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2
“然后呢?”游伽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也记得印亦枫说配型成功过一次,只是结果很糟糕。
“接着他就给了我你现在住地的房产证,他说你喜欢环境优美的住处,喜欢绿色,喜欢一起床就看到花草树木,他还说虽然不能和你跟孩子在一起,但是至少用他的能力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说到这里夏义的眼睛里也泛出些许红丝,那天印辰悦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而当时那言语就足以让他心酸了。
游伽两手的五指插入掌心,胸口似乎有一口闷气堵在那里怎么也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只有用两只闪着荧光的眸子看着夏义。
“他还是让我不要告诉你,只说是我帮你找的就可以了,我被他的行动感动了,因为也就应承下来,后来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联络,因为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加上我的特殊的身份,所以不能安妥的将你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及时的反馈给他,他也怕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太累,于是就在新夏请了玉嫂过来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那样一来他就能时刻了解到你们的情况。”
这个消息听的游伽甚为震惊,难怪玉嫂一来就对她所有的嗜好了如指掌,知道她不喜欢口味太重的食物,所以没一顿都是清淡型的,知道她偏好红茶,故而每天睡觉之间总会给她泡上一杯,而且当年游伽和玉嫂谈工资的时候,她竟然一口价都没有还,原以为是因为是他乡遇故知,却不曾想到竟然是一场有预谋。
“因为太了解你,所以他知道你一定不会向家里伸手,为了孩子你肯定会去找工作,于是他提前和你所在公司的老总打好了招呼,然假借我的名把你介绍进去,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为你安排好的。”说到这里夏义的眼眶里有点点的红光在闪。
游伽哼了一下鼻,原来她真的还是太天真了,五年里她竟然一点都没用怀疑过,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当然,难怪当日她面试的时候
会那么的轻松,也难怪原本要等一个星期后才可以上班,她第二天就可以,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才华让别人赏识,现在才知道自己所有的路都是他为她铺好了的。
“还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此刻她才明白她活在一个多么可笑的谎言里。
“那个时候他的精神还好,只是头发少了一些,做手术的前一天他还在电话里问你的情况,说是病好以后要给你和孩子们一个惊喜,只是……”后面夏义哽咽了,过了许久以后,才又继续补充:“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我很高兴,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说他的身体产生了排斥,经过抢救才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询问关于你和孩子的事情,只让玉嫂好好的照顾你,终于有一天他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情和我说。”
“他说了什么?”游伽知道这次谈话肯定是诀别式的交代。
经过长时间的一段犹豫,夏义才终于启了唇:“他知道昊昊和夏夏天天嚷嚷着要爹地,所以他觉得对不起你们,他要我替他照顾你和孩子们,而且永远帮他守着这个秘密,他说他的日子不多了,要我想办法让你能忘了他,因而好几次我想告诉你,但是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了,我知道他的意志在消沉,我当时想如果你能回到她的身边或许对他的治疗会有所帮助,可是我又怕你受不了,也怕他责怪我,所以我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抉择,故此我决定按照他的话去做,希望你能接受我。”
“可是你的表现让我明白无论我怎么做,你是不可能会放下对他的挂牵和思念的,所以最后也只得放弃,我想如果我真的娶了你,不但是对你伤害,也亵渎了他对你的那片情。”夏义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背台词一般,但是这出剧情却注入了他全部的感情:“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对阿瑾的执着才是大爱,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许多男人不能做到的事,可是自从和他接触,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伟大,什么叫做痴情,我曾经努力去诠释过许多角色,但是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剧本里的男主角可以做到像他那样的无私,可以震撼到让我的灵魂都觉得颤动。”
游伽的眼睛一直是红的,但是听到这里她却没有流泪,而是淡漠的看着夏义,面上挂着不置可否的笑。伟大?是的,他是很伟大,他是很痴情,可是他忽略了她的心里的想法,他只自私的以他的方式在做着每一件事,从来不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他以为这样子她就会幸福,他以为没有了他一样会有人替他爱她,他以为他给了她物质就是尽了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可是他错了,她要的不是他为她安排好每一个路口的转弯,要的不是他背后那些莫名的帮助,她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够和她并肩走下去的男人,一个她懂也懂她的男人,一个能够给他的孩子姓氏的父亲,可是现在他却给了她一道如此大的难题,他究竟把她放到了一个怎样的位置上,难道在他心里对他的感情真的一文不值吗?
“伽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回去看看他吧,就算是……”后面那句悲观的话夏义没有说。
“我恨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我当猴一样,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道一定要走到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肯告诉我吗,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泪水终是流了下来,接着将夏义的身体一推,便奋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惊慌之中带着悲痛的样子,夏义的心也跟着犯疼,五年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受着煎熬,可是每一份真爱的背后总有故事,只是诠释的方式不同,但终究都是酸涩的。
来不及去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也不管眼前的人来人往,只觉得有一阵刺骨的痛,从心底直往上冒,然后顺着她的血液将整个身体灌满,泪水泛滥如山洪暴发般将游伽的脸折的不成样子,直到身心俱疲才终于瘫软在一栋建筑的底下,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痛彻心扉,如果六年前的离开算是的话,那么现在就完全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那种痛可谓贯彻肺腑,刺破胸膛,粉碎骨头,凝固血液……
红日西沉,艳丽的红霞在湛绿的湖面上,散下一片金光,而红霞下沉着的残阳,也幻成异样的色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推开门,玉嫂已经做好了晚餐,孩子们仍旧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见到游伽回来,两个小家伙又是一个扑身而上:“妈咪,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现在游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和孩子们解释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俯下身子,任由四只白嫩的小手攀着自己的脖颈。
“妈咪,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语昊敏感的用两只黝黑的深眸直视着游伽的瞳孔,似乎想要从里面挖出些什么来。
游伽十分无力的挂起一抹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妈妈刚才吹了风,把眼睛给吹红了。”
“可是明明刚才外面没有刮风啊?”语夏眼睛很自然的朝外面看了一眼,非常不理解的说道。
游伽现如今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没有再就孩子的疑问作出回答,而是直直的站起了身子,对着正端着菜的玉嫂说道:“玉嫂,你去帮忙收拾一下夏夏和昊昊的东西。”
玉嫂将菜放下,一脸的疑光:“这么晚了要去哪吗?明天不可以吗?”她知道游伽肯定是要带两个孩子出门了,要不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晚了还去收拾东西的,因为以前一般这个时候游伽都会尽量让她早点下班。
“回新夏。”游伽回答的很干脆,假若这个时候她还回不去,也许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就如印亦枫所说,可能他一直不肯做手术就是为了多一点时间可以看到她,又或许是为了等她回去给他信心。
玉嫂愣了一下,第一次反驳道:“我看还是明天吧,这么晚孩子不安全,而且现在也不一定订得到票。”
“玉嫂,谢谢你这五年来对我们三个的照顾,也谢谢你为他隐瞒这么久,这些年难为你了,票我已经定好了,你只要帮孩子们把东西准备好就成。”游伽说的很淡,因为夏义已经把该讲的都讲了,所以她不想再去追究,现在一心想做的只有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玉嫂脸上浮起一丝愧色,想要解释什么可是终于还是压入了心底:“那先吃晚饭吧。”
“给孩子们盛点吧,我没胃口。”
“妈咪,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了?”刚才听得游伽说要走,便引起了小孩子的好奇。
游伽再次俯下身子摸上儿子的头,微微的眨了眨眼睛:“是的,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们要去哪啊?”小姑娘看着黑洞洞的屋外,眼睛里闪着丝丝疑惑。
“妈咪要带你们去一个叫新夏的地方?”
语昊抓着游伽的胳膊:“新夏好玩吗?有没有这里漂亮?”
游伽将两个孩子揽入怀里,心里的凄楚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得黯然说道:“新夏很漂亮,比这里还有漂亮,那里有很漂亮的房子,漂亮的车子,还有你们的爹地。”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游伽的眼很自然的又红了,但是怕孩子们看到于是立刻直起了身子:“你们两个快点去吃饭,待会妈咪就带你们去找爹地。”
听到要找爹地两个孩子立刻奔到桌子旁坐正了身子。游伽也随即上楼开始准备回新夏的东西。
春天的夜,淡月笼纱,娉娉婷婷,绚烂的灯点起了芝加哥的晚景,栋栋大厦的雄姿倒印在密歇根平静的湖面上,灯光的斜射,把它们本来就不短的剪影拉的更长,彷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奇幻无比。
“妈咪,爹地长得什么样子啊?”一路上两个孩子就无休止的问着关于爹地的事情,让游伽十分烦躁。可是又不能破坏印辰悦在儿女们心中的形象。
“爹地长得很好看,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游伽尽量用一些他们这个年龄段能够理解的形容词。
“为什么爹地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们?”虽然幼稚,可是一样的棘手。
游伽看着出租车外的夜景,迟疑了一会才又将视线移回室内:“因为爹地很忙,所以不能来看你们。”
“喔。”回答完以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飞机从芝加哥机场升上夜空的那一刻,游伽的心也跟着扑通起跳,究竟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场面,摸着身边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一抹无尽的害怕染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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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周五下午没课准备加一个通宵把结局写完的,可是老师突然加了一个课设,因为不想结局太草率,星辰想尽量写得饱满一些,所以五号可能会停文一天,也可能只发一点点,六号一定想办法给亲们一个大结局,抱歉!
第三卷 迟到的悔悟 23 【探病—痛哭】
六年光阴的洗涤,六年时空的轮转,本来生活节奏就极快的大都市在岁月的催促下又向前迈了一大步,街道更宽了,楼房更高了,车来人往也更迅速了,初到机场的那一刻,看着在春光里奔碌的上班族,游伽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二千多个日月的斗转,她终于回到了这片一直渴望却从来不敢踏入的土地,如今很多东西已经旧貌换了新颜,而不变的是她那颗一直把爱寄托在这里的心。
“昊昊,牵紧妹妹的手,跟着妈咪。”游伽一手托着行李一手拉着儿子,因为过往的行人很多,为了防止孩子走散,她不得不时不时的叮嘱。
“妈咪,这里就是夏新吗?”语昊用一双赤黑的眸子扫视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