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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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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总是害怕被当成异类,所以一直守着自己坚硬的壳,所以才害死了母亲。

无忧眼前的景物渐渐地迷糊起来,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眼流出来,心中一片冰凉。倚在长廊的柱子上无声的哭了起来,云黛,杜鹃等人见着也心酸不已,陪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杜鹃挤出干瘪的声音:“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

无忧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杜鹃,好似听不懂杜鹃在说什么,什么两天两夜,不就是她睡了一觉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两天两夜?

杜鹃也是糊涂了。

无忧张开唇,想要拒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好摇摇头。

她什么都不想吃,她也不觉得饿,相反,胃里跟塞满了石头似的,沉甸甸的,根本再塞不下别的东西。

她真的不想吃饭,就是想要找一个人问问,这是不是真的?

不,这不是真的,母亲那般的爱她,怎么舍得离开她呢,这一定只是梦,只要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切又都回到的原点,母亲依旧会温柔的楼着她。她们会幸福的生活着。

无忧眼前闪过母亲离开时的那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无忧觉得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仿佛一下子失了声,只剩下孤单和寂寞,她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非常缓慢,慢到血液不能运输到全身,浑身都泛着青紫,她的心跳亦非常沉重,重的如同大锤,捶在心头,一下一下,然后才是痛楚,很细微却很

清晰,慢慢顺着血脉蜿蜒,一直到心脏。那种痛不是一刀致命的痛快,而是像数千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吞噬。到最后半点不留。

原来古人说到心痛,是真的痛,痛不可抑,痛到连气都透不过来,痛到连叫一声痛都觉得多余。

无忧有点茫然地看着周围。就像不认识这里,或者不曾到过这里。

要不然这一定是个梦,只要醒来,一切都安然无恙。

可是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她的眼泪渐渐干了,似乎哭泣也变得奢侈,俏丽的脸上绷得发疼。几乎连皮肤都变得痛了起来。眼睛几乎睁不开,因为眼前的白,刺得她头晕眼花。心迟缓。

四周的天色慢慢黑下来。屋檐的羊角宫灯亮了,夜色如此绮丽,仿佛是一种毒,是那种绝无解药的毒。

而她陷在九重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因为她再次害死了她的母亲:若是她肯坦白,母亲一定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原来失去母亲,是这样的疼。

她的心口一阵阵发疼.疼得她没有办法。

这样疼,原来这样疼……

她终于知道了,一个人的离去带给另一个的疼。原来是这样的……

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原来是这样疼……疼得让人没办法呼吸,疼得

让人没办法思考。

她揪着自己的衣襟,把头抵在冰冷的柱子上。

这样疼……从五脏六腑里透出来,疼得让人绝望。

“无忧,二皇子想见你!”李氏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见!”无忧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别让他进来!,”

见不见他,还有意义吗?母亲已经不在了,那个荒谬的交易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无忧不想见人。她只想一个人呆着,静静地呆着,她要好好的寻找,母亲留下来的足迹,好好地,不要遗忘。

“你怪本宫?”声音无悲无喜,似乎根本也不指望无忧回答。

二皇子静静地看着无忧。不过两天没见,她的大眼睛已经深深地凹进去,嘴唇上起了碎皮。整个人就像彩漆刻落的木偶,显得木讷而黯淡无光。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

无忧并不说话,也不曾转身看他,现在的无忧恨皇家的人,恨皇权的专制。若不是那宫贵妃的懿旨,母亲不会拖着病痛的身子进皇宫,若不是皇权压人,母亲不会这么快耗尽心神死去,她不想见这些皇室的人。一个也不想见。

她是在怪他,她知道她不该怪他,但她还是怪了。

“本宫求了太后。”他的声音很低沉,语气还有了一份急切,无忧心中冷冷一笑,却还是不说话。

只是眉眼的冷色。让二皇子的心如浇了水一般。冰冻起来。

夕阳光是浅色的金光,仿佛给投射到的地方镀上一层金,却没有华丽。只有冰冷,他觉得好冷,在听到无忧母亲去了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如同掉进冰窖中一般,从里到外皆是冰冷的麻木,那地面上的金色里却浮起灰来。万千点浮尘,渺小却不卑微,如同站在浮尘中的那个小女子,仿佛是万千簇锋芒锐利的针尖,看似无害,却痛的让他窒息,密密实实的往心上扎去,避无可避,躲亦无躲,不容喘息,不容拒绝,垂死挣扎也不过如此--他紧紧攥着拳,她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耳畔:不见。别让他进来。

她是不是已经打算收回他的那份机会了,他是不是注定再次沦为上天的乞儿。每一次,都是如此,她招惹了他,然后转身离去,再也肯回头,很随意的将他遗忘,只有他像一个傻瓜,怎么也不愿意轻易的遗忘,停在某一个角落,始终不肯离开。

他求了太后?真的还有意义吗?

求没求太后,已经无关紧要了,母亲已经不再了,他和她之间也就没有交易的必要了。这样的一个人终是会被她遗忘,或许会把她遗忘,他们之间不需要谁和谁解释。她也不需要去了解他的解释。

无忧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眼神似乎已经穿透他的身体,只看到他嘴唇一开一合,至于他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她全部的心神,所有的力气都被母亲带走,他与她将会继续恢复到陌生人的地步。

母亲在去的时候将无虑,无悔交到自己的手中,她不会辜负母亲,而她也有很多是事要做,她没有时间和这位伟大的皇子殿下纠缠下去。

无忧也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她难得任性了一次,她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她没有心思再去应酬谁,她好累,不单是身体上的累,她的心更累。

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削瘦单薄得令人心里泛起痛楚.亦如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几乎是梦魇一样,他伸出手去,无忧却本能的微微往后一缩。心里的痛楚瞬时如烈火烹油一般,轰一声弥漫四溅,摧枯拉朽,燃起残存的最后理智:“三弟向父皇奏请要纳你为侧妃,而皇后娘娘亦求了父皇要将你指给七弟,本宫亦奏请父皇要纳你为正妃。”

“为什么?”无忧浑身发抖,这些人是将她放在火上烤。他们是,要她的命呀!

虽说一时半刻她有孝在身,不用成亲,可他们三人同求,将会将她推到风尖浪口,再也不得安身。

他瞧着她,她脸色苍白,身子单薄。孱弱无力的像一株小草。可是这草早已就已经长在心里。是可怕的荒芜,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原来有些事,女人总是比男人健忘。

二皇子压抑着脾气,怕自己又说出伤人的话来。但是无忧却只是缄默。

他无声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却丝毫也不觉得疼痛,因为她的无心。

她就在他面前,伸手可及,可是却又距他这样远--仿佛中间横埂着不可逾越的天堑——他是天之骄子。却至今未曾有过妻妾,所以的人都以为,他清心寡欲,却没有知道在很久之前,他就和人做了一笔亏本的交易。

这些年来,他几乎事事顺心,却唯有她,唯有她令他如此无力,无计可施可法可想,只是无可奈何,连自欺欺人都是痴心妄想。

“你该好好想想了。”他转身离去,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僵硬。

好好想想?

想什么?

无忧冷笑,这人说话她一直都听不懂,没头没脑的,跑到相府,只是说这么两句话,其中却还要一句听不懂。

无忧懒得再想,也懒得再再二皇子身上费精神,她怕什么,实在不行,绞了发做姑子去,也好过陷入那纷扰之中。

人生如朝露,她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陷在这其中汲汲营营。

无忧定下主意也就没空再理会三皇子所言,倒是相爷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一连几天眉头未展。

时间终是可怕的东西,人终于会在疼痛麻木中渐渐的适应。

江氏最近如同油锅里的蚂蚁,被煎熬的难受,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东西终于到了眼前,却又无法收之囊中。那种滋味没有体会过的人是绝对不知道的。

她痛,她难受,那个曾经许她平妻的男人,现在竟然连进她的院子都不乐意了,每日都留在小狐狸精的屋子里休息,她怒,她脑,却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形势。如裸就这么下去,她们母女的结局的很可能如大房一样,在利益耗尽的时候,会被一脚踢开,所以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要想一个办法来挽救失去的恩宠。

人就是这样,如果从未给她过希望,许过她承诺,她或许会安于现状,平和而安康,可是苏老爷让江氏看到了锦绣前程,却忽然对她说,这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撵走了大房,却让五房这个小贱人坐享其成,她怎么会甘心?

所以她快要气疯了。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再得回苏老爷的宠爱。五房那个狐狸精也不会失宠了,因为苏老爷整个人都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了,而且那小狐狸精竟然还和她一样有了身孕,苏老爷整个是将这狐狸精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着,恨不得用个裤腰带将她拴在自己的身上,这份恩宠即使她当年也未曾想过。

江氏狠狠地怕了一下桌子。却被反震的手疼,气的将桌上的茶盏扔在了紫薇的身上去,瞧着紫薇烫的浑身哆嗦,心里才好受点。

再想想最近府里下人的逢高踩地,她有开始扯起锦帕,骂骂咧咧:“贱人!贱人!你以为有了死鬼的宠爱,我就动不得你啦。你做梦,我定会想个法子让这死鬼留在我的房里,想要母凭子贵,我呸,你一个贱人做梦!”

江氏怎么骂都不解恨,抬头看到紫清正偷偷的看着紫薇被烫的地方,一把就掐住紫清的头发,死命的拖着她到了墙壁,按着紫清的头就向墙壁撞去:苏家的墙壁也真是倒霉,遇见这么一对极品的母女,没事就喜欢糟蹋墙壁。

“小贱人,你看什么呢?她在偷看什么?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是不是再心里认为我歹毒?小贱人!小娼妇!我让你看,让你看,你再看啊,看啊!怎么不看了啊?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糊弄我,看我不打死你!”

江氏是一边撞一边骂,越骂越来劲,越撞越开心,至于紫清的惨叫,她当然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把紫清头上滴下来的血当回事,不过是个奴才,哪有那么金贵的。

“你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你心疼啊?你心疼什么劲?我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心疼别人和姑娘我对着干是吧?贱蹄子,小娼妇,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看看你的好姐妹,会不会心疼你。”

紫薇看到墙壁上的血迹,吓得半死,她噗咚一声,跪在江氏的面前:“二夫人饶命啊,二夫人求您饶了紫清吧!紫清她…她……她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紫薇越求。江氏越不高兴,打的越起劲,她一脚就将紫薇的眼角踢出一块紫色的青痕。大声骂道:“流血怎么了?啊?不就是流了一点血嘛!贱奴才一条贱命而已,就是死了也我也只当是死了一条狗!你叫什么叫!我看你就是讨打,一天不打你们。你们就敢给我大小声了啊!看我今天不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省的在我眼前添乱。”

江氏想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敢对她怠慢,上前就又给了紫薇几脚,再恨恨地甩了紫薇几个耳光,又觉得打人之后伤了自己,于是就顺手捡了一根戒尺,没头没面的就打了下去,等到江氏打的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时候才停下手来,瞧着自己一番的发作,才发现屋子里一团乱,又指挥着紫薇,紫清去收拾屋子,却发现紫清身子软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反应。

江氏瞧着死猪一样的紫清,她气不过踢了一脚道:“你装死呀,什么东西。打几下就装死。以后我这院子还不有样学样。

紫清随着江氏这一脚就骨碌了两步的距离。脸朝上停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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