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
一只暴龙攻击了,舌头差点被吃掉。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业务无比流畅的,完成了整个流程。
我刚效法大禹三过家门不入,他倒是一次就无比熟练的…”一杆进洞”。
…很痛。
“忍一忍,听说第一次都痛…忍一忍…”他在我脸上乱吻,一面用极度悦耳的声音轻唤,”琳琅琳琅,为我忍一下…”
我想我的敏感带一定是听觉。他一用那种声音轻唤,我就成了一滩烂泥,脑袋只稍微好些…大概是成了一桶糨糊。
我胡里胡涂的让他呼咙,忽喜忽悲,痛痒和快感交集,觉得自己有发精神病的危险。谁跟我说这是”登上高峰”啊?小说都是骗人的,明明是自由落体,无跳伞高空坠落…
等我听了几百句的”忍一忍”和”琳琅”以后,才真的”不用忍”了。
我想我一定是失神了,居然没感觉到仙心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全身瘫软,汗出如浆。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吻我的脸和唇,稍微滚旁边点,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满脸的心满意足、得偿夙愿的表情,累成这样还容光焕发。
“…你的腿?”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哑,倒把自己吓一跳。
“没事。”他弯了弯嘴角,朦胧欲睡,”下次声音放小一点儿…恐怕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什么?”我惊慌了,”我才没有出声!”
他低低的笑起来,”好,妳没出声。”伸手环住我。
震惊之后,等神智渐渐回来,我才想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仙心,你是不是找谁试过了?”我的声音绷紧。
“没。”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睡意。
“胡说!”我推他,”那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他懒洋洋的笑,看起来真是邪恶啊!”妳说过『说菜』的原理,记得吗?”他咬了咬我的耳朵,贴着用非常魔鬼的声音说,”妳在脑海里做菜几百遍…我也想了几千遍,所有细节都想过了…绝对不会压痛腿…”
看他快要睡着,我推他,”什么时候开始?喂!说清楚你才能睡!”
他迷迷糊糊的,还带着邪恶的笑,”从妳第一次抱着我,抚着我的背的时候开始…”他呼吸匀称,睡得非常死。
…………
阴险阴险太阴险,邪恶邪恶太邪恶,腹黑腹黑太腹黑啊!!我那么纯洁温柔慈悲的去解除你的痛苦,你居然就开始心怀不轨了!!
纯洁天真又圣洁的圣母笑伪正太,果然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而已!!
男人真是太可怕了,非立刻列入基因改造的议题不可!不但生理上的基因要改造,心灵上的基因更需要改造啊啊啊~
我被这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击晕,昏了过去。半夜的时候我又让他吵醒一次,我呻吟的说,我没有力气,他轻笑着说,”我有力气就行了。”
于是我只能瘫软的任他搓圆搓扁。大概是睡得迷糊,痛感降低很多,快意反而放大,我只觉得波涛汹涌,澎湃到哭个不停,本来只是一滩烂泥,现在简直是一滩水。
从半固体到液体,退化得非常严重。
等”大功告成”,仙心用让人发软的声音低低的问,”痛得哭么?”
我只有摇头的力气,幅度还很小。
他又一阵让人发颤的笑,更诱人的说,”记得不?我说过,等我好了以后…有妳哭着的时候。”
我一僵,使尽全身力气举起手,想要狠狠赏他一下,却被他轻松的接住,又啃又吻,”怎么?还想继续哭么?”
记恨记恨太记恨!
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记恨到天长地久的主?!包装与内容物不符,我能不能要求退货…?
我又睡过去…搞不好是昏的。
困得眼睛张不开,但听蝉声和温度,应该日上三竿了。
我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拆开后再拼起来,又痛又酸,还使用不能。要是人之大伦次次这么辛苦,人类是怎么繁衍到人口曝炸的?我很纳闷。
觉得床侧微陷,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仙心。他应该盥洗过了,带着清爽的气息。但怎么也掩不住长年吃药那种淡淡药气。闻得惯了,反而觉得很亲切好闻。大概是我一直喜欢中药的味道。
他轻轻揽着我,凑在我耳旁,轻轻唱了了起来。”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热。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他的歌声,真是好得没话讲。即使是这样低吟轻唱,也运转自如,毫不费劲,却表达得那么欢畅淋漓。
“琳琅,”唱罢他轻轻的说,”这是苏轼的《贺新郎》。”
翻身和他对着脸,却觉得没有半点表情适合。僵着脸不断的涌出泪。
我真的成亲了。我真的结婚了。我嫁给这个大孩子,他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为我唱了一首《贺新郎》。
紧紧压在内心深处,想都不敢想的愿望,他为我实现了。
我真的真的,嫁给他了。
“琳琅,”他揩着我的泪,”我们真的成亲了。”
这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害我泪堤崩溃。我紧紧抱着他,哇哇大哭,他轻笑,”娘子…琳琅…我等到妳了。”
那天我们放婚假,盥洗后就回房躺着说话。大概是饱了,仙心一直规规矩矩的抱着我,说了很多。
他坦然跟我提起对以前那个蛮姑儿的观感,”…我总是偷偷想着我的娘子会是怎么样的,能不能和我相知相爱…初见蛮姑儿的时候,我完全绝望了…求大哥退了这门亲事,我真不想面对一个恨我的人。但我的腿…总之,门当户对略好些的人家,都不愿把女儿聘来,只有林家…
“他们家情况不太好,若我们家不帮忙,铁定跨不过这槛。但我哥不喜欢林家,常说为富不仁。咱们家虽说是商家,对邻里还是有情有义的。他们家真的太过,占人田产、勾结官府…若不是得聘他们家小姐,大哥真想撒手不管…”
“跟这种人家结亲家后患无穷啊!”我大惊失色,”完了完了…我怎么给你们家招灾…”
“招不了。”他抚着我的脸轻笑,”我哥想退亲,又怕面子下不来。故意说要花笔大钱当聘礼,但从此姑娘就要跟娘家断绝关系,永不往来。谁知道林老爷这么舍得,真应了…那时我状况很差,二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姑娘不好就不好,抬进来冲喜…能短她一碗饭不成?才娶了进来。妳没见连回门也无?不用担心,林家不会有人来的。”
我凝视着他。男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是这样那样过,他的生涩就蒸发光了,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瞧我没说话,他对着我绽放了光芒万丈的圣母笑。
距离这么近,威力令人吃不消啊啊啊~明明就吃干抹净(被吃干抹净…),我心跳这么快干嘛啊?
他凑过来在我唇上啄了两下,有点歉意的说,”琳琅,我长得不算好。”
“哪儿不算好?”我浑浑噩噩的说,”好得很,都祸国殃民了。看我都快被电晕…”
他轻笑,”我大哥二哥那才叫做好。”他含蓄的说。
“不是我的菜。”我很干脆的说。本来嘛,我看了一辈子的电视,俊男看到痲痹,总觉得缺乏灵魂…或许”缺乏灵魂”是世纪流行病,反正不会有交集,更不想有交集。
他眼神很温柔,”我知道。妳看他们的眼神,都很疏远,像是看截木头。但看我的时候…”他垂下眼帘,”有些时候,会突然灿亮起来。非常非常的,美。而我,原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没了一条腿…”
“我又是什么美人了?坦白讲啊,你现在要退货也迟了。我前世病得跟鬼一样,还带浮肿,早上起床都不敢照镜子。蛮姑儿比我前世好多了…但也只能说是路人甲,路边随便砸就一大把,你还不认得谁是谁呢,普通得多坚持啊!…”
他边听边笑,脸上带一点点红晕。我真不知道正太也有成熟型的,赚大发了!
“你很好啊,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老天爷大概是苦毒我一辈子,过意不去,大发慈悲补偿我了。”我越看越满意,”少条腿怎么啦?年代缺灵魂啊,你灵魂可是饱满坚毅的…跟我一样。”
他笑了一会儿,把脸偎在我脸上。”我想老天爷也对我过意不去了,所以把妳赏给我。”
不时兴这么琼瑶好吗?但我被琼瑶的哭了。
但我就该知道他这腹黑鬼不会这样就放过我。我们的情形很特殊,居然是婚后恋爱型。初恋的人总是刺刺探探的,妳心有没有我之类的。但我的初恋实在太理智客观冷静,来时悄然去时潇洒,更何况我忘了个精光。
所以我被他牵着话题乱逛时,他特有心机的问,”琳琅想过要嫁怎样的人?”
一时疏忽,我很嘴快的说,”病成那样怎么敢想嫁不嫁的问题…当然我也是有那么一个半个偶像…”
“偶像?偶像是什么?”他向来是个好学的好孩子。
我很仔细的解释了偶像,他明白了。”那琳琅的偶像是谁?”
我的偶像…从来不敢告诉人。
“我、我的偶像是…”我掩住脸,”是…霍去病。”
他身子绷紧一点,”因为他少年有为…妳想嫁武将?”
“…原因之一。”我含糊的回答。
他想了一会儿,噗嗤一笑,”该不会是因为…他的名字,去病?”
我恼羞了,”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
他放声大笑,一遍遍的轻啄我的唇,”琳琅,原来如此。”
我气得拍了他几下,”有什么好笑的?什么如此这般?”
他又是那种光辉灿烂的圣母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妳都含苞待放。”他不无自豪的说,”让妳情窦初开的,是我。”
那天出门,衣服是仙心选的。我要说人的艺术修养真是天生的,他在这样的年代有那样的歌喉,连美感都非常脱俗。
他选了月白书生袍,也替我选了同色系的月色袄裙。配件不多,刺绣简雅,搭配起来竟然意外的清爽悦目。在这秋高气爽的初秋时光,他挑了几朵只有杯口大的半绽菊,亲自帮我簪在发上,没用其他首饰,只有耳朵带着银耳坠,手上带着家常素净的白玉镯。
我也没化什么妆。路人甲的容貌,怎么画也不会成天仙。再说这时代的化妆品…我很怕铅中毒。我只在唇上抹了层油。秋天干,嘴唇容易脱皮。
仙心没什么意见,只取了眉笔来,替我将眉画了画。艺术修养啊艺术修养,这就是天才和人的差别啊!就只是画个眉,整个精神起来。
“你顺便画个眼线算了。”我赞叹不已。
“什么是眼线?”他向来是不耻下问的。
我跟他说明,他依样画葫芦,再次发挥他天才般的艺术天分。本来无精打采的脸庞立刻亮了起来,我揽镜自怜,非常沾沾自喜。
他拿着胭脂发呆,毅然决然的扔下,”时间赶不上了…不然该叫妳去洗脸。”
“不好看?”我非常震惊。
“太好看。”他又看我一眼,”不想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