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9
凭什么让我把她放下?一个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懦夫,凭什么?”
老二因为这段话再次沿着石壁倒了下去。
整个甬道中充斥着阵阵阴风和老三猖狂的笑……
“柳无涯,我早已命人在陵墓周围布满了炸药,我不会亲手杀你,但是你的命和墓中的宝藏,我都会拿走。再见了。”
老三留下这么一段话之后,便在所有人愤恨的目光中抱着我走出了甬道。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老三将我放在一株苍天古柏之下,然后,他走到一块高石之上,朝着陵墓的方向看去。
“是不是奇怪,为何陵墓还未被炸?”我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的问。
老三猛然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但随即又摇头否定了内心的猜想,来到我面前蹲下,微笑着说:
“不奇怪。那么多的宝藏搬起来的确需要时间。”
我的眼皮一瞌一瞌的,仿佛就快睁不动,沉睡过去般:
“我独孤嫣这辈子,值了。大徒弟是皇帝,二徒弟是神风营统领,如今就连三徒弟竟然也是个皇子……将来也可能是皇帝,这么算起来,我可比那些什么学富五车的太子太傅厉害多了……”
“是啊。”老三此刻的表情很是柔和,他一手抚上我的侧脸,又道:“师父,柳无涯能给你的一切,我萧舫瞳都能够给你,只多不少,你就放心吧。”
我缓缓的闭上双眼,点头道:
“放心,我当然放心。”
语毕,我猛然出手,揪住老三的衣襟便向前拉去,几个翻转,便抓着老三的背心与腰下,生生的将人举过了头顶,然后,在老三还未喘过气来的时候,又重重的摔了出去。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儿臂粗的木头棍子,凶神恶煞的来到正想翻身的老三面前,一脚踩住他的背心,让他不得动弹,然后辣手摧花般扯下他的裤头,如暴风骤雨般的棍子便毫不留情抽在他的屁股上。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天空上传来一阵五彩烟火,那是神风营用来传递消息的烟火,我看出了,神风营已经将一切障碍扫除干净,放烟火是集合的意思。
哈,他们集合又关我什么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独孤嫣要教训徒弟,谁管得着?
开始的时候,老三还咬紧牙关死命硬扛,但没出十下,他便忍不住了,手脚扭动,哭嚎起来。
我不为所动,手下的动作只快不慢,边打还边骂道:
“臭小子,我让你使坏,我让你下毒,老子从小是怎么教你的?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无涯和老二他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哭哭凄凄,垂死挣扎的老三,还有一个双目暴睁,打红了眼的我。
老二见状,怕我真把老三打死了,赶紧上前拉住我,让我冷静。
我的脚一离开老三的后背,那厮便迅速翻了个身,拉紧自己的裤头,哭哭啼啼的看着我直掉眼泪,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充满了受虐的气息。
我看着他那样,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上前再教训他,便见无涯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眼色的内容应该是叫我住手之类的。
舔了舔干涩的唇,手中的棍子越捏越紧,发出的‘咯咯’声让抓住我胳膊的老二吓了一跳,还未弄明白,我便飞快抽出了自己的手,冲上前去。
老三吓得直往后退,但我这次冲的方向却是——柳无涯。
“老子我忍你很久了。使什么颜色?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你们三个都是我捡来的,都是我养大的,现在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用尽了力气,朝无涯身上招呼棍子,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怒火全部撒到这厮身上。
我想,我是隐忍太久了,以至于,这些小子们根本就忘记了独孤嫣的存在。
“我收你们做徒弟的时候说过什么?”
无涯被我逼得躲到了树干后头,我豁出力气,拿棍子指了指目瞪口呆的老二。
只听老二结结巴巴的说道:“一日师兄弟,一世亲兄弟。”
说完还委屈的瞥了我一眼,意思好像在说,我又没做错,有我什么事儿?
但是,教训徒弟嘛。总不能教训了两个,还剩一个不教训,那今后他们兄弟之间相处不就该有隔阂而来吗?
所以,我手中的棍子也象征性的在老二身上揍了两下。
揍完人,我心里是舒坦多了,这才把无涯从树后面招了出来。
无涯用不满又戒备的目光盯着我手中的木头棍子,期期艾艾的走了过来,尴尬的不得了。
“老三,过来。”
我打累了,干脆坐到树墩子上,朝老三挥了挥手。
老三委屈的摸着屁股,向我走来,嘟着嘴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没抢到肉吃的神情,我不禁心中一软。
“你的人,已经被神风营清场了,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走,还是你自己走?”我一边喘气一边说。
老三一听,立刻朝陵墓的方向看了看,眼中满是震惊,沉默了良久才对说出一句:
“他肯放我走?”
老三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宿敌无涯了。
我冲无涯使了个眼色,这厮虽然不服,却也不敢造次,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
老三这才抬起受伤的脚,一手拉住裤头,刚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问道:
“既然你们没有中毒,为何还要演这场戏?直接将我擒在墓中不是更好?”
我站起了身,老三吓得又后退了几步,我绽放出微笑,和蔼可亲的解释道:
“你愿意在你老子的墓地里闹腾啊?万一真给炸了,无涯还有脸下去吗?”
老三:……
无涯:……
老二:……
“师父。”老三走出一段路后,便迎来了几个有些狼狈的漠北死士,他们上前扶住了老三,正要走,老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灼热的目光盯着我,一动不动,良久才见他唇角动了动,说了一句话,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说什么?”
我不解的盯着老三离去的背影,问道。
无涯若有所思的也盯着老三的背影,还是老二痛快,只是叹了一声气后,便为我解答道:
“他说:师父,我不会放弃的。”
我:……
有徒如此,是幸?还是不幸?
-本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鸟。
还有大婚的番外,近期奉上,敬请关注。。。
102
102、大婚番外
大婚番外
栈道两旁葱茏翠绿,风景秀美,迎亲队伍绵延千里,十里红妆摆道相随。
我穿着大红喜服,坐在颠簸的华丽马车中,沉默半天之后,这才扶着万斤重的凤冠,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辆迎亲马车由千人小心护送,缓缓驶入京城,老爹老娘一见这阵势,便立马放弃了要与我共行的念头,天还没亮,两个老不修的就留下字条,马踏飞燕般走了,说是与我在京城汇合。
我叹了口气,在看到马车中的另外两人后,心中这才舒坦一点。
“老二,你说柳无涯那厮是不是蓄意报复?”我用手指慢慢在头上摸索着。
老二不同于往日的银袍威武,一身暗红色的朝服华丽自然,使他看上去精明睿智,他手持白瓷茶杯愕然问道:
“他报复你什么?”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唉,也就只是看上去聪明了。
“自然是报复她不肯婚前就给他生个儿子呗。柳无涯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齐凌一手撑头,一手持杯,贵妇人般横躺在车厢另一侧,撇着嘴说。
唉,肤浅!怎么就找了这两个人来给我送嫁呢?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从一个月前答应嫁个他开始,铁血城中就莫名其妙来了几百个老女人,她们一个时辰来两拨,一天八个时辰,连番教训我,从我吃饭睡觉开始说,一直说到我剔牙出恭,简直欺人太甚!”
齐凌听后恍然大悟,但因为那魔鬼地狱般的一个月她并没有参与过,所以现在也不能与我产生共鸣,便没有开声。
老二却不以为意,一脸戏谑:“师父,据我所知,是那些嬷嬷被你欺负了一个月之久吧。”不止是那些嬷嬷,还有他这个可怜的送嫁将军也不免被她荼毒。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
“什么叫欺负?物极必反你懂不懂?合着不是你让这么些个人在耳朵边上嗡嗡了一个月是吧?”我越说越大声,跟着就想冲上去揪老二的耳朵。
齐凌冷哼一声,却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好戏。
我家老二虽然平时有些木讷,一旦遇到危险,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只见他迅速向后一缩,眉峰一挑,放下手中茶杯,忽然收起了满面的戏谑,刚毅英俊的脸看上去正气凌然。
“师父,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这桩婚事你如果后悔了,我这就带你走,可好?”
我想喝茶顺气,没想到喝了一口之后,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混账话,让我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
齐凌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看好戏的神情,我……交友不慎啊。
“你吃错药了?”我惊呼,后转念一想:“还是说,你这是在奉命试探我?”我可没有忘记,这厮对无涯的忠心程度。
“嗯!我也觉得他是试探,柳无涯那货看着就像是心眼儿极小,小肚鸡肠的男人。”齐凌装模作样的说道。
我抓起玉枕就向她扔了过去。
老二却不以为意,摇头正色说道:“师父,我是认真的。”
说着,老二竟然站起身,来到我跟前,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说:
“你与他的婚姻,但凡师父有一丝的不愿,我都难以放手,如果是那样,就算从此身败名裂,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我亦会将你带走。”
齐凌不合时宜的吹了一声口哨。
“……”我长大嘴巴,呆呆的看着老二近在咫尺的脸,正绞尽脑汁之际,却见老二雕塑一样周正的脸上忽然现出裂纹。
他蓦然放开我的手,捧腹大笑起来,这人要是平时不爱笑,一旦笑了,那就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当我意识到自己被老实的徒弟耍了,而那个徒弟还在我面前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种心理上的惆怅,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
我被他气得作势要踢他,老二却抱住我的脚,连声道歉。
正闹腾之际,马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郎臭着一张脸爬上了车。
他一把将老二从我面前推开,不管不顾的在我身旁软榻上坐下,一手撑住下颚,整个人就开始神游天外。
我嫌恶的看了看他,唉,潇潇能看的上他,简直就是我们独孤家的十八辈祖宗烧了高香了。
“你说,你早不答应晚不答应,偏偏这个时候答应了,潇潇刚生了儿子,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我,我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恶。”
我白了他一眼,把他屁股底下的礼服袖子抽了出来,不冷不淡的说:
“你就算在尚书府,潇潇也轮不到你照顾,儿子也轮不到你带吧。”
要我说,一郎就是作死!
他竟然偷偷带着还未满月的儿子去赌坊,赢了钱还去喝酒,搞得满身酒气回家,虽然儿子没弄丢,那小东西还挺高兴,但试问,谁会把全家的宝贝疙瘩交到这样一个巨不靠谱的人手上?就算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从那次之后,凌府上下就把独孤一郎列为头号反贼,几百双眼睛,每天盯着他不让他碰上小少爷的一根胎毛。
我鄙视他,强烈鄙视他!
“哼!”一郎冷哼一声,变本加厉把脚都缩了上来,斜躺在软榻上,做大爷状,从怀中慢慢吞吞的掏出一张卷起来的字条,在我面前扬了扬,得意的说:
“蝴蝶谷的胡医仙我是不认识,她给独孤嫣的飞鸽传书就不关我的事了吧?唉,要不要撕掉呢?”
齐凌一听到胡医仙这三个字,神经登时一蹦,就从车厢一侧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