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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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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宫女,父皇爽快照做。我故意打碎破坏兄弟姐妹们珍藏的名贵物品,父皇也从不怪我。我任性地向父皇要这要那,他总是微笑着尽量满足我。我经常是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脚下踩着最名贵的柔软皮毛,面前桌上摆放着山珍海味。我穿着父皇赏赐的世上最华美的衣服,被一群贵公子簇拥,他们各尽所能,或吟诗作赋或奏乐歌舞或献上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无非是为了博我一笑。

再没有人敢欺负蔑视我,就连与我容貌相近的同胞妹妹都不曾有我那样的风光。不过母后看我的眼神中比以前更多忧愁。我私下里问她原因,她却对我说,父皇是想将我远嫁他国。

卫国是夹在昭国、楚国和澜国之间的小国,一直被视为附庸臣属地位,连续几代皇室都将最高贵漂亮的公主献出,远嫁他国为妃,讨好强国换来一时安宁。强国君主们是不会让异国女子生下的孩子影响了国内政局的,历来远嫁的公主没有子嗣尚能偷生,倘若生了一儿半女就会连带着骨肉一并受苦。父皇显然不想让他爱的女儿们重蹈覆辙。

算上我,父皇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姐生的早又容貌平平,已经与普通臣子订婚,我还有一个同胞妹妹是母后所出,比我小两岁亦容颜倾城。父皇对她的宠爱远远胜过我,这一点我心知肚明。父皇突然认了我,表现得宠爱我,容我为所欲为,我也猜到了真实用意。可惜父皇不说,我也不想问,何不及时行乐?

过去的惯例是每当卫国的公主接近待嫁的年龄,就会向强国的皇室发出邀请,举办盛大庆典筹备联姻。这一年昭国莫名其妙提前断绝了与卫国的往来,让父皇十分不安,于是才会在我身上不惜下血本,为我大造声势,希望用我换来一个强国的庇护。

我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玩弄着心计以美色周旋在那些有可能帮上父皇的各国贵族势力之间,我成功赢得了楚国三皇子和澜国太子的倾心爱慕,也让他们成为势不两立的情敌。

楚国三皇子楚天阔,传说中天下第一美男子,文韬武略样样出色,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风流多情,在楚国不知道多少女子只因见了他的画像就会迷醉痴狂非君不嫁。可是在我眼中,楚天阔却比澜国太子李庆祥差了一截。并非澜国太子爱我更多,而是因为澜国太子没有别的兄弟,必定继承王位。

我以为我谁也不爱,风光够了就能毫无遗憾地嫁给澜国太子。但是父皇和我都低估了楚国三皇子的执着和野心。

楚天阔自信满满向我求婚遭到拒绝,沮丧回国,仿佛忘记了曾经对我讲过的那些甜言蜜语,闪电般移情别恋求娶了楚国统管军权的大将军的女儿。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表面上镇定如常,背地里却压抑不住伤心失望,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是败给了楚天阔那个情场老手,我就算已经决定了嫁给别人,我的心上已然无法抹去他的痕迹。

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端。似乎噩梦的开端都是无比美好的,让我忍不住想要继续,克制不了沉迷。

在我十六岁生日,也是出嫁的当天,楚天阔为我送来了一份我永远也忘不了的“大礼”。

楚天阔假借为我庆生出嫁送礼的名义伪装,骗开了边境城门,不顾两国盟约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澜国来迎亲的队伍闻讯只顾着护送他们的太子仓促逃离,没有人管我们卫国人的死活。不到三天都城就完全沦陷,我才明白卫国的军队是多么不堪一击。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皇宫被楚天阔下令烧毁,我的父皇母后我的兄弟姐妹被人用绳索拴着,像牲畜一样拉到大殿之前的空地上,就跪在风雨中乞降。

对了,那天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雨,熄灭了宫墙内残垣断壁的熊熊火焰,却点燃了我炽烈的恨。

父皇为求活命,眼睛也不眨就按照楚天阔的要求,亲手杀了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并且写下婚书将我的妹妹送给楚天阔为姬妾。楚天阔还不知足,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了我血红色的嫁衣,要求我以最下贱的姿态匍匐在他的脚下自觉主动献上我的清白。

我听见包括父皇母后在内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劝我,劝我顺了楚天阔的心意以换来他们苟活。我稍有犹豫不屈,他们就更加惶恐,不知道是谁旧事重提咒骂我是亡国的祸水。接着那些冰冷伤人的话纷纷压在我头上,那些来自我血缘至亲的人惊恐仇恨的眼神,让我终于看清了世态炎凉,让我痛入骨髓渐渐心如死灰。

因为我不肯立刻听从楚天阔的要求,他亲手用马鞭打在我的背上,打碎了我的嫁衣。我记得他一共打了十下,我发誓要加倍奉还。

“先打五十鞭。”我冷冷地吩咐左右侍从。

侍从们抡起了那根夹杂着铜丝铁线的刑鞭,狠狠抽打在归澜毫无遮掩的脊背上,鞭鞭见血,留下一道道深刻的裂痕。他那对琉璃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浓浓的哀伤,无助地望着我,但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求饶毫无意义,会换来更多的责罚。所以他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只是身体不由自主随着鞭打晃动颤抖。

很少有人不怕死,很少有人不会痛。

楚天阔的鞭打,让我战栗,周遭举着滴血刀剑的士兵阴森地盯着我,让我恐惧。

那时我不想死,我几乎是再无犹豫就决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因为我不甘心,因为我发疯地想要报复,我要让那些伤过我的人加倍品尝我此刻的痛苦滋味。

于是我低头求饶,主动将碎裂的嫁衣完全脱去,包括裙裾褥衣,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去廉耻爬到他脚边亲吻他的皮靴。他看起来终于满意,用披风将我一卷搂在他怀中。他的动作似乎很温柔,但他身上冷硬的铁甲战衣硌疼了的肌肤,他大力的拥抱撕扯着我背上的鞭伤。痛,真的很痛,身心都在颤抖泣血。

自那之后楚天阔把我视为低贱的女奴,在我身上为所欲为,将我的骄傲我的自尊一点点摧毁。不管多冷的天,他只准我穿单薄的衣服,我为求温暖必须百般讨好,他才肯抱我在他怀里安抚。他说我的脚长得好看,禁止我穿鞋袜,我怕冷怕疼就只能留在房内床上等他临幸。他对所有人说我不过是他的玩物禁脔,当他的妻子吃醋编造名目欺压我,他可以安然自得冷眼旁观,甚至亲自抢了鞭子狠狠将我打晕。

我当宫女的时候都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折磨,我以为我早晚会坚持不住自寻死路彻底解脱。可每次我忍受不了自杀,都会被他千方百计救活,他说要看我生不如死他才会开心。

“这贱奴腿上好像有伤,你们拿烙铁帮他治治。”当五十鞭结束后,我再次吩咐。

皮肉烧焦的味道迅速在刑房内蔓延。归澜疼得昏死无觉。

“这贱奴的指甲好像最近没有打理过。”我故意用很虚伪的关切语调如是说。

侍从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用锤子将细细的竹条一点点楔入他的指甲,当他的双脚脚趾端头都变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他终于又痛醒过来。

我很好心地指派侍从拎了一桶盐水为他洗脚。他惨叫的声音再也压不住,几乎又要昏厥。

我听得无端心烦,想要静一静,就说道:“堵上他的嘴再打五十鞭,让他缓口气。”

我坐回椅子上,伴随着一声声鞭子打入肉体的声音,心思竟又跌入了那段不堪的记忆。

我在楚国的四年,宛如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煎熬。楚天阔却在那四年里先后谋杀了他的两个哥哥。当他成为太子的那一晚,他欣喜若狂,一改往日冷酷对我百般温柔,还破天荒讲了许多甜言蜜语。他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说他下一个目标就是皇位,等他当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挠他对我的宠爱。他求我相信他过去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其实为了保全我的性命不得意外而为之他也不舍。

楚天阔的鬼话,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想必是玩腻了直接的折磨,想必是为了要用情伤我更深。

我不信,我不怕。何况我被带去楚国后没多久,澜国太子李庆祥就已经派人与我取得了联系。一年前李庆祥顺利登上皇位,他营救我的计划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到了最关键时刻。不过命运捉弄,我发现我竟然怀上了楚天阔的孩子。

楚天阔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对我呵护备至。我为了能成功逃离,强压仇恨强颜欢笑敷衍着他,每天坚持在他的饮食里下少量的毒药,日积月累早晚会让他一尝苦果。

没过多久楚天阔发动兵变逼宫,将内眷提前安置在都城之外隐蔽的地方敬候佳音。他的妻子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时机,嫉妒最近这些天楚天阔对我的宠爱,设计要将我赶尽杀绝。亏得我早有准备,在澜国勇士的保护之下死里逃生去了澜国。

楚天阔发现我逃走怒不可遏,残忍地活剐了我的父皇,让人奸杀了我的母后,生生摔死我尚在襁褓中的弟弟,我都没有回头。我冷下心肠,逃得彻底,改名换姓,以李庆祥为我设计好的身份躲在澜国休养身体。

我的本意是不愿生下楚天阔的孽种,李庆祥却劝我说稚子无辜,那孩子毕竟也是我的骨血。我很清楚李庆祥隐而未言的深意,毕竟一个活着的楚帝子嗣对澜国或许更有用处。

我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我亲手为他打上了奴隶烙印。李庆祥则安排了另一个婴儿送去秘密的地方教养,迷惑楚帝的视线,以期将来能派上用场。

我不择手段一步步向上爬,终于在澜国后宫里占了一席之地,将李庆祥的心牢牢拴在我的身上。于是噩梦就像那些因我而死去的亡魂一样,死死纠缠着我,再也无法摆脱。

如今晚这样寒冷潮湿的夜里,我身边若没有人,定然睡不着。是心虚害怕,是孤单寂寞我说不清。

一桶盐水已经无法将归澜弄醒,我耐心等待着侍从们用更阴毒的方法唤回他的意识,这个孽种,还要那杀千刀的楚天阔,我都要让他们清醒地尝尽各种痛苦。

长夜漫漫,例行刑责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101携手逃亡(上)

“不要让他走。”楚帝大声呼叫。

周遭的影卫们虽然意识到了楚帝遇袭,仍然不敢违抗主君命令,还是分出一个与黄公公一起去阻止归澜离开。其余人训练有素,有的去追踪袭击者,有的拨开暗器,用肉身护住楚帝退入房中。

楚帝却紧张道:“把归澜留下带过来,不要让刺客伤到他。”

楚帝话音未落,院子尚未及撤入房内的影卫就已经没了动静,原来刚才被打落的箭矢上腾起了浓烟,散发出剧烈的毒气。

归澜屏住呼吸,本来是打算趁着来追他的影卫被毒气熏晕,他可以顺利赶去与龙傲池会和,不过他拔腿要走的一瞬间,感觉到一个高手已经潜入院中,那人周身充满杀气,目标应该就是楚帝。

寒光在浓雾中闪现,血腥气味弥漫开来,又有两个影卫倒下,这次他们不是被熏晕,而是彻底变作尸体再不可能起来。那个刺客如影随形冲入房间。

归澜能够听见打斗的声音,同时判断或许房内是有密道能容楚帝逃生,他不该留下,他要趁机离去。然而他终究是不太放心,又凝神细听,发现竟然还有两个高手暗中潜伏尚未现身,武功实力貌似与冲入房内的刺客不相上下。房内楚帝的影卫们招架吃紧,刺客却游刃有余,倘若此时再来几个刺客,楚帝怕是无法逃脱。

就算楚帝不是归澜期待的父亲,他仍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将楚帝杀死。归澜一咬牙,转身向着房内奔去。他想或许他可以护着楚帝先进入密道,然后他才能安心离开。

归澜一念至此,不再收敛内息,周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原本潜伏的刺客感应到房间门口的突变,再也沉不住气,纷纷现身杀了过来。

一个影卫护着楚帝困在角落无法接近密道入口,其余影卫苦苦支撑对抗第一个刺客,另外两名刺客和归澜一起冲入的时候,影卫们禁不住开始绝望。习武之人特有的敏感,让他们能够分辨出,新来的这三个人都是绝顶高手。

归澜目光匆匆一扫,凭借对机关的熟悉和眼前局面,就已经能够确认密道入口位置,正在第一个刺客的脚下,影卫们拼命想要争夺的地方。

另两个刺客冲入房间后配合默契,一人挥剑前冲开路,一人则拿出一个精巧的机关连珠弩射向楚帝。

归澜怎能让他们得逞?他不再犹豫赤手空拳挥掌斩向拿机关连珠弩的那人手腕,又飞腿一脚踢向持剑那人的后心。

这两个刺客感觉到强大的威胁,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楚帝的攻击,打了个暗号,迅速变换阵型。

归澜瞥见楚帝退至窗外,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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