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3
帅,而是监军,这让她觉得不妥,她知道监军的身份不一般,但也不该高于元帅,而莫志聪让那个军士的暗中帮助,更让她疑心,所以她多长了一个心眼,也亏得她多长了这个心眼,别的还真难说,现在她会怎样。
无忧只当三皇子成全了她的要求,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手臂便被他从后拉住,无忧忍无可忍,回过头去,瞪着他,“三殿下,您拉着草民做什么?”
手臂被他拉的好疼,无忧可以断定,手臂上会出现一个青印,可见这位三皇子用了多少力道。
不过,手臂上的疼痛还是小事,让她难以理解的是他拉住她干什么,他和她不熟,他们之间该试探的都试探了,该说的也说了,他为何还要拉住她。
无忧步步为营,实在不想和三皇子多做纠缠,这人太过聪明,也太过危险,面对他,她的神经绷太紧,这样太累了,以后一定要绕道走,这三皇子亦是她不能惹的之人。
无忧心中苦笑,这辈子不能惹的人全集中到了一起,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会放过你吗?”
他的声音很轻,丝毫感受不出寒意。
无忧刚刚放松一点的神经立刻又绷了起来,摇头:“不知道。”
三皇子的声音更轻了,仿佛一丝一缕都要消失在空气中:“不知道?本宫告诉你好了,本宫会饶过你,是因为你聪明。”他的声音猛的高了不少:“却又不是太过聪明。所以本宫容的下你。”
无忧心头巨震,脸上却是迷茫不解的样子,一副不知所措。只是心里已经翻滚了起来,三皇子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有一天,她的聪明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那他就不会再容得下她了。
“聪明呢,你要感谢你的爹娘,至于太过聪明嘛,想想看,古往今来太过聪明的人有几个会落得好下场的,回去睡不着的时候细细想想,你就会明白的。”三皇子的声音又低下来几分:“别总把心思都放在王元帅的身上,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靠山,别靠错了,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对她说这些?
难道他已经看出她想要做的事情了?
他这样说,到底大舅舅的毒是不是他下的,还是他也知道大舅舅是中毒了,只是他不想插手,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要动王大爷的人,是连他也得罪不起的人?
是河蚌向争,渔翁得利,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间无忧判断不准。
无忧听了三皇子的一番话,心中愕然之后,辨不清悲喜:这人对她不坏,至少表面上不坏,他能对她说出这番话,说明还想留一条生路给她,三皇子的意思很清楚,让她不要搀和进王大爷的事情中去。
不过,他也没指名他可以做自己的靠山,看来是不相信她,也是,他这样的人缺乏的最多的就是信任。
无忧也没想过也取得三皇子的信任,若是今天她真的只是一普通草民,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表示对三皇子的忠心,来换得他的信任,可是她不是,所以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无忧屈了屈身,语气恭敬而感激:“谢谢三皇子抬举,只是草民还是那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草民身受王元帅大恩,不敢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这次无忧是真的转身离去,再没有看三皇子一眼。
看着无忧的背影消失,三皇子的身边出现一人来:“殿下,这人不识好歹,是不是……”来人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那意思很明显。
三皇子摇头:“再看看吧!”
“可是属下担心此人会坏事……”来人的语气很卑微,小心,生怕惹三皇子不快:“而且您难得好心,这人却不识好歹,实在可恨。倒是费了殿下的心意。”
三皇子轻轻张嘴:“施恩而已……”然后踏着步子离开:“你亲自去查一查五年前,江州城外是否发生过莫家惨案,搞清楚王元帅和莫言愁的真正关系,更要搞清楚这莫言愁五年来的行踪。”
三皇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想了想,还是让身边的亲信再次去调查一番:“留心一下宫家和苏家的婚事,进展的如何了?”
宫家与苏家的婚事,随着贵妃的下旨,已经铁板钉钉,有什么好留意的,即使那苏家大小姐暂时不见,难不成她还敢抗旨不成?
那人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三皇子不是没看到,只是他知道这人即使再不以为意,也会办的妥当。
莫言愁的出现太过巧合,他不能不防。
今天两次交锋,他都未能讨到好处,莫言愁步步为营,这不得不激起他的好胜心,他倒要看看,这莫言愁是哪里冒出来的神圣,他竟然半点好处都没讨到:这让三皇子对莫言愁更加的好奇了,他倒要看看这莫言愁是谁教出来的弟子。
“您是信不过……”来人猛然顿住,瞧着三皇子倏然阴沉的脸,身子一颤,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脸色发白,猛的跪了下来:“请殿下责罚!”
殿下上午已经飞鸽传书,让江州城里的人动手查了五年前的事情,却又让他再次着手调查,这让他不解,一时脱口而出。
“下不为例!”三皇子轻哼:“你去吧!”
来人战战兢兢地领命离去,而三皇子一人独留在暗色的天际,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
三皇子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今天所接到的报告:元帅帐篷里的一举一动,无忧的一举一动。
他轻轻笑着自言自语:这人是故意的,还真的是无意的行为。
元帅帐篷里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正常,但是细细推敲,每一句话都有深意,而她一脱一洗,一倒一晒,怎么着都让他觉得有点古怪,真的想要找出古怪之处,却又实在找不出来,不知道怎么的,这颗心就是不安,他很少有这种情绪。
不得不说,养在深宫里的人,心眼真的很多,无忧那一脱一洗,是为了从王大爷胃里的呕吐物中找出他中毒物质,而那一倒一晒,是为了让水中的残留物融进土壤里,让人找不出痕迹,那一晒是为了降低下手之人的警戒心。
无忧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三皇子看出点痕迹。
今日两次与三皇子交手,无忧险站上风,却也是险象环生,错行一步,就是人头落地,她会胜,不过是抓住了三皇子的心理,和王大爷的默契,若是她错估了三皇子的心理,或是王大爷与莫志聪一般,心思不够灵活,那么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只是,三皇子对无忧是身份真的没有丝毫怀疑吗?
他既然让自己亲信之人亲自跑一趟江州城,还让他留心一下宫,苏两家的婚事,只怕在与无忧的拉扯中,察觉出来什么了。
无忧担心的事,怕是相距不远了。
而无忧离开了三皇子的视线,就停下了步伐,一声长叹:终是让他怀疑了,否则他不会二次与她身体相触,这人心思实在太过谨慎。
看来,她要加快行事步伐了,否则到时身份揭穿,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求之而不得(高潮必看)
无忧心中记挂着王大爷的晚餐,却也没有自己私自动手准备,而且找到了周神医。
“神医,您看王元帅晚餐应该准备些什么?”无忧很温顺。
“莫公子,是老朽我拖累你了”周神医眼中隐隐有泪,若不是他带着无忧进了这军营,这少年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周神医已经断定王大爷之毒,他是解不了啦,他也不过用药支撑拖延几天,希望能有奇迹出现,或许能保住项上的这颗头颅,不过这奇迹会出现吗?
周神医心中凄凉一笑: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太过难得,而他一直都不是幸运的人,老天这次会顾念得到他吗?
他舍不得这条老命,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们周家的一颗独苗——他的小孙女,他本是晚年得子,谁知道他的儿子,却又英年早逝,儿媳也追着去了,独留下一根小独苗,才十五岁,他舍不得呀!
周神医越想心里越难受,若是他去了,周家的这颗独苗可怎么着,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妻,儿子,儿媳。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无忧轻声道:“神医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是我自己想要见识一下的,我哪里会怨神医。”
无忧停了一会:“说到底,我还要谢谢神医,若不是神医带着进了军营,我哪里能见得到恩人?说起来,都是神医的福泽。”
“唉,你这孩子……”神医又抬头看了一眼无忧,摇头叹气: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这般没心没肺吧!
“神医莫要叹气,快帮着言愁看看,晚上言愁该为元帅准备什么?”无忧淡淡地道:“从今天起,言愁就要亲自为元帅洗手作羹汤,还请神医多多指点,莫要让言愁出了什么差错。”
周神医此时双眼一亮,双手猝不及防的握住无忧的手:“你……是不是……”
无忧点头,却又道:“我是不是太过了点?”轻笑一声:“或许神医您会说言愁想的是平步青云,可是言愁也不瞒您说,言愁对仕途不感兴趣,再说言愁这些年已经被人收养,有了家,有了慈母,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外出经商言愁已经愧对慈母,不过这是为了生活,若是为了仕途,再惹慈母不快,言愁怎么能做出那样不忠不孝之事?”
无忧这番话是为了圆自己在周神医的保和堂里说的那番话,自然也是说给暗处的人听的:无忧并不知道暗处的人躲在哪里,不过想必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毕竟她来的突然,又恰好是王大爷的故人,而且是亲手要为王大爷洗手作羹汤的故人——这样的故人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周神医的眼睛更亮,神情更为激动;“言愁你多心了,老朽知道你的为人,怎么会这样想你?”无忧三番五次在话语中提起自己的名字,周神医也不是傻子,立马就顺风顺水的称呼了起来。
“神医能这样想就好了,言愁做事,只求无愧于心,断不怕人言,只是能有神医这般了解言愁的知己,言愁也心满意足了。”无忧说的诚恳而感激。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坐下来好好讨论一下王元帅日后的饮食,元帅的身子骨很弱,这的确应该注意。”周神医看着无忧的眼前,神情急切而喜悦,更多的是不敢置信:那水毒芹可是稀罕物,他也不过是偶然得知,这莫言愁小小少年,怎么能知道?
周神医心下质疑,不过他宁愿无忧是真的知道,他才没空理会这里面的曲曲弯弯,这些不是他一个江湖郎中所能管的,他也管不了,只是他知道他要是治不好王元帅的病,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他的小孙女以后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而他也不忍王元帅这样的英雄就死在这些卑劣的手段之下:对统帅三军的元帅下毒,实在卑劣之极。
不管是为公为私,他都希望王元帅之毒能解,当然,周神医行医一世,也不是孤陋寡闻之辈,这王元帅中毒之事,只怕也不那么简单,怕是他真的为王元帅解了毒,他这颗脑袋也难保住:不过,至少有一线生机吧!
与其坐等死亡,不如用命一搏,所以他瞧着无忧的胸有成竹的样子,才一阵心喜,主动提起王元帅的饮食:他也在试探,无忧到底是不是知道王元帅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无忧和周神医坐了下来,两个人开始热烈的讨论着王大爷的饮食,用了很多的专业术语,若不是精通岐黄之术,只怕会听的满眼发花,而无忧吃着茶的时候,手指总是不经意的擦拭嘴边的水渍,然后她就会很自然的放下茶盏,无人知道,被茶盏遮住的食指在桌上写过什么?
周神医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他们的讨论越来越远,到最后已经不再局限在王大爷的饮食上,他们讨论常见病症,也讨论深奥难解的病症,从伤寒到天花,一时间,二人热火朝天,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彼此自己知道。
就这样过来一个多时辰,无忧才想起来要为王大爷准备饮食去了,这也不奇怪:这二人都是医学狂热爱好者,讨论的忘了时间也是常见的,就像痴武的会练武忘了时间,痴书的会看书忘了是时间一样,一点也不奇怪。
周神医送走无忧后,转身瞧了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写的字早就干了。
他的心稳住了不少:有言愁在,王大爷想出事都难。
叹为观止呀,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天赋之人,八日成医,医术还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