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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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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呢,这闹鬼的事谁也不敢声张,队里有个老同志说小孩儿容易丢魂,虽然尸体打捞了上来,没准魂给丢在水里了,那办丧也没用,魂不在,吃穿用就是烧了也白费。于是他出个招,叫大家各自省些粮食洒在水塘里,当时他们农场主要种植大豆,那就洒豆子当献祭品,这么做还挺凑效,可是持续时间不长,没过两三个月又有人瞧见了鬼影子,还是在塘边上跨来跨去,于是大伙儿每隔一个季度就去洒回豆子,就这样,直到征收土地之前,那孩子都没再出现过。

那时人穷,洒豆子已经是极大的浪费了,如今粮食丰足,多弄点花样也能负担得起,奶奶经历过那次闹鬼事件,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可总不能直接对死者家属说你孩子不仅被淹死了,连魂也跟着丢了吧?这不合适,于是才让自家人悄悄办这事。

李安民去洒过杂粮之后,回来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撞见杨春波的事告诉了奶奶,她跟奶奶可说是无话不谈,如果叶卫军是她的知心大哥,那奶奶就是李安民从小到大的“知音姐姐”,遇上什么烦心事儿,好心情还是坏心情,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对奶奶倾吐,也不怕老人家操心。

在这上面她就跟赵小薇全然不同,她觉得孙女儿孝顺奶奶是天经地义,奶奶为孙女儿操心也是人之常情,李安民跟奶奶的关系好到就差没在她肚子里滚一回了,所以说起这些牛鬼蛇神的事也全无顾忌。

奶奶从来都是信这些的,所以对孙女儿说的事情她是照单全收,毫不怀疑,但奶奶心地好,疼小孩,就开导李安民说:“你也别怪小波,快过年了,村里张灯结彩纳喜气,水塘里却阴暗冰冷,他那么贪玩的一孩子,也许是太寂寞了,才想出来找个伴。”

李安民心说谁不找偏找上我?估计还记恨着被打屁股的那顿仇。叶卫军不是说过鬼易积怨气吗?而小孩子的好恶心是最强的,且不会像成人一样明辨事理,要不怎么说小孩子是怪兽呢,大概奶奶说的寂寞也是一方面原因,但是寂寞这种感觉,稍不留神就会转变为吞噬人心的负面情绪。

当她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别的同学与父母手牵手离去的背影时,除了羡慕还会有种很深的失落感,眼红于自己得不到的,埋怨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每当类似的负面情绪即将磅礴壮大时,奶奶就会出现在眼前,穿着她那身绣工精致的黑丝绒旗袍,满脸笑容地牵起李安民的手,用温柔的声音抚平了李安民心中的委屈。李安民觉得自己之所以能笔直地朝正道上发展都是奶奶用心浇灌的成果。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到杨春波满身淤泥地在田垄上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村庄,村民们为了迎新春正兴高采烈地忙进忙出,嵌在污泥当中的那对小眼睛盈满了泪水,悲伤中流露出一丝怨毒的目光。

舟山奇行01

办完丧事,该迎新春还是得迎,大伙儿都开始忙年,高挂灯笼砌春牛,从村头热闹到村尾。严家有三子两女,女婿是招进门的,虽然平时只有三婶服侍公公婆婆,但像过年这种大节日,无论再忙,子女们都得回父母身边吃顿团圆饭,自记事以来,李安民从没见过有人缺席,在孝顺老人上面,严家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模范,就是姑嫂之间、兄弟之间,那相处的也是非常和睦。

李安民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被请到村长家里帮忙写对联、屏条,说起来是大学生呀,就算不是本村土著,也挺受追捧的。农村的春节比城市里热闹多了,也更注重传统习俗,杨家村是个带有宗族性质的村庄,连办丧都是一家事全村动,像过年这么隆重的节日肯定不可能各过各的,除了年夜饭要规规矩矩在家里吃,其他全都是集体活动——集体扫尘、集体到村长家领窗花对联,你帮我、我帮你,家家户户不分你我他。

城市里哪有这么浓厚的过节气氛,李安民本来忙得挺开心,可是她爸严德怀一到场,整个心情就跟着低落下来。

大年三十中午,严家一大家子都聚在堂屋里吃饭,严德怀赶回来了,他是最后一个到家的,按规矩先给父母倒茶,桌上一圈人挨个打过招呼,唯独对李安民不理不睬,李安民是晚辈啊,得主动点,于是她端茶倒水献殷勤,还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爸”。

严德怀就当没听到,转头对小叔的儿子嘘寒问暖,别说李安民心里不是滋味,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气氛尴尬地没法儿说。他是长子,弟弟妹妹家里都受过他关照,你看我我瞧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父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他们没立场呀,再说这会儿讲什么都会让李安民更难堪。

爷爷很重地跺了下拐杖,没说话,但很明显是动怒了,严德怀才捧起李安民倒的茶浅抿一口,不是很上心地问:“学校那边呆得还习惯吗?钱够不够用?”

李安民连忙回挺好,钱也够花,严怀德只是“噢”了一声,没再跟她搭话,中午这顿饭吃得心情郁闷,奶奶知道她不舒服,吃完饭后就拉着她谈心,再次强调她爸只是怕触景伤情,因为李安民和她妈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如果严德怀对每个人都是这么不冷不热也就罢了,个性问题谁也没辙,可偏偏他在性格上又没什么可挑剔的,做生意的嘛,很懂得怎么待人处事,对外人和对自家人都很亲切,只是对自己的女儿异常冷漠,虽然不打不骂,但也从来不会给予任何精神上的关怀。

对此李安民不是没有想法的,严德怀遗传了父母在外貌上的优良基因,年逾四十一枝花,身材没走样,很有中年大叔的风韵,据说他在生意场上也是春风得意,要脸有脸要钱有钱,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丧偶多年,从来没提过要再婚,李安民的母亲去世时,他才二十出头,如果不是爱惨了老婆,还真找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解释他至今单身的原因。

吃完年夜饭以后,大人带着孩子出去放鞭炮,李安民嫌吵,玩了没多久就溜回家里,严德怀独自一人坐在后堂抽烟,李安民站在门槛前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爸”。

严德怀吐了口烟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只说了句:“今年的压岁钱。”仍旧不看她,站起来就要往后院走。

这态度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纯粹像是应付差事,李安民趁着父女俩独处,忍不住问出憋了很多年的疑惑:“爸,我到底哪边惹到你了?讨厌我你就直说,大不了以后我避开,不送到你眼前让你烦还不成吗?”

李安民说这些话时就做好被老爸教训的准备,严德怀没有斥责她顶撞长辈,走到后院门前时停步,把手里的烟头往墙上摁熄,李安民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哪怕是骂她一顿也好,可严德怀就是半声不吭,默默地进入后院,还不忘顺手把门带上。

李安民早就习惯被严怀德冷漠对待,情绪波动了一会儿就过去了,她拿起桌上的红包数钱,三千块,比去年涨了一千,加上饭桌上拿到的压岁钱,今年又是大丰收,算了,有奶就是妈,有钱就是爹,比起那些被爹妈虐待的小孩,她够幸运的了……幸好,幸好严德怀呆的时间不长,吃了顿团圆饭,第二天就离开了,否则李安民还不晓得要憋闷多久,父女关系处成这样也够滑稽的了。

初三上午,叶卫军三人就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到家里来拜年,李安民还琢磨着该怎么介绍,两老人家一看乐了,严老拍着叶卫军的肩膀问:“叶兵是你爸,对不?”

叶卫军只愣了一秒,立马点头:“您跟我爸认识?”

严老哈哈大笑,在叶卫军背上又拍了一掌:“怎么不认识?他还在我队里呆过,好小子,儿子都这么大了,来,坐坐坐!”

难得看爷爷这么开心,惊喜之余,李安民拉着奶奶到一旁发问:“叶兵是谁呀?”

经过奶奶一番描述,李安民才知道原来水塘闹鬼的故事就出自于爷爷的生产队,当时爷爷是队长,叶兵是从大队上抽调下来的,虽说没干多长时间,但小伙子的超强劳动力给爷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会儿队里是按工分给酬劳,成年男子的劳动力大多定在8到10分,对叶兵就给了12分的档次,做队长的肯定最喜欢这么能吃苦的小年轻。

叶兵跟李安民的父母都打过照面,就是在李安民的母亲那一批知青来了后,叶兵才被调走,队里人太多了,像叶兵这种能力强的,那就是改革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这一搬,就再没有下文了。

严老握着叶卫军的手激动地说:“我一见你就像见到那小子,公社撤销后,我还特意打听他的消息,没想到去了北京,他现在可好?”

叶卫军眼神闪了下,没什么迟疑,很快就回道:“挺好,如果听说我遇到了您老,他铁定开心坏了。”

在严老的热情挽留下,叶卫军三人吃了中饭才领着李安民上路,炮筒那辆拉风的越野车就停在田外的大树下面,上车后,叶卫军坐副驾驶座上,李安民跟炮筒的姐苗晴坐一块儿。

苗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脸蛋身材百里挑一,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电影明星的范儿,她说炮筒是自个儿老弟,估计亲戚关系也差挺远的,炮筒是典型的北方人,苗晴从外貌上看却像南方姑娘,皮肤水灵、五官精致,个性倒是大方爽气,虽然穿着入时,喜好却很具有乡土气息,据说她目前在一家中药店当健康顾问,对民间偏方特有研究。

可能是由于苗晴也具备自来熟的特质,李安民觉得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两人一见如故,没聊多长时间就称姐道妹亲密起来。

跟旅游团会合后,众人乘坐小巴开进大峡谷,这地方明显还没开发完全,到处都在修路,地上坑坑洼洼的,随处可见堆积的黄沙、红砖,沿途基本上没有什么亮眼的风景,说是黄山余脉,差不多都余到尾尖子上去了,跟黄山的气势磅礴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目的地后由当地的导游接班,将团员分成两批,一批侧重于玩乐,走龙井峡一线,有各色游乐项目,另一批更喜欢深入自然,那就走大舟山至蝥江一线,毫无疑问,叶卫军他们肯定选后者,同行的还有一名五十来岁的王姓老头,其余全找乐子去了。

接手大舟山一线的导游人称老满,本是当地山区的一名猎户,四十出头的年纪,红脸膛方下巴,腰圆膀粗,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一带开发成旅游景点之后要找熟悉地形的人领团,跑遍大小山头的老满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叶卫军等人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山林景区,这一路上虽然走的辛苦,但途中几乎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保留了原汁原味的自然风情,虽然是万物凋敝的隆冬季节,沿途的松林却把山间渲染成一片浓绿色的幽境。李安民本还担心王老先生吃不消,没想到他配备齐全,连登山拐杖都带了,走起山路来脚拐生风,看起来老当益壮得很。

比起老先生,叶卫军、炮筒和苗晴却给团队落下了不少进度,因为苗晴说脚疼走不动,炮筒和叶卫军只好轮流架着她走。原来她的体质这么弱,李安民有些担心了,在经过天人桥景点的时候跑上前对老满说:“导游,我看先在这里歇会儿吧。”

之前已经歇过好几次了,老满看看天色,表情很为难:“别太久,再加把劲儿,往下路更不好走,咱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落脚点。”

苗晴就地坐下,脸色白里透青,虚弱地说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

李安民摸摸她的额头,触感冰凉,别是冻到了,山里比城市气温更低,于是拿出保温杯递给她:“喝水,还有点热度。”

舟山奇行02

苗晴接过杯子只是轻抿了一口,她的手也被冻得跟冰棍似的,按说他们是北方人,应该更适应寒冷的天气,炮筒搓着脸说:“北方是干冷,这儿湿气太大,冻得骨头疼,我呆了这么多年还没完全适应,苗姐就更不用说了。”

叶卫军把苗晴的包扔给炮筒,自己走到她身前蹲下,把手往后一伸:“来,我背你走。”

苗晴看了李安民一眼,以很缓慢的动作趴在叶卫军背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劳烦了,老叶,没想到会这样……”

“没事,我跟炮筒都经历过,过了这段适应期就好。”

叶卫军背个人不费劲,旅行包就得让别人帮忙提了,李安民抢在炮筒之前接过他的包,叶卫军还不放心:“我的包重,你还是给炮筒吧。”

炮筒身上已经挂了三个包,这时还要伸手拿过叶卫军的包,李安民没给他,把一侧肩带放长直接斜挎在身上,爆发力她是不强,耐力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她也懒得自夸,说话会漏气,这当口需要保存体力。

王老先生精神头十足地在旁边打气:“不远了,再支持一把就到了。”听口气像是来过这地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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