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0
。不是不能让步,只是那个人不能是她罢了。
亭外有风抚过树枝,一阵“沙沙”声,将桌上的一方帕子吹走。陌如笙“欸,一声,那帕子正好就飘落到刘恒身上。
刘恒拿起帕子,递给她,陌如笙吐了吐舌头,俏皮不言而喻。刘恒忽地失了神,不自觉地抬起手帮她捋了捋额头的发,眼中泛着柔光。
再回神时,手已经伸回来,陌如笙一张白皙的脸透着粉色,抬起头瞧了一眼刘恒,快乐不言而喻。
王福海在她身侧,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走吧。”
曹裴裴点点头,“那些你说他过得还不错的话,我以为你是骗我的。原来他真的很好,没有我也很好。”
“我说时间久了,也就不记得当初爱得有多轰轰烈烈,可时间也不需要多久,伤口已经好了。”
王福海想说句什么,可是想想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安慰。
她的声音一派平静,“后日就要成婚了吧,不是说成亲前三日不能见面么?王公公,你说若不是真的喜欢,何必要抓紧这每时每刻?”
顿了顿,又道:“格格特别喜欢午夜下棋了,他明日还上早朝,却也由着她来。”
走远了又轻笑一声:“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那声音轻松又柔软,仿佛真的希望就这样便好了。
王福海没有说话,跟着刘恒那么多年,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主子欢喜舒坦就好了。可他也想,若能让刘恒欢喜的人是曹裴裴该有多好。
十二月,钦天监选了一个宜婚宜嫁的好日子。大红灯笼,龙凤喜烛,再加几个喜字,皇宫处处洋溢着喜气,总算要迎来刘恒与陌如笙的成亲日。
这一夜的乾清宫,刘恒难得没有看奏折。一方长长的桌面上,零零散散地翻到着好些酒壶。光闻一闻味道就知道是酿了好久的陈酒佳酿。
曹裴裴再仔细嗅了嗅空气里的酒味,不难判断是几壶很烈的酒。
她有些懵,实在不能理解,刘恒明儿就要成亲了,要抱得佳人归,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就算要喝酒也该是她这个失恋的人吧。
曹裴裴本想着今夜再偷偷看一眼刘恒,从此以后就和他划清界限。所以好说歹说求着陆元嘉帮着她来了乾清宫。
但曹裴裴以为会看到一个心情很不错的人,可却没有想到那明晃晃的烛火下,是一张这样借酒消愁的脸。
明月照进窗棂,她听见有人用丝竹吹起好听的喜乐。她莫名间,胆子一大,竟然不知不觉中跨进了房间里。
刘恒却是背着曹裴裴,她听见他一贯清淡的嗓音说:“你不来,我也不去找你。如果这样你会比较开心,我也愿意放手。你看明儿我就要成亲了,你要不要敬我一杯酒,当时道喜。”他淡淡一笑,“柳妃说你被伤了,我竟然觉得心疼,那个时候你不晓得我有多后悔,我多想把你找回来。但我怕把你找回来,我就再也不能放开你了……不说这些了,来我们喝酒吧,你不是很贪酒的么,今天允许你喝一杯。这可是最好的佳酿。”
曹裴裴低头,眼泪从眼眶里掉落,氤氲的眼界里是一片黄晕。她提起手,用手指揩掉眼角的眼泪,却不知此时要不要上前和他说些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她哪里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老天爷却在要浓情蜜语时给她一个晴天霹雳,她又有什么办法。心里想着是长痛不如短痛,可到底没有忍住,还是跑来偷偷看他一眼。
等待如等着一朵午夜昙花绽开一样久,她从背后抱住刘恒,就像无数次从梦里想的那样,仿佛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刘恒浑身一震,手中的酒盏就那么掉落到地上,砸成了碎片。可他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转过身。他怕这不过是他喝醉酒以后的一个幻影。
曹裴裴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哭出生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别扭又执着的将脸上的鼻涕眼泪一点点擦到他身上。
刘恒缓缓转过身,紧紧凝望着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曹裴裴见他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忍不住捏着小拳头砸在他的胸口,闷着声说:“你怎么那么坏,说喜欢我的,却把我扔去皇宫最辛苦的地方。我才不想给你道喜,我巴不得你一辈子娶不了妻……”
刘恒急急打断她:“不是的,我只是想那样,你就会很快回来的,但是你却不愿意回来。”
曹裴裴不知该说些什么,抬头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她心想,都进来了,他也见到了,人也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下一秒,脚尖踮起,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双冰冷的唇,吻了吻他的脖颈处。
似是被打开的宝盒,刘恒的眼里升起一片星光,笑意一点点渗出来,主动权就此换人,他低头捧起她的脸,紧紧地贴合住她柔软的唇,一时间,嘴里酒香四溢。
好半天,刘恒才松开她,静静看着她。曹裴裴仰着头,还有些懵懂,一双眼眸倒映着烛火,纤长的睫毛似扑闪的小翅膀。
他一把将她搂紧怀里,用近乎请求的口吻与她道:“裴裴,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你迟一点再走好不好?”
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横腰抱起。他淡淡道:“有些事情,我不敢做,但既然是一个梦的话,我就要做。”
曹裴裴用手戳戳他,“刘恒,你是不是醉了。”
刘恒将她搂高一些,用脸颊蹭蹭她,点了点头,很小声地回答:“嗯。”
☆、扑到(二)
刘恒将自己的脸蹭了蹭曹裴裴的脸,很小声的说:“我如果做了错事,你也不能生我的气。”
曹裴裴:“”
喝醉酒的刘恒是这个样子的?也太呆萌了吧。
她被他抱着放上床榻,刘恒呆呆地坐在一侧,有点紧张又有些不安,“能不能不生我的气?”想了想又说:“我喝醉了,做错了事情也是因为喝醉了。”
曹裴裴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有点儿急,赶忙安慰他说:“好,好,好,那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你别着急啊,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刘恒闻言,酝酿了一番,“蹭”地一声站起来,“那我来了。”
曹裴裴点点头,“来吧。”
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刘恒抬起手,先是摸了摸曹裴裴的脸,然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解开她的衣衫。
曹裴裴一愣,这回才算反应过来,敢情这人是想吃掉她呀,怪不得一副你一定要原谅我的表情,我晓得你不愿意,但是我可能要强迫你了。
可其实算不上强迫,与他做这样的事情,很开心的吧。而且自己马上都是将死之人,两世为人,居然还没有做过这个事情,想起来都觉得人生遗憾。既然如此,来就来吧!
可刘恒着实笨手笨脚的,解了半天也没有把衣衫旁边的扣子解开。看着他一脸着急,生气地想要用蛮力扯开带子时,曹裴裴立即化被动为主动,顺手还将他的衣衫也一道儿解开了。
烛火照出重重花影,黄色的流光在白皙肌肤上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曹裴裴第一次见到的小女孩的身子已经在流经岁月的洗涤下一点点张开。虽一直是一身灰衣,但揭开黯淡无光的外壳,里面的却藏着曼妙的身姿。
她缓缓抬起素手,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许是因为羞涩,隐隐约约还透出几分粉色。她偏过头低低一笑,恍如百媚生。
刘恒一点点靠近,伸手拉起她,一把摘掉了她头顶的帽子,一时间,黑色长发落在胸前,盖住胸前一片,黑发与白色肌肤,一出鲜明对比。
四目相对,刘恒恍如失神,傻傻开口:“裴裴,男人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
曹裴裴一双乌黑的眼睛目睹他的神情,尔后笑靥如花,望着他问:“这样你喜欢么?”
她本就长得绝色,如今虽只是披下了头发,一件灰衣大开,只能欲落不落挂在肩头,半遮半掩的风情,更撩人心扉。
刘恒眼眸含笑,一低头,吻上唇,一开始是探究,紧接着是沉迷,最后是无可自拔。
再分开,是彼此都紊乱了气息。
这素来芝兰清俊的人,如今的眼眸里好似藏着一片汹涌,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声说:“其实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的话,男的女的都可以,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曹裴裴强压住心里的喜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心里仿佛填满了蜜水,伸手抱住他,“我也是,那些话都是用来骗你的,我一点儿也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我其实很小心眼的。”
她说完话,抬眼看了一眼刘恒,只见他眼底像是被点燃了星光。她感受到刘恒一双手抚着她的后脑,再也不似刚刚那样蜻蜓点水的吻。她玩心大起,忽的靠近他,咬一口他的耳,因这一滴琼脂的挑逗,什么都乱了。
挂在肩头的灰衣被生生扯下来了,她环上他的脖颈,任凭那一点点萦绕在他们周身的情与愫节节攀升,化作一片温热,如桌上的红烛,彼此融化,又彼此交融,渐渐互为一体。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问:“疼不疼?”
曹裴裴带着几分哭音,委委屈屈道,“疼,刘恒,为什么那么疼?”
他低低一笑,“忍一忍好么?”
曹裴裴环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咿呜声一下子低了。
沉醉里,刘恒不忘记住她此刻的容颜,媚眼如丝,唇红齿白,像是一颗饱满欲滴的樱桃。
刘恒心里一声喟叹,长夜漫漫,暗色浓稠,他将用尽毕生来记住这一张脸,等待情与愫的再度来袭,在黎明之前再为彼此酝酿一出柔情似水。
可三更天,有公公开始打更的时候,却是曹裴裴率先从一个激灵里清醒过来。她拂开脸前凌乱的长发,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一双臂弯将她全数搂在怀里,即便两人身上汗水湿漉,他也不肯放松半分。
曹裴裴偏过头,见刘恒呼吸平稳,嘴角噙笑,大约是一个好梦。她挣脱束缚,轻轻低头,吻上他的唇,那纤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他微微动了动眼皮,似乎要醒过来。曹裴裴忙起抬头,离了他好些远。
一时间,昨夜的记忆纷涌而至,她将一颗脑袋埋进膝盖里,简直懊恼到不行,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把刘恒给吃干抹净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实说,和刘恒这样子,她其实心底里一点儿也不抗拒,其实还有一种得了便宜的感觉。但是她偶尔脑门发热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却确实是不可理喻。比方昨夜,她明明是想去她原来住的房间拿些东西回来的,这一双脚就是没忍住,往他这里走。更要命的是被刘恒蛊惑,一下子办了这错误的事情。
她隐隐约约还记得,他还说了好多回,说她是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只要是她曹裴裴就好了。这句话如果是当初没有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那她一定欣喜极了,如今晓得了只能是几分欢喜又几分忧愁。
如今改怎么办,她着实拿不准注意。
曹裴裴一向属于出了事情就要跑的人。她担忧地转过脸,瞧了瞧刘恒,只见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应该是睡得很沉,即便是她一不小心穿鞋子的时候提到了酒壶,也没有能吵醒他。
曹裴裴心想,估计是昨夜里,刘恒喝的那几壶酒确实是陈年佳酿,度数一定很高,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她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注意。
曹裴裴赤足踩到地面上,想要起身去捡那地上的衣衫,可他的黑发却与她的缠绕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
很怕他就此醒来,只好将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扯断,这个过程仿佛那发丝就是她自己一样,硬生生的扯断开这一段关系。
她跳下床,胡乱地将扔在地上的衣衫穿戴好,回眸望一眼床上的人,他闭着眼睛,嘴角含笑,一如当年烟雨蒙蒙里,她撑开一把油纸伞,他含笑地看着她。
她转过身,走得飞快。其实按照她的性格,这个时候应当是回去再抱一抱他,但是她实在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曹裴裴想的主意很冒险但也确实是最有效的。
半夜三更,她敲开陆元嘉的门着实有些唐突,想来这段时间,真是给陆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