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8
了扯重若的裙摆,“娘亲,你说是不是啊?”
重若看着他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晕晕地点了点头。回过头来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恒。
重若一直知道刘恒一行人非富即贵,但着实也没有想到,他富贵到这种地步。直到紫禁城在眼前了,她才幡然醒悟,“你,你是王爷呀。”
刘恒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嗯,再高一点。”
她睁大一双眼睛,不能置信,“皇上……”
从临安到紫禁城里已经半月有余了,重若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小厨娘。虽然,刘恒这个人很喜欢奴隶她,总是叫她做菜。但是他在吃穿上却待她极好,甚至因为她喜欢种植些小瓜果蔬菜还为她在后花园开辟了一片小田园。
也许是因为帝都的花匠手艺非凡,将她那一片养得都快死了的南瓜都养活了,还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果子,重若很开心。
皇宫里知道曹裴裴是重若的人并不多,大家只知道这个女子是当初皇上在江南认识的,孩子也是她生的,如今皇上又去了一趟江南,便将她接回了宫。
这些事情,重若是不在意的,管她是重若是曹裴裴,她心里还是尤为记恨刘恒竟这样将她带走,比之紫禁城,她还是喜欢白夜森林多一些。但是,她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等等他吧,他一个人很孤单。
刘恒将重若带回皇宫那日,却也恰巧是陆元嘉准备辞行的日子。
刘恒琢磨了一番问:“你要走也成啊,像你师傅一样留下一个徒弟。”
陆元嘉讪讪一笑,“圣上又要难为臣了,臣哪有什么徒弟呢。不过臣的师兄手下有一位不错的徒儿,臣已经将他带进皇宫,想必可以胜任的。”
刘恒看着他淡淡道:“你想出宫去找柳嫣?”
陆元嘉闻言,虽圣上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柳嫣曾为后妃,心里必定也是在意的吧。可他都已经这样问了,想必心里早已经如明镜,自己又何必捏个小谎呢。
他心里苦涩,却低头承认:“是,臣想去找她。”
“若你一开始就能这样,也许你现在也不会找不到她。朕曾允她出宫,允了两回,皆由你,她放弃了。最后一次,她见你一心想要留在皇宫,自己也不愿意出宫。若不是最后,你伤了她的心,如今她还在这里傻傻等你。”
陆元嘉心里又是一疼,想起那天,那个女子一步步走向他,眉眼噙着笑意,却是两颊苍白。
他说了那些话以后,她跌落在地上,低低一笑。
他手心里握着拳,却始终狠心不去看她一眼。
陆元嘉身子僵了一僵却没有半分犹豫道:“这次,换我等她。”
他抬头对上刘恒淡漠的眼眸,“皇上,裴裴身上应该还残留着蛊虫的毒素。”
刘恒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还有毒素。重阳说解不了了,时间太久了。她的寿命或许只有五年光景。”
陆元嘉“啊”了一声,“那她……”
刘恒开口问得认真:“你和朕说说,她怎么去的白夜森林吧,还有哪些事情是朕不知道的,都告诉朕。”
陆元嘉说:“帮祺太后解了毒以后,裴裴已经没剩下什么气力。有一瞬间我觉得,她也许是我这辈子最想救却没有能力救的病人。”他顿了顿,“可我后来才晓得,她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很傻很天真,但实际上比谁都会演戏。若不是柳嫣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重阳让海东青带来的书信,也许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世上当真还找得到另一只蛊虫。”
他微微垂下头,“她蛮坚强的,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倒下。那一根银针一直支撑着她最后一口气。我便死马当活马医,索性将她送出宫去。她当时死死拉着我的手,话已经说不出来,眼睛也睁不开,我知道,她害怕的是给人希望又给人失望。我便自作主张地做了□□套在一具和她身量差不多的女尸脸上,框了你。”
刘恒神色间有了沉痛,却依旧听陆元嘉说:“只是半年以后,她却一点音讯也没有,我便料定她应当是死了。”
心底虽然知道,她当时必定是很辛苦的,可听到陆元嘉讲起这段往事,有一瞬间,竟然心脏疼得不能自己。
而悲哀的是,所有辛酸苦楚,他不曾守护她。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光从别人嘴里听来那些描摹就让他恐惧。
刘恒听着陆元嘉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提笔在白纸上画了美人图,画上眼角泄露的笑意与曹裴裴并无两异。
重阳说的话还由在耳畔,“她醒来的时候知道自己不过是五年的寿命,便不想回去找你了。”
“我见她时常能在院子里发呆发一个晌午,却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她后来她对我说,她很难受,理智告诉她不能去找你,却很想再见见你。到后来,她便喝了忘情水。”
寂静里,他问:“只有五年时光,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重阳淡淡道:“有呀,但,她不愿意的。”
刘恒眼里升起一片希翼,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是什么?”
重阳起身,垂眸看着他淡淡道:“阴阳结合,渡过一半的蛊毒,你的寿命会短,她的会长。”他看着刘恒又道:“其实呀,随便找个旁人,这事儿也成的。”
刘恒冷冷说:“她是我的。”
重阳似笑非笑,“那你做好决定,我去给你配置忘情水的解药了。”
刘恒却不以为意,眼睛里显然是多了星光。从未体验过绝处逢生,却在这一刻感谢上天的垂帘。
美人图上,曹裴裴撑着一把油纸伞,长发如瀑布,露出白皙的额头,一双眉眼弯弯的眼。她站在雨帘里,远远望着的眼神,一如当年她微微抬高手腕,偏过的油纸伞,雨水随着伞的弧度,倾泻了那年的黑发。
☆、你对我有预谋
重若觉得近来刘恒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在不久前,她还不过是一个十分单纯、快乐的小厨娘,人生乐趣就是吃吃吃,喝喝喝,顺便带带肉丸子和水蜜桃这两个小家伙。
但就在最近,重若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发现刘恒对她有什么别样的企图来着。
比方,说厨娘这个身份吧。按道理将,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御膳房里头,您想吃点什么,叫小太监过来说一声,那她在这边呢,就端上色香味俱全的吃的。
但刘恒不知道为什么,走去哪儿都要带上她,美其名曰,怕肚子饿的时候没有东西吃。重若心想,你好歹是个皇帝呀,见过饿死的皇帝没有!况且谁出门的标配是个厨娘呐!
再比如,和刘恒下棋的时候,他会一直盯着重若的脸看。重若一直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但看他那眼神好像跟看什么宝贝似的,重若不免挺直了腰杆,心想,果然她还是有些美色的。但他却轻轻地将手放到了她的唇边,轻声说:“是米饭,朕帮你取了。”
天哪,真的是帮她取了。要知道刘恒是属于那种桌子上有一点点灰尘都受不了的洁癖党,叫他亲自帮她拿了脸上的一粒饭,真是太意外了!
关键是,这些日子里,刘恒一改常态,往常只给重若吃一个小甜瓜的他近日总是香瓜,西瓜,哈密瓜的轮番地喂养她。重若本就喜欢吃这种水分很多又很甜的水果,一时间开心的不得了。可重若总有一种感觉,刘恒没有那么简单!
她看着手里的瓜,总觉得吃了这个瓜,自己的单纯可爱就要被他骗走了。
不行哪!她可是纯洁的小姑娘!但为什么想想还有些小激动,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就在重若感觉要克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想着如果他扑她,她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先将扑倒他的时候,刘恒居然放下身段要约她喝小酒。
酒是好酒啊,陈年的佳酿,一口下肚,重若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在民间喝的那是什么黄莲水呀。可是喝了两杯以后,重若就觉得真的不大对劲,全程只是抿一口,抿一口,重若冷哼一声,敢情想用那烈酒来灌醉她呢。
但殊不知,重若这人一向是千杯不醉,往厉害里说,她就是酒神。重若是嗜酒的人,彼时师父给她的零花还很少,她也着实买不起好酒,才不怎么沾酒的,今日有好酒在前,她当然是甩开手喝了。
而偏偏今日,刘恒拿出来的酒简直都是琼脂玉酿啊,喝了一小口就觉得当真是回味无穷。重若就更加不客气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杯的喝起来,一没留神,刘恒就喝醉了。
重若得意地笑了笑,“就你这半吊子的,也敢来灌我,怎么可能嘛。”说完又偷偷的把手伸到最后一瓶青瓷酒。她打开酒盖子,一阵扑鼻而来的酒香真是闻着都能让人醉了。
重若原本打算着,就抿那么一小口,但喝到嘴以后,滋味无穷,忍不住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她此时还有几分清醒,想了想明儿若是刘恒问起来这酒的下落怎么办。但她停顿了一时半刻,还是举起酒瓶子喝了个精光。
可她那晓得这酒就是喝着好喝,其实后劲十足,此刻重若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已经不晓得了。
伴随“咣当”一声响,她一失手,将几个空瓶子落到了地上。她隐约里听见刘恒清冷的嗓音,“要那么多酒才能将你灌倒,好在最后准备的是陈年香。”
重若好奇地抬起头,看到刚刚还趴着的刘恒已经起来了,她微微皱了皱眉,撅了撅嘴,“你使炸呀。”
刘恒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对呀。”
重若盯着他的侧脸,勇气顿生,将平素想的那些话脱口而出,“刘恒,你,你是不是想上我!”
刘恒闻言有些诧异,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重若用手指了指他,“你这个人,明明很小气的,平素我多吃一个瓜,你就,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而且还很喜欢奴隶我,你明明有很多的御厨的,你却每天逼着我给你做饭吃。诚然,诚然你买了我,我给你做饭也是应当的,但,但也不能餐餐叫我做呀。那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什么总是带着我呢?”她点了点头似乎很有信心地说:“对的,你就是对我有意思。”
刘恒楞了半晌轻声笑出声来,“对,我确实对你有意思。”
重若在他怀里“咯咯”一笑,可蓦地,她眼睛里就多了些泪水,神色黯淡,“那你喜欢我,你为什么还将我送去过浣衣局。”嘴角微微嘟着似乎是埋怨,却是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你晓得不晓得,那里的公公差点侮辱了我。”她抽了一抽,“是了,你那个时候哪里还会记得我,那个时候,你正忙着和别人成亲呢。”
几句话说得模模糊糊,她明明已经失忆了,可还能说出那段时光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一定会弄死那个人的。
但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重若已经攀上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她偏过头,眼角处皆是妖娆妩媚,已然又变了脸,嘴里软软地说:“刘恒,你是不是很想这样子。”她俏生生一笑,“我知道的。”
刘恒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涟漪,看着她醉得跟海棠一样的脸蛋,“嗯”了一声。
虽然这几日刘恒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想要失忆的她能够重新爱上他,今夜将她灌醉也是想套话。毕竟要做那事儿,总归不能强迫了她。可眼下,虽然话没有套出多少出来来,情况也变得乱七八糟,可她这个样子,好歹也算意外收获,殊途同归。
刘恒忍不住在她脖颈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宛若昨夜雨打荷叶。
重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用脸不断蹭着刘恒,一双玲珑玉足贴在他的手臂处,一股子凉意。已经时值盛夏,她柔嫩的肌肤却冰肌玉滑。她着在身上的那一层薄如羽翼的外衫,已经被褪了一大半。
喝醉酒了,人也变得不老实,来来回回的在怀抱里闹腾。她发间一根木绘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没几下就落到地面上了。她黑色的长发就如泼墨一般倾泻下来,月华之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上一次与她肌肤相亲,刘恒不过记得一些细微末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