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3
被救下来,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若是真有心寻死,吃点砒霜,喝的鹤顶红,要么就吞点金,咽点银,保管一死一个准,实在不行,一把刀,抹了脖子,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省的惺惺作态,让人看了厌烦不说,更是会被人耻笑寻个死都假惺惺的,明白了没有?”
如意几个丫头都低声的笑着应道:“明白了,婢子们日后寻死,绝不上吊。”
凌小小很是满意的点头离去,也不管身后气的如同蛤蟆般的母子二人。
罗老夫人已经气得顾不得装病了,整个人都抖得如同秋天里的落叶,稀里哗啦的落得一地,她又气,又恼,又恨,凌小小这每一句话都在暗示她装神弄鬼,假装上吊的呀,但是她还真的不能开口反驳她是在胡说八道,只要她开口了,她知道凌小小就会来劲,到最后吃亏的一定还是她。
“天儿,这……这……就是……你……的妻子……你……当成……宝贝般的……妻子……”罗老夫人不敢发作凌小小,所以只能拿罗海天出气,想当初她心里不乐意娶这么个强悍的女子进门,是她的好儿子心心念念的,非要娶凌小小进门,现在好了,他们母子二人根本就没被人家放在心里,这么一想,罗老夫人几乎又要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家门不幸呀,出了这么个悍妇,恶妇。
凌小小听了罗老夫人的话,冷笑了起来,她本来都是想离去的人,现在却不急着离开了,罗老夫人还真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听听这话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罗海天是怎样一个至情至圣的好男儿,而她凌小小是怎样不知好歹的妻子。
这罗家人对事情的认识,颠倒黑白的能力再次让凌小小开了眼界——人家罗家人自个儿对别人做的什么,哪怕今儿个平妻都要进门了,人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真的不能再真,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别人对罗家的好,半点儿都记不住,而罗家对人家施出去的滴水之好,都刻在了脑海里,记得牢牢的,照罗老夫人的意思,罗海天对她这点滴水之好,她哪里是要涌泉相报,最好是涌海相报才是罗老夫人的心思:罗海天以前是对她还好,可是别忘了,这些好她凌小小并不是受不起的,她为罗家拯救生意,为罗家整日里操劳,她没有啥受不起的。
凌小小还没有来的及说话,那匆匆忙忙赶来的喜鹊倒是抢先跪在了凌小小的面前,连连叩头,眼泪流了一脸,整个人是梨花带雨比花娇,凄惨哀怨的哭诉:“夫人,婢子求你了,不要这样败坏老夫人的名声,更不要这样羞辱老夫人了,若是老夫人往日里得罪了夫人,婢子替老夫人给夫人赔礼了,今儿个,是爷的大好日子,夫人这般说话,让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婢子知道,夫人气恨老夫人,怪老夫人将婢子送到爷的身边伺候,可是夫人,你再气再恨,老夫人也是您的婆母,妇德在上,夫人你不能这般对待老夫人呀!夫人有什么气,尽管往婢子身上撒,婢子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夫人,婢子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老夫人吧,老夫人将婢子送到爷的身边,也只是心疼爷的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夫人,婢子给您叩头了,还请您就此收手,不要再折腾老夫人了,婢子,婢子……看了心疼!”喜鹊说完,呜呜的哭泣不说,还真的跪下去磕起了响头。
听完喜鹊的话,凌小小不得不暗赞一声,真是个灵活的,难怪老夫人会选择她做罗海天的通房丫头,这人不管为人如何,但是这脑子绝对是很够用的,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喜鹊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将罪责往凌小小的身上推,她弱化罗老夫人假装上吊的事情,反而强化凌小小的善妒——凌小小发作那是因为罗老夫人抬了她为罗海天的通房丫头。
凌小小的目光扫过罗海天和罗老夫人的脸,更是为喜鹊称赞了一把,喜鹊今儿个可是在罗家人的面前大大的卖了一番好,多么贤德的女子,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比起她这个悍妇来,实在是太过贤惠淑德了。
这不,瞧着这罗老夫人和罗海天的神色,想也知道是这母子二人被贤德的喜鹊感动了一把,想这喜鹊姑娘,不对,人家喜鹊已经不是姑娘了,喜鹊这通房丫头的姨娘路越来越平坦了。
罗老夫人这时候回过味来,暗地里得意自己布对了喜鹊这么一招棋,这喜鹊还真的不枉她一番苦心,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用从来没有过的真诚的声音,悔恨的表情演绎了一番经典的语录:“小小,母亲知道错了,母亲不该心疼天儿这些日子没人照顾,而将喜鹊送到天儿的身边,你心里怨恨母亲是应该的,但是木已成舟,你再怨母亲也改变不了事实。再说了,我们毕竟是一家子,家和万事兴,你总是这般,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们身为妻子的,相夫教子才是为妻之道,你所做的应该是让天儿无后顾之忧的在外拼搏,你应该照顾天儿的面子,人前人后敬着天儿,你这个妻子都不把天儿放在眼里,别人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老夫人说道这里,吸了一口气:“小小,你可是出自名门大家的小姐,从小也受教导,怎么三从四德就给忘了?怎么着见识还比不上我身边的一个丫头?”她倒好,说出一番大道理之后,干脆怪上了凌小小。
罗老夫人这番话毒呀,这是在骂凌家的家风不正,凌小小有娘养,没娘教。
凌小小看着罗老夫人和喜鹊,眼睛眨巴眨巴地:“二位真是母女情深,看的我这个正经儿的媳妇都脸红了。”她故意将母女二字说的重重的,落在每个人的耳里,自然就各有滋味了:喜鹊心中是恨,若是老夫人心里真的有她,哪里会让她做通房丫头,连个妾室都不给,她现在这番做作,不过是想哄的罗老夫人和罗海天开心,从而得到一个妾室的头衔,而老夫人心里是恼,她一个正经的老夫人,怎么就和一个丫头成了母女,这不是玷污她高贵的出生,尊贵的身份吗?
但二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不过面上倒是没有显现一份,只是眼底都流过不以为意的神色,凌小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对罗老夫人露出牙齿:“老夫人说的道理都是正确的,只是老夫人,小小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老夫人了。”
凌小小的笑容更是灿烂:“您房里的梅婷,被我抬成了姨娘,你说我这妻子是不是太贤德了,老夫人屋里出来的,个个都是这么惹人喜爱,见识还都是不同凡响,也只有老夫人这样的人物才能教出这样的丫头,这不,将军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是从老夫人屋里出来的。”她学着罗老夫人的睁眼说瞎话:“小小现在可是贤德,大度的不得了,主动帮着将军纳妾,想必这以后妒妇的恶名,就落不到小小的身上了吧。”
“你将那梅婷抬成了妾室?”罗老夫人觉得晴天一个霹雳,炸到她的头上,昨日听到梅婷入了凌小小的院子,就让她心惊肉跳了,她当时就打定主意,不管梅婷说什么,她来个死不承认,实在不行,就推个替死鬼出来,谁知道凌小小却将梅婷抬成妾室:这下子,她就是想出手害了梅婷也要掂量一下,因为这梅婷是凌小小抬的的,而且还是她屋里出去的人,有什么差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凌小小这招毒呀!这是将一把刀放在她的眼皮子下面,时时刻刻提醒她,还有这样的把柄在凌小小的手上:因为明白了凌小小如此做的目的,她胸口都气的痛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像她疼痛的指尖一般,除了让它疼着,什么都不能做。
即使被凌小小暗讽她屋里的风气不正,都不敢出言相驳。
“老夫人,你是不相信小小变得贤良大度了,还是心里有鬼?”凌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老夫人:“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不,将军也在这里,自然知道小小说的是真是假?”
罗海天被点到了名字,僵着一张脸,却还是点了一下:“嗯!”
罗老夫人心口的疼痛又加剧了三分,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就纳了梅婷那丫头?
凌小小瞧着罗老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心里闪过一丝痛快,给了身边的丫头一个眼色,自有人上前给凌小小将那罗老夫人踩不上去,吊不死的椅子,放在凌小小的身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慢慢儿的落座,微笑着看向喜鹊:“你叫喜鹊是吧?你是将军身边的人?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不知道呀!难不成我在睡梦里,答应了不成?”凌小小很是认真的皱起了眉头,思考起来:“应该不会呀,我最近都是头一倒,就睡下了,根本就不曾做梦的。”确信自己不会在睡梦里,帮这罗海天安排通房丫头之后,凌小小抬起眉眼:“喜鹊,你就告诉你家夫人我,到底我是什么时候,答应你伺候将军的?”丫的,不收拾你,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个东西?
凌小小的话说完,喜鹊这样厚脸皮的人,也浑身涨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凌小小这是一语中的:她就是这个通房丫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连个明路都没过,凌小小刚刚的这番话是羞煞她了。
可是凌小小的这番话,却让罗老夫人房里其他的丫头觉得解气,这喜鹊以前仗着秦婆子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就没少欺负她们,做了通房丫头后,更是趾高气扬的,谁的入不了她的眼,现在被夫人羞辱,还真是大快人心。
喜鹊咬牙再咬唇,一会儿之后,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终于开了尊口:“夫人,夫人……婢子是老夫人赏下的,也是老夫人帮着赐下玉簪的,婢子……婢子……已经是爷的,爷的人了。”她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是羞人,可是她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她可不能白白的被睡了,到最后连个通房丫头的位置都保不住。
谁知道,她这番话说完之后,凌小小就一脚将她踢飞了:“给我打,狠狠的打。”凌小小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从喜鹊的嘴里说出来了,她怎么会放过她?如意这几个丫头,听了凌小小的吩咐,也不问为什么,一起冲上去,对着喜鹊拳打脚踢:小姐,让她们打,自然有要打的理由。
几个丫头都是极会做事的人,什么地方不打,专门对着喜鹊的脸打,就是打的不能见人了,也不怕,今儿个这样的场合,一个通房丫头出现与否,没有人会在意的。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凌小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罗老夫人气的很想一脚踢飞了凌小小,可是她不敢惹这个恶妇,只能对着凌小小身边的丫头大叫住手。
“老夫人,你怎么对这样的一个恶奴心软?”凌小小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罗老夫人:“这丫头心肠可真是恶劣,竟然玷污老夫人的名声,老夫人是将军的母亲,赏个把丫头也是可以的,只是将军的妻子毕竟是我,小小又没病没痛的,哪里需要老夫人帮着赐玉簪,这可是正室妻子做的事情,现在这丫头说老夫人帮着小小做了,这不是说老夫人是将军的正……”妻!
凌小小似乎说不出那个妻来,于是跳了过去:“这要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老夫人你出身名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定然是这丫头胡言乱语,想要败坏老夫人的名声,小小帮着教训一番,也是心疼老夫人。”
凌小小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罗老夫人:“难不成这丫头还真的是老夫人以小小的身份帮着收的?”罗老巫婆不是喜欢拿礼教说事吗?那她今儿个就好好的和她谈谈礼教。
凌小小的话一下就噎住了罗老夫人下面想说的话,现在被打的风中凌乱的喜鹊正眼睛巴巴的看着罗老夫人,指望她能够出言救她:她真的是老夫人帮着收的通房丫头,她没有玷污老夫人的名声。
只是罗老夫人能怎么样,她能说这喜鹊是她安排的吗?那她成了什么人了,不是以天儿的正妻自居吗?这样荒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开口承认,她可是最受礼教的罗老夫人:罗老夫人暗恨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一茬,其实在天朝,母亲帮着儿子收通房丫头,纳妾都是寻常的事情,一般媳妇儿,即使心里不满,谁又真个敢拿这礼教说事,还不是捏着鼻子忍下来,久而久之,世人对忘了帮夫婿纳妾,抬通房丫头是正室的事儿,但是忘了却不表示就是正确的。
喜鹊瞧着罗老夫人避过头,不与她的目光对视,就知道罗老夫人是不打算救她了,她心中冷笑,也是,比起老夫人名声,清誉,她这个丫头受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知道这时候老夫人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她把目光转向罗海天,希望这个男人还能记得一日夫妻百日恩,能够开口救她,她不想再挨打了,太痛了,痛得她的胃都痉挛了起来,可是,她失望了,她眼里的好良人,此刻似乎对自己脚上的朝靴很感兴趣,开始对女儿家的针线活好奇了,根本就没空抬眼,看她求救的眼光。
喜鹊的心凉了,她不知道她刚刚还帮着他们说话,为他们解围,现在想他们救她一救,只要老夫人说一句是她帮着赐玉簪的,只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