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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女生耽美 >《提灯看刺刀》 > 章节_40

章节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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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司令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几次都把话说得很难听,话里话外就是在质问韩越是不是整天惦记着分手了的老相好,对哥哥的事情不够上心,导致现在都抓不到凶手。

韩越走出公安局,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天色已经晚了,他却不知道该回哪里睡觉。他的家里那个应该等他的人已经走了,酒店豪华而冰凉,回不回去都一样。家里的司令夫人看到他一定要唠叨,一唠叨大家都不安生,整个韩府一片愁云惨雾。

韩越在马路边上蹲了一会儿,把手机拿在手里慢慢摩挲着,一边抽烟一边出神的想着什么。

他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都完全暗下来了,才犹疑着滑开了手机盖,按下一个号码。

“喂,老钱是吗,我韩越啊……嗯最近不是忙着在嘛,有空一定找你喝酒。这样,你们处里有没有可靠的嘴巴牢实的小伙子?调来帮我查个人……没什么,就查个老相好,叫楚慈,仁慈的慈,贵州人。我就想知道他以前在老家的事情,亲戚朋友啊家庭关系啊什么的,你说枕边人嘛肯定得摸个老底对不对……哈哈,当然瞒着我家里了,也别把这事跟外人说啊,说出去多寒碜啊是不是!……行,事情办成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韩越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看着夜晚马路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香车宝马大街,人流涌动的天桥……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天晚上,他强拉着楚慈去跟朋友一起喝酒,后来又吃醋吃得怒火中烧,半途中把楚慈提溜着开车回家。那个时候楚慈也是这样透过车窗,望着夜晚都市街道上的热闹和繁华,眼神孤寂而冰冷,仿佛被冰冻了所有生气的荒原。

……我现在的表情是不是跟他当时很相似呢?

韩越这么想着,苦笑了一下,把烟头狠狠摁熄在马路牙子上,站起身来大步走远了。

正文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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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强的情妇失踪超过三个月后,很多人都相信她已经被害了,只是暂时找不到尸体而已。

但是当警方把她的失踪划归为谋杀案件并加以调查的时候,就在韩老司令大寿的前一天,她竟然又突然出现了。

她出现得非常出人意料。那天韩越正呆在酒店里,准备思考明天送什么东西到寿筵上去,这时候他突然接到前台电话,说有一位自称阿玲的孕妇想找他。

韩越手一抖,话筒差点从手上滑出去。

这个女人看上去没受什么折磨,但是看起来比以前憔悴多了,不知道精神上受到了什么刺激,说话动作都比以前迟钝。她仿佛在躲避什么人,韩越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披头散发,故意挡住了自己的脸,穿得也极其宽松,刻意遮住了自己六七个月大的肚子。

韩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全身发抖,不停重复“国安九处”、“龙纪威”等模糊不清的字词;韩越看自己问不出什么名堂,就立刻打电话给高良庆叫他过来一趟。

高良庆当年是个搞审查的主儿,三下五除二把这女人的神经安抚下来,又捡了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来问:“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哪里?谁把你关起来的?”

“……裴、裴志……”

高良庆和韩越刹那间惊愕的对视了一眼,但是紧接着阿玲又改了口,颤抖的说:“不,是龙、龙纪威!”

“……到底是裴志还是龙纪威?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什么地方?”

阿玲开始明显的发抖,身体颤栗如风中的落叶一般,半晌才突然一把抓住韩越,声音极其尖利:“龙纪威死了!我才、才趁机跑出来!别把我弄回去!”

韩越和高良庆齐齐一愣,高良庆问:“不可能吧,龙纪威不可能死吧?”

韩越当机立断的把阿玲一掌打晕,一把推到高良庆怀里:“照顾一下,等她醒来再仔细问。我先打电话给九处的人问一下龙纪威和裴志的事情。”

阿玲昏迷的时间不长,可见韩越在击昏她的时候注意了力道。

短短几分钟以后她就醒了,高良庆把她安置在酒店房间内室里,本来想去找韩越一起进来,但是看韩越在外边一个劲打电话,就没先去打扰他。

事实上韩越的电话打得颇为不顺利,九处本来就跟韩家不对盘,他当然问不出什么内幕情况来。裴志这段时间有一直联系不上,他们都以为他国外出差去了,今天是第一次打通他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后来韩越打电话给韩老司令的一个老战友,才问出有关于龙纪威的消息。据说九处已经闹翻天了,昨天几个顶头大老板秘密会见日本要人的时候,龙纪威在暗处保驾护航,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私下里就交上手了。当时小小一个会场的当量波动把整栋楼上上下下二十八层的人都震昏了,于副部长紧急安排火速撤退,身为九处处长的龙纪威带着老龙挡在最后,结果耽误了逃脱的时机,最后就没有撤退出来。老于后来回去找龙纪威的时候,据说老龙已经长到一层楼都塞不下的地步了,几个日本术士家族的老人被吃了个囫囵干净,他们带来的东西在暴走的老龙面前根本连一个高频冲击波都挡不住,直接被烧成了焦炭。

老于一看就知道不好,老龙这种东西,主人越虚弱它越强大,一旦它感觉到饲主的生命波动濒临消失,它就会无法抑制的狂暴化,严重情况下还会把还没断气的主人给生吃下去——它觉得喜欢的东西只有藏到自己肚子里才是安全的,却不知道一旦被它吞进肚子里主人就真的玩儿完了。

于副部长穿上防护服,冒着生命危险才在化为废墟的楼层拐角里找到龙纪威。龙纪威这人也绝,重伤之际给自己打了一针,就像两年前那样强迫自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那个老战友告诉韩越,据说龙纪威被运到九处的时候全身是血,老龙暴走完毕后变成了最微态,紧紧缠在龙纪威的身体上,就跟麻绳似的。这玩意儿散发出来的缓冲波还没完全消失,九处上下都被它震得晕晕乎乎的,到现在还有几个人躺在医院里没出来呢。

韩越一想就对了,如果阿玲确实是被龙纪威囚禁的,那么昨天她也受到了老龙的缓冲影响,思维方面有点紊乱。但是她还知道要逃出去,也可能有人趁乱把她放了出来,然后她就直接来找韩家的人了。

那么杀掉韩强的,难道是龙纪威?

那种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法,如果不是跟韩强有泼天血仇的话,也只有龙纪威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才干得出来……

“韩越韩越!我问出来一个新情况!”高良庆从房间里冲出来,脸色绷得紧紧的:“韩强被杀那天早上裴志去找过阿玲,还试图把她强行带走,但是最后把裴志和阿玲两个一起抓住的人是龙纪威!这段时间龙纪威一直关着裴志和阿玲两个人!”

韩越一惊:“裴志?他要强行带走阿玲干什么?”

“因为阿玲后来想起来一个重要的线索。韩强那几天一直在委托朋友帮他看房子,你记得吧?当时因为韩家遇到龙纪威那档子事,你爸在台江,你又受了伤不出门,韩强不能自己高调的跑出去看,就委托了一个朋友。他被杀那天早上出门时也对阿玲说去跟一个朋友看点东西,中午不回来。联系一下他频繁联系的那个手机号,我觉得他那天出去很有可能是见那个看房子的朋友!那个朋友,绝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能被韩强委托看房子的朋友,总不会是龙纪威吧。”韩越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刹那间脸色就变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笑了一下说:“难、难道是裴志?”

高良庆不假思索:“我这就去联系布控,争取在明天之前控制住裴志的行踪!”

韩越点点头,看着他风一样的一边打电话一边跑出去了。

韩越本来是打算安排好阿玲,然后再跟去公安局的。但是怎么安排阿玲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个女人毕竟怀着韩强的遗腹子,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送到韩家去。但是韩越内心深处始终有些不愿深想的恐惧,他害怕把阿玲送去韩家,这个女人会在韩家人面前说出些什么。

他能猜到的,韩老司令也一定能猜到。

最终他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要求那个女人不能随便出去,然后又叫了几个手下过来看着她。

韩越这边刚出酒店的门,正准备开车去公安局,突然那边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老钱的电话。

他拜托老钱找个口风紧的手下去贵州调查楚慈的老家情况,算算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老钱在电话那边说:“材料都给你弄来了,特地找了个动作快又憨厚老实的小伙子。你看什么时候约他见个面,他也好把东西当面给你?”

韩越那个酒店的地址差点脱口而出,刹那间他迟疑了一下,最终缓缓的道:“……送去我三环路以外的那个公寓吧。我……我这就去拿。”

自从楚慈离开后,韩越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栋公寓了。

只有一次晚上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开车跑到公寓门口,一个劲的拍门叫楚慈。他吼声大得最后都变成了哽咽,楼道的灯被他弄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终他终于渐渐没了声音,合衣坐在门口睡着了。

那个人已经走了。

活到三十岁,猛然间又变成孤身一人,连家都没了。

简直是钻心剜骨的空茫,触目所及这世界都是一片冰凉,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老钱的手下果然很准时,一早就站在公寓门口等韩越。那小伙子自我介绍说叫小蔡,一副十分平常的长相,扔到人堆里转眼就淹没了的那种。不过行事倒是十分机敏稳重,想必是情报工作做久了的缘故。

韩越把他让进门,笑道:“见笑了,这里很久没收拾,积了点灰。”

小张连连摆手说没关系,又把怀里密封的牛皮纸袋放到桌子上,打开从里边抽出厚厚的资料,一张张排列给韩越看:“这些都是调查对象在贵州的生活记录,包括父母的家庭工作等。调查对象的母亲早就难产去世,那一支亲戚也早就不联系了,查到的东西不多。”

韩越拿起那一叠材料,感觉自己手在微微发抖。

当年他确实委托裴志去查了一下楚慈的家庭,但是裴志远查到的东西没有这么详细。他只是概括的告诉韩越楚慈父母双亡,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家里连一个稍微有点背景的朋友都没有。

当时韩越没有追问,因为他觉得这些已经够了。反正他要的是楚慈的人,人在手里一切好说,家庭亲戚什么的都不重要,不能成为他得到楚慈的障碍。

杀害韩强的到底是谁,裴志为什么要赶在那一天带走阿玲,龙纪威再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楚慈为什么要去买那张手机卡……

一个个疑问就仿佛一张浓厚的黑雾,将韩越严严实实的笼罩在其中。

明明一挥手就可以破开那掩盖真相的雾气,然而韩越却迟迟伸不出手。他害怕那黑雾之后的真相太过狰狞可怕,让他只要触碰一下就鲜血淋漓,无以承受。

“调查对象的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是当年曾经在戍边部队服役的军人,据调查还曾经在越南边境线上驻守几年,当时在军队里还挺有名的,据说曾经被越南人请去当格斗教官。”

小张从材料中抽出一张死亡证明,说:“这是他后来因为胃癌,在贵州一家医院治疗无效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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