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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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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做金丝雀儿关在笼子里么?也罢,阿茹,你一会儿去找件军奴的衣服给他,就说我已经同意,以后每天晚上扎营他可以下车四处走走。不过白天他必须留在车上好好将养。到京城尚需二十几日,希望那时他的伤能差不多好了,身体有些起色。对了,我听医官说,那秘方用过之后,虽然归澜的伤势能比常人更快愈合,但养伤的时候也更容易感觉饥饿,许是因为长伤口身体消耗过大。你平时多备些糕点干粮放在车内,就说我嫌他太瘦,让他饿了就吃,吃胖一些。我怀疑他以前的主人从没让他吃饱过,唉,你不知道昨晚上我摸他身上骨头都咯手。”

阿茹逗趣道:“大将军最后这句很容易引人遐想啊,您昨晚上摸够了?居然丢下奴婢,与那奴隶一起睡,喜新厌旧,让奴婢好伤心啊。”

龙傲池嗔怒道:“你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将我惹急了,我就去打那奴隶出气。”

阿茹笑道:“大将军别装了,奴婢早看出来您对归澜与对别的奴仆下人不同,您哪里舍得打他?您明里暗里关照他,现在军中都当他是大将军的新宠,香车藏美,将奴婢都比下去了。”

龙傲池忽然正色问道:“阿茹,你说归澜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对他好呢?你喂他饭吃,他感激你,我也喂他吃过饭还亲自给他敷药疗伤,他为什么不感激我?”

阿茹困惑道:“奴婢也不清楚,或许归澜更容易接受女人的好意吧?毕竟以前都是明月郡主照顾他。”

龙傲池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我是……”

阿茹瞪大眼睛捂住龙傲池的嘴,劝道:“大将军您怎能动了这种念头,竟打算将秘密告诉一个奴隶?何况他心思都在旧主那里。”

“所以我说是现在不能告诉他。”

“将来最好也不要吧?”阿茹忧虑道,“大将军莫非是真的看上了他?”

龙傲池压低了声音坦白道:“阿茹,今天早上我吻了他,那种感觉很美妙。如果注定我不能拥有普通女人那种生活,我也不想一辈子不要男人。”

阿茹听了这样的话只是怔怔发愣,并没有回答什么。她当然希望看到龙傲池找到心上人,可这世上能配得上龙傲池的男人究竟在哪里?贤王殿下若身体健康不曾婚配年纪与龙傲池相当,两人也许是良缘;楚国大皇子如果肯抛下储君之位入赘昭国龙家,那也不错。可惜这些都与现实都相差甚远,可望而不可及。

各种念头在心里翻滚,千言万语茫无头绪,最后阿茹只得先简单劝道:“大将军请三思。归澜终究只是一个低贱奴隶。但您若一时兴起将他做男宠对待,于双方将来怕是都有不利。”

“我没有将他当男宠。”龙傲池雄心勃勃地说道,“我觉得归澜很聪明,武功又好,以后我耐心教他读书识字掌握兵法,将来他说不定能当一个出色的将军。那时我们两人一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相互信任亲密无间,不是很好么?”

阿茹试探道:“大将军,这话您对归澜讲过么?”

龙傲池委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都不信我,我这么说了也没用。”

“的确,奴婢也不太相信。”阿茹说完这句,不等龙傲池责怪,就转身出了寝帐。

龙傲池无可奈何,低头继续吃饭,却心神恍惚食不知味。她是不是应该早些将自己的设想告诉归澜呢?那样会不会让归澜心里能舒服一些?可他根本就不信任她,只会将她说的那种本来就有些天马行空的念头当作笑话吧?

归澜没想到阿茹真能求得大将军开恩,为他找了衣服,许他夜晚能下车放风。

军奴的统一服装只是一件粗布外袍,长度到膝盖上面,后背画了个白圈,圈内印着一个大大的“奴”字。军奴身下穿的裤子和其余衣物都是自备,或是捡兵卒杂役们不要的破旧衣物。没有特别许可,军奴是不准穿鞋袜的。

归澜将外袍裹在身上,虽然没有裤子,他的心里感觉已经比刚才舒服了一些,至少他有衣物蔽体,比□的牲畜总有几分人样。他忍着伤痛爬下马车,拖着脚镣走到河边。河边有几株能吃的野菜,吸引了归澜的目光。

以前他饿得难受,杂草和凉水都可用来充饥,如果能找到可以吃的野菜更是当成美味。虽然阿茹说以后会在车上放些吃食,龙傲池准许他饿了就吃。不过龙傲池那等喜怒无常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主意,他不能确定将来每一天都能有饭吃。他打算不如趁着可以自由活动的机会,攒些食物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归澜刚刚走到河边,就有一众兵卒牵了两匹马也向着河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饮马刷洗。

领头的兵卒眼尖望到河边有人,看归澜穿着是一个军奴还戴着脚镣,就不客气地呼喝命令道:“那边的军奴别闲着,快过来帮忙刷马!”

34如此调教(上)

那日在营中转了一圈,归澜看到一般军奴都是做最脏最累的活,刷马属于其中一种。他现在手脚能动,在车上有吃有喝躺了一天,怎么能总是闲着不做事呢?何况以前在宫中,连最低等的奴仆也能随意支使归澜做事,他几乎是习惯成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委屈不妥,就依言走过去听命。

一共五个兵卒,分出两人将一匹黑色的骏马牵到一旁洗刷。另外三个围着一匹红色高头大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归澜曾看过一本相马的书,匆匆一瞥已经认出黑马是乌云踏雪千里良驹,而红色那匹更是罕见的赤兔胭脂兽。两匹马都是仰头挺胸一副骄傲模样,不同的是乌云踏雪背上放着鞍具,看起来性情相对温顺一些,由着两名兵卒牵引开,卸了鞍具仔细刷毛;而赤兔胭脂兽头上没有缰绳背上没有鞍具,只以锁链固定胸腹,它根本不配合兵卒的拉扯,身上稍一沾水就四蹄乱蹬不让人近身。

归澜仔细一看,发现赤兔胭脂兽的皮毛上有道道鞭痕,伤口翻卷外露,凝着血珠,沾了水自然会痛,怪不得不让人刷毛。

有个兵卒建议道:“宋头领,远处有棵牢靠的大树,咱们不如过去将马儿拴牢,免得洗刷时它乱蹬蹄子伤了人。”

宋头领不以为然道:“不必麻烦跑那么远,将铁链子拴在那贱奴身上,让他抓住拽牢,我们三人还对付不了一匹马?”

那小兵乖乖听话,扯过拴马的铁链条,将末端直接锁在归澜的右腕上,叮嘱道:“贱奴你在此处站定拉住了马儿就是,别的不用你做。”

这活儿比归澜想象中简单许多,他恭敬领命,原地站定,拉住锁链。

赤兔胭脂兽挨了那特殊鞭子的打,身上正疼的很,哪肯让人近身淋水?它拼命挣扎向远处跑。

归澜提了一口真气,手上暗中使力,轻轻松松拽住马儿,忽见铁链条贴着马身上的地方早就磨破皮,新旧伤口深深浅浅道道血痕,马儿越是挣扎越是痛楚。归澜心中不忍,他很清楚铁链勒入伤口中的滋味,于是稍稍松了一些力道。

马儿感觉拽它的力气小了一些,立刻加大动作,左右扭转踩出一片水花,弄得那三个兵卒全成了落汤鸡。

一个兵卒骂道:“贱奴,你拽紧一些!”

归澜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自有分寸,舍不得让马儿太痛,手里掌握着铁链时松时紧。

这马儿极为聪明,很快就摸清楚了铁链松紧的规律,游刃有余欢蹦乱跳,戏弄得那三个兵卒团团转,基本无法进行正常刷洗的工作。

这时一个矮个子偏将走了过来,他比宋头领军衔高出许多,手里拎了根鞭子趾高气昂道:“小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三个大活人让畜生耍着玩。”

归澜望见那偏将手里的鞭子,正是他平素用惯的特制刑鞭,不禁心里一寒。

赤兔胭脂兽似乎也认出了那根打得它特别疼的鞭子,暂时安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充满戒备。

宋头领阿谀道:“还是张将军气势不凡,您大驾一到,马儿都乖乖得不敢闹了。”

姓张的只是偏将,正经不算将军,而且天生个子不高常被同僚取笑,如今听了宋头领的奉承,心花怒放来了精神。他抖了一下手里的鞭子,一本正经道:“大将军吩咐,这赤兔胭脂兽太过顽劣,倘若总是不听话,就用这根鞭子狠打,只要不伤性命,打到它老实为止。”

宋头领其实还属于懂马爱马的人,一看张偏将手里的鞭子根本不是寻常马鞭,这种刑鞭抽在马身上,遇到下手轻重不分的很容易伤到马儿筋骨,他心有不舍,又不敢明说,就委婉道:“张将军,您看这马儿玩累了自然就乖巧,您不必费神,小的们一定将它打理得干净妥帖。”

张偏将一心想着早点将这马儿驯服,好在大将军和同僚面前表现一把,于是才主动请命,捡了龙傲池丢下的鞭子,打算趁晚上没事早点动手。他并不了解赤兔胭脂兽的性情,见那马儿似乎畏惧这根鞭子,他就有了更多底气,故意在马儿面前抖了抖鞭子,得意道:“你们看这马儿显然是怕了我,我现在骑上它,量它也不敢尥蹶子。”

宋头领唯唯诺诺犹豫着是不是点破,这赤兔胭脂兽何止是顽劣,它有时会故意假装顺服,哄人骑上它再将人狠狠摔下。他照顾这马儿有一段时日,观察马的神色,觉得它多半又想做坏事,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劝了一句:“张将军,这马儿还没刷洗,等弄干净了您再骑不迟。”

张偏将急性子说一不二,哪肯理会一群小兵的劝?可惜他身材五短,这马儿没有鞍具,他跳着脚一时间摸不到诀窍,想骑都爬不上去。他个子比一般人矮一头,这赤兔胭脂兽比寻常军马高大半头,他只觉得连一匹马儿都在嘲笑他个子矮,更是火大。他左顾右盼,顺着拴马的铁链子看到一个军奴,就呼喝道:“那个贱奴过来,给我垫下脚。”

归澜心中暗想这位张偏将果然慧眼,知道他这等贱奴还有马凳的作用,他垂头默不作声走到马儿旁边,跪伏在地趴平了脊背供人踩踏。

张偏将不管不顾重重一脚踩在归澜脊背上。归澜背上剑伤未愈,暗自咬牙忍住呻吟不敢颤抖乱晃,在宫中那一个月的残酷责罚已经让他长足了教训。

尽管踩着归澜的身体,张偏将仍需要垫着脚尖才能抬腿够上马背。

赤兔胭脂兽十分聪明,压根不想让人骑,它算准了时机,就在张偏将抬腿的那一刻,突然向前一跳。张偏将重心不稳,头朝下栽入水中,摔了个狗啃泥,丢尽了脸面。马儿并不跑远,打着响鼻得意地看着张偏将的惨状,满眼嘲笑神色。

宋头领一脚将归澜踹开,骂道:“你个贱奴,怎么不拉紧锁链?”

张偏将从水里爬起来,抹去脸上泥水,二话不说抖鞭子就狠狠抽在赤兔胭脂兽的身上。

马儿措不及防,被鞭梢扫到臀部和腿上,吃痛得嘶叫。张偏将怒极之下,手里自然没有龙傲池那种分寸,连连挥鞭,狠狠抽打。

马儿因为兵卒们抓住锁链,腾挪不便,生生挨了几下,又添深深伤口。

归澜知道那根特制的皮鞭打在肉上极痛,若由着那张偏将发火抽打,马儿怎么受得住?再说刚才也是他的过错,不能让马儿替他承受折磨。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闪身,挡在张偏将和马儿之间,口里哀求道:“都是下奴犯错,请军爷责罚下奴,不要拿马儿出气。”

张偏将满心怒火无处发泄,连人带马一起打,鞭子就是不停。

宋头领想着这匹赤兔胭脂兽是罕有的名驹,大将军十分重视喜爱,他们几个身为负责人怎敢让这马儿有了闪失?而这军奴戴着脚镣,应该是澜地刚刚掠来的,死伤一个半个也没什大不了。于是三个兵卒心照不宣,护着马儿,言语动作上都唆使着张偏将打这军奴出气。

归澜宁愿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再伤到马儿,于是只用手护住头脸要害,尽量蜷缩起身体,由着他们踢打,偶有挣扎反抗,不过是为了吸引这几人注意,不再纠缠那可怜的马儿。

痛楚滋味在所难免,归澜早已习惯。他现在心疼的是自己刚要来的这件衣物,三两下就被鞭子豁开了几道大口子,若知道张偏将这么狠,他刚才就应该脱了衣服再挨打,怕是衣服无法保全再穿了。

四人围殴归澜,一时走神,没人拉住铁链,赤兔胭脂兽感觉少了束缚,又似被鞭子吓怕不愿再挨打,起了逃走的念头,抬腿就向远处跑去。

归澜觉得右手腕突然一紧,铁链深深勒入腕上原本的伤口,疼得窒息,他整个人随即被大力奔跑的马儿拖了出去。

赤兔胭脂兽爆发力十足,跑起来速度飞快,等那些兵卒们反应过来再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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