章节16
要走去下面那个房间睡觉而已……”
薄雅：“……”
叶乔一脑补了一下遇到林之姚后可能会发生的对话，以及怎么应答会显得更没有破绽更楚楚可怜一点，她想象着自己在某一天把施顾顾打倒在地，然后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挽住林之姚的手相亲相爱离开的那一刻——啊！那一刻必然是好爽好过瘾的！
“然后呢？”她轻轻问自己。
——然后薄雅的短信就来了。
“姑娘，其实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叶乔一看着短信，默默无语泪两行。
到时她真能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再把林之姚潇洒地甩掉么？能甩了固然很合自己现在的心意，林之姚见异思迁虚伪做作，这样的报复都是轻的！但万一……只是说万一，那时的自己——不！可！能！她绝！不！允！许！会有“万一”这样的情况出现！
……叶乔一发了一大串省略号过去。
很快，薄雅的回复就过来了：“你看，现在你就已经动摇了。”
叶乔一：“你别光打击我啊，你得鼓励我！”
薄雅发出一个笑脸，笑脸后跟着三个字：“鼓励你。”
叶乔一：“……”
薄雅：“不说了，明早让阿诺送你，晚安。”
叶乔一随手回道：“你又准备要早起补眠哇？”
薄雅：“小鬼，睡觉。”
叶乔一：“不么，不么！”
薄雅：“……因为你喜欢问奇怪的问题，听阿诺转述你说过的话，很有意思。”
奇……奇怪的问题？难道是指上次她问阿诺关于薄雅和姚恩现在到底什么关系那个问题迈？
……叶乔一再一次默默无语泪两行。
薄雅：“哦，另外你刚才说的困扰，是指什么？”
叶乔一飞快回道：“啊突然好困，我睡啦！”
……
有时候逃避或许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如果说之前还能鼓足勇气去问薄雅为什么会发飙着说出那样一句让人误解的话，那么在她又莫名其妙地吻过自己后，叶乔一是真的没有去质问的底气了。
有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不管这个答案为“是”或“否”。
说出“睡觉”这两个字是那么的轻松，可实行起来却异样的艰难——叶乔一这夜极难入眠。她躺在温暖的被子里，被褥上带有一股好闻的清香，让人莫名产生厚重的安全感……但尽管如此，只要一闭上眼睛，叶乔一便感觉黑暗中藏匿着那样一双手，用力抓住自己的胸部，然后撕扯掉自己的裙子……
她把灯全部打开，痛苦地吸气，死死握紧拳，强迫自己入睡——叶乔一，你已经安全了，不记得了吗？这里是薄雅的家，不是那个冰冷的洗手间，没有可怕的男人来欺负你……不要再害怕了，你很安全，很安全。
她不停自我催眠，直到因为高度的精神疲倦，才很不安地睡去了。
“我是很有诚意的，请不要拿我和其他男人相比……”
“……不知你意下如何？”
“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不会吃苦，要什么有什么，我无条件地宠着你。”
“我遵守约定等了你二十分钟……那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舒服，……我马上就会让你很舒服的。”
“怎么，威胁我？可惜这招对我不管用啊小仙女儿，你现在在我手里，搓圆捏扁还不是都由我意么……你真香，我几乎要忍不住了……”
“真软……”
“宝贝儿，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男人丑陋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动，一切杂音都自动消失，只剩他翻来覆去那些话，一股脑灌进她的脑海中。
不……不要……我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大声哭泣着，拼了命地挣扎，可是男人的力量太过强大，她根本逃不掉……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狞笑着，一举插|入她的身体——
“啊——！”
叶乔一放声尖叫，疯狂地弹起身，对着前面的虚空胡乱厮打：“放开我——放开我——”
“乔一。”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叶乔一受到钳制，更崩溃了，想也不想便一口咬下去！
薄雅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反而用力把叶乔一揽进怀里：“乔一，你做噩梦了？没事了，快醒过来，你已经没事了，明白吗？”
鼻端闻到薄雅身上独特的馨香，那放佛是枚镇定剂，叶乔一狂乱的心绪逐渐平缓，她慢慢松开口……只是梦而已，只是梦啊……
她强忍着即将泛滥的泪意，失语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薄雅。薄雅眉头深锁，又是心疼又是后悔：“都是我的错，我该在车展结束就带你走的，我出现的太晚了。”
叶乔一之前一直故作轻松，伪装镇定，哪怕在三角眼面前她都倔强地没有开口求饶过，但这会终于绷不住了，她扑到薄雅怀里，几乎是嚎啕大哭：“薄雅……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你没有出现，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啊？我逃不出去，门也被他锁了，外面有人都进不来……呜呜呜……”她哭出满头满身的冷汗，“他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要这么坏哪？”
薄雅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揉她的后脑，在她耳边安抚道：“忘掉吧，从今以后就当他不存在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嗯？不要再去想了……一切有我。”
☆、【19 面敌】
叶乔一哭地声嘶力竭天昏地暗，过程中几次岔气，又是咳嗽又是打嗝的，薄雅也不嫌弃，一径温柔地抱住她。
哭到后来叶乔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抽抽搭搭离开薄雅的怀抱。薄雅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叶乔一接过来，顺便还擦了擦淌下来的鼻涕和口水。（……）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叶乔一万分羞愧地瞄了眼薄雅的肩膀——虽然是已经被眼泪湿透了，但她知道那上面必然还有很多的……那个啥。
叶乔一擦完眼泪，小声抽泣道：“……你怎么在这里？”
薄雅愣了下，回：“在窗边看到你房间里亮灯了，有点不放心，所以下来看看。”
叶乔一：“来很久了吗？”
薄雅：“有一会了，你睡地很不安稳。”
叶乔一哑着嗓子：“多谢你。”
薄雅：“……不客气。”
叶乔一抬头：“刚才把你咬疼了吧？”
薄雅笑：“嗯，是挺疼，你牙齿还蛮利的。”
“……”叶乔一以为她会宽慰自己说“没事，不疼”，哪能想到她这么实诚，倒让她一时不知该表达什么了。
这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让人很难为情啊好不好……
叶乔一傻呆呆地坐着，薄雅又陪了她一会儿，起身绞来热毛巾：“再擦一遍？”
叶乔一乖顺地接了，薄雅便说：“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再睡会吧……如果睡不着就打我电话。”
叶乔一点头：“嗯……你也去睡吧。”
薄雅拉门走了，廊外的灯光在门开阖的瞬间，将她的影子拉地老长地投在地板上。叶乔一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自己醉酒那晚，她也这样细心地照顾过自己……这样来看，薄雅真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发泄过一通，叶乔一累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阿诺送她去学校。这次叶乔一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只是一上车就幽怨地盯着阿诺……阿诺一路忍受着满车爆棚的低气压，战战兢兢开到学院，还没等叶乔一站稳脚跟，便“唰”地飞快跑掉了。
叶乔一：“……”
叶乔一在中午时收到林老爷子的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dear dy：今日有苏远行的画展，下午一点半，美术馆外不见不散。
叶乔一逐字审视这条短信，猜测是林之姚代发的可行性有多少，无果。她换□上的短裙，从衣柜里翻出条长裤，又找了件把脖子都护地严严实实的衬衫来搭配。穿好后把卷发都挽起来，在镜子前来回走动，一再酝酿梨花带雨的可怜眼神——其实也无须怎么酝酿，她昨夜哭地太过投入，眼睛到现在还有些红肿。
真像那么回事儿，她最后总结。
叶乔一提前一刻到美术馆，林老爷子竟然比她还早，已经站在馆外等着了。叶乔一就见他穿了中规中矩的西服三件套，头发往后梳地一丝不苟，脚上皮鞋裎亮裎亮，手上还拿着一小束玫瑰花。
“……”爷爷您是来和哪位女士约会的吧？短信是不是发错对象了= =
林老爷子看到叶乔一，立刻激动地朝她挥手：“乔宝儿，这里。”
“……”爷爷您不用把手挥地这么起劲好嘛，这儿压根就没几个人，我一眼就能看到您了好嘛= =
叶乔一走过去，他把手上的玫瑰花递向她：“喏，送给你。”
叶乔一强装笑颜地接了，嘴上道：“花很漂亮，爷爷今天也很精神。”
叶乔一的语调很是没精打采，林老爷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那是，感觉时间倒退了四五十年，我约了你奶奶一块儿出来看画展一样。”
叶乔一：“……”
林老爷子调皮地一拍后脑：“啊呀，唐突了，乔宝儿快跟爷爷进去吧！”
林老爷子告诉叶乔一，苏远行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画家。其实不用说叶乔一也能看出来，林家墙上挂的画作，一大半都是奶奶照着苏远行的临摹的。
叶乔一左右看看，一再走神，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但林老爷子却已经一头扎了进去，眼睛虽然盯在画上，但那神态却好像穿透这几十年的光阴，温情脉脉地去怀念自己相濡以沫的好妻子。
他们停在拐角的一幅画边，林老爷子把脸凑上去仔细端详，叶乔一又一次神游天外——
“阿姨，你说爷爷喜欢这儿的画，为什么我们不把他也一起约来呢？”
“我能不约么？可是他说下午已经有安排了。”
“哦，是这样……”语气中隐隐带些失望。
“没有关系的，你别太心急，只要回去告诉他你有特意来看过画展，他一样会很欣慰的。”
……叶乔一寒毛倒立，施顾顾和姚静娟的声音来回轰炸她，她快被炸成一摊废墟了！
施顾顾正想再说点什么，猛然看到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的叶乔一。作为偷听者的叶乔一完全没有偷听被发现后的自觉，依然扒着墙根杵在那儿，努力竖起耳朵。……施顾顾的脸色来回变了几变，叶乔一就只见她亲热地挽住姚静娟，然后扮乖撒娇道：“阿姨，看来有人的功课做的更到位，真是好孝顺，顾顾比不上她。”
姚静娟本来正在心不在焉地看画，听到施顾顾这么说，当下便朝她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然而叶乔一此时又开了窍，懂得了偷听乃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于是羞愧地把脑袋缩回去了。
施顾顾：“……”
姚静娟莫名其妙道：“你说谁孝顺？”
那边的叶乔一后背贴墙，拿着手机写短信：
“敌情出现！”
收件人的名字是“卓大人”，叶乔一飞快地摁了发送。林老爷子伸长脖子三八兮兮地凑上来看她的手机屏幕，叶乔一把手机护到胸前：“不给你看。”
林老爷子眉毛上下抖动，高深莫测地“嘿嘿”一笑。
这时手机响了下，叶乔一把手机拿起一些，瞄了眼发件人，又立刻把手机护在胸口：“就是不给你看。”
林老爷子“哦”了声，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叶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