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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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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胡东经常找毛娃要钱赌博,两人之间因利益得失冲突不断,在一次剧烈的争吵中,毛娃把生孩子的事说漏了嘴,这也是导致胡东心梗发作的直接原因,他近两年饮酒过度,被查出患上不育症,毛娃给了他一线希望,紧接着却是最残酷的打击。

听完故事之后,李安民看向叶卫军:“你说你没见到小鬼,而是在老板娘身边看到两个五、六岁的孩子,是吧?”

叶卫军“嗯”了声,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他们还活着,今年是该有五岁了。”

李安民久久说不上话来,最后叹了句:“可怜那两孩子了。”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她也不想过多评价,想起自家那个冷漠的老爸,觉得自己还算幸福的了,虽然得不到精神上的关爱,但物质需求从来没少过,可老板娘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就被亲生母亲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被埋葬在湖底的新生命,血和肉都融化在冰冷的泥土里,只剩下两副蜷曲的骨架,李安民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孩子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拖进了湖底,也许是寂寞,也许是一种渴望,所以他们又回到了妈妈的腹中,渴望能够再一次被赋予生命……

这天晚上,李安民又做了那个梦——在一片汪洋血海中,无数婴儿的头颅在水底盘旋摇荡,用凄厉的哀嚎声向她呼救。

以前她一直不懂这个梦境想要表达什么,如今再看,或许婴儿的头颅正意指了那些被困在水下无法超脱,却又渴望重获新生的灵魂……

她把梦里的内容告诉叶卫军,叶卫军说梦境往往就是现实中心境状况的体现——突然能看到他人所看不见的事物,由此对世界的存在构成有了新的认识,从而改变了原有的价值观,在变化中会产生很多疑惑和感情冲突,大脑则会把这些抽象化的思维以各种形式反映在梦里。

这么解释有理有据,梦本来就稀奇古怪,偶尔相似的梦境更是不足为奇,李安民觉得可能是自己对那些枉死鬼抱有同情心的缘故,这么一想,也就放宽心了。

【禁锢】

接丧婆的警言

日落前夕,变幻莫测的火烧云染透了整片天空,按说这时晚市该开始了,旧货市场里却不见出摊小贩,也没有往来的路人,沿街商铺店门紧闭,整条街巷空空荡荡,路灯的阴影被斜向拉长,投射在灰白色的地面上就像道道笔直的墨迹,光影对比强烈而刺目,宛如一幅黑白分明的版画。

李安民孤身一人站在小百花巷的三岔口,夕阳从背后照过来,在脚下拉出一条细长的黑影,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迈步,心里奇怪,这不是寿衣一条街吗?前不久还坐在电脑前上网,怎么不知不觉就跑到这儿来了。

接丧婆的寿衣店就在前面,好久没跟那老太太见面了,李安民正想着去打个招呼,却见前面晃晃悠悠摇来一顶单人小轿,两名穿花衣的童男童女左右跟随,抬轿子的青皮小鬼竟然就是土地庙前的地古牛,细看之下,那对童男女的装束也与土地庙里的童子像相仿。

轿子抬到寿衣店前停下,衣着光鲜的接丧婆被童子搀扶下轿,一直送进寿衣店里,那两童子出来后依旧左右分立站在轿子两边,跟随抬轿小鬼打了个转,又顺着来时路悠悠荡去。

李安民走进寿衣店,店里陈设与之前一样,只是柜台上的布料和墙面上挂的寿衣样品被收拾一空,老太婆正站在柜台后笑眯眯地忘着她。

李安民到旧货市场买东西时偶尔会撞见接丧婆坐在店门口晒太阳,她平常衣着朴素整洁,多是深色的粗布衣,今天却穿了一套蓝底金纹的锦缎唐装,头戴蚌壳式的绒毛,脚蹬绣花鞋,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李安民走到柜台前叫了声“婆婆”,老太乐呵呵地应着,把手往前一摆,细声细气地说:“坐。”

李安民往下斜瞟,发现身后有张方凳,刚才进来时这里就摆了张凳子吗?她竟然完全没有留意。老太又催促了一声,李安民先用手按在凳面上,确定是实物后才放心坐下来,像平常打招呼一样问候:“好久没来了,婆婆最近身体还好吧?”

接丧婆摘下胸口的手帕来回拭嘴,笑眯眯地说:“老婆子寿限已至,今儿是来跟你告别的。”

李安民本还想探问关于轿子和小鬼的事,听她这么说当即就呆掉了,压根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愣了好半天才呐呐出声:“听……听说走无常能够长命百岁,婆婆,您还健朗得很哪。”

接丧婆掩嘴轻笑,说道:“老婆子本还有五年阳寿,因这镇上将有变故,官老爷念我劳苦功高,提前将婆子纳入阴籍,做个福德正神,暂落户于后山的土地庙。”

李安民把她的话消化了一会儿,道了声“恭喜”,想想觉得不对,人家要走腿了,你在这里道喜不是幸灾乐祸吗?可人死成神,这应该是好事,想来想去,李安民决定掠过生死话题,聊点别的:“婆婆说镇上将有变故,会是什么变故?”

接丧婆说:“白伏镇原是一个祭祀场所,自古以来就有以人牲献祭的习俗,如今这习俗是不复存在了,但当年建造的祭坛还埋在地下,每隔百年,祭阵自开,以九年为一个祭期,在这九年间,凡在白伏镇地界死去的人畜,其灵魂都会被当作祭品纳入祭坛内。”

“这祭阵对活人无用,却能勾去死人的鬼魂,连我们这些代职的差使与被列入神位的阴官也不例外,再过不久,婆子我就要跟着其他阴使鬼役一道儿迁去邻镇,你若是信我的话,也趁早离开白伏镇,通往阴间的无常道在祭阵封闭之前都不会再开,你要是能平安活过这九年也罢,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魂儿就算交代在这镇上了,怕是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编这种谎言骗人对老太婆能有什么好处?李安民自然是信了,但信归信,突然说要离开白伏镇也不太现实,真要闪人,也得把两年大学读完,她就问:“没别的办法了吗?那镇上的人怎么办?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就算信了也不一定愿意离开,这地方不是有城隍爷吗?连他也管不了?”

接丧婆说:“人力造成的恶果不是阴间的官差能改变的,就是想管也无能为力,而且……这白伏镇上的百年祭可不是为了敬神,而是为了镇物。”

李安民想问个究竟,但接丧婆却说她也并非知根知底,只知道祭祀活动在阴司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是一个人鬼无法探究的境域。

“从城隍庙建起至今,在阳册名单上也只有五人曾进过那地方,都是在百年祭期间,但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那五人有个共通点,都是三阴体。”

“三阴体?”李安民没听过这个词。

接丧婆解释说,三阴指的是阴气、阴火和阴灵,按说活人的魂属阳,是生灵,而阴气和阴火的阴阳属性相克,常人基本上不可能三阴齐备,但也有极少数的特例,他们把这些人称作【三阴体】,是种很难解释的现象,也找不到自然产生的根源。

李安民自己也是阴气和阴火并重,就说:“其实这三阴体,只是人的一种稀有体质吧。”

接丧婆笑着问:“你身边的小哥是这么告诉你的?”顿了顿,收起笑容道,“我知道你体内的阴气和阴火都很强盛,但阴阳属性本就能够相互转换,从相克变为相生也不是不可能,可灵魂就不同了,活人身上出现死人才会有的阴灵,这怎么也说不通。”

李安民这回想到的是卖馄炖的徐师傅,虽然不确定真假,但他说他是一个身体里有两条灵魂,可以靠死人的灵魂修补活人身体上的缺陷。接丧婆说三阴中的阴灵并不是那么回事,而是指活人自身的灵魂呈阴性。

“我们怀疑三阴体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一种存在形式,那五个三阴体兴许就是解开祭阵所必需的祭品。”

如果三阴体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那么具备返阴像体质的李安民就是个绝佳的实验体,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士所利用。

李安民倒是很看得开:“真能解开那什么祭阵也不是坏事呀,要不人死了连投胎都不能,那多亏呀。”

接丧婆冷笑道:“怕是人家没你这么好心,保不准是为了释放被封在祭坛下的诡物,你想这白伏镇有多大,那祭坛就有多大,甚至连镇外山川、地下水流等,都只是构成祭阵的一部分,用九年时间来完成一次祭祀活动,以成百上千条灵魂来献祭,你说底下那东西一旦被放出来可还得了?”

李安民没概念,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多灵魂被吸进去做祭品,听着是够渗人。

接丧婆用手帕轻擦嘴角,又说:“这百年祭所用的祭祀形式是五灵大祭,除了白伏镇的主坛,还有另外四处祭点以阴水连环相接,分别在小岗、合阳、大舟山与竹山一带,老婆子给你提个醒,就算离开白伏镇,也别去那四处祭点。”

五灵祭,李安民从叶卫军口中听过这个名词,就在从浙西回来的途中,大舟山在浙西,竹山在竹山县,小岗是爷爷生产队所在的地方,合阳在陕西,这么算下来,只有合阳县没去过,她隐隐产生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接丧婆说:“不要轻易相信你身边的人,他们接近你兴许是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位姓叶的小哥,头一回见时就让老婆子我毛骨悚然,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人气。”

李安民说:“他那只是体质与众不同,阴气比别人重而已。”

接丧婆把手帕按在嘴下轻笑:“这都是他说的话,你对他的家底又知道多少?那小哥不是镇上的人,我查不到他的阳籍,不是老婆子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在这非常时期,多留个心眼总没坏处。”

接丧婆坦言说走无常有走无常的规矩,就算看出什么端倪也只能闷在肚子里,眼下人死了,代职转正,就有责任把该交代的环节都交代到位,之所以在临别前说这么一番警言,也是顾念相识一场的缘分。

李安民把这些热心话听了进去,道声谢,又陪着聊了会儿家常话,从后门外远远传来唢呐锣鼓的奏乐声,接丧婆说时辰到了,便叫她离开。

李安民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艳霞铺天接地,低压头顶的彩云不断向后流泻,周围的一切好似被火烧得通红。走了没多久,两边的店铺就消失了,像是被吞没在绚丽的霞光里,再回头,也看不见岔路口和寿衣店,身前身后景色相同——除了一望无垠的天空,就是向两头无尽延伸的道路。

李安民顿时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猛烈地颠动起来,她直觉地想到两字——地震,于是立即抱头趴地,震动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倒转过来,李安民被摇的头晕脑旋,半点主意也没有。

忽然有人在耳边说话:“起来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声音很熟悉,李安民抬头睁眼,对上高涵的大脸,“赫”了声,往后一靠,正靠上椅背,她再定定神,发现自己坐在电脑房里,液晶屏已经启动屏保,迷你乌贼娘的gif图标在漆黑的屏幕上跳来跳去。

高涵说:“你怎么睡的跟死猪一样?走啦,去上课了。”

李安民心想难道之前都是在做梦?怎会无缘无故梦到接丧婆?梦里的内容不是意义不明的场景堆叠,接丧婆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梦不单纯。

电脑房里只剩下李安民和高涵两人,李安民刷的站起来,把桌上的本子和笔扫进包里,单肩挎上,几大步跑到门口,转头对高涵说:“小涵,帮我请个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感冒也行发烧也行,随你掰,我有急事先走了,顺便替我关个电脑。”

高涵追在后面“喂喂喂”的叫唤,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李安民就像兔子一样窜下楼,刺溜得没影子了,她冲出校门后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到小百花巷旧货市场。”

接丧婆的寿衣店没开门,据邻家店铺的老板说,老太太昨晚过世了,八十八岁高龄,是喜丧,她家离小百花巷不远,就在城隍庙斜对面的小胡同里,李安民就在这家店买了顶帐子,匆匆往对街赶。

接丧婆的夫家姓孟,孟家是白伏镇上的大姓,亲戚很多,丧事也办得体面热闹。接丧婆独自居住在一个带院子的平房里,老胡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土砖房,圆拱门,高门槛,基本保留了旧时民居的特色。听说老太太请人把寿衣店的布料全都抬回家,近几天也没去看店,提着礼品果盒挨家窜门子,街坊邻里都以为她家有什么喜事。

就在昨晚,接丧婆的儿子来探望她,一进门就发现房间被布置成灵堂,老太太自己穿戴好了寿衣寿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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