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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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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的低声劝慰着。

韩越陪着站了一会儿,感觉房间里憋闷得透不过气,就慢慢的走出庭院。他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只是不想呆在家里,肚子饿得难受,却又一点东西都不想吃。他浑浑噩噩的开着车出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到了楚慈那家医院的门口。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楚慈晚上的时候正看了一会儿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医院贵宾餐厅的滑鸡粥。韩越站在病房外看他,一时间眼里只剩下他清隽削瘦的侧影,脑海中一片空白,连那浓厚的悲伤都完全麻木了,感觉不出痛来。

楚慈把书翻过一页,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韩越站在门外,愣了一下,对他招招手。

韩越有刹那间没反应过来,呆了好几秒,才慢慢的推开门走进去。

楚慈目光淡淡的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问:“你脸色很不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韩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憋了一天都没有哭,司令夫人嚎啕大哭的时候他没有流泪,韩老司令恍惚间老了十岁的时候他也没有流泪,在现场的时候他一直十分冷静的协助调查,回到家在韩强生前的房间里陪着父母的时候他也非常的镇定。他明明一直都撑得很好,却在楚慈平平淡淡问他一句“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突然眼泪猛的一下流了下来。

楚慈从没见过韩越哭,一下子仿佛愣住了。

“……韩强被杀了。”韩越竭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甚至连双手都弄湿了,“我大哥他,他不在了……”

楚慈沉默片刻,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很久才听他轻轻的道:“别哭了……”

韩越走过去,突然觉得很累,身心都仿佛一下子累到了极点,连站都站不稳。

他颓然坐在床边,看着楚慈微微有些伤感的脸。

“……我有一个很亲的家人,她去世的时候我也一样很伤心,感觉天都像塌了一样。”楚慈抬起手,轻轻擦去韩越脸上的泪水,动作十分平缓甚至于温柔,“感觉很痛是不是?我也有过那种感觉。对不起,韩越……对不起。”

韩越愣愣的看着楚慈,有刹那间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都化作了无声的背景。他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感觉,唯独只能感受到楚慈温柔的抚摸,一下一下,把他所有的伤痛和悲哀都沉淀在了心里最深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痛哭失声的,楚慈拥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动作非常温和纵容。

“对不起,韩越,”他低声说,“对不起。”

静寂的病房里只听见韩越压抑的哭声,湮没了楚慈那一声声叹息般的道歉。

他哭得是那样专注和痛快,就仿佛一生一世从没流过这么多泪水一般。楚慈感觉到自己睡衣的肩膀都湿透了,滚热的泪水让他心神恍惚,刹那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仿佛他拥抱的,是穿过了时空的当年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啊同学们!

第一是一位客户号为4184925的同学,乃给俺写了一篇叫做“《刀》——刀与鞘”的长评,俺送了分,但是当点击“加精”的时候,手一滑点成了边上的“删除”按钮!啊啊啊俺发站短给管理员请求恢复,但是管理员说被删除的评论就回不来了!俺很抱歉!很抱歉!!乃能重发一次吗?俺很后悔啊啊啊!

第二是俺今天看两本实体书的定制,发现有一位客户号为4125761的同学订了四本博士楼,五套难得情深……!说老实话其实俺这两本定制的价格都挺高的,学费生活费房租等等生活压力挺重的,三月份交学费,这个乃们懂……而且说老实话俺以前没定制印刷过,**弄出来的质量怎么样俺也没亲手感触过……一般来说想要订本实体书当厕所文学、睡前读物看看也就罢了,订个一本就当是打赏俺了,俺已经很感谢了,但是乃一下子订了九套共十四本……!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乃的心意俺绝对领了,绝对的,但是千万不要剩下生活费啊吃饭钱啊之类的,**的读者大多是学生对不对,千万不要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物质生活,该吃什么该喝什么不能省啊……俺在说什么,语无伦次了有点……总之就是提醒大家,买v什么的俺已经十分感谢了,但是千万不要因为看小说影响了正常生活!小说这东西就是个娱乐,就是个消遣,千万别把俺太当回事……懂了吗?乃们懂的!俺已经很感谢大家了真的!一个个都过来抱抱先……

36

吸毒

正文 吸毒

楚慈出院的时候两手空空,只带了一些零碎的贴身物品,贴身睡衣都留在了医院里。

他的确是这个脾气,医院里穿过的睡衣不带回家,要么丢下要么路上扔了。韩越本来在那天开车送他,但是楚慈在电话里客气而不容置疑的拒绝了他,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这样麻烦你不大好。”

韩越当时心里一痛,就仿佛有根针刹那间刺进了心脏最柔软最脆弱的腹地,刹那间疼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勉强笑道:“……那行,反正你东西又不多,自己路上小心点。”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笑得比哭还难听,所幸楚慈没什么反应,直接挂上了电话。

楚慈出院的当天只有任家远一个人来送,也不好帮他拎东西,只能沉默的陪他走到医院门口。临分手的时候他最终忍不住问:“总算跟韩越分手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大清楚,”楚慈轻轻的说,“想辞职呆在家里,反正还有点钱,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工作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辞就辞?”

“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大想到外边去。总而言之再看吧,也许会离开北京也说不定。”

任家远张了张口,迟疑再三后终于缓缓的道:“你身体还没痊愈,不能劳累不能动气,最近如果生活上需要照顾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楚慈正往医院台阶下走去,闻言回过头对他挥挥手,笑了一下:“谢谢,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风从街道上穿过,刹那间拂起他的头发和衣领。任家远看得呆了一会儿,只见他穿过马路,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很快消失不见了。

任家远一直目送着那辆的士转过街角,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慢慢的转身往医院里走。还没走两步就碰见护士长,急匆匆跑来跟他说:“任主任!刚才您的朋友韩先生来了,把刚才那个病人留下的两套睡衣都取走了……”

任家远噗嗤一声:“我就知道!……光是睡衣?没把我们医院的床单被子都掀走?”

护士长听他话里仿佛有种讽刺的感觉,不由得愣了一下:“……哦,这个没有,那是医院的公物嘛。”

“行,我知道了。”任家远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低声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哼哼……”

任家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刚刚出院的人身体都比较衰弱,楚慈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健康状况更加不容乐观一些。

他新租的房子离单位更远,路程颇有些不方便,而且里边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虽然他请了搬家公司,但是一些小件东西还是需要自己动手,打扫、清洁、买点零碎用具,事事都需要他亲自去做。这对一个刚刚自杀未遂抢救回来的病人来说实在是重体力劳动,楚慈一边干一边歇,整整弄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家搬完。

一个星期后他把韩越原先放在他名下的那套公寓的钥匙还给了物业,韩越得知这个消息后飞车赶到公寓,进门一看,属于楚慈的东西基本被搬空了。卧室里空空荡荡的,衣橱、抽屉大开,被移走的摆设之后留下一层浮灰,风一吹就猛然飘飞起来。

韩越呆呆的看着那张大床,床单、枕头等一套东西当初都是楚慈挑的,但是现在它们都被留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大床和空空荡荡的房间形成了刺目的对比,韩越慢慢的走到床边上坐下,抚摸着楚慈当初睡过的枕头,喉咙里就像被什么硬硬的酸酸的东西堵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视线非常的模糊,想抬手抹抹眼睛,双手却颤抖得厉害。

他把脸深深埋进那个枕头里去,紧紧抱着那个枕头,十指用力到几乎痉挛。

这么长时间过去,其实楚慈的味道都已经散去了,一点都没有留下来。

他原本以为可以在那套公寓里起码住上好几年,等到他正式确定调回北京了,或者楚慈看上更好更大的房子了,他们就换个更好的新家。但是就算换房子,这套公寓他也不打算卖或者出租。他在这栋公寓里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只要一想就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没有人能染指他记忆里最幸福的圣地。

谁知世事难料,短短半年就天翻地覆。他想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从这里搬走了,没有带上他一起。

韩越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地方。他自从成年以来就很少回韩家,小时候那个房间如今已经成了摆设,很多年都没人住了。再说只要他一回去就能看见司令夫人和大嫂哭哭啼啼的脸,家里气氛沉闷压抑,就像被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云。

韩越连续住了半个多月的酒店,听说楚慈新家安顿好了的那天晚上,他开车去了楚慈的新家楼下。那是一栋很普通的小区居民楼,外观非常一般,灰蒙蒙半新不旧的样子。韩越把车停在楼底下,仰望着楚慈卧室那个方向橙黄色的灯光,就仿佛仰望着某种信仰,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

也许再看得专注一些,就能看见楚慈偶尔从窗口漏出的身影。也许再听得认真一些,就能听见楚慈在家走路开门,烧水做饭,收拾碗筷的声音。

不知道他新家布置得怎么样,也许没精力收拾吧。他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会不会住得惯呢?

也不知道他晚上吃了什么,有没有认真弄吃的,营养全面不全面,有没有好好的喝点补汤。吃完饭以后他做什么消遣呢,看那些闲书吗?还是打游戏呢?他身体还没痊愈,不知道记不记得早点休息保证睡眠?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韩越坐在昏暗的车里,恍惚间仿佛置身于梦中。这长久而沉默的仰望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仍然跟楚慈在一起,仿佛他们并未分开,他仍然有走上楼去打开门,说“我回来了”的权利。

那甜美的假象让韩越沉溺在错觉里,不知不觉时间一滑而过,卧室那盏灯终于灭了。深夜的小区万籁俱寂,夜虫在草丛间发出长鸣,韩越深深坐在车座中,放任思绪在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飘荡。楚慈睡了吗?换了张新床他睡得惯吗?这房子里的暖气开了没有,一个人睡会不会着凉呢?……

韩越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在车厢里睡了一夜。虽然他穿了大衣,但是深冬夜晚户外的气温毕竟低,凌晨时分他断断续续的醒了几次,最终被彻底冻醒了。借着车窗外的微光可以看见手表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楚慈就要出来上班了吧。如果再坚持一个小时的话会不会看到他下楼呢……

这点隐秘而渺小的期望让韩越的心又微微发热起来,他慢慢把车开出小区溜了一圈,等到暖气上来了,就又回到楚慈的楼下去继续等。天色越来越亮,小区里渐渐传来晨练和摆摊的声音,时不时有人经过,老远还回头好奇的望着韩越那辆拉风的吉普。虽然单向玻璃看不见驾驶席上的人,但是韩越仍然有点条件反射的紧张,甚至连当年参军第一次上战场都没有这样心脏怦怦直跳的感觉。

楚慈什么时候下来呢?从这里开车到单位要将近一个小时吧,应该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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