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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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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摆满吃食,温馨惬意,她搂着归澜说道:“以前不知道坐马车这么舒服,现在都不想出去吹冷风了。”

归澜还没有回答,马车外的赤兔胭脂兽却打了打响鼻,不耐烦地蹬着蹄子,似乎是抱怨马车走的太慢。

龙傲池透过车窗看到乌云踏雪正凑到赤兔胭脂兽的身边,用马头蹭着赤兔的鬓毛,温柔安抚它。本来这两匹马儿是分开由两名侍卫牵着,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并在了一起,形影不离。

赤兔胭脂兽骄傲地仰头,甩开乌云踏雪,像是要撒欢奔跑。侍卫们赶紧抓紧了缰绳。

归澜从窗口探出头来,对赤兔说道:“乖马儿,再等等,到了马场无人之处,就放你快活玩耍。”

赤兔胭脂兽见到主人训话,这才乖巧了一些,扭头蹭了蹭乌云踏雪,安静下来。

龙傲池笑道:“归澜,城里路上人多眼杂,我怕引人非议,不让你骑马,你可怨我?”

归澜笑道:“怎么会?昨天晚上你刚刚教我骑马的入门功夫,我可不敢贸然骑着赤兔闯入闹市人群。再说,我也不想让人看到我现在这种样子。”

“哪种样子?”龙傲池自然是知道归澜的意思,他不想让居心叵测的探子们看到他得宠的模样。不过她却是故意假作不懂,窝在归澜怀中,仰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颚,挑逗道:“你现在是英俊贵公子风度翩翩,其实我也不想让人看到你,免得你被旁人抢了去。”

“可是大将军出门坐马车,怕是会让许多翘首以盼想要一睹大将军风采的女子们失望了。”归澜竟也顺着话茬调侃起龙傲池。

龙傲池委屈道:“每次我凯旋而归,入城的时候都似一场煎熬。女人们扔来的手绢和水果避无可避,我又不能明显表露出厌烦的模样伤了她们的心,只好冷冰冰绷着脸,十分辛苦。将来你当了将军,就能明白了。现在好了,我以后出入都坐马车,旁人看不见我,我也能省心。”

归澜揶揄道:“大将军就算坐了马车,怕是也有许多人惦记着,而且不只是女人。”

龙傲池搂着归澜的腰,宠溺道:“旁人惦记也没用,我的心早被你拐跑了。”

归澜垂头贴着龙傲池的发,也将她紧紧搂住,不是曲意逢迎,而是喜欢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他要记住如此幸福的时刻,哪怕留不住,他已经得到的这些也足够回味一生。

东郊马场面积不小,圈地护草专人放牧,蓄养着将近八万匹军马。主要的马棚和营房设在草场水畔,背靠一座小山,除了常驻官员办公用的院落,还有一处客院用来接待往来办事的人。

龙傲池提前与马场的人打了招呼,随行侍卫仆从们都带好了生活用品,到了地方自己收拾安置,并不用马场的人操心。

京畿地区的军马除了东郊马场集中驯养,还有一些是散在乡下由军户代养,不过管理上目前都是归刘大成将军。可惜刘将军在皇城另有要务,很少能来东郊,马场这边就设了常驻副管事。

昭国的军权多数都是掌握在各路大将军手里,为防兵变,军马和军需一般都是另外委派皇帝信任的近臣文臣辖制。因此马场这边的官员对于龙傲池虽然是尊敬客气,不过也比不得龙傲池到了军中那般礼遇热情。

龙傲池不想打草惊蛇,对外宣称是来选几匹优良军马。

副管事于是领着人参见了龙傲池,简短客套几句,就打发底下人代为招呼。

负责招待龙傲池的那个人常年在马场与马儿打交道,老实木讷,除了尽本分带路别的一句不多说也不多问,对于龙傲池及随行的侍卫仆从更是漠不关心绝不主动搭讪。

在马场这些人眼中,衣着华贵的归澜被自动默认为某个权贵子弟,龙大将军的朋友,对他尊重客气,根本没人想到他竟是奴隶身份。

东郊马场里归澜与龙傲池纵马驰骋,难得开心快活。那边西苑昭帝赏赐给澜王的府邸里,明月多日茶饭不思,花容失色愁眉不展,饮泪啜泣。

云夫人坐在明月身边劝道:“月儿,你好歹吃些东西,如此哭下去消瘦憔悴,你父王见了一定会伤心。”

明月哽咽道:“母亲,要不是那日大哥说漏了嘴,我还以为归澜真比以前处境好了一些。这么冷的天,你说他是否有避风之处休息?是否能吃得一餐饭?是否正伤重昏迷无人管?一想这些我怎么能安心吃饭。我要去姓龙的那里,母亲,让我去。”

云夫人不动声色道:“月儿,那贱奴一向命硬,死不了的。你也不小了,怎能总这样不管不顾冲动行事。你父王还希望你能为澜国的将来出几分力呢。”

明月幽幽道:“为了父王的利益联姻,我自然不会抗拒,你们为我选个夫家就是。不过母亲,您不觉得我们与楚国人走的近一些更好么?我与楚国皇子有缘结识,前些天承蒙他们照顾,感情不错相处愉快。为何您现在居然禁止我与他们往来?”

云夫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月儿,为娘最恨的那个人就是楚帝,他风流成性薄情寡义,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儿子绝对好不了。为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怎能见你远嫁他乡,还是嫁给他的儿子?”

“但楚曦云人不错,一路上若没有他照顾女儿,女儿怕是已经死了。”明月不解道,“再说大哥和父王都应该是赞同与楚国人联合的吧?母亲怎能阻挠父王的大计?”

“果然女生外向,心里有了男人连娘的话都不听了么?”云夫人叹了一口气,望着明月凝重道,“天下大事为娘不懂,但是为娘一直将你当成心肝宝贝。为娘从没有强迫你做过什么,这次就当是娘求你,无论你父兄怎么想,都不要嫁给姓楚的好不好?”

云夫人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她担忧归澜受虐待,现下自己也被亲情束缚,她哭得更厉害,纤瘦的身体无助地颤抖,即使被云夫人搂在怀中,也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她质问道:“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恨那个男人?女儿可以答应您不再理楚国皇子,那么母亲能否帮帮归澜。他毕竟是……毕竟是您的……您怎忍心见他被姓龙的那样折磨凌虐,您就不怕有一天他屈辱地死去……”

“住嘴,别说了。”云夫人从没有用过如此狠厉的语气对明月说话,可明月的话深深刺在她心头,让她莫名揪痛心烦意乱。归澜,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不也是日日流血受尽折磨么?为什么看到他在龙傲池那里的凄惨境遇,看他强颜欢笑苟且活着,她会那么不舒服?

“月儿,为娘也不想那贱奴死的太快。等你父王进京之后,我们再找个机会,看看能否将归澜弄回来。他生是澜国的奴,死也要是澜国的鬼。”

明月心想,虽然归澜到了母亲手里境遇未必能有多少改善,但离开了阴晴不定冷酷无情的龙傲池,又有她照看,会否稍稍好过一些?

78小露锋芒(下)

贤王捏着手中几页纸仔细看了又看,眉头忽而皱起忽而又放开,脸色终于平和,眼中流露出几许赞赏之色。

龙傲池拉着归澜的手站在贤王身侧,心里紧张万分。归澜的神态却云淡风轻。

贤王看的正是归澜写的对策,自从第二次试炼开始,刚刚过了六天,归澜就交出了一份答卷,贤王本来是抱着随便看看的想法,岂料简短的几页纸寥寥数语,却条理清晰切中要害,并且针对各种关键问题有了较好的解答,这简直大大出乎贤王的意料。

贤王沉声问道:“清幽,这份东西不会是你帮归澜写的吧?”

龙傲池否认道:“师兄,你觉得我擅长弄这种东西么?我就是前两日带他去马场住了几天,教他骑马而已。”

龙傲池的确更热衷于兵法和实战,对于吏治和经营管理一向是没有兴趣。贤王不是不信龙傲池,而是不信归澜一个被人常年虐待境遇凄惨的奴隶怎能有如此见识,怎能提出这样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贤王盯着归澜,正色问道:“潜渊,你再为本王讲讲,你是如何思考这些问题的。”

归澜从容答道:“我在马场住了两天,除了四处都转了一遍,还与马场各色人等闲聊,旁敲侧击了解了一些内情。我将这些问题归纳梳理,与殿下最希望解决的如何开源节流一一相对区分主次。基本可以化解为以下三大重点问题。

首先是军马繁衍。无论怎样,都应坚持选育优良军马,提高驯养技术,增加数量和品质。马场兽医和懂得这种技术的人往往是世袭,几辈子都在马场内工作,恪守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缺乏创新。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言谈中议论听说某某地方有什么人掌握偏方能让马儿更安全生产,幼仔成活更容易。诸如此类,我将其归为技术改良问题,我的解决办法就是由朝廷诏告天下,每隔一定年限就从民间选拔一批养马能人,到马场工作待遇优厚一些,也不用终身服役,期满可以离职,任期内五湖四海来的能人汇聚,必会有交流,这样就能促进技术改良。

第二条是吏治整顿,降低内耗。马场内论资排辈,等级分明,官吏虽然职位不高,却将公家的役夫、奴隶视为己有,划人头包办控制,彼此间形成泾渭分明的派系,互相攀比乃至拆台私斗,往往拖延了正经工作损害公物财产。我建议是全国马场官吏岗位勤轮换,每年除了常规吏考,还设不定期抽查评优。这样就算短期拉帮结派,官吏自知不会长期处于此地,都会先紧着眼前利益,比如力争评优后的封赏。

其实第二条的实现与我要说的第三条是密切相关的,就是如何能够在朝廷减少投入的情况下,维持马场的正常运营,还要提高官吏待遇。我发现每年病死战死和自然死亡的军马不计其数,东郊马场一般做法就是将马儿烧了埋灰,军户代养的马儿死亡更是只用上交少量赔偿就能随意处置。市井上马肉、马骨、马皮、马毛都有人买卖,散户一两匹赚些小钱,倘若集中起来,将是不菲收入。所以我建议由马场统一管辖军马死后的处理,剥皮拆骨卖给大的商户。我计算过,光是这一项增收,东郊马场就能满足半年自给自足,降低朝廷的供养费用。这样朝廷能减少一半投入,只需多些公开表彰,就连犒劳嘉奖也能由马场结余而出。

人心以利使,本分做事节省开销,增加创收机会,大家就会卖力工作,不再空耗精力在歪门邪道上。”

归澜的这份答卷,龙傲池之前并没有看过,她是单纯地相信归澜,他既然敢主动提出面见贤王,就应该是已经有了充分准备。如今龙傲池听闻归澜这番条理清晰地陈述,惊诧万分。

她同样也去了马场,但是为了避免旁人的紧张戒备,她不曾亲自陪着归澜四处走动探访,一手信息掌握不足,所以她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不过她也发现了马场的一些陈规腐败现象,她也在积极思考着解决方法。归澜的许多想法与她很接近,只是她不曾将问题化解得这样明确,归纳总结得不如他更透彻。单从这种能力看,归澜的确是比她更有天分,更敏锐更缜密。

龙傲池不禁吃惊地问:“潜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给你看过的上绝对没有这些好办法的。”

贤王观龙傲池神色不似作伪,他也怀疑是否另有高人指点归澜,于是进一步盘问道:“潜渊,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解决办法不算十分完善,不过能在短短几日内有如此透彻理解,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是否曾经遇到高人指点或者看过奇书有了感悟?”

归澜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过往经历而言,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有这样的见地,他仰头微笑,坦然回答道:“殿下,我所言都是自己的想法,不过的确不是在马场这这几天就能有的感悟。以前我在宫内,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可谓触类旁通。那时我是低贱奴隶,常去马厩打杂,管事的人只当我是物件,说话议论基本不会避开我。他们偶有谈论如何结党如何营私如何多捞些外快,我都没有忘。还有宫内太监宫女等级森严,其实与马场没有什么两样,各自有势力范围,不过澜王妃颇有手段,通过岗位轮换抽查评比种种方式,有效地控制侍卫奴仆们更卖力做事,也防范了各宫主子们培养固定的势力。至于养马技术,我是在听了于伯和马场的几位老人聊天后异想天开,仿效国家举贤之制的大胆妄言。倘若我的建议太过幼稚或需调整完善,还请殿下见谅明示。”

贤王早就明白皇城里其实是汇聚各方人才浓缩了社会百态,归澜十八年都在澜国宫廷内长大,哪怕仅仅是一个低贱奴隶,也能耳濡目染了解到民间甚至是官场上的人都不懂的诀窍内幕。贵在归澜有心能将其记住,并且活学活用,应对军马的问题。马场更似官场,与军队里龙傲池熟悉的那些肝胆相照铁铮铮的汉子们不同,归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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