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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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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三不知?楚曦玉的耐心被磨没,酒劲上涌,一气之下伸手抓住归澜的肩膀,大力摇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楚曦玉的手指正好掐住归澜左肩未愈的烙伤,粗暴的晃动更是让归澜肋下断骨错位痛楚加剧,归澜蹙眉咬紧嘴唇忍住不呻吟,只倔强地看着楚曦玉,心底一片寒凉。因为他是低贱的奴隶,他说的话就会被质疑么?龙傲池那个冷酷的家伙有什么好的?为何楚国大皇子这么急切不仅结交还想讨好的样子?莫不是楚国大皇子也是好男色,被龙傲池的外表所迷?真若那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演出一场好戏?

归澜无法摆脱身体上的剧痛,只能用胡思乱想分散精力。

楚曦玉却发现归澜的眼神涣散,唇已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一惊动作一滞,望着那张与二弟相似的面孔,思绪跌回记忆里。

二弟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一团,特别爱哭。不过他总有办法逗得二弟开心,二弟小时候也最爱粘着他问东问西,调皮捣蛋。无论母后与刘贵妃之间为了争宠怎样明争暗斗,楚曦玉与二弟两人的兄弟情谊都奇迹般地没有被破坏。直到他被父皇派往边疆,二弟还偷偷来送行,说会努力习文练武,将来到边关看他。

可惜二弟的心思他一直看不透,二弟明明不傻,却似乎是故意屡屡犯错,尤其在父皇面前装作蠢笨顽劣,处处反衬出他这个当哥哥的英明神武。其实私下里楚曦玉曾经对二弟表态,倘若父皇真的属意将皇位传给二弟,他愿意倾力辅佐甘为臣下。但二弟每每总是笑着回答对皇位没兴趣,他问二弟对什么有兴趣时,二弟要么说还没想好,要么就是傻傻看着他不肯说话。

那种毫无办法的感觉,与楚曦玉当下的心情多少有些相同。楚曦玉叹了一口气松开双手。

归澜肩头的钳制松开,他下意识一只手捂着肋下,一只手想要擦去唇角血丝,仍止不住胸腹间翻滚的气血顺着嗓子不断咳出来,有几滴鲜红从指缝渗落,染在楚国大皇子的铺盖和衣襟之上。归澜吓得身体一颤,弄脏了这么昂贵的布料,在过去不只是挨一顿鞭子那么简单,他慌忙膝行后退,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牵动更多伤处,膝盖、肋下、脊背、手腕脚腕上仿佛所有的伤都在叫嚣,痛得窒息,他只觉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恍惚之间,归澜忽然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在他痛醒或被泼醒之前那段时间,可以暂时逃避现实。如果楚国大皇子在这段时间使用他的身体发泄,他亦不会像清醒的时候那样觉得多么羞耻难熬。

27惺惺相惜(下)

看着归澜倒地昏迷,楚曦玉的心一惊,酒醒了大半,慌忙从铺位上站起,一个踉跄扑过去,差点自己也摔倒。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放在归澜的口鼻之处,感觉尚有微弱呼吸,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心中还在纳闷,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一个低贱奴隶?莫不是因为这奴隶长得像二弟,还是说龙傲池爱宠他不自然就爱屋及乌?

一个奴隶长得再美,再像他的二弟,也不过是玩物,算不得人,楚曦玉这样告诫自己,于是慢慢站起身,不想再管归澜,打算径自躺下睡觉。不过楚曦玉转念又一想,放任这奴隶晕在这里似乎也不妥,万一早上起来这奴隶死了岂不晦气?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瓶金疮药,打算还是将这奴隶叫醒,赏一些药,让这奴隶闪到别处,莫要打扰他休息。

楚曦玉抬脚踢了踢归澜几乎是□的身体,醉中动作没了准头,不巧正碰到了归澜肋下断骨。

归澜痛得惊醒,倒吸一口冷气,微微睁眼看到是大皇子在踢他,他忽然想到也许大皇子根本不喜欢摆弄一具毫无反应的身体。于是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察觉肋骨断茬恐怕又裂开了,稍稍一动钻心痛楚消磨着他的精神,他暂时无力爬起,又不想再挨拳脚,嘴里只好哀求道:“殿下对不起,请容下奴稍缓片刻,再服侍殿下更衣就寝。”

楚曦玉此刻已经发现归澜肋下有伤,他曾向人专门学过治疗骨折的推拿之法,看着这奴隶实在可怜,他索性好事做到底,凑近一些一边弯腰一边说道:“躺着别乱动,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归澜凄凉一笑,放弃挣扎,其实是真的无力再做什么。他并不相信大皇子能有嘴上说的那么好心,堂堂皇室贵族怎肯屈尊降贵,亲自为一个低贱奴隶疗伤?大皇子多半是为了安抚他,接下来好为所欲为。他还不如省省力气,还不如早点开始讨好。

然而当楚曦玉的大手真的伸过来,摸上归澜的肋下腰间,他仍然忍不住身体猛烈颤抖,眼中浮现不甘不愿,强提一口真气本能的缩成一团向远处翻滚,拼命挣脱即将到来的屈辱。他真的不想以色侍人,沦为那种低贱的玩物。哪怕因此得罪大皇子,哪怕将要面对更残酷的折磨惩罚,他只要清醒着,就是无法主动放下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归澜毕竟是习武多年,就算内伤外伤交加,情急之下身体本能的反应和速度都是飞快的。

楚曦玉刀马功夫虽然出色,却没有习练上乘武功,近身擒拿的招数更是稀松平常,而且喝醉了酒自己都站不稳,完全没料到归澜那样抗拒他的碰触。楚曦玉怕归澜翻滚中再次压迫断骨,想要抓住他让他停下来,结果指尖只来得及揪住归澜腰间围着的唯一遮羞之物,怎么也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归澜滚到一旁,再次昏死过去。

龙傲池进入内帐喝了些醒酒的茶汤,被阿茹服侍着洗了一把脸,本来计划早点安歇就寝,心思却怎么也收拢不回,全丢在外帐。

龙傲池安慰自己,不用担心。席间畅谈,她觉得楚曦玉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过往情报里也显示楚曦玉戍边多年严于律己,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如今楚曦玉喝的醉醺醺神智迷糊,想必不可能真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伤害到归澜。

不过当楚曦玉提起“二弟”,还说“像,真是太像了”之类的话,充分勾起了龙傲池的好奇。龙傲池不得不怀疑,难道楚曦玉的二弟与归澜容貌相似么?楚曦玉的二弟应该就是楚国那位备受宠爱的二皇子楚曦云吧?远隔千山万水,身份天差地别,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贵为皇子,一个是饱受凌虐长年被践踏折磨的低贱奴隶,这样的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听起来楚曦玉也是惊讶了那么一下,就恢复了常态。龙傲池寻思,也许是楚曦玉醉眼朦胧看错了,因为身为大皇子,楚曦玉本人的容貌与归澜和那幅画中的男子都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人的容貌承自父母,若归澜真与楚国皇室有什么瓜葛,那么应该与楚曦玉或楚帝的容貌有吻合相近的地方才对。

龙傲池此时已经动了念头,想要趁着楚曦玉酒还没醒进一步套问打听一下。她急忙将外衣穿起,对阿茹说道:“我今晚就宿在外帐。”

阿茹掩面而笑,低语戏谑道:“大将军是不放心外帐那两位美男子吧?奴婢看那楚国大皇子仪表堂堂高大英俊,与大将军又能聊得那么投机,倒是难得良配。”

龙傲池脸色微红,辩解道:“我第一次见他而已,知人知面不知心,聊得投机治军获益,又不能用来过普通日子。阿茹,你不要光笑话我,今日入城可有什么收获?”

阿茹收了笑容,捡着重点严肃说道:“奴婢借送礼的名义,进入云夫人的寝殿,却听闻明月郡主病了,云夫人正忙着照料女儿,顾不得接见奴婢。奴婢心存侥幸,找了个理由耗着不走,打算是再找机会哪怕是远远瞄一眼云夫人,看看她的容貌。谁料一直等到日落,云夫人还没有从明月郡主的房内出来,往来的丫鬟们说云夫人最是疼爱郡主殿下,明月稍有头痛脑热,云夫人就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明月没有起色,云夫人不会离开的。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又不敢硬闯,只得告辞离去。”

龙傲池略有些失望道:“其实也不急于一时,早晚能见到云夫人的面。”

阿茹点头,补充道:“奴婢这次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云夫人,不过候在那里与几个下人闲聊,听说云夫人年轻的时候,与明月郡主一样美貌非常,母女两人长得很像。只是下人们不敢公然议论主人的容貌,少有人能有机会直视看到主子们的眼眸颜色,奴婢小心探问,他们也只能随便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没什么参考价值。”

龙傲池与阿茹正说话间,就听外帐动静越来越大,龙傲池不放心,赶紧撩开内帐门帘走出去。入眼的场面,正好是楚曦玉刚刚拽掉了归澜腰间的遮羞之物,而归澜□蜷缩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痛得昏厥。

龙傲池的心一揪,怀疑楚曦玉没准真是好男色,故意折磨归澜,否则归澜为什么会有这等激烈的反抗?她用一种很冷很愤怒的眼神盯向楚曦玉,开口质问道:“大皇子殿下,是这奴隶伺候不周,惹您生气了?”

龙傲池的话虽然乍一听是责怪那奴隶,其实语气冰寒含沙射影,让楚曦玉听得委屈。楚曦玉不想被龙傲池误解,急忙丢下手里那条血迹斑驳的布巾,解释道:“大将军,曦玉是想为这奴隶疗伤,谁知他怕成这样。”

龙傲池并不尽信楚曦玉的话,就用一贯的淡漠语气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操心,这奴隶龙某自会照料。”

楚曦玉忧心忡忡,归澜的容貌再度与二弟重叠,他禁不住悲天悯人地劝了一句:“还望大将军给这奴隶留条活路吧,长此折磨,怕是这奴隶活不了多久。”

龙傲池闻言顿时火气上涌,怎么这些人都觉得她在折磨归澜呢?她明明是为他疗伤,还打算教导他兵法,栽培他成才。连引为知己的楚曦玉,亦不能了解她的心思么?龙傲池隐约间仿佛醒悟了什么,无怪乎那奴隶不领情,莫非问题真的出在她的身上?她看起来真的那么冷酷残忍,让人都不敢多想其他么?

龙傲池心里沮丧气闷,既然楚曦玉想关照归澜,那她也不必客气,索性狮子大开口道:“殿下这句话龙某受教了。其实这奴隶伤势严重,寻常医药怕是无用。听闻楚国皇宫内藏有镇国之宝千年雪蟾膏,有起死回生益寿延年的功效,不知殿下能否赠龙某灵药,救这奴隶性命?”

28心病难医(上)

楚曦玉愣了一下,一度怀疑是自己酒劲还没过去产生了幻听,他迟疑道:“大将军,曦玉刚才是否走神了,没有听清。你是说想要用我楚国镇国之宝,为这个奴隶疗伤?”

龙傲池肯定的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并没有听错。龙某的确是这个意思。”

楚曦玉于是又自作聪明地往深处想了想,压低声音探问道:“素闻贵国贤王殿下才学不凡,若非他体弱多病一直没有子嗣,也不会与太子之位无缘。莫非大将军私下里是想助贤王一臂之力?”

楚曦玉这句话说的很含蓄,其实直白一点讲,就是怀疑贤王无论表面如何忠孝内心还是觊觎皇位的,贤王自己不便四处搜罗灵药强身健体,龙傲池亦不能明目张胆将灵药送去给贤王,这才假托其他名目,像楚曦玉索要。

如果真是这等用心,楚曦玉仅站在自己的立场,是打算帮助龙傲池的。英雄惜英雄,让龙傲池这样看重的贤王,一直也是楚曦玉崇敬的对象。不过站在楚国的利益而言,昭国有贤王那等人才,处处打压算计着楚国,对楚国未必是好事。为楚国的将来设想,楚国要开疆拓土与昭国抗衡,龙傲池和贤王其实是两大障碍,最好早点除去。

楚曦玉心中纠结,相信龙傲池是在试探他的诚意,他的野心,总之不可能是真为一个低贱的侍寝奴隶讨灵药治伤。这让楚曦玉犯难,他该如何回答呢?

不留余地的立刻拒绝么?楚曦玉可不想与龙傲池因为这样的事情产生隔阂,就算将来注定要为敌,眼下两国交好的这段时间,他更想与龙傲池把酒言欢和睦相处。

如果不拒绝,楚曦玉也不能爽快答应。因为灵药并不是楚曦玉能做主想给谁就给谁的,他毫无把握也没有对国家有利的理由能说服父皇放手给药。

权衡在三,楚曦玉决定,先找借口委婉地拖延一阵,将这消息回禀父皇再做决断。父皇心思深沉,对外不主战,却不知是否将来会一直主和。抓住这等机会,灵药也许能成为一招妙棋,甚至可以引发昭国动荡。

楚曦玉的探问,反而勾起了龙傲池的深思。龙傲池原本没有想那么深,不打算在乎那样问的后果,不过借机探一探楚曦玉的立场也无妨。于是龙傲池顺着楚曦玉的思路,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不多解释,只说道:“既然殿下心中有了计较,那么肯否赠灵药给龙某?唉,实话不瞒殿下,龙某能有今日学识,是因年幼时曾受贤王教导,殿下能与龙某畅所欲言,他日得见贤王,必可引为知己。”

龙傲池拜师后,兵法武学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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