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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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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躲不过,避开要害挨两下也无所谓。

然而出口始终遥不可及,他大步奔跑还是无法到达,又似绕回了原路,再次落入机关陷阱。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感觉内力几乎耗尽依然无法抵抗麻药的侵蚀,痛楚一点点摧毁他的意志,他告诉自己不能睡,要睁开眼,他必须到达出口,龙傲池说在那里等着他,他不能让她失望,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必须活着否则明月就会有危险。

“归澜。”一个焦急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谁?不像是明月,难道是阿无?

不是阿无,他的阿无已经不在了,当时的温馨只剩残像和幻想,每一次念及那个名字都是隐隐心伤。

“归澜。”那个声音再次呼唤,充满了担忧。

他有些感动,无论那人是谁,总归因为关心他才会如此呼唤他吧?他不由自主挣扎着缓缓睁开眼,于是他看见龙傲池憔悴的面孔。

他不禁又有些恍惚,怀疑还在梦里。可是天光大亮,周遭没有旁人,他定睛凝神,更加确定龙傲池就坐在他身边。她穿着昨日的衣裳,仿佛整夜没睡,一直在此守候。

归澜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裹着温暖的毯子,房间里药香四溢,伤口显然已经得到妥善处理。这么说,他应该是按时完成了任务。

他提起真气,咬牙忍痛想要爬起,问道:“主人,下奴是否已经成功破阵?”

“嗯。”龙傲池肯定地回答,将归澜按回床上,温和说道,“你再躺一会儿,我让人去准备早饭。”

归澜如释重负,却没有再继续躺下去的心情,平日这个时辰他早就去了明月那里,如果明月见不到他会否担心?他小心翼翼请示道:“主人,天亮了,下奴可否回到郡主殿下身边?”

“不可以。”龙傲池霸道地拒绝。

归澜眼神一黯,嘴唇动了动,却只是卑微地问道:“主人,还需要下奴做什么,才能放下奴回去?”

她还需要他多休息一会儿,吃了早饭。

她还需要他安静休养,不要再想着回到明月那里操劳。

她还需要他……

龙傲池有太多需要他做的事,但那种浓情蜜意的关怀情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不声不响将他拥入自己怀中,禁不住吻上他的嘴唇。唯有切切实实搂着他吻着他感受着他对她身体的热烈反应与依赖,她才能相信他就在她身边他不会离开。然而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着明月吧?他不知道她整夜未眠,他不知道她也能为她牵肠挂肚焦虑担忧,他不知道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有多么慌乱害怕。

归澜的身体一僵,又在她的深吻中融化。与前几次一样,她亲吻他的时候,如灵药一般缓解他的伤痛,让他瞬间脱离了现实,沉醉在愉悦的快感之中。她的身体十分温暖柔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其实是喜欢被她这样拥抱的。

但是归澜也清清楚楚记得她说过“以后只准我吻你,我碰你,你不许再像刚才那样推倒我,对我不敬还动手动脚。否则就按不守尊卑以下犯上论处,责罚五十鞭。”,所以他只能是期盼着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拥抱他亲吻他。他不能再存任何不敬的念头。

归澜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是她用亲吻和拥抱奖赏他么?还是她需要他侍寝,否则不会放他离开?

正在这时,侍从在门口传话道:“大将军,贤王殿下已经起身,请您过去。”

龙傲池猛然放开归澜,归澜这才得以有机会恭敬问道:“主人,您是需要下奴侍寝么?”

龙傲池眼中浮动委屈之色,看着归澜恼恨道:“大白天哪个需要你侍寝?等见过贤王殿下,你再回去明月那里不迟。”

归澜不再多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龙傲池却不忍心让归澜拖着一身伤自己行走,直接用毯子将他一裹,不容他动作,打横将他抱起来,飞身而出。不过进了暖阁之后,她当着贤王的面,如此抱着一个大男人,终究觉得不妥,只好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归澜不敢怠慢放肆,忍着伤痛迅速跪伏在地叩首行礼,毯子从肩头滑落,露出满身伤痕。

龙傲池说道:“师兄,请兑现你的承诺。”

贤王微微一笑,望着归澜问道:“归澜,之前我答应过清幽,如果你能在三个时辰内破阵而出,我就会为你取字,并且代先师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归澜惊讶的抬起头,他虽然早料到昨晚之事也许与自己有关,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天大的好处。奴隶不得拥有姓氏,多数人一辈子只有编号,他有像样的名字已经少见。如今贤王这等皇亲贵胄肯为他取字,别说是奴隶,就算是换做平民乃至官宦子弟,亦是头等殊荣。光是这一点,他就该感激涕零。

贤王竟然还说要代师收徒,让他成为同门手足?单只是听听归澜就觉得不可思议。能教出贤王和龙傲池这一文一武两大奇才的高人,他以为这辈子不会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他从没有想过还能有机会拜其为师。过去在死士堂曾有许多人指点过他武功和学问,却无人愿意收他这等低贱奴隶为徒,生怕辱没了身份。贤王的话实在是让他难以置信。

归澜禁不住狠狠掐了自己,咬破了嘴唇,让痛楚更剧烈一些才能确认自己是清醒的。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贤王会提出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诱惑呢?他记得当初贤王对他是充满敌意和轻蔑的。只因为龙傲池相求贤王就能转变态度么,还是其中另有阴谋陷阱呢?

归澜犹豫了一下,终于是惶恐不安地推辞道:“殿下厚爱下奴感激不尽,但下奴身份卑微,怎配如如此殊荣?请殿下和主人恕罪,下奴不敢受领。”

归澜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贤王暗自窃喜,也不多劝,只表面上流露几分惋惜之色,对龙傲池说道:“清幽,既然归澜不愿意,你我也不好强求。”

虽然昨晚贤王就已经提点过,但龙傲池还是不死心,走到归澜身前正色问道:“归澜,你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因为不信有怀疑才推辞?你可知若错过这次机会,将来你再想要,难比登天。我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如何?”

不待归澜回答,贤王却忽然沉下脸开口说道:“清幽,这奴隶不识好歹,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迁就?他能破阵而出可见才智不凡,既然敢当面拒绝自然是已经想的很清楚。你浪费口舌劝说空耗时间等待亦是无用。依我看他心甘情愿为奴,你便成全他,让他踏踏实实过他的下贱日子就是。”

65将计就计(中)

“心甘情愿为奴”这几个字重重敲在归澜心头,他凄凉惨笑。没错,如果他受尽凌虐屈辱被人践踏折磨,能够使母亲的恨减少一些,那么他甘愿为奴偿还父辈的罪孽;如果他不再奢求被爱,主动放弃尊严和骄傲,能够避免希望破灭什么都得不到时的失落伤痛,那么他宁愿继续逆来顺受当个卑贱物件,由着龙傲池使用直到抛弃。

然而龙傲池的手大力地板起他即将低垂的头,她盯着他的双眸无比认真地说道:“归澜,你不可以逃避,不要只是被动接受。我想听你的想法。”

归澜的心头模模糊糊闪过一线异样亮光,仿佛有一股暖流从龙傲池的指尖传到他的身上,强势地攻入了他试图关闭的心扉。

贤王又催促道:“清幽,别与这贱奴废话了。”

这一次归澜与刚才的心境竟有了些许不同,他意识到龙傲池与贤王对他的态度是有区别的,他发现他拼命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种骄傲开始躁动,贤王的催促反而激起了他的不甘和不服,又因为龙傲池的期待让他生发了一丝勇气。他在龙傲池的注视下,缓缓回答道:“主人,贤王殿下的恩赐太过突然,下奴想求主人允许,让下奴思量几日再做答复。”

龙傲池暗自松了一口气,归澜虽然没有马上点头同意,不过他表达出的想法并没有全然拒绝不留余地。这说明归澜不是心如死灰,他存了希望,他对她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点的信任。这是非常好的转变改观。然而按照接下来的计划,她却不可能给与他足够的照顾让他安心。一想到这些,她眼中的欣喜渐渐褪去,换做担忧之色。

归澜琢磨着龙傲池的意思,难道他的回答还是没有让她满意么?可他实在无法想也不想就立刻答应拜师。他懂得师门之义,懂得手足之情,一旦成为贤王和龙傲池的师弟,他是不想背叛的,这也许会与母亲的意愿相违,甚至因为他身处的立场转变会在将来某一时刻让明月为难。

“好。就给你七日仔细思量。”龙傲池狠下心转身回到贤王边上,不再看归澜,沉声说道,“你先下去休养,放心,我会安排合适的时间将明月送去楚国皇子身边。”

贤王心中叹息,看来龙傲池还是不舍得让归澜再受伤害。她少有这等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也罢,那就让他来充作歹毒坏人。他于是冷笑道:“清幽,你怎么还能对这等狂妄的贱奴如此姑息?依我看,就算不重重责罚他,也该用铁链将他锁了好生管教,让他清醒一下。”

“师兄……”龙傲池声音颤抖,想要求贤王手下留情,话到嘴边并不敢说出口,因她是了解贤王的。他看似病弱,实则长年顽疾缠身反而锻炼出比常人更坚强的心性,他决定的事情,少有人能够撼动改变。她现在强硬忤逆他不是不可以,但恐怕治标不治本。而且她也明白他此举是为了大局长远考虑,也是为了她,她又怎能伤了他的心。

“清幽,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陪你一起送明月郡主去行馆那边如何?”贤王说完这句,又朗声吩咐道:“来人,将这贱奴拖去马房洗刷干净锁上镣铐准备妥当,一会儿由他伺候大将军和本王出行。”

龙傲池看着仆从一拥而入,将归澜粗暴地拖走,她险些脱口而出要制止,然而她的手被贤王一把握住。

贤王低声地温柔地恳求道:“清幽,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陪我一起用早饭如何?”

早饭,她的确应该陪着贤王一起吃。贤王不顾病体熬了大半宿展开这场试炼,过去那么多年他的教导他的操劳他的关照……点点滴滴绵绵不绝,他为她已经付出了许多,她怎能不体谅他的苦心。然而归澜也是历尽辛苦伤痕累累,刚刚从昏迷中清醒,饭都不及吃又要遭受折磨,她亦为他牵肠挂肚。

龙傲池就这样魂不守舍食不知味吃完了早饭,派人将明月请出,陪着贤王去到车马院。

这里停着贤王出行专用的鎏金车驾和曾经属于明月的豪华香车。马匹已经备好,车夫就等在马车边上,还有专人为龙傲池牵出了乌云踏雪。

而归澜跪候在此,全身湿淋淋只裹了一件单薄破旧的外衫再无其他衣物,没有穿鞋袜,脚腕上紧紧锁着一副沉重的镣铐,寒风与伤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瑟瑟发抖。

侍从见贤王走到马车边,便立刻取来木质马凳放妥,欲搀扶着贤王上车。

贤王一反常态摆摆手,让侍从撤走马凳,转头向着归澜呼喝道:“那边贱奴过来,侍候本王上车。”

其实归澜早已习惯被如此欺辱使唤,他甚至是有些庆幸并没有受到额外责罚。按道理他刚才那样不识好歹,不买贤王的帐,就算被狠狠鞭打一顿也不为过。相比之下,龙傲池对他的确是太姑息了。她容他思量,她为他着想,她的不舍不忍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真的不太适应,不太敢相信。她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好呢?仅仅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是她早晚会抛弃的一个男宠么?她的好意,他实在不敢受领。

不过他的确有些迷茫有点动摇,禁不住幻想倘若他真的成为她的师弟,他会否过得舒服一些。他的要求并不高,他只希望每天都有一顿饭吃,寒冷的日子可以穿暖一些,他能够光明正大向她请教学问而不再用其他屈辱的方式去交换。

归澜强迫自己压抑着天马行空的思绪,不敢怠慢,迅速爬到贤王脚边,摆出马凳的姿态。

贤王抬腿,却犹豫了一下又将脚放下。

龙傲池看出贤王表面上虽然是故意摆架子,实际他亦是心软之人,舍不得去踩那伤痕累累的脊背。

归澜察觉到贤王的犹豫,他急忙将前襟撩起垫在背上盖住血迹,恭敬道:“这样应该不会脏了贤王殿下的鞋子,请殿下上车。”

贤王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踩着归澜的脊背上了马车,进入车厢之前扭头对龙傲池别有深意地说道:“你这奴隶太懂规矩了。”

龙傲池只觉得周身刺痛心揪难忍。归澜是以为贤王厌恶嫌脏,所以他那么诚惶诚恐小心翼翼撩衣遮掩,更加卑微地请求被践踏,他究竟经受过怎样的虐待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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