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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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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民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典型,光这么靠嘴巴讲讲起不了多少威赫作用,她还悠哉得很,叶卫军举起扫把说:“如果不怕疼,我每天都给你尝几顿竹笋爆肉丝,直到它不盯着你为止,怎样?”

李安民揉着屁股讪笑:“有什么别的法子吗?立竿见影的。”

叶卫军伸出手,看样子是想摸她的头,在半空中悬了片刻,又缓缓地收回来,起身说:“今天太晚了,先睡觉吧。”

“我肚子饿了。”李安民倒是真想睡觉,五脏庙里却闹得慌。

叶卫军这才想起来两人还没吃晚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李安民屁颠颠地跟在后面,一见他从冷冻柜里拿出装白菜水饺的袋子就郁闷了:“没有肉馅的吗?我想吃肉,还想吃烧鸡。”

叶卫军刷的又一记帚子拍上去,把李安民给打跳了起来:“干嘛呀!”

叶卫军摸着下巴不确定地问:“记得狐狸跟黄鼠狼一样,都喜欢吃鸡……吧?”

李安民连丢给他两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人就不能喜欢吃鸡吗?只要是肉,没我不喜欢的。”

叶卫军拳头遮嘴轻咳了两声,换了袋真空包装的云吞,李安民见是虾仁馅的也就乖乖闭嘴了。俗话说饱暖思□,吃饱喝足后,李安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什么叫欲求不满今儿算是体会到了,耳边还不停响起低吟浅喘的媚惑声,狐狸在生前就擅长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成精以后更是演绎得惟妙惟肖,天生的配音演员啊!

如此这般地熬到半夜,她实在热得不行,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叶卫军晚上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李安民推开房门,发现卧室里一片亮堂,叶卫军穿戴整齐地靠在床头看书,竹扫把就倒立在手边上。见她在门口探头探脑,叶卫军绷着脸问:“什么事?”

他板起面孔来很威严,狐性贪淫狡诈,见弱就欺,遇强则萎,李安民心底本来就敬畏叶老哥,被他打过之后更多了几分胆怯,瞧向床边的扫把,又看向叶大侠冷酷的面孔,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甘心却不敢造次,咬着手指把脑袋缩回去,缓缓合上门,在客厅里绕着茶几打转,一会儿又窝沙发上挠垫子,心里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麻痒难忍,怎么也定不下来。

没多久,她又贼心不死地溜去开门,叶卫军仍然没睡,还示威性地拿扫把在地上抽了一下,把李安民吓得夺门逃窜,夜袭不成功,她只能抱着靠枕在沙发上打滚,折腾到凌晨两三点钟左右,卧室里的呼吸声变得微弱均匀,李安民悄声无息地爬到门前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窥视,灯还亮着,叶卫军抓着书,半靠在床上睡着了。

李安民两眼发光,咧嘴奸笑,猫着腰蹭到床边,先把碍事的扫帚塞到床肚底下,见叶卫军没动静,胆子壮了起来,轻巧地跃上床伏在他身上,叶卫军连眼皮子也没掀动一下,李安民凑到他颈侧嗅闻,像给同类梳理毛发般轻舔有齿痕的地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在结实的腹肌上一按一松,嘴上也由舔舐变为吮吸啃啮,这样的动作让李安民感到很满足,扒拉了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直到她睡沉了,叶卫军才睁开眼,紧握的拳头里硬是抓出一把汗,他拉过被子盖住李安民,捏着她的鼻尖来回扭了扭,听她蠕动着嘴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忍不住抿嘴微笑,隔着被子将她整个身躯拥进怀里,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长气,俯身低语:“最难防的不是天性,而是人的兽性啊,你个糊涂蛋……”

李安民醒了以后发现自己睡在叶卫军床上,而叶卫军大概是出去了,楼上楼下找不着人影,只有沙发上整齐叠放的被子显示——他在客厅里渡过了漫长的一夜。

李安民回想起昨晚的夜袭行为,羞愧之余恨不得立马失忆,如果不是柳下惠转世的叶君子,换了别的男人,没准这会儿就等着洗床单吧。

李安民把被子叠好,床单理平,趴在地上够床底下的竹扫把,不留神把一个箱子也给带了出来,是个橄榄绿的军用老皮箱,这箱子非常老旧,铁皮锁和搭钩锈迹斑斑,李安民很好奇这种箱子的构造,拖出来掀开一看,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本本相册,都是横向线装的老影集,最上面一本的封皮上印着日期——一九□年五月八日。

翻开影集,泛黄的老照片贴在厚纸板上,照片中多是些陌生的面孔——旧式军装、空旷的原野、年轻的士兵们挤在一起合影。

有张照片特别有趣,两个军人拉起一块床单遮住阵地,床单前摆了张桌子,还有鲜花和笔,三个小男孩排成品字形站在桌边上,前面的男孩年纪大些,斜挎军包,挺起肚子,把手背在身后,一看就是在学首长的姿势,左侧的男孩正对着镜头做鬼脸,右侧的那个似乎有点内向,侧着脸,眼睛斜瞟向镜头,照片上沾着抹不去的脏污,却给人一种清新温暖的感觉。

根据照片下只言片语的注解,这应该是朝鲜战争时期的老照片,李安民津津有味地翻阅影集,除了阵地照,基本上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的人物、生活剪影,并没有叶卫军本人的留影,大概是收藏品,这些照片是再也回不去的那个年代所留下的宝贵纪念,翻着翻着,李安民的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箱子最底层压着一个方而扁的黄木盒子,李安民犹豫了半天,还是抵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轻轻翻开盒盖,里面装的仍然是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数十人的大合影,照片边缘带着波浪纹,整体呈棕红色调,背景是一堵黑黝黝的砖墙,照片上方贴了一张黑条,写着:“小岗山大队第七公社全体社员”。

李安民心道:小岗山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是爷爷所在的大队么!敢情最前排中间那精干的大叔就是爷爷啊!

通常会留合照的人有在照片背后记下人名的习惯,她翻过照片,背面果然按顺序标注了人的姓名,一对照,是严老没错,看来这照片是叶卫军他爸的留念,再找找,果然找到了“叶兵”的名字,还有她母亲——李怀安,这两个名字靠在一起。

李安民没见过妈妈,据说严德怀在妻子病逝后把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李怀安的父母过世得早,也没留下任何可供怀念的物件,迁坟时连张临摹的照片也找不着,所以李怀安的墓碑上没有遗像。

李安民在人群中找到了母亲,她站在第三排,由于照片太老旧,又是大合照,人的脸面比较模糊,只能看出她留着那个年代很常见的及耳短发,上身穿着件白衬衫,很普通的下乡知青形象。站在她身边的高大男青年应该就是叶卫军的父亲,同样看不清面容,不过个头鹤立鸡群,在人堆里很显眼。

李安民有点失望,这不看了等于没看吗?她又继续往下寻找,倒是有几张爷爷的近景照,要么是生产队其他人的照片,她泄气地把照片放回盒子里,就在合上盖子的刹那间,从盒盖内侧的袋子中滑出一张三寸照片,李安民拾起来一看,愣住了。

这是张两人合影的黑白照,女的留着齐耳短发,瓜子脸大眼睛,应该就是她的母亲李怀安,怪不得奶奶说她跟她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照片里的女人除了看起来年纪稍长,面孔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男的毫无疑问是叶兵同志,梳着三七分的发型,活脱脱是个旧时代版本的叶卫军,而且这照片的截取角度……简直就像那个年代的结婚照呀!

李安民心里直打鼓,凑近照片仔细观察,发现两人脖子上围着同款的围巾,这幸福含笑的神态、照片上透出的亲密气息……不是她往歪处想,这绝对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难道我妈跟他爸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不可告人?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李安民本来就做贼心虚,突然听到有人在耳朵边上说话,当场被吓得跳了起来,照片脱手,被叶卫军接了个正着。

李安民拍着心口抱怨:“卫军哥,你站人身后要出声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叶卫军横了她一眼:“我回来有一会儿了,关门声那么大你都没听见,原来是在学耗子呢。”

李安民脸上发热,装模作样地拿扫把在地上掸两下,“我这是在替你打扫房间,不小心看到的,可不是成心偷窥。”

叶卫军一本正经地说:“那就谢谢你了。”接着把三寸照片塞回袋子里,盖上箱子推进床底,蹲在地上回头问:“看完了吗?没欣赏够的话我再拉出来给你继续?”

李安民脱口说:“不用,都看完了。”

叶卫军“噢”了声,笑得贼坏:“不小心都看完了呀,辛苦你了。”

李安民暗中磨牙,心说这人有时挺痞的,另一方面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也就心安理得了。

【感情升温】小怪难缠

叶卫军拍小狗似的拍她脑袋,问:“刷牙洗脸了没?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李安民没反应过来,“出发?去哪儿?”

叶卫军秉持一贯的风格,只说:“去了就知道。”

为了节省时间,他特地去租了辆国产轿车,后排座位被各种礼盒、包装袋堆满。李安民坐在副驾驶座上吃早饭,不时偷瞟专心驾车的叶卫军,满腹疑团不断膨胀。

叶卫军两眼直视正前方,缓缓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再给你这么看下去,我脸上少不了要多出两个洞来。”

李安民咬着吸管问:“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我妈和你爸对吧?”

叶卫军简单回话:“嗯,应该是。”

李安民皱紧眉头:“他们……不是不熟吗?照片上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叶卫军不以为然地轻笑了声,“不熟是你爷爷说的,毕竟她最后嫁给了你爸,老一辈对这个避讳得很。”

李安民谨慎地求证:“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前谈……谈过恋爱?”

叶卫军点点头,毫不隐瞒地把他所知道的讯息全盘托出:“那年头提倡晚婚晚育,虽说是提倡,实质是必须遵守,你母亲的年龄够不上硬性规定,连谈个对象也偷偷摸摸的,你看到的那张合影是我父亲在调离生产队之前与你母亲拍摄的,算是定情信物,还没结婚就先拍婚照,在现代稀松平常,但在当时挺不可思议,据说为此闹了场小风波,让你母亲受委屈了。”

“你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公社解散后,你母亲没个归处,而我父亲那时被调到外地工作,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后你母亲还是选择留在了严家,当然……其中的细节和诸多曲折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的叙述平铺直叙,不掺杂任何主观感情,李安民听后有感而发:“人生真是一连串机缘巧合碰撞出来的必然结果啊……这么说起来,我俩只差一步就成真的亲兄妹了。”

叶卫军没应她的话,脚踩油门,车子冲出狭窄的隧道,往镇外直飚,经过长途车站时,李安民突然拍起脑门:“你既然看过我妈的照片,就没想过我跟她的关系吗?你不会在火车上就摸清我的家底了吧?”

叶卫军居高临下地斜瞥她,“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没往那方面想,再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不问起来我还真懒得讲。”

李安民搓着手指傻笑:“讲讲也没什么不好,长辈的关系是晚辈之间友好的桥梁嘛,跟老乡见老乡一个道理,对了,为什么照片会在你这儿?”

叶卫军“噢”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怕睹物伤情,照片本来是该销毁的,又被我抢救了回来。”

李安民不免想到了自家老爸的极端作风,说不出有多纳闷:“好歹做个留念,怎么舍得说毁就毁?我爸也是,把我妈的东西都烧光了,要不是那张三寸照片,我这辈子就别指望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女儿不知道妈的长相,说出去都没人信,真不知道该说咱老爸是狠心还是脆弱。”

叶卫军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爸怎么想我不敢说,不过我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忘不了你母亲,也许就是因为用情太深才想逃避,人一死,美好的回忆就会变成痛苦的根源,忘了才轻松。”

李安民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忘记过去才痛苦吧,想想就觉得残忍。”

叶卫军漠然地说:“等你真忘了哪还有残不残忍的概念。”

李安民默默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如果是我的话,宁愿痛苦也不要忘记以前的事。”

叶卫军说了句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与其没完没了地回望过去,不如珍惜眼前和未来。”

李安民歪头看向他,不解地问:“为什么非要二选一,不能两全其美吗?我要过去也要将来,这又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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