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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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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是这样,带着满肚子的牢骚,叶乔一也克制着没有对薄雅大发脾气,她承认之前为了照顾钟晓的感受,是有些冷落了薄雅,好在如今钟晓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修复她们之间的关系——如果真是因为钟晓才这样的话。

时间到了四月,天气慢慢热起来了,叶乔一提议去上次到过的山庄再踏一次青。她满腔热情的想要说服薄雅,薄雅却想都不想就拒绝:“懒得去。”

叶乔一碰了一鼻子灰,沮丧地走进厨房去看汤。为了讨好薄雅,她今天主动揽下了做菜的活儿,技术是不太过硬,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依葫芦画瓢,也没多困难。

洗了点儿小番茄,叶乔一拿着水果刀将它们一切两半用来拼盘,切着切着就有点走神。她心里是委屈的,自己这里真的一点头绪都抓不着,薄雅那边又丝毫口风都不露,就这么在精神上摧残她,让她每天都活得备受煎熬——心情一压抑,最近气色也不好,之前来大姨妈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薄雅除了给她熬了红糖水外,也没有依照惯例给她揉肚子,仅有的几句安慰的话也显得廉价又多余,真是想想就让人难受。

走神走得有点入迷,叶乔一一不小心就切了手指,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里淌出来。她吓得尖叫一声,不知所措地移到流水上去冲手。

薄雅正从厨房门外经过,听到声音,停下来,侧目看过去:“怎么了?”

叶乔一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自己流血的手指,忍痛道:“没事,没事。……就手滑了一下。”

薄雅也不说走上前看看,自顾自就走开了。叶乔一看着水池里被冲走的血水,心里的难受再也压制不住,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呐?可不可笑?薄雅可以为了朋友大半夜地离她而去,一去就那么久还音讯全无,她体谅她;可是放在她叶乔一身上,她不过就是带着歉疚想多补偿一下钟晓,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起码从来没有失去过联系……还是因为她们作弄了施顾顾?对了,施顾顾,薄雅当初非得带着施顾顾去参加那个什么派对,明知她怄气怄死了也不改,这不是变着法子地作践她么?她连这都原谅了,都不计较了,而薄雅又凭什么这么对待她?甚至连理由都没有一个?

叶乔一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气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迁就薄雅了,她反常,她不仅默默地承受了,还愿意做小伏低去讨好她,可薄雅却都视而不见,这是把她当交往对象该有的态度吗?

叶乔一关上水,裹住自己受伤的手指,把眼泪一擦,抬腿就往二楼跑。不管了!今天哪怕是要大吵一架也在所不惜,死了也比这么半死不活的强!

薄雅刚在书房坐下来,侧头叼着烟,火机还没点着,叶乔一气势汹汹地进去,迅速捞过薄雅的烟,转手就揉断了扔在地板上。

薄雅:“……”

叶乔一激动的脸都红了:“薄雅!你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近究竟哪儿看我不顺眼,还是我做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儿了,你说出来,要真是我的错儿,我改!要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就别这么作践我的感情!”

薄雅扔掉火机,靠着椅背看叶乔一。

“我受够了!你要也已经受够了我,我现在就走!”叶乔一摸索着解开围裙,“啪”地拍在书桌上。

薄雅看到了她裹着的手指,愣了下,问道:“你刚把手弄伤了?”

“伤了又怎么的?反正你最近也不疼我了,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了,你只会欺负我,除了欺负我还是欺负我……”叶乔一说着又哽咽了,湿润的眼眶内再次积满了泪水,略微一眨眼,泪珠子就连绵不断地滚落下来。

薄雅起身,走到叶乔一身边,想了想,拉住她的手,查看伤处。

叶乔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她一边甩开薄雅,一边翻出手机查看,嘴里还叫嚣着:“你别碰我!你给我说清楚了,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电话是钟晓打来的,叶乔一摁了静音没想接,但薄雅离得近,已经看见了,不接反倒不好,倒显得她心虚了似的。收了收语气,叶乔一说道:“钟晓?”

钟晓的超高分贝透进听筒炸得叶乔一鼓膜疼:“叶乔一~~就差你了啊,我今儿拆石膏,快过来庆祝!”

叶乔一:“……”

钟晓:“跟你家卓大请个假,立刻马上的赶过来哈,我们都等着你!诶,小班长,你跟乔一说两句?”

叶乔一:“……”

挂完电话,叶乔一努力地让自己把情绪投入到接通之前的氛围里,可惜努力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薄雅看穿了她,嘴角化开冷嘲的弧度。

叶乔一还在努力:“你没什么好跟我解释的吗?”

薄雅:“没有。”

叶乔一气得牙痒痒,抓着薄雅的胳膊就是一口,咬完吼道:“姓薄的!你混蛋!你净知道欺负我!”

吼完跑路,一秒钟都没耽搁。

薄雅:“……”

钟晓跟小班长见到叶乔一的伤手,纷纷向她表达关心,叶乔一倒不娇气,翘着手指跟她们一块儿涮火锅。钟晓这回挺保守的,没要酒,叶乔一倒希望能来点儿,消愁。

钟晓:“今晚咱们谁也别喝,喝醉了没人照料着,一个个都这么花容月貌,危险哪!”

小班长笑得弯成个月牙眼,叶乔一却唱起了反腔:“你跟小班长都别喝,我喝,我喝醉了有你们两护法,一左一右的,安全着呢。”

钟晓:“我就一瘸子,你们班长就一超软妹,再加你个醉鬼,得,这组合,多招人疼啊。”

小班长:“……”

叶乔一:“……”

吃完了叶乔一先把小班长给送了回去,再接着送钟晓,可等把钟晓送到了目的地,她也跟着下车,还用力地甩上了车门。

钟晓:“……干嘛?想上我家喝杯茶?”

叶乔一:“借宿,不行嘛?”

钟晓:“得了吧,好屋好房地住着,上我这贫民窟找什么存在感啊?”

叶乔一:“不借也得借,懒得跟你废话。”

钟晓看她真是要留下来的架势了,问道:“跟卓大吵架了?”

“我就要借宿而已!”叶乔一烦躁了,“你要存心跟我对着干,我上酒店去。”

钟晓:“哎,你别啊,我还能不欢迎你么?”

叶乔一心情极差,差到了谷底。就这么自哀自怜着,薄雅的短讯进来了。

“乔一,明晚姚恩新片子首映,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去……但是我会等你。”

这算是什么意思?知错了然后找借口和好?叶乔一觉得自己受她这么多精神折磨,就不该轻易言和,她也得折磨折磨薄雅!因此薄雅的这条短讯,她理所当然地没有回。

钟晓本来打着腹稿准备开导她的,没成想一转眼的功夫,叶乔一已经雨过天晴,正喊着口令煞有介事地在做柔韧操了。

钟晓:“……”

☆、【爱之局】

叶乔一想了无数个折磨回薄雅的方法,可天一亮,她就起了床,欢欢喜喜地跑回去了。……好吧,窝囊是有点窝囊,可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听薄雅的忏悔书,憋屈了这么久,是时候该扬眉吐气了。

叶乔一把车子开到门外,薄雅的车子正巧开出来,两人在门边儿交汇了,叶乔一降下车窗:“你这会儿要出去?”

薄雅点头。

“你等着,我跟你一块儿去!”叶乔一不由分说地踩了油门轰进院里,把车子一停,拎了包就往薄雅车上跑。

等她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好了,走吧。”

薄雅丢了方向盘,没动:“首映礼在晚上,你现在回来早了点吧?”

听听,听听!这话怎么有股子浓浓的酸味啊?叶乔一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她斜睨着薄雅,趾高气昂道:“我乐意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是我家,你管得着么?”

说着,还瞪她。薄雅侧头,似笑非笑的,在她的目光下叶乔一翘尾巴翘得不好意思了,假惺惺地掏出镜子:“我脸上花了吗?有什么好看——玫瑰!这么多!”

叶乔一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画面,她猛的转身,只见车子后座上满满的全是玫瑰花!她承认是很惊喜,哪有女人会不爱花呢?特别还是她最爱的玫瑰,那么大一束,娇艳欲滴的,特漂亮!

叶乔一趴着摸了又摸,嘴角咧到牙根了快,算薄雅懂得讨她欢心,准备了这一车的玫瑰来赔罪,她本来还想得理不饶人可劲儿地折腾她一番的……也算了吧!没原则就没原则好了。她吃力地把花从后座抱到了前座,堪堪捧在怀里,龇着白牙对薄雅笑:“你准备上哪儿?带这一车的玫瑰去钟晓那儿找我?”

那笑容太灿烂,薄雅难得的局促了:“……不是。”

叶乔一:“耶?”

薄雅:“我……现在去墓园。”

叶乔一坐正身体,摆出严肃脸:“墓园?是哪位……”

薄雅:“苏容,今天是她的忌日。”

“……”叶乔一噎了半晌才开口:“……要不等我回去换套衣服,现在这身太花哨了。”

她也不等薄雅有所表示,放下玫瑰,打开车门,进了屋,上楼换了一件全黑的连身窄裙。对镜自照的时候,蓦地想起lena最后一部片子的名字叫做《玫瑰有刺》。

薄雅在车上等她,然而叶乔一再一次走到车外时,却没直接上车,而是把玫瑰重新挪到了后座,摆得好好的,这才坐上了副驾。

薄雅不解地以眼神询问她。

叶乔一笑了笑:“你该早说的,害我误会了。”

她的这一系列举止,不得不让薄雅刮目相看了,依她的脾气怎么也该发会儿癫,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的过去了?

薄雅:“玫瑰——”

“磨蹭什么?还不走?”叶乔一打断她,“呐,虽然只是一捧花,但那是你对她的心意,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薄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叶乔一摆明要让她吃惊到底了:“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去。”

薄雅终于也弯了唇角,可她不知道叶乔一大度的外表下,有一颗正在沸腾的心。……她竟然会栽在同一个人的同一个伎俩下两次!两次!不管是姚恩的郁金香,抑或lena的红玫瑰,她总是那个自作多情的人……这也罢了!什么话里有酸意啊薄雅分明是想要背着她偷偷去缅怀lena的吧?可惜她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回家,反被抓了个正着!

既然已经知情,她怎么可能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去!?她倒要看看,薄雅还会不会玩出花样来!

墓园修在山里,这时节山花都开了,一丛一丛洁白粉红的小花点缀在山路两旁,车子开过去,压断枝条,无数的细小花朵随风飘散到空中。

放眼望去,前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山里鸟鸣不断,溪水长流,叶乔一本来经过那么久的车程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此时也被山中美景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精神了起来。

薄雅看她东张西望,显得很有兴趣,便提前停了车,一手捧玫瑰,一手牵着叶乔一,慢慢往墓园走。叶乔一不要她牵,挣了几次总算把她的手给甩掉了。

墓园外停着一部车,应该是还有其他人正巧也来探望lena了,叶乔一便多看了几眼。就在她和薄雅经过车子往墓园的入口走进去的时候,漆黑的车窗无声地降了下来:“薄小姐,这么巧。”

原来车子里面有人。叶乔一循声望去,是她?她记得她,是过年的时候在s市,大半夜来接薄雅的那个人。

薄雅停下来,把玫瑰移到叶乔一手里:“你等我一下。”说着,她走到车边,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叶乔一眼尖地发现后座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可是薄雅的身体正好挡着,她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前前后后总共不超过两分钟,薄雅再次下车,那车没再做任何停留,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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