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05
僻的农村,到底天气冷了些,而且是古老的火炕,虽然修的很好看,弄了好多装饰,但是总能闻到一股烧柴的味道。
温白羽野外都睡过,这里的条件还不错,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匡少义挤进屋子里,章巷之跟他隔着桌子站,感觉很戒备的样子。
章巷之这个人很有意思,推销他的神棍产品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合不上,“噼哩噗噜”的说,谁都打断不了。
不过在酒吧里做酒保的时候,就非常腼腆,基本不抬头,估计是怕惹事,一直低着头,很本分,别人问话基本都不怎么回答。
而对着匡少义的时候,就跟有杀父之仇似的。
其实章巷之的反应很普通,虽然章巷之觉得自己和匡少义扯平了,之前也已经还上了钱,但是章巷之那时候一身的伤,还被打了一巴掌脸,心里对匡少义当然戒备。
匡少义走进来之后,靠着门跟他对视了两分钟。
章巷之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匡少义走进去,直接坐在桌边,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章巷之倒了一杯水,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章巷之脸色非常尴尬,说:“谈什么?”
匡少义组织了半天想说的话,终于说:“那次的事情,其实是我不对……”
章巷之像看见了怪物一样盯着匡少义看。
匡少义咳嗽了一声,说:“你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钱的事情,我了解了一下,你现在急着用钱,拿了别人的钱还给我,还是要再还的,其实都一样。”
他说着,把两张支票放在桌上,一张是五万,一张是十万,说:“五万你还给万俟景侯,十万是我送给你的,你拿了之后给你弟弟治病。”
章巷之看着桌上的钱,嗓子抖了一下,说:“我不要。”
匡少义立刻就怒了,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说:“为什么不要?”
章巷之说:“我已经和温白羽他们说好了,五万我下个月就能换给他们,至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
匡少义说:“不想什么?”
他说着脸色一变,说:“不想要我的钱?”
章巷之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匡少义几乎暴走了,“噌”一声站起来,“咚!”的把椅子给碰翻了,差点伸手掀了桌子,不过看着章巷之也戒备的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的样子,还是忍耐下来了。
匡少义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焦躁的说:“我已经和你道歉了,而且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反而要温白羽的钱?有什么区别吗?难道说你真的喜欢温白羽?我实话告诉你吧,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是一对,你再插在人家中间,就算脱光了衣服,人家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章巷之脸色非常难看,越来越难看,牙齿“得得得”的上下打抖,被匡少义气的要死过去,冲着匡少义大吼一声:“匡少义你去死吧!”
匡少义见他脸色苍白,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说:“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实想和你好好谈谈,我……”
匡少义的话在嘴边,看着章巷之一脸屈辱的样子,结果就是说不出来了,本身已经模拟了好几百遍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章巷之瞪着他,说:“好,你要好好谈谈是吧,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还记得那天在酒店里,你抽了我一巴掌吗,咱们俩想要好好谈谈,除非你让我抽你十个耳光,否则我没办法跟你这种人好好谈……匡少义,说真的,你还是去死吧!”
章巷之说完了,猛地推了一把匡少义,然后自己撞开门出去了。
匡少义有些无措,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那时候匡少义已经酒醒了,所以他自然记得,当时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章巷之一直在反抗,匡少义又是大少爷,想也没想就打了章巷之一下,打过之后就非常后悔。
匡少义揉了揉自己的脸,把支票留在桌上,然后转头出了门,他本身想好好谈谈的,但是没想到又说了错话,匡少义从来没觉得谈判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旁边的房间又大吼又撞门的,温白羽就醒了,他觉得自己刚睡着,迷迷糊糊就坐了起来,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旁边在吵架。”
温白羽奇怪的说:“嗯?章巷之和匡少义吗?怎么吵起来了。”
万俟景侯说:“没关系,继续睡吧,已经不吵了。”
温白羽本身就困,听到万俟景侯说话,一倒头很快就睡着了。
匡少义却不同了,一晚上没睡着,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说的确实挺过分的,也知道章巷之是用温白羽打掩护,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为什么章巷之宁肯管别人借钱换给自己,也不能和自己好好谈谈呢。
匡少义越想越烦,一个晚上辗转反侧的。
第二天一大早,匡家的人就都到客厅去了,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他们是匡佑启的“伙计”,所以匡家这种家宴他们是不用参加的,温白羽就干脆倒头睡了一个大觉。
直睡到日上三竿,感觉神清气爽了,才伸了个懒腰,结果他一伸胳膊,万俟景侯的手就从他的衣服下面钻进去了,摸着温白羽的腰,笑着说:“终于睡醒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说:“睡得还行,最主要是空气新鲜,不过床有点硬,太咯人了。”
万俟景侯说:“我给你揉揉?”
温白羽怕他大早上动手动脚,毕竟早上比较敏感,不过没抵住万俟景侯的诱惑,万俟景侯给他揉着腰,最后两人演变为抱在一起亲吻,直到温白羽气喘吁吁,眼睛里一片时光。
院子里有人走了进来,温白羽听见声音赶紧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找他们的,不过那人的声音走进来之后,就敲了隔壁的门,说:“章天师?章天师您醒了吗?族长请您去前厅呢!”
那人喊了两遍,但是始终没听见章巷之的动静,温白羽拉门出来,来的人像是匡家的小辈,说:“你们看见章天师了吗?他还没起吗?大家都在前厅等了两个小时了。”
温白羽诧异的说:“不知道,旁边一直没有动静。”
万俟景侯说:“他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现在一直没回来。”
“什么?!”
这句“什么”其实是温白羽和那个匡家的人一起喊出来的,昨天晚上温白羽迷迷糊糊的听见隔壁在吵架,万俟景侯说不会再吵了,他就继续睡了,没想到章巷之出去了,而且一晚上都没回来。
温白羽看了看腕表,已经十点了,章巷之这么看重这次的大单子,不可能临时跳票,就算昨天晚上和匡少义吵架了,章巷之为了还钱也不可能不出现。
温白羽说:“会不会出事了?这附近荒郊野岭的,是不是有野兽?”
那个匡家的人说:“后山就是祖坟阴宅了,每年都会祭扫好几次,没见过什么野兽,不过听村子里说,最近后山有狼出没,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温白羽有点坐不住了,那个匡家的人回去前厅回话去了,温白羽就带着万俟景侯准备去后山走一走,看看章巷之到底跑哪里去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刚出了大门,后面就有人的声音喊他们,温白羽回头一看,原来是匡少义,匡少义一脸汗的跑出来,匡家的确非常大,他从前厅跑到后小门怪不得出汗。
匡少义说:“章巷之呢?”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你问我们?昨天晚上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是你吧?”
匡少义说:“他真的失踪了?”
温白羽说:“我们正要去外面找找。”
匡少义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说着,率先拉开后小门走了出去。
这个门是离他们院子最近的一个门,匡家太大了,章巷之如果赌气出去了,绝对不可能走其他的门,不小心就会迷路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这个门出去了。
这个门一出去,就是后山,匡家的阴宅就在这上面。
后山上凉飕飕的,地上铺满了雪,树木全都干枯了,匡家这个地方特别干冷,风一吹脸都要掉了感觉。
三个人往山上走,匡少义每年都要回来祭祖,所以对山路比较了解,一路上板着脸,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阴沉着往前走。
温白羽从兜里掏出手机,他险些忘了自己有章巷之的手机号码,说:“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接通。”
匡少义这个时候脸色更加阴沉了,因为温白羽有章巷之的电话号码,而他没有,这说明了什么,亲疏关系立显。
温白羽把电话播出去,很快就通了,温白羽有些惊讶,说:“能打通能打通……嗯?但是不接电话?”
手机一直在拨通的状态,但是对方却不接电话,温白羽皱着眉,直到手机自动挂断,说:“章巷之不会出事吧?”
万俟景侯说:“昨天晚上天那么黑,他走不远。”
三个人顺着山往上走,一路走得非常快,温白羽一直在给章巷之打电话,打了十几通,每次都是响到自然挂断,但是章巷之就是不接电话。
三个人走着,突然温白羽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吓得他后背一阵发凉,说:“等等,你们听……什么声音?”
众人侧耳倾听,就听到很诡异的声音回荡在枯萎的山林之间,说不好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叫魂一样,那声音很苍老,很低沉,很模糊,很幽远。
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过即使那声音来回的重复着,但是温白羽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句非常难懂的话,他却一直在反复的说,好像说的很有条理似的。
温白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那是什么声音?”
万俟景侯侧耳倾听了一下,说:“这是道教的咒语。”
温白羽愣了一下,说:“道教……”
他还没说完,万俟景侯突然抓住他的手,温白羽的手被他抓起来,吓了一跳,万俟景侯就看到温白羽的手机自然挂断了,这个时候传来的诡异叫魂声也突然中止了。
万俟景侯说:“原来是手机铃声。”
他说着,招手说:“这边走。”
这诡异的声音,竟然是章巷之的手机铃声!
众人快步往上走,温白羽又继续打电话,果然电话一通,就是这种声音,他们顺着声音快速跑过去,就看到一只手机扔在地上,屏幕已经碎了,但是还在顽强地响着。
匡少义立刻蹲下去把手机捡起来,按亮了屏幕,上面有密码锁,但是锁屏桌面是章巷之和一个萌萌的小包子的合影,应该是章巷之的宝贝弟弟。
这绝对是章巷之的手机无疑。
但是手机屏幕碎了,上面还有血……
竟然有血,可是周围只有手机,并没有见到有人。
匡少义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来的时候听说后山最近有狼,狼都是夜行动物,不知道会不会攻击章巷之。
众人立刻在四周开始找,他们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匡少义想了一会儿,说:“再往前走就是阴宅了,章巷之不可能跑这么远。”
温白羽说:“那也要往前看看。”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地上有血迹,地上全是积雪,因为很长时间没人到这个地方来了,地上有不化的积雪,底下结了冰,踩起来非常滑,而积雪上面,则有鲜红的血迹……
匡少义立刻顺着血迹往前冲,很快就看到阴宅的院墙旁边,倒着一个人,这一下把众人都给吓坏了。
大家冲上去,匡少义一把将人抱起来,果然是章巷之无疑了,章巷之一身宽大的道袍,道袍上全是血,他受伤很重,两条胳膊有撕咬的痕迹,脸上也有血道子,歪着头不省人事。
匡少义撩开他的道袍一看,说:“真的有狼?”
章巷之流血很多,不过是昏迷过去了,并没有生命危险,呼吸还是很平稳的。
匡少义抱着他,快速的往上下冲,说:“先把人带回去。”
期间章巷之醒了一次,但是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匡少义,然后又闭起眼睛睡着了。
匡少义觉得章巷之肯定没看见自己,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