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0
触,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微微发烫的温度,心也突突的直跳,带起一阵麻麻的感觉,无忧猝不及防而全身僵住,左手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连带着身子亦轻轻颤抖起来。
下意识地,她用力一抽,刚摆脱束缚,还不及收回,白玉一般的细腻柔荑又被他握在掌中,
这人还真的不拘小节,他也不想想……她可是女子?
脸上也不知为什么微微发热起来,头越发的往下垂,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
张仁和瞧着她那脸红红,低着头,娇羞扭捏不安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趣,心想:苏无忧竟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表情。
相处七日,见惯了她的冷静自然,忽然瞧见这样可爱的表情,让他的胸口处倏然热了起来,连带着身子也渐渐的发热,手心里渐渐冒出汗来,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无忧莹白的皓齿紧紧咬住朱唇,半垂半露地面色间尽是局促不安的神情,再加上被蒙住了视线,神情越发的不安。
这番神情看在张仁和的眼里,他的眸底幽暗更深,隐藏侵略的目光在那张粉嫩娇颜上深深地又看了一眼,他眼睛里涌出些迷茫来,看着无忧和他那只交握的柔荑,和她那莹白精致的手腕相比,他的手掌光泽显得暗淡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握住女人的手,但是软滑的感觉却让他心中微微一荡,这是他从别的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慢慢萦绕在他周围,周遭脚步声音似乎在一瞬间都消失了,而身边无忧的呼吸声却变得无比清晰,似乎能直达他的心底。
慌乱,加上双眼被蒙,看不清前面的道路,无忧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无忧极力稳住,想要抓住什么,那交握的手,自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在她迟疑着是不是用力时,忽然感觉身子被人拉住,跌进一温热的胸膛之中,慌乱之下,无忧用手掌着他的胸口,想要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但即使隔着厚厚的衣衫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以及那结实紧扎的肌肉,都让无忧不知所措,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陌生的,却有让她有些面红心跳的气息,就像是阳光雨露,就像是青草泥土,一种属于男性的独特气息!
无忧的脸“倏”的一下就红了,重生之后,还是第一次和男性如此的接近……
她愣愣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些?
“对不起,对不起……”随即回过神的无忧,涨红着一张脸,嘴里连连道歉,手下也慌乱的挣扎着推开张仁和。
张仁和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看着手忙脚乱的无忧,再听着她慌乱中依旧甜腻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一只手在轻抚他的心,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述说的美妙。、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她,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太多次,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他已经不屑一顾,只是对她微微感到失望,难道她也和其他的女人一样,想要逍遥王妃的头衔,或是他能给予的荣华富贵?
不对,他随即否定,她根本就不知他的身份,怎么会对他投怀送抱?
她的脸就在他的不远处,她微低着头,绣帕蒙住了她的双眼,看不到她的眉眼神情,不过她的双颊透出白嫩的粉色,显得她的皮肤粉嫩嫩地,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樱唇一张一合,不停的道歉这,丰润的唇瓣犹如粉嫩的花瓣,水灵灵地,柔滑滑的,有一种诱人的光泽。
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要……
张仁和摇摇头,一定是他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了,怎么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产生这样的感觉,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目中也就少了原本的温和,藏着一股严厉之色,手下的动作也就重了起来,眉头不由得微蹙,嘴唇掀了掀,沉声道:“还不快走!”
无忧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压变低了不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或许因为专注在跟上他的步伐,心中的忸怩反而消失了不少,整个人也自在了起来,一路下去,竟然没有再犯什么低级的错误。
而她越来越从容的步伐,也让张仁和复杂的心绪更加的复杂,心底的意味不明更加的浓郁。
就这样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张仁和领着无忧进了一间密室,自己退到门外,才挥手让一旁的护卫将无忧的绣帕除下。
绣帕除下,无忧一时无法适应眼前的光亮,眨了眨睫毛,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皮,看到眼前的景象,四处皆是墙壁,无任何特色,但墙角处的四颗夜明珠,却让心头如此一凛:如此陋室,却有着这样想稀世珍宝,而且不是一颗,这也太诡异了。
无忧呼吸不有得一滞,等眼光落到自己的脚下时,却忍不住后退一步,惊骇莫名:“这……这……”
天,这还是人吗?
骨瘦如柴不说,浑身还长满了脓疮,那黄色的脓血挤破脓头,慢慢地流了出来,根本看不出是人,倒像是什么脏物,整个屋子弥漫这浓郁的腥臭味,而这种腥臭味也让整间屋子的气息都令人隐隐作呕。
“用一天的时间,将他的病症缓解,否则你就留下来陪他。”身后冰冷的毫无热气的声音再度响起,无忧听出来是刚刚那人的声音,转头一看,来人戴着黑色的面罩,除了两个黑乎乎的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都不能窥视,但那一双眼睛,却让人浑身都透着一种冷冽,让人寒到心底。
这人说完,也不等无忧作答,飞快的退了出去。
但他冷酷到极顶的声音,以及话语中的深意,让无忧的心弦“咯噔”一声,差点断裂开来,身子也差点跌倒在地。
无忧身子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一步瞧着那奄奄一息,浑身脓疮的人,忍下心头的害怕,一步步走进,她不能退却,因为刚刚那人话里的意思,说的清楚:一天内,让这人症状缓解,她就可以活着出去,若是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听得明白,想的也透彻:这是张仁和的意思,这人不过是个传话的。
即使已经猜到这趟凶险异常,但她没有想到,真的需要她用命来搏,心中自然升起恐慌,甚至有点绝望:她不过刚刚学医七日,就要独自一人行医,而且还在以命相搏的情况下。
这就是张仁和说的实践吗?无忧分明看到死神在眼前对她微笑。
心中对张仁和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怒:即使气恨她用手段欺骗了他,让他教她医术,但也不用这般赶尽杀绝吧!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为难她,会让他心里舒服点吗?
无忧心头冒火,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重生而来,可不能将小命丢在这里,她力持镇定,开始细心观察这脓疮之人的病状。
生死悬于一线,她不想放弃,也绝不可能放弃,不管张仁和是何居心,她都会勇往直前。
自无忧取下绣帕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可是无忧的额头,后背全都是汗水,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她就会发现她的身子已经严重缺失,因为她的手心里也全是汗水,不断冒出来的汗水,还有些微的血色,那是指甲刺进手心而渗出来的。
第七十六章 苦心保命
无忧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病人的症状,在病人面颊、口唇周围、四肢、臀部周围都出现大小如黄豆或更大的红斑水疱及脓疮。
无忧不敢用手接触脓包,而是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银针,挑破,发现有浅黄色渗出液或脓液流出。
而奄奄一息的病人到了此时,还在用手搔抓,看来这些脓疮非常的痒。
无忧带上手套后,触摸病人的额头,发现有低热,细细的问了病人最近的饮食情况,病人断断续续的回答,最近根本就没有食欲,已经三天未进食了。
无忧综合了这些症状,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认这人患了溃烂性皮肤病,这种病症一般可出现在人或动物身上,是由于生活环境较差,温度高,湿度大,才导致发病,而且此病症具有较强的传染性,易引起大面积的发病,严重时危害生命。
温度高?
无忧思索片刻,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病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在寒冷的冬季会发生这样不可能发生的症状?
倏然,一道亮光闪过她的脑海,无忧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她张开了嘴巴——就差一点点她就要惊叫出来,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吞下了要喊出来的尖叫声,也就是救了自己的命:不会吧!张仁和竟然带她来这里,她……有几条命呀?
无忧无措的舔了舔唇,干涩难当:现在,她该怎么办?
主意没有,汗水不少却更多,因为吓得;可是她的手虽然僵直却很稳,并没有发抖,因为不敢,她担心抖了手也就将她的命给抖掉了。
不抖并不是她不怕,而是她很怕,比刚刚更加的害怕:无忧不停的告诉自己,害怕不能救自己,可是她依然还是怕、极怕,怕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只是一场梦,因为她清楚知道,今天能走出这间密室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还是压在张仁和的身上。
无忧身上的小衣已经被一阵冷汗浸透,心跳如鼓:不能慌,她不能慌,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而这一切都也只是她的猜测。
不过冷的无一丝人气的声音,带着面罩的人,这古怪的病症和神秘的密室,这一切都在预示着她的猜测是正确,不是吗?
只有大量炼铁的地方,才会在寒冷的冬季发生这样的状况:熔炉温度高,守炉的人会在冬季得脓疮。
炼铁?无忧心快要跳出胸腔,张仁和怎么可以将她牵扯进这样的混乱,危险中?
张仁和事后,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无忧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因为她知道的秘密足以让她死一万次。
四周静的吓人,除了她的喘息声,就只剩下病人微弱的呼吸。
惶恐不安的无忧瘫在地上许久,直到病人忍受不住的哀叫声传到她的耳里,才回过神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或许张仁和会给她一丝生路。
到了此时,她只能将宝压在张仁和的身上了,她要把握那百分之一的机会。
既然能确诊病症,无忧也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虽然她还不清楚张仁和为何要带她来这里,而且让她这个从未出诊过的人来治病,但是她明白这人绝不做无用功之事:他必有所图!至于他图的是什么,她只能静观其变了,或许能留下一条命来。
不过,无忧心中还是为张仁和的冷酷无情而心惊:这人果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若是今日她不能确诊,瞧这人的严重状况,估计过不了今晚,他这是拿人命来考验她呀!
而诊断不出病症的自己,只怕和这人呆了一日,估计也定会被传染,无忧打量了四周,密封的房间,四周墙角端放着四颗夜明珠,将密室照的亮如白昼,难怪她刚刚没有看出异状,这样的房间几乎不通风,她若是呆在这里一天,估计幸免的可能性较小,为今之计,也只有预防为主了。
无忧静下心来,思索起脓疮的治疗方法,努力回忆所看过的医书,脑子里浮现出《本草纲目》里所记载的药方:粉锡煅黄三钱,加松香三钱、黄丹一钱、细矾二钱,共研为末。倒入香脓疮油二两,熬成膏子涂搽,六个时辰就可以见效。
无忧记起药方,就立即唤了守在门外的人,让人准备自己所需的药品:治疗的药品和自己预防所需的药品。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无忧先喝了为自己准备的汤药,然后再戴着手套为病人涂抹:毕竟大夫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救得了自己的人才能救得了别人。
而她只是治疗,一直沉默不语:不应该听的不要听、不应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她谨记着。
张仁和做什么,同她无关,她更加不想沾惹这种会要命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半吊子的大夫,她只要听他的话治疗病人就好,其他的她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
张仁和是谁,是皇帝最宠爱的王爷,一个本该是世子的人会被封为王爷,自然有他的不凡之处,但这也与她无关,这人再不简单,也不是她这个商贾之女该关心的,而她还要活下去保护她的家人,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沾上这事,到时候只怕死了也没人知道。
无忧静下心来,细心的处理病人的患处,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对外界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