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4
呢喃道:“包子……我要给你生娃娃了……”
“你要当爸爸了,你开心吗?”
“你知道娃娃是什么吗?”
“你觉得娃娃会像你还是像我呢?……”
“唉……我有点不想生娃娃了……”
……
雪吻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这期间,木乃伊一直安慰性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雪吻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杞人忧天、坐以待毙,她倏地腾起身来,直直地与木乃伊那双冰蓝色双眸对视着。他的瞳色很纯净,有些像遥远的苍穹,又更像泠泠的溪流。雪吻从他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很清晰地看到了。
“你的眼睛真漂亮……”雪吻由衷赞美道。
木乃伊没听懂,他又蹭了蹭她的脸,讨好状。
雪吻迟疑了一下,开始打手势【包子,你可能要做爸爸了。】
木乃伊没说话,但他的双眸明显闪亮了一瞬,好似能明白雪吻的意思。
雪吻又问【你知道爸爸是什么吗?】
木乃伊点头,说【知道】
雪吻不无惊讶,瞪大眼睛说【你知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爸爸是什么?】
木乃伊沉默了一下,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似乎在想着应该怎么回答。
半晌后,他答道【爸爸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电视里有演过的……爸爸的孩子叫儿子或者女儿,爸爸有义务每天要送他的孩子们去上学,给他们教学费……】
木乃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瞄了瞄雪吻的眼色。雪吻微笑着点点头,给予充分的鼓励,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爸爸白天要出去赚钱,晚上回家和妈妈睡觉,有时候他的孩子们做坏事了,他要拿衣架教训他们一顿,把他们打哭掉……】木乃伊突然怔了一下,瞪大眼睛说【你是说……我,我要当爸爸了!?】
雪吻点了点头。
木乃伊一张苦脸快要哭了,tat,嘟着嘴巴十分委屈【呜呜……不要,我不要当爸爸……】
雪吻心口一凉,连忙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
【不是……】木乃伊摇了摇头,双眼含泪望着雪吻说【爸爸有的晚上还要去吃其他女人的包子,我不要,我只要老婆的……】
雪吻楞了一下,半晌噗地一笑,哭笑不得地将木乃伊搂入怀中,摸着他的头说【傻瓜!又不是所有爸爸都会吃不是妈妈的女人的包子的……你想吃别人的包子,我还不允许呢!】
木乃伊便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雪吻的心结也解开了大半。木乃伊对孩子的理解还不算完全,他现在暂时把父母对孩子的爱当成了一种“义务”,却也总比完全没有概念的好。
她的立场现在坚定多了。如果明天的检查结果是她确实怀孕的话,那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还要教会木乃伊怎么跟孩子相处,她想让木乃伊像对她一样对他们的孩子好。
她和包子的未来是明亮的!
绑架美女的木乃伊
妇科医院是女人去的地方,所以雪吻去检查的时候没有带木乃伊去,只让阿零陪着她就可以了。
阿零在报纸上找到一个口碑不错的妇科医院,她对着出租车司机指了指报纸上的图片,露出微笑的表情。司机立刻会意,向阿零比了一个“ok”的收拾,然后猛地踩下油门,开始朝目的地出发了。
那家妇科医院似乎有些远,出租车司机甚至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飞驰着,两岸的花草植物飞快地“唰”一声而过,转眼间就被抛到了脑后。
司机的车开得却也挺稳,雪吻和阿零巴在出租车的窗户上左右望了一会儿,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转为靠着椅背浅浅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雪吻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向窗外望去——唉?外边的花草植物怎么都停下不动了?
不对,应该说这两出租车怎么不动了?
雪吻疑惑地探头望了望前座的司机,谁知那络腮胡子的司机竟然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全身裹着绷带的木乃伊!!
副驾驶上也坐着一个同样打扮的木乃伊,只是它的绷带比前面那只略微脏了一点。
雪吻几乎要以为是包子和全不露追过来了,但下一刻,她又从倒车镜里看到,那两只木乃伊的眼瞳皆是黯淡无光的浑浊褐色,不是她家包子,也不是全不露……
褐眼木乃伊似乎感觉到雪吻醒来,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雪吻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她胆怯地往后退缩了一步,打着哆嗦说:“别,别过来……”
那只褐眼木乃伊鸟都不鸟她,转身不知抄起了什么坚硬的物体,毫不留情地重敲上雪吻的头顶,击出一阵“嘭——”的闷响。
雪吻眼冒金星,身子很无力地在空气中摇曳了几圈,最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眼前彻底昏暗的前一秒,雪吻脑中突然涌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她和阿零大概是被什么凶狠的木乃伊绑架了……
再次醒来,雪吻和阿零已经离开了出租车,被两只木乃伊扛着在大街小巷里穿梭。阿零睡得很死,好像从来没有醒过一般。雪吻是被褐眼木乃伊不小心摔在地上,摔醒的。
雪吻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褐眼木乃伊走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又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扛着。
这次褐眼木乃伊没有再次直接一锤敲晕她,是个值得庆幸的好事。
雪吻被其中一只褐眼木乃伊扛着颠簸颠簸地走了好远一段路,在确定了她自己和阿零暂时都没有少一根毛后,雪吻试着跟这两只外表看似凶狠的褐眼木乃伊沟通。
她拍了拍扛着她的那只木乃伊的肩膀,打手势说【兄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褐眼木乃伊很冷酷地看了她一眼,没回话,又转过头去继续走路了。雪吻被无视了。
雪吻憋屈地咽了咽口水,又壮着胆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厉地问道【兄弟,你要把我抓到哪去啊……?】
另外一只褐眼木乃伊似乎嫌弃雪吻吵闹,朝她吼了一声,说【不要吵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们正在回木乃伊基地的路上的!】
雪吻身下的这只木乃伊也义愤填膺地吼了一声,严肃地附和着说【对!我们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们正在回木乃伊基地的路上的!】
【……】雪吻囧囧然,【好吧,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我已经知道我们正在回木乃伊基地的路上的!】
褐眼木乃伊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算你识相!】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雪吻彻底无语了。
雪吻不知道自己被扛着走了多久,她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逃走,后来思考得太久她也累了,便就着褐眼木乃伊的肩膀睡了一个小觉。
醒来时,她发现两只褐眼木乃伊突然停住了脚步,正面对着一堵墙发呆,大眼瞪小眼互相交流着。
木乃伊a:“咔嗦努卡咪啦嘻嗒!”
木乃伊b:“啊咧喂嘎嘎嗦穆西西嗦?”
木乃伊a:“嗯兌唔嚅咪啦咔嘻嘘嘘嘘!”
木乃伊b:“咪喲哎木拉切切塔哑!”
“……”雪吻再次发囧了,心里猜想着这两只木乃伊该不会迷路了吧⊙﹏⊙‖i
有他们这样打劫人的吗啊……
褐眼木乃伊后知后觉地发现雪吻醒来了,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没有手下留情,又直接一拳招呼过去,将她打晕了。
雪吻欲哭又无泪……
这一次雪吻昏睡了很久,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带上了火车,还被塞进了放行李的窄小空间tat。
阿零途中似乎醒过一次,但也被褐眼木乃伊给一拳头敲晕了,跟雪吻一样被塞进了放行李的火车厢。
这辆火车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两只褐眼木乃伊又扛着雪吻和阿零下了火车。
火车厢里空气不流通,雪吻偶尔醒来,就会默默地找一个小角落呕吐。现在终于能下车,呼吸到新鲜流动的空气了,雪吻连忙长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为了避免再次遭受木乃伊的拳头的亲吻,雪吻虽然神志已经清醒,却仍旧眯着眼睛装睡。一路上,她曾经无数次尝试过趁着两只木乃伊睡觉的时候逃出去,但那两只木乃伊似乎精力非常旺盛,一路走来从未停下休息过,更别说闭上眼睛睡觉了。
雪吻根本找不到适合逃走的契机,只能任由两只褐眼木乃伊带着自己和阿零越走越远。
从火车站出来后,两只褐眼木乃伊挑了几条幽深僻静的小巷子来行路,以免被路人各种各样怪异惊奇的眼神围观。
一路上拐拐绕绕地走,两只褐眼木乃伊又迷路了好几次,终于在傍晚将近时带着雪吻和阿零成功地抵达了目的地,所谓的“木乃伊的基地”。
那是一棟极具欧美风情的巨型别墅,别墅周围围着一圈矮短的乳白色栅栏,后花园里青草芳香,各色芍药盛放,蝴蝶翩翩飞舞,偶尔有麻雀扑扇着翅膀飞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雪吻的大脑起初尚未反应过来眼前的蓝白色优雅别墅便是两只褐眼木乃伊的最终目的地,还以为他们倆又走错路了。
这时,扛着雪吻的那只木乃伊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磁卡,放在镂空大铁门前的感应器上“嘀”了一声,两扇大铁门开始缓缓向里展开,给褐眼木乃伊铺了一条宽阔的鹅卵石大道。
雪吻目瞪口呆地看着褐眼木乃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心里暗暗感叹着:擦!有钱人家就是奢华!
这时,褐眼木乃伊突然回头看了雪吻一眼,雪吻连忙闭上眼睛装睡,连睫毛都在紧张地轻微颤抖。
褐眼木乃伊只当她在做噩梦,便也放松了警惕心,转过头去,大胆地迈开脚步,扛着雪吻走进了大铁门内。另一只木乃伊扛着阿零紧跟其后。
两只木乃伊都赤着脚没穿鞋,走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自然免不了被戳痛,他们嗷嗷大叫地左跳一下、右蹦一下,震得雪吻又是一阵狂烈的欲呕感。
好不容易穿过花园,鹅卵石铺就的道路终于走完了。两只木乃伊像是结束了噩梦般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雪吻更是松了一口气,再这么震下去,没准她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生命也要被震死了。
两只褐眼木乃伊轻车熟路地带着雪吻和阿零走进了最中央的那栋洋房里,推开大门,拐个弯,沿着汉白玉石铺就的环形楼型登上了二楼,接着推开了一扇巧克力颜色的房门。
雪吻一路上看到许多包裹着白布的木乃伊悠闲地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他们有些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则成群地在玩老鹰捉小鸡,还有些甚至在亲昵地帮互相抓虱子。
雪吻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只木乃伊聚在一起,不免惊骇地咽了咽口水。她突然想起季岸曾经说过他家后院里也圈养着很多只母木乃伊,想来大概跟这里的景象是模棱两可的。
房门被推开,房间里的耀眼光芒猛地迸射出来,雪吻微微眯了眯眼睛,向那光源处望去。
一个紫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深棕色的老板椅上,听到开门的响静后缓缓转过身来,略微抬眸望向雪吻。
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庞,一双魅惑的深紫色眸子镶嵌在精致的面容上,让雪吻记忆犹新。
夜色降临,大地被一片浓浓的黑暗笼罩着,飘渺如烟的云雾遮挡在一枚刚升起的新月前,月光稀疏,如流水般徐徐不断地倾泻而下。
包子在电视机前呆了整整一天。雪吻早上出门前反复命令过他不可以捣乱!不可以乱跑!更不可以跟踪!否则今晚不给他吃肉不给他亲包子不跟他睡觉。
听雪吻这样警告,包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听命且乖巧地在宾馆房间里独自呆了一天,哪里也不敢去。就连全不露来敲门找他出去抓蚂蚁,他也坚决地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当作听不见。
强忍着想出去玩的念头从太阳升起一直熬到了太阳落下,包子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到落地窗外,焦急地睁大眼睛向楼下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寻找到雪吻归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