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我们分手
第二天,阴沉沉的天气终于见到了阳光,而之前做为做为重要的认证赵明翻供了,他对警方自首承认,当时窦树飞并没有被车子撞到,而是因为他们对沐放心怀不满,之前打劫不成被打了一顿,碰瓷又失败了,所以气恼之下,想要报复。
所以气恼之下,他们去偷了法拉利的4s店,里面正好和沐放的汽车配套的车漆,当时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存放车漆的货架,当时并没有在意,将车漆去黑市卖了四千块钱,然后窦树飞各自分了两千块钱就走了,头发上的车漆估计就是在黑市卖车漆的时候打开给对方验货,然后沾到了头发上。
案件就这样峰回路转的翻案了,窦树飞根本不是沐放撞的,而是自己在偷车漆的时候磕到了货架上,头发上的车漆是卖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头发上,两千块钱也不是沐放给的碰瓷的钱,而是贼赃,原本铁板钉钉的案子就这样通透了,而赵明因为诬告,虽然会被判刑,但是绝对不严重,窦树飞是自食恶果。
“头,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案?”熊华总感觉有些的诡异啊,原本炒的风风火火的案子,突然就这样收场了,那些之前呐喊的媒体,忽然都转了风向,偏爱沐放,大肆报道沐放之前在蓝海豚所做的功勋,一些艺人也站出来,在公众场合说曾经受过沐放的帮助。
而蓝海豚娱乐公司之前没有开出沐放,而是将钱利给踢了出去,现在沐放沉冤得雪,更是高调的召开新闻发布会,随时等待沐放的归来,蓝海豚自始至终都相信沐放的人格。
而至于诬告沐放的赵明则被广大的网友骂的狗血喷头,也幸好他被警察给抓了,否则只怕都不敢出门了,“就这样结案。”关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本就是一出闹剧,如今程天南这样收场,也算是皆大欢喜,至于窦树飞究竟是怎么死的也根本无法查。
“可是窦树飞就这样冤枉死了?”熊华有些烦躁的开口,虽然他并不想冤枉沐放,而且沐放也的确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可是熊华绝对不相信赵明的那番说辞,什么去4s店偷车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窦树飞虽然不是被沐放害死的,可是却是被幕后的人害死的,借用他的死来陷害沐放而已。
“那样的人死了也活该,即使我们要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刚刚我接到电话,窦树飞的尸体因为法医失误挂错了牌子,被火化了。”孙盈盈叹息的接了一句,身为女警,孙盈盈有着高挑的身材,不同于街头的女孩子那么的弱不禁风,反而带着几分的英气,黑色皮衣,牛仔裤,运动鞋,干练的短发,一张脸因为经常外插查案,被风吹的有点粗糙。
“把柳康的案子,李兰兰的案子,如今窦树飞的案子,还有之前我们查过的和程天南都有关系的案子都整理一下,虽然目前我们没有办法去查,可是终究有一天,我们会将这些案子给查的水落石出。”关曜很是平静的开口对着两个部下命令着,这些案子,这些枉死的人,不是不查,而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终究有一日,关曜锐利下眼神,自己会将这些案子都查清楚,让程天南接受法律的制裁!
沐放这个案子算是沉冤得雪,媒体一大早都聚集到而来看守所门口,包括蓝海豚也拍了人过来,可是却被告知沐放已经提前释放了,让所有等了许久的人只能惋惜的铩羽而归,没有第一时间拿到新闻。
而此刻,怡然园,公寓。
“为什么要垮火盆?辛疆,你是不是太迷信了?”沐放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一旁的辛疆,而摆在沐放面前的正是一个火盆。
“辛疆说这样能去晦气。”童瞳不相信这些的,不过看辛疆一本正经的准备这些东西,童瞳也图个吉利,自然也没有阻止,而且看到沐放回来了,一夜未睡的童瞳终于露出了笑容,暂时将关露的事情给压到了脑后。
沐放朗然一笑,终于抬起脚从火盆上跨了过去,而一旁辛疆手里的艾叶沾着水对着沐放周身洒了洒,还是那一张麻木的脸,“好了,你去洗澡,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都是全新的,这些旧衣服都拿出去烧掉,从此之后,大吉大利,顺顺当当。”
“行,今天就听你的。”笑着摇摇头,沐放目光扫过一旁看起来有些疲倦的童瞳,为了自己的事情,小瞳真的瘦了很多,眼下黑眼圈这么重了,这个小阿呆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心疼着,沐放直接去了客房去洗澡,而辛疆也跟了过去,准备等沐放将身上从看守所穿出来的衣服换下来之后,连同火盆一起拿到楼下的垃圾桶,然后烧掉,也同时烧掉沐放身上的霉运晦气。
客厅里,安静下来,童瞳脸上维系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手下意识的握着口袋里的手机,之前自己发过去的短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让童瞳知道这一次谭骥炎是真的生气了,关姐就如同谭骥炎的姐姐一般,因为自己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谭骥炎只怕不会原谅自己了。
不能这样苦着脸让沐哥担心!童瞳拍了拍脸颊,逞强的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向着厨房走了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谭骥炎不要生气,让关姐原谅自己。
辛疆抱着沐放的衣服,甚至连内裤和袜子、鞋子都没有落下,直接连同火盆抱出了公寓下楼准备烧掉,厨房里,因为是早饭,所以童瞳下了面条,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又炒了一碟青椒肉丝配面条吃。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虽然有关曜的照顾,在看守所里一切还不错,可是对于生活一贯过的极其讲究的沐放而言,这几天过的真的很糟蹋,所以此刻心情大好之下,沐放快速的将沐浴露擦在身上,好好的洗个澡。
程天南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过自己?沐放虽然因为终于可以走出看守所洗清了罪名而高兴,可是此刻,雾气氤氲里,桃花眼深思的眯了起来,是谭骥炎和关曜对程天南施压了?
不对,之前关曜明明已经暗示过自己,这一次的事情很棘手,关家和谭家都是和程天南合作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们,难道是小瞳?她答应了程天南什么条件吗?可是有谭骥炎在,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让小瞳和程天南谈条件。
半个小时之后。
洗完澡,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沐放顾不得还滴着水的头发直接打电话给关曜,“关曜,是我,沐放,程天南为什么会突然让赵明翻供?”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小瞳和程天南见过面,程天南就答应收手了,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其他条件,你也别担心,好好休息几天。”关曜放下手里的卷宗,其实关曜也好奇程天南真的就这样无条件的收手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之前程天南做了那么多,不都是白费心机了,可是小瞳看起来并没有说谎,所以关曜也拿不准了。
“程天南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罢手的。”沐放皱起了好看的眉,狭长的桃花眼里多了深思的复杂,“他既然这样做,甚至不惜和你和谭骥炎撕破脸,拉拢关家和谭家的长辈来做这件事,程天南绝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那个男人在商场一贯都是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如今怎么可能在最后胜利的关口收手。”
小瞳到底做了什么?沐放知道关曜真的不清楚,也就快速的说了两句挂上电话,向着卧房外走了过去,厨房里有着菜的香味飘散出来,童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清瘦的身影,站在厨房里,一瞬间,沐放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动容,不管小瞳答应了程天南什么条件,她都是为了自己。
“沐哥,去坐好,马上就可以吃了。”童瞳关了火,回头看着湿漉漉着头发,妖娆着一张绝美倾城脸庞的沐放,脸上笑容飞扬,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沐哥,永远的这么高贵而潇洒,而不是那个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男人!
“告诉我,你和程天南是怎么谈的?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都没有关系,沐哥会替你处理。”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沐放悠然的笑着,勾起的嘴角,张扬的妖孽气息,让他看起来无比的自信而狂傲,不管小瞳答应了什么,沐放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让童瞳陷入危险里。
“沐哥,真的没有。”童瞳回避开沐放的那样满是温暖的眼神,自己并没有答应程天南什么,只不过程天南即使在看上自己,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生命,所以程天南即使不甘心,却还是履行了承诺收手了,让沐哥从看守所安全的出来了。
“小瞳,发生什么事了?”沐放双手落在了童瞳的肩膀上,虽然她的表情很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可是沐放却忽然感觉童瞳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么,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落寞。
听着沐放这样关切的声音,童瞳将手里的锅铲放了下来,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自责模样,那伪装的笑容和轻松表情都消失了。
“小瞳,没事的,我已经回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果真在自己被关押在看守所的时候,有事情发生了,沐放心疼不已的看着眼前的童瞳,快速的将她的身体给揽入到了怀抱里,这个小笨蛋,小阿呆,自己明明告诉她,自己不会有事的,她怎么还是去找程天南了。
“沐哥,昨天我去酒吧见程天南的时候,关姐也跟去了,她在酒吧巷子里被人给强==暴了。”一夜都没有睡,童瞳一直想着生气的谭骥炎,想着恸哭哀嚎的关露,童瞳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谭骥炎不生气,让关露可以原谅自己,可是她并不懂的与人相处,所以童瞳真的不只要要怎么办了?
什么?沐放怔住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打电话给关曜的时候,总感觉关曜没有往日的轻松,沐放倒没有抬在意,此刻听着童瞳的话,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关露,沐放也是见过几面,关家这样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份优雅,一份娴静,她竟然被人给强==暴了,沐放虽然感觉到很痛心,可是此刻却更加心疼满脸愧疚,不知所措的童瞳。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因为小瞳而起,关家的人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会不会报复小瞳,而且谭骥炎和关曜对关露非常的尊敬,他们似乎认识很多年了,关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小瞳的原因,谭骥炎和关曜是不是将责任怪到小瞳身上。
想到这些可能性,再看着童瞳那失落的眼眸,那小脸上一圈灰黑色的黑眼圈,让沐放心疼的恨不能自己是昨天就出了看守所,那么在小瞳最无助脆弱的时候,自己可以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程天南答应今天就放沐哥出来,但是要求我过去蓝鸟酒吧见一面,于是我和关姐就一起去了,我去了酒吧,将关姐留在了车子里。”童瞳声音里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发了那么多短信过去,谭骥炎都没有回,打电话过去也直接被挂断了,谭骥炎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没有用过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被关姐打了一巴掌的时候,童瞳知道这是自己的错,可是那个时候,谭骥炎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冰冷,他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关露留在车子里,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沐放自己也经常去酒吧,在没有遇见童瞳之前,沐放除了工作,他余下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酒吧,在高尔夫球场,在马场,这些娱乐场所渡过的。
虽然说酒吧很是混乱,蓝鸟酒吧是程天南旗下的一个酒吧,里面龙蛇混杂,任何消息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可是还不至于出现一个女人就被强==暴,“关露是不是下车四处逛了。”
“嗯,应该是,关姐在是蓝鸟酒吧后面两条巷子里。”童瞳点了点头,她没有丝毫的推卸责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童瞳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过,那么她就绝对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她在意的只是谭骥炎的态度,只是如何去弥补关露。
“小瞳,你不需要自责,虽然是你将关露带去的,可是她如果不去四处走,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沐放安慰着童瞳,不由的怀疑起程天南,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这样一来,童瞳等于和关家彻底决裂了,因为关露的事情,和关曜之间等于也有了一个无法消除的芥蒂,这样对程天南而言,他算是成功的将小瞳和关曜分开了,而这也是程天南诬陷自己过失杀人的原因。
“沐哥,这件事和程天南没有关系。”童瞳虽然不喜欢程天南,甚至有些的厌恶,可是她却绝对不会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到程天南身上,“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餐厅吃饭,关姐只是担心我去见程天南不安全,所以才要求和我一起过去的。”
关露担心小瞳去见程天南不安全?沐放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关露比起小瞳大了十岁以上,看起来温柔贤惠,待人接物得体大方,她知道程天南打电话找小瞳,怎么不是通知关曜,不阻止小瞳,反而是要和小瞳一起去这样危险的地方?
“小瞳,你怎么会答应和关露一起过去?”沐放疑惑的看着无精打采的童瞳,温柔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小阿呆虽然有时候呆了一点,可是却非常的善良,她自己会去见程天南是为了自己,可是她绝对不会让关露陪着她一起去冒险。
“关姐说如果我不带她过去,她立刻打电话通知关曜,我没有办法,毕竟如果激怒了程天南,说不定他真的对沐哥你下狠手。”所以如果事情再重来,童瞳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绝对不会用沐哥的安全来赌,所以她还是会去见程天南,只是会将关露锁在车子里,而不是让她出来,遇到危险。
关露威胁小瞳?沐放越来越感觉到这件事的古怪,按照常理,关露应该是打电话通知关曜,就算她担心小瞳的安全,又怎么会等到了酒吧这边,让小瞳一个人去见程天南,自己没有跟过去,所以她根本不是担心小瞳的安全。
“小瞳,你有没有交待关露不要四处走,毕竟这里是酒吧街,不安全。”虽然心头是一团乱的思绪,可是沐放却隐隐的感觉出关露这件事应该还有内幕,可是一时半会,沐放还真的理不出什么头绪。
“有,我特意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这边,让关姐锁好车门和车窗,沐哥,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快一点吃饭吧,一会好好休息睡一觉!”童瞳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一想到谭骥炎那冷漠的眼神,童瞳就感觉心里酸涩的痛起来,掩饰了情绪,对着沐放笑了笑。
所以关露根本没有听小瞳的叮嘱,反而故意向着危险的地方晃了过去,疑惑的种子在沐放的心头种了下来,虽然沐放不清楚关露为什么突然似乎针对童瞳,可是这件事急不来,所以也就笑了起来,和刚进门的辛疆一起走向餐厅去吃早饭。
辛疆匆匆吃过之后,确定沐放没有任何需要自己的地方就先告辞了,童瞳因为谭骥炎和关露的事情,等沐放进房间睡觉之后,轻声的出门,却没有察觉到卧房里沐放并没有真的休息,反而是打了电话给关曜,要求出来见一面。
童瞳出了公寓,打了谭骥炎的手机,可是响了不到三声之后,直接被挂断了,听着手机的嘟嘟声,童瞳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谭骥炎会生气,可是她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直接连自己电话都不愿意听。
犹豫着,童瞳开出车子向着西湖苑的方向再次开了过去,关姐这个时候应该是在谭骥炎那里休息吧?童瞳发了短信个短信给谭骥炎:【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不该连累了关姐,谭骥炎我现在就过去给关姐道歉。】
办公室里,谭骥炎沉默着峻脸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阴霾的表情严肃而沉重,虽然谭骥炎昨晚是真的有些迁怒童瞳,可是他并没有盲目到将关露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怪责到童瞳头上。
可是谭骥炎真正愤怒的是童瞳对沐放的在乎,之前才和自己保证过,绝对不会去见程天南,可是转眼呢?她还是去了,就因为沐放,她连累了关姐遭受了这样的痛苦,谭骥炎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今天遭遇这一切的人是童瞳。
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昨晚上同样一夜无眠,咳嗽加剧着,谭骥炎一想到关露身上那些被啃咬出来的伤,想到如果这如果是发生在童瞳身上,谭骥炎绝对会当场失控的杀了程天南,她在乎沐放,谭骥炎可以理解,可是她到底将自己放在什么地方,她一而再的和程天南见面,与虎谋皮,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担心她会遇到危险,会出事吗?
这份感情,谭骥炎知道从一开始,自己就倾入了太多的太多,自己太在乎童瞳,在乎她的一切,甚至不惜为了救沐放,准备和谭家和关家抗衡,谭骥炎清楚自己目前的势力,这样做,不过是背水一战,输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成。
谭骥炎赌的是爷爷绝对不会真的会帮程天南,所以自己如果拿政途当赌注,到最后,爷爷肯定是必须收手,转而站到自己这一边,只是这样一来,谭骥炎明白自己和童瞳的关系势必会曝光,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困难。
可是,为了童瞳,谭骥炎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沐放这个案子已经迫在眉睫,即使日后爷爷知道了自己和童瞳在一起,谭骥炎也会一步一步的周旋,护着童瞳的安全,可是谭骥炎却没有想到这一切突然就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薄唇缓缓的勾起嘲讽的冷笑,谭骥炎这一生还不曾失败过,可是此刻,他感觉自己一败涂地,在自己这样拼命的想要护着她的时候,她却是不顾一切,拼命的去护着沐放,去护着另一个男人。
这样不顾一切,盲目冲动的人,已经不像是自己了,谭骥炎准备背水一战的时候,甚至想过,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而连累谭家,牵一发而动全身,沐放这个案子如果赵明不翻供,根本就是铁板钉钉的死案,自己一意孤行,很有可能被政敌找到打击自己的要害和证据,甚至会牵累谭家。
可是谭骥炎即使知道这样做有多忙的危险,却依旧义无反顾,只是此刻,谭骥炎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冲动,如此的任性妄为,谭家多少人,多忙庞大的根基,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而被牵累,而满盘皆输!
如果这段感情已经超过自己的理智,不能为自己所掌控,不如罢手吧!这个念头浮现在了脑海里,谭骥炎用力的攥紧了手,心脏收缩的剧痛着,可是谭骥炎冷寂的面容却一点一点的暗沉冰冷下来,这一份感情已经让他越来越软弱,越来越冲动了,既然如此,即使再痛,再是心血淋漓,也必须斩断!
“骥炎,你还好吧?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于靖敲了敲门,目光担心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谭骥炎,从早上开始,于靖就隐约的感觉到谭骥炎的情绪不太对,不仅仅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他的眼神,晦暗无比,失去了往日王者的坚定和自信,似乎有什么从眼眸深处一点一点的死去,让谭骥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的冷漠。
“没事,这几份文件我已经看过了,你拿过去。”谭骥炎冷声的开口,峻寒着脸庞,将已经签署的几分文件递给了一旁的于靖,如果自己真的输了,那么会连累的不仅仅是谭家的人,如同于靖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属,都会因为自己而遭受连累。
政坛的关系错综复杂,如履薄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谭骥炎之前敢不顾一切的背水一战,是因为他认为值得的,为了保护童瞳,在所不惜,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谭骥炎忽然明白,或许童瞳最在乎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沐放,她或许只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而已。
“我知道了,你多注意一下身体。”谭骥炎如果不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于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多处理一些事情,减少谭骥炎的工作量。
“中午的饭局替我推掉,我回去一趟。”看着桌子上的手机,童瞳这会也快到了西湖苑了,谭骥炎平静的开口,心头却已经有了某个决定。
“好,我明白。”于靖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担心的看着谭骥炎,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可是于靖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童瞳打了关露的手机,可是被挂断了,发了短信也没有回,童瞳只能将车子停在大门外,和昨天晚上一样,静静的看着白天的西湖苑小区。
当谭骥炎过来时,童瞳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车子,猛然一怔,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当确定那真的是谭骥炎的汽车,喜悦疯狂的涌上了心头,童瞳快速的打开车门下车,她以为谭骥炎真的不会理会自己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谭骥炎竟然回来了。
将车子停了下来,看着带着喜悦表情走过来的童瞳,谭骥炎沉默的凝望着,她还是个孩子,很多时候,还没有长大,她或许连自己到底喜欢谁都不清楚。
“谭骥炎,对不起。”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童瞳低声诚恳的道歉着,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连累到关姐遭受这样大的痛苦,她也知道一声对不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童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谭骥炎沉寂着黑眸,隐匿了眼中的倦累和沉重,只是静静的看着身边道歉的童瞳,那一次,她去医院看柳康,被他持刀威胁离开到了郊外的院子,差一点遇到了杀手,之后去了沈直的心理诊所,她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为她担心。
后来,在京都会所那一次,她当面问程天南为什么要杀了柳康,当时,谭骥炎是真的害怕,他害怕自己保护不周,害得童瞳有危险,那个时候,她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害怕,害怕她陷入危险。
再之后,沐放被陷害,背上了过失杀人的罪名,她收到消息,从片场一路狂飙车速回到公寓,将关姐吓倒吐了,她只担心着沐放,却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她开快车而担心车祸。
如今,为了沐放,她一次又一次的不顾危险去见程天南,明知道这样有多么危险,明知道程天南对她动了心思,可是为了沐放,她甚至隐瞒欺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涉入到危险里。
她的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谭骥炎沉默的抿着薄唇,越想越多,越来越感觉自己在童瞳的心里,或许只是一个已经习惯了人,或许只是因为六年前的那一次意外,所以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
“谭骥炎,你不要这样不说话。”童瞳心惊的看着如此沉默的谭骥炎,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从心头渗透到了全身,让她真的感觉到害怕了,谭骥炎骂自己一顿,打自己一顿,也比用这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好。
“如果事情让你重新选择,你还是会因为沐放去见程天南吗?”压制了闷咳声,谭骥炎声音显得异常的沙哑,深邃不见底的黑眸认真而专注的看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她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小瞳虽然有时候很安静,看起来也有些的呆,可是谭骥炎知道她其实很聪明,只是或许是因为是从孤儿院出生的原因,这个孩子不太习惯与人相处,可是对于她在乎的人,她从来都是不顾一切的去维护。
童瞳睁大着眼睛看着冷漠如同雕塑一般的谭骥炎,听到他的问话,喉咙涩涩的堵窒着,童瞳能猜测到谭骥炎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她不想欺骗谭骥炎,所以即使此刻心头有着割刺的痛,童瞳还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为了沐哥的安全,不要说她有把握程天南伤害不到自己,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童瞳也绝对不会退缩,坚定了目标就去执行,这是她多年来在基地培养出来的坚韧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份坚持,很多次危险的任务里,她或许就没有办法活着回到基地。
果真是这样的答案,谭骥炎甚至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是感觉有些的苦涩而已,他该知道的,在小瞳的心里沐放是最重要的,比自己,比小瞳,比任何人都重要,为了沐放,她这样不顾一切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谭骥炎没有开口说什么,平静这一张峻颜,闭上了眼,静静的靠在驾驶位上,他没有在思考什么,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要说什么,其实在来这里见小瞳之前谭骥炎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此刻,这些话却还存留在心里还没有说出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将他的最柔软的地方刺的鲜血淋漓。
童瞳忽然感觉很难受,侧过头看着闭着眼深思的谭骥炎,黯淡光线的汽车里,他静静的靠在驾驶位上,好像很疲惫很倦累,明明连眉头都没有皱在一起,可是童瞳却想要伸过手却抚平他眉下的劳累。
谭骥炎依旧没有睁开眼,他能感觉到童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这个孩子此刻在不安吧,或许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谭骥炎是真的很幸福,这个孩子虽然常常让他挫败,不时的被麻烦缠上身,可是谭骥炎丝毫没有任何童瞳会是一个包袱,是一个负担,她触动了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要将这个孩子放在心尖上疼爱着。
不管有多么的劳累,不管日后的路是多么的艰难,可是谭骥炎却依旧信心满满,他会照顾好她,会让她如同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在自己身边,只是,到如今,谭骥炎却忽然发现,或许自己弄错了,小瞳虽然依赖着自己,但是她在乎的人却是沐放。
这样的认知,感觉很苦涩,并不是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而是一种钝钝的麻木的痛,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全身,啃噬着原本强大的灵魂,让你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让你不得不去承认这个孩子最爱的人是沐放,是另一个男人,是一个她不惜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险也要去保护的男人。
谭骥炎不开口,童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她一直都看不懂谭骥炎,可是天生敏锐的感觉之下,童瞳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谭骥炎的脸色太过于平静,平静到让童瞳感觉自己已经被摒除在了谭骥炎的生命之外,他的宠溺,他的包容,甚至他的怒火都不会再和自己有交集,对谭骥炎而言,自己就如同大街上的任何一个陌生人。
从没有过这样的惶恐和不安,童瞳忽然侧起了身体,用力的抱住了沉默的谭骥炎,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身体,她不要面对这样的谭骥炎,她想要以前那个会对她生气,会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谭骥炎,会拥抱着自己,会和自己亲吻,耳鬓厮磨,相濡以沫。
童瞳第一次这样主动的亲吻着谭骥炎,冰凉而柔软的唇和谭骥炎的薄唇贴合在了一起,童瞳睁开眼,可是谭骥炎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心突然如同置身到了数九寒冬的冰冷里,血液也因此一步一步的被冻结了。
童瞳真的慌了,这样的害怕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那原本只是轻轻贴在谭骥炎唇上的小舌此刻笨拙的学着他以前的动作,舌尖颤抖着描绘着谭骥炎那薄唇的形状,然后用力的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了齿关,如同过去一般,童瞳主动的吻上谭骥炎,舌尖碰触着他的舌,这样相濡以沫的感觉是一种灵魂的共舞。
而一直沉默的谭骥炎终于动了,大手轻轻的抱住扑在自己身上急切亲吻着自己的童瞳,然后唇和唇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舌尖缠绵的嬉戏着,如同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另一半,不再孤单,不再寂寞。
那股不安并没有谭骥炎的主动回吻而消失,反而让童瞳越来越感觉到心惊,呼吸流转纠缠在一起,彼此缠绵的激吻在一起,如此的热烈而渴望,似乎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出来一般。
终于,在彼此都不能呼吸时,谭骥炎停下了动作,轻轻的抬起手指擦去童瞳红肿的唇,对上她雾气蒙蒙的目光,心头悸动着,可是面上却依旧清冷如霜,“够了,小瞳。”
童瞳猛然的抬起头,浑身的力气如同都被刚刚这一吻给抽走了,屏住了呼吸,童瞳慢慢的坐到了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上,双手不停的颤抖,这样童瞳回想起第一次自己开枪杀人的时候,她的枪法很准,很准,一枪射中眉心,甚至没有流出多少鲜血,可是开过枪之后,她的手就是这样颤抖着。
深呼吸着,童瞳一手落在了车门上,恍惚的声音如同从天外飘来的,“谭骥炎……我明天再来找你……”这样的害怕,让童瞳如此的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面对死亡的时候,她都不曾害怕过,可是这一刻,童瞳真的退缩了,她的怯弱,她的惶恐都疯狂的从灵魂最深处钻了出来,摧毁着她坚韧的外表。
“小瞳,我们分手吧。”谭骥炎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和以往任何一次说话的声音一般,平静的让谭骥炎都诧异,这样痛苦的一个决定,为什么此刻却能如此简单的说出口。
要开车门的手猛然的顿住,童瞳呆若木鸡的僵直在副驾驶位上,脑海里刹那一片空白,真空的感觉猛烈的席卷而来,空气都消失了,连同她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被夺走了,让童瞳呆愣愣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脑海里只有谭骥炎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小瞳,我们分手吧。”
谭骥炎静静的看着没有反应的童瞳,心疼着她突然失去了血色的小脸,可是却生硬的将要伸过去的手给收了回来,攥紧成拳头克制着,这样对彼此都好,小瞳还小,她甚至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而自己原本就不该因为一段感情而变得甚至不像真正的自己,冲动易怒,不顾后果,这样的人不再是谭骥炎。
“因为我做错了事,是吗?”许久之后,童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小瞳,关姐这件事和你无关。”即使这个意外是因为小瞳而发生的,可是谭骥炎并不想童瞳心里背负着这个罪责,这原本就是意外,每一年,北京有多少女人会被强==暴,这件事小瞳真的不需要当成自己的错。
“可是你却要和我分开。”童瞳僵硬的抬起头,固执的目光受伤的看着谭骥炎,“我知道错了,谭骥炎,我真的知道错了。”
“小瞳,关姐的事情只是意外!”谭骥炎只感觉喉咙到肺部都是一阵干涩的撕裂的痛,压制着咳嗽,谭骥炎几乎都怀疑自己真的咳嗽出来,是不是会咳出一堆血沫和碎肉。
“谭骥炎,你不用这样安慰我,做错了事就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我知道。”童瞳想要笑,可是却猛地闭上了眼睛,清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下来,滑过她带着疲惫和一夜无眠的眼眶,从苍白的脸颊上滴落,她知道这个道理,从四岁进入基地的时候,她就知道,既然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的代价。
“谭骥炎,能不能换一个?”只要不是分手,只要不是分开,她可以接受任何惩罚的,她不害怕,她不怕苦,不怕受伤流血,童瞳哀求着,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唇,因为太害怕,因为他痛苦,所以她不敢松开口,怕自己会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小瞳,你还太小了,有些事你自己都不明白。”谭骥炎此刻心里也沉重的难受着,一直压制的手终于颤抖的落在了童瞳的头上,如同往常一般,温暖的掌心落在她的头上,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她光滑的头发。
咬的狠,唇上已经渗透出了血丝,童瞳深呼吸着,原本浓黑上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颤抖着,如同落在蝴蝶翅膀上的小水珠,抖动了几下,那一双清澈的满含不舍的眼睛再次睁开。
“谭骥炎,你已经决定了是不是?”所以不管自己如何哀求,这样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如同那个时候,她拼命的哀求着爸爸不要将自己送走,妈妈已经走了,永远睡在了冰冷的地下,她不要再离开爸爸,可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就无法再改变了,所以她只能离开去基地,接受那样残酷的训练。
谭霁炎看着坐直了身体,抹去了唇上血迹和脸颊上眼泪的童瞳,她坐的很直,如同一杆长枪一般,目光依旧清澈如水,可是却又如同有什么从她的眼中死去了一般,如同褪去了老皮的嫩笋,虽然娇嫩,却带着茁壮成长的坚韧和力量。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童瞳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是自己的错,她知道,此刻,那颤抖哀求的声音已经变的平静了很多,如同她已经接受了这样刚刚还让她痛的撕心裂肺的事实。
谭骥炎很想要安慰童瞳,关姐的事情并不是她的错,可是看着童瞳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分手这个事实之后,谭骥炎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的昂首狠狠的给撕开,剧烈的痛锥心刺骨,让谭骥炎喉咙直接被堵住了,只能痛苦而不舍的看着眼前的童瞳。
“我知道了。”童瞳颤抖僵硬的手此刻已经平静下来,动作沉稳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下车,静静的关上车门,隔绝了自己和谭骥炎之间的距离。
绕过车头向着自己的汽车走了过去,可是此刻,童瞳忽然想起她的车子和房子都是谭骥炎的,怔了一下,童瞳拔下了车钥匙,将车门关上,便又转过身向着驾驶位这边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一刹那,谭骥炎莫名的感觉心脏砰砰的剧烈着跳动,他不知道童瞳为什么又会折返回来,明明已经决定分开的人是自己,可是此刻,看到童瞳真的折返回来了,谭骥炎猛然的将那狂烈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情绪狠狠的给压了下来,神色平淡的打开了车门,注视着站在一旁的童瞳。
“这个是车钥匙,我会回去收拾一下衣服,然后将公寓钥匙放在门外那里。”童瞳静静的开口,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谭骥炎。
童瞳没有赌气,没有恃宠而骄,她站的很直,脸色很平静,只是安静的接受了谭骥炎要分开的这个事实,然后又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只是她的生命里从此再没有谭骥炎这个曾经很是宠爱自己,经常板着脸吓自己的男人了。
“童瞳,你不要这样!”谭骥炎突然有些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刚刚并不知道童瞳折返回来做什么,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童瞳竟然要这样的撇清楚关系,将车钥匙和房子钥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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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话说这一章不算虐吧,等这个波折过去之后,两人之间就真的没有误会了,其实颜倒是明白谭少为什么突然分手,一个是以为小瞳喜欢的沐放,一个也是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