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65
然就会将他这个帝王看成昏君一枚。
他就算再有心帮罗海天,此刻也不成了,的确,此刻这滴血验亲已经是唯一的途径。
半响之后,皇帝又瞧了罗海天一眼,才用极慢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滴血验亲吧!”皇帝有些不忍和罗海天对视。
罗海天听了皇帝的话后,就没有了动静,他也不说话,也不看皇帝,更不卡凌小小了,只是站在原地,全身都也不动,就连眼珠子也不动了,就好像变成了一根木桩一般,脸上的神色倒是不如刚刚那般狰狞了,只是眼中的血色还没有消失。
他冷冷的看着凌小小,眼睛里全是凶光:“如你所愿!”
他又将目光转向武易名:“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们罗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毁坏我们罗家的名声,毁坏我的名声?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能收买你编出这等弥天的谎话,在御前含血喷人!”他依旧是死鸭子嘴硬,但是却不知道,他的话说的虽然很有力道,可是语音却颤抖的让他几乎不能听清他的话。
武易名没有开口,凌小小也没有开口,但是九贤王南思恩却开了口:“无冤无仇?罗大将军的话,一向这么让本王有笑意,杀了人家的母亲,就无冤无仇?逼的人家有家归不得,叫无冤无仇?什么叫弥天大谎,等一下就真相大白了。”
罗海天听了九贤王南思恩的话,也不管九贤王南思恩的尊贵身份,那目光也凶狠的如狼一般:他现在是逮谁咬谁!
皇帝瞧着状况,知道今儿个这事情越拖越烦,索性装着没瞧见,让身边的太监宣了宫人端了盆清水过来,凌小小率先滴了一滴血在清水中,然后小心翼翼的用银针刺了宝宝的食指,宝宝因为这刺痛,眼皮子掀了一下,九贤王南思恩随即又用手挥了一下,让他继承沉睡下去。
凌小小很是紧张的从宝宝白嫩软绵的手指挤出一滴血珠,往那清水里滴了一滴,因为太过紧张,她的手是颤抖的,宫人用银质的筷子在清水里搅合了两下,凌小小目光瞄过那银质的筷子,嘴边快速的闪过一道隐约地笑意,随即低下脑袋,状似很紧张的看着那两滴血液——那两滴小血滴在水里转了转,即使那银质的筷子将它们糅合到一起,可是却又很快的分开。
凌小小拼命的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不相融,宝宝……宝宝……”
凌小小备受打击,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眼前一黑,就向一边的地上倒去,还是九贤王南思恩眼明手快借着接住凌小小手中宝宝的动作,扶住了她,随即很快的松开:“义妹,你坚强些,总要将这些事情弄清楚啊!”
凌小小慢慢儿的站直身子,仰起头看着武易名:“那路婆子在哪里?我要见她,她……她……将我的孩子……换到哪里……了……”她的声音很轻,很颤抖!
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内心的苦痛:养了几年的孩子,却不是自己的,这是人都受不了啊!
“义妹,你别急,那路婆子已经被义兄找到,带进皇宫来了。”九贤王沉着声音道。
于是路婆子也被宣进了御书房,路婆子进御书房的时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这可是皇宫,这可是御书房,这辈子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居然让她进来了,而且她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尊贵不凡的贵人,最让她不能相信的是,她一个平民百姓,居然能见到当今的天子,这样的事情,她哪里能想的到啊!
路婆子一进了御书房,就四脚朝地的对着当今的圣上行了一个大礼,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不停的高呼万岁。
然后在皇帝的问话下,絮絮叨叨地将事情讲了一番。
但是凌小小对那些过往半点也不关心,她现在心里,眼里,嘴里,只有那个被掉了包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凌小小死死的盯着路婆子。
在路婆子讲话的时候,九贤王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尤其是现在在凌小小追问那孩子下落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尤其的灿烂,那路婆子瞧了一眼凌小小,又瞧了一眼九贤王那眼底灿烂的笑意,再看了看端坐着的皇帝,沉默的半响才道:“那孩子生出来,身子骨就差,交给……交给罗老夫人了……”
凌小小立时激动的冲上来,抓住罗海天的衣领:“还我孩子……”然后整个人就晕倒了过去,自然被一旁的宫女给扶住了,至于手中的孩子,那当然被九贤王抱了去。
罗海天看着晕死过去的凌小小,再瞧瞧九贤王南思恩怀里沉睡着的宝宝,他整个人都感觉到在神游太空。
猛然,他伸手一下子就打翻了那盆水,然后就掐住那个验血的宫人,看着他,用一种狰狞的目光看着他:“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他的脸面,他的尊严,他的体面,他的前程,这一刻都被这么一盆水才搅合的干干净净,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世人会如何耻笑他,这一刻,他想活吃了眼前这个验出结果的宫人。
那宫人哪里肯认下这样的罪责,立时将头摇的拨浪鼓:“没有,没有……”
皇帝瞧着罗海天如此行事,那心里也有些不快了,这宫人毕竟是他的人,罗海天怀疑这宫人,不就是怀疑他吗?
只是,他到底是不舍罗海天如此难受,于是让罗海天松了那宫人,让他又打了盆清水来:“罗爱卿,这次你再验验。”
宝宝这次被迫也和罗海天验了一次,只是结果和上一次一样。
罗海天的脸色如鬼魅一般,伸手就将那盆清水再次打翻了:今儿个御书房是遭了水灾,而凌小小也被那银盆落地的声音惊醒,她瞧了地上的水,再瞧了瞧那脸色平和的皇帝,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罗海天接连着在御书房撒泼,皇帝居然连一句训斥的话都没有,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难怪二人言语间亲昵异常了。
事情到了这里,自然就是要找到罗老夫人才能问出那孩子的下落,凌小小急得跟什么似地,急急的给皇帝叩头,巴巴儿的求着出宫,皇帝到这时候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其实也很好奇答案的。
府尹衙门
张大人瞧着眼前的状子,再瞧瞧下面的人,这是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人家做府尹都是安安稳稳的挨过三年,就升官发财了,他却是到处麻烦一堆。
张大人露出一张笑得比哭得还难看的脸,瞧了瞧这下面一堆得罪不起的人,和他们相互见了礼,就和九贤王寒暄起来:九贤王到哪里都没人敢轻忽的。
眼前这几位,除了这个告状的武易名不是品级比他高之外,人人都比他高,就是这个武易名,他也不能多得罪,人家可是天朝的第一皇商,那也是很厉害的,好在他的后台硬,换个人只怕现在脑袋瓜上都冒汗了。
罗海天瞧着张府尹只顾着和九贤王寒暄,根本就不理他,也没有将他的母亲带出来,脸色就难看了,却也知道张府尹虽然是个四品小官,可是那阳王也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不过却也要求将罗老夫人带回府去:这样的事情可是家丑,真在衙门里审起来,丢得可是罗家的脸——所以罗海天要求武易名撤回状子,也要求张府尹放人:此刻,他不再说武易名是凌小小收买来陷害他的了。
张府尹原本还和九贤王谈的热火朝天,却见罗海天此刻要将罗老夫人带回去,他脸色一变,虽然他的官位在这京朝里算不得什么,可是却也是这京城的父母官,罗老夫人被人一状告到他面前,现在什么交代都没有,就要将人带走,这罗大将军真的当成他这衙门是菜市场,谁爱来就来了吗?要知道,随着那状子递上来的可是人证物证齐全,罗老夫人犯的可是杀人罪,这最少要被判流放的,罗大将军倒好,什么都不说,一句家丑就给轻松遮掩过去,就要他乖乖放人,真当他这个四品官是罗家的下人了!
“罗大将军,恕下官不能从命。”张府尹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受气的,而罗海天的所为也真的让他动了真气:“令慈之事,已经备案,怎么能再带回去?”
不但不能带回去,而且还有可能要发配充军,她犯下的哪一桩,都是不小的罪名。
罗海天轻哼,脸色微微一变:“府尹,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不过是一时口角,都是些家务事,不劳张大人过问了,我这弟弟一怒之下将我的母亲告到您大人的面前,不过是赌气罢了,天下哪有儿子告母亲的道理,大人就莫要当真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张大人见谅……”这时候,他也认了武易名这个弟弟,也将罗老夫人杀害妾室庶子的罪恶,最合法化。
武易名冷笑,不冷不热的说动:“罗大将军说笑了,我可不敢和您是一家人……这样一门心思要取我性命的家人,我还真的不敢要,再说了,她只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当初,她杀害我的娘亲和我的时候,没有当我是她的儿子,我自然也无须认下她这个母亲,话又说话来了,我的娘亲可是死在这位罗老夫人的手里,我可没忘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我出自罗家,也不能置国法家规不顾吧!”
他很是有礼貌的对罗海天欠了欠身子:“今天的事情,还请罗大将军你见谅了,不是我这个做庶子的绕不过她,而是我娘亲在九泉之下要讨个说法,不是我不孝,而是我不能置国法不顾。”
罗海天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话?你也是罗家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母亲不就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
张府尹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打断罗海天的话,对着他行了一个礼:“罗大将军,此事已经牵扯到人命,就不再是什么家丑,朝廷律法如山,此事下官担待不起,哪里能让罗老夫人离开,还请罗大将军原谅。现在正主已经来了,罗大将军也正好在此,那正好将此事解决。”他也不给罗海天说话的机会,大手一挥:“来人,带罗老夫人,升堂!”
罗海天一听升堂急了,上前两步:“张大人,不比升堂吧,怎么说,我母亲还是二品的命妇,这是不是……”
“就是一品的命妇被状告到下官这里,下官也只能秉公办理,还请罗大将军见谅。”张府尹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没有懦弱到徇私的地步,他是一步不让。
罗海天盯着张府尹,再次开口:“前两日与皇上闲聊,皇上可是对张大人的政绩赞不绝口,我当时可是说了,张大人最会做事了。”
张府尹脸色一冷,欠了一下身子:“罗大将军的好意,下官心领了。”
他顿了顿:“皇上对下官赞誉,下官定不能让皇上失望,定然更应该遵守律法,秉公办事,不能辜负皇上对下官的期望。”
罗海天冷色也冷了下去:“张大人今儿个是一定要升这堂了?”
张府尹回答的是铿锵有力:“职责所在,还请罗大将军见谅。”说完,袖子一甩:“来人,升堂!”他虽然小小芝麻官,可是他也知道,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罗海天居然用皇帝压他,难不成真当他这个四品府尹是纸糊的不成。
等到罗老夫人上来的时候,神色萎靡,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岁都不止,畏畏缩缩的,佝偻着背,不敢看凌小小一眼,此刻的罗老夫人哪里还有以前的猖狂劲儿,凌小小瞧着这样的罗老夫人,脑子里再想起曾经咬牙切齿要用家法惩罚她的罗老夫人,觉得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
罗老夫人的目光在见到罗海天,她眸子一亮,随即又灰暗了下去,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有些开不了口:她也知道,这一次她的事情都被揭穿了,她的儿子只怕也从心里看不起她,毕竟,她不守妇道,还谋算她的亲生儿子,可是这能怪她吗?她也是女人,罗老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她也会寂寞的啊,当她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哪里还抗拒的住,在那人的身下,她才觉得自己像个女人。
是的,她是偏心,可是她的儿女生来就没有母亲,又是下人的孩子,她不帮衬点怎么办,即使谋算了自己的儿子,可是那是他的姐姐,分他一点怎么了?
罗老夫人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她错了,就是她的儿子,此刻都赤红着眼睛看着她,她错了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多帮衬那个可怜的女儿,错在哪里了?
她没有错,错的不是她,是该死的礼教,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都没有醉,她找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就该死?那罗老将军回来,十次有八次歇在那妾室的房里,还让那个妾室生下儿子,这算什么事情,最可恨的是,那妾室是个猪脑袋,居然撞破她和老管家的奸情,还一副你对得起老爷的嘴脸,她哪里对不起那个该死的男人了,那个男人娶了她,却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她,还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