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卓晴遇险1
第69章 卓晴遇险1
清萱殿
木制的雕花窗外,是一颗颗美丽的梨树,可惜花期已过,少了唯美的梨花,却在翠绿的叶片之间,隐约能看见小小的青涩果实。
窗内,一道绝美的丽影轻靠在床边,双眼怔怔的盯着外面的梨树,美丽的眼眸里看不出她是悲是怒是怨是怜,屋内浅粉色轻纱很是柔美,随着悠悠的清风嬉戏,却没有人有心情欣赏。
屋里跪了一地的奴才,手里端着各种珍馐佳肴,女子却只是木然的看着窗外。
这是第几天了?公主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喂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其他的东西她几乎都不怎么嚼就直接吞进去了。小怜不敢让她吃太多太硬的东西,只能将参汤送到她嘴边,哽咽道:“公主,喝点参汤吧。”
燕如萱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嘴无意识的张开,将送进口中的东西一口吞下,喂了几口,小怜也不敢再喂,喂多少她都照吃不误,不一会,又会全吐出来。原来娇美动人的脸庞,现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将手中的参汤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小怜才看见太后一直站在她们身后,小怜惊得赶紧跪下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不理会跪了一地的奴才,杨芝兰轻轻抚上燕如萱苍白干瘦的脸,心痛得不能自已。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多年来小心呵护,疼宠有加,今日竟然憔悴成这幅模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痛!
将燕如萱抱在怀里,杨芝兰轻声哄道:“萱儿,你到底想如何?只要你说,母后一定想办法让你得到!”
她想要嫁给楼夕颜是吗?如果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就算是强迫,她也要楼夕颜娶了她!
燕如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愣愣的盯着窗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反应。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芝兰心疼的摇晃着她肩膀,哽咽的低骂:“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样折磨自己,心痛的只有娘亲啊!”
不管她怎么摇晃拍打,燕如萱依旧如木偶般不言不语,杨芝兰抱着怀中骨瘦如柴的女儿,看着外面微蓝的天际,泪无声的滑落。
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还要我失去一个女儿吗?!
我和楼家到底结了什么冤孽,先是楼素心,现在又来个楼夕颜!我恨啊!
西霞殿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杨芝兰端坐主位,小怜低着头,静立一旁。
“到底是什么回事,萱儿才去相府一天,就变成这样?!”
杨芝兰脸色阴冷,与平时和蔼的样子大相径庭,小怜赶紧跪倒在地,低泣道:“太后给公主做主啊,楼相欺人太甚!”a
果然是楼夕颜!杨芝兰暗暗咬牙,声音倒还是一样平稳:“但说无妨。”
小怜暗自思量,都是楼夕颜公主才会变成这副摸样,她一定也不能让他好过!但是他身为一国之相,又是东太后的亲外甥,就算她向太后告他一状,太后估计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这么宝贝那个青灵,她就要她死!让他也知道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心中有了计较,小怜低下头,一边哭一边说道:“您离开之后,楼相就牵着青灵回揽月楼了。他们明明知道公主在摘星阁,一抬眼就能看见揽月楼院前的荷花池,还故意不进屋,在院子里亲亲我我,那女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公主屋里就忍不住哭过一回了。”
说完小怜还故意停了下来,小心的抬头,观察杨芝兰的脸色,她的脸色依旧不愉,却也没有变得更差,只是冷声说道:“说下去。”
暗暗咬牙,这样太后还是不动怒吗?!再加把劲,小怜更加歪曲事实的哭诉道:“夜里公主做了恶梦,醒了就哭个不停,奴婢到揽月楼请楼相过来看看,青灵竟然不让楼相过来。等了好久,楼相才来,还和公主说他不会娶公主,他只喜欢青灵,狠狠的伤了公主的心,从前他对公主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的。”
最后,小怜干脆扑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叫道:“太后,都是那女人教唆迷惑楼相,才把公主害成这样的。求太后为公主出这口怨气!”
杨芝兰眼眸微眯,青灵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难道是她看错人了?!不管是怎么样,楼夕颜对她的宠爱可见一般,她确实不应该再活着!
即使心中已经决定了,杨芝兰却也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也说她仗着楼夕颜的宠爱,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有个万一,楼夕颜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小姑娘对萱儿倒是一片忠心,但是能不能为她所用,就要看她够不够聪明了!
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暗暗揣测着她的心意,小怜小心翼翼的回道:“没有人要谋害她,只是这世上总有很多不能预料的意外。”
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杨兰芝点点头,淡淡的笑道:“是啊,意外总是难免的。”
摘星阁
自从燕如萱搬走之后,卓晴就又搬回来住了。顾云去剿匪了,案子也结束了,她又恢复了无聊的生活,躺在柔软的床上,她也不愿意起来,瞪着帷幔发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整天无所事事的赏花下棋、扑蝶吟诗?光是想,卓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少奶奶的日子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过的,她就不会!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道急促的拍门声吓了她一大跳!
卓晴皱眉,一般的丫鬟绝对不敢这么敲门,楼夕颜也不可能,会是谁呢?掀开被子,卓晴走到窗边,隔着薄薄的窗纸,看向院外,院外站着一群女人,站在最后的几个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为首的竟然是楼夕舞?!
卓晴纳闷,但是还是打开门,问道:“一大早的你干嘛?”
楼夕舞趾高气昂的走进屋内,十几个女子也随着她一起走了进来,楼夕舞微微抬手,几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立刻拥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拉扯着她的衣服。
睡觉的时候,她本来就只穿着一套薄薄的单衣,她们这一扯,卓晴几乎春光外泄,抓着衣襟,卓晴急道:“喂!你们要干什么!”
几个女子根本不管她的叫嚷,继续扒她的衣服,卓晴忍无可忍,抓住两个正在扯她衣服的女子的手腕,冷声喝道:“再不出住手我就动手了!”
两个女子吃痛,低叫了一声,身边的其他女子看见卓晴微怒的样子,都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扯她的衣服了。
甩开两个女子的手,卓晴走到楼夕舞面前,恶恨恨的瞪着她,冷声哼道:“楼夕舞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楼夕舞稍稍后退了一步,但是还是理直气壮的回道:“今天我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前两天你不在家,但是大哥已经在家里公开宣布了要娶你过门。我也不知道他急什么,总之时间很紧,而我很倒霉的被大哥安排给你准备嫁衣。”她也不想来招惹她啊,这种事二娘做比较合适吧!但是大哥就是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做,还只给她一个月时间。
她刚才不就是拿着鸡毛相当令箭使使嘛,谁知的青灵脾气这么大!
指着刚才那几个被吓得退到一边的女子,楼夕舞说道:“她们就是穹岳最好的绣坊千丝阁的师傅,现在要给你量身,一个月之内为你赶制一套不逊于皇室婚庆所用的礼服,所以你最好能够配合,不然到时做不出来倒霉的人就多了。”
卓晴一愣,她前两天听楼夕颜说要马上结婚,还以为他在说笑,起码也要等他忙完庆典的事情才开始准备吧,看这架势,他是要在庆典之前结?!
看卓晴沉默着不说话,楼夕舞也顺便把第二件事情也一起说了:“这里有几套做好的衣服,待会你试一试选一套,下午我们要进宫赴宴。”
扫了一眼托盘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还有旁边搭配的五光十色的的各式珠宝,卓晴不解的问道:“我为什么要进宫?”
“太后懿旨里就提到了你的名字,所以你必须去。”因为这件事二娘还气恼了很久,因为她从来没有机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被邀请入宫,看到她气得直跺脚她就开心。
卓晴隐隐觉得不安,太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召她进宫,会与燕如萱有关吗?或者楼夕颜知道些什么,才急着结婚?
又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等卓晴回过神来,那几个女子已经手脚麻利的帮她量身了,而楼夕舞则自顾自的拿起那些衣服首饰在她身上比划。
她不拿起来卓晴还不觉得,一比划到身上,卓晴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些衣服没有一件不是层层叠叠里外好几层,这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活?!斜睨着楼夕舞头上估计能有十来斤的黄金翡翠流苏发饰和一身夸张的湖蓝色金丝绣花长裙,卓晴低笑道:“进宫就进宫,为什么要打扮成圣诞树?我又不是没进过宫,这些东西都拿走,我有衣服穿。”
什么是圣诞树楼夕舞不明白,不过卓晴嘲笑她的打扮她是听出来了,抓起一件金色的流仙裙塞到卓晴手里,楼夕舞哼道:“这次入宫与平时不同,为了我哥和相府的面子,你必须穿!”
楼夕舞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卓晴也不和她斗嘴,直接说道:“解释清楚。”
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楼夕舞有些兴奋的说道:“穹岳的三年一度的祈福庆典,不仅仅是穹岳的盛事,同时也是六国大陆的盛事。那时各国商贾、达官贵人,朝廷重臣,甚至皇亲国戚,都会到穹岳来恭贺,说不定你还能看见皓月国的熟人。”
卓晴皱眉:“说重点!”让她这样胡聊乱侃,要说道什么时候!
撇撇嘴,楼夕舞回道:“重点是庆典上自然少不了表演,到时各国派来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穹岳作为六国之首,绝不能失礼于人前,必然是要挑选国内相貌、才艺最好的女子献艺,而名门之后,世家千金当然就是首选了。这次的宫宴目的,就是两位太后为了庆典表演的万无一失,要挑选十名才貌双全的小姐备用。”
原来今天下午就是一场选秀!卓晴自嘲的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到貌,她毁容了;说到才,她只会验尸。她去干什么?!
楼夕舞虽然也很纳闷太后会让青灵去,但是懿旨已经下了,她没得选择。楼夕舞笑道:“你现在是楼家的人就和你有关系,太后既然钦点你前去就和你有关系!”
“shit!”卓晴低咒。
“什么意思?”她今天说了几个她不懂的词语了,楼夕舞很好奇。
卓晴盯着手里沉甸甸的华服珠宝,无力的回道:“你不会想知道!”
她真的要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no!
将衣服抛给楼夕舞,卓晴轻轻扬眉,笑道:“穿可以,怎么穿我说了算!”
御花园
绿荫环翠,乔木矮丛,花团锦簇是卓晴对御花园的第一印象,不过一会之后,她有些眼发晕的感觉。她终于知道,楼夕舞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了,因为如果这时候,你穿的是一身素衣,那才真是异类!
卓晴暗暗庆幸,还好,她只是把那长长的坠地长裙剪掉了一部分裙摆,本来五层的裙子她只穿了三层,满头的金簪拿掉了一半,但是黄金头饰、翡翠手镯、流苏步摇,这些基本元素她可是一样没少,整体说来,还不算太突兀。
越往里走,卓越越是惊叹,满室的彩衣锦缎、珠宝金饰,晃得她眼花缭乱。眼前可谓环肥燕瘦,美女如云,各个如花似玉,但是对眼睛却是另一种虐待!
真的应了那句花多眼乱,她几乎可不清她们长什么样子,当然其中也不乏像她一般脸色不愉的女子,估计也是出于各种原因被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