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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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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艺眼看着就要失传,就需要靠像鲈鱼掌柜这样的年青一代来重新赋予它生命力,可惜这年头,还真没多少条“鲈鱼”,现在的年轻人能有几个喜欢看皮影戏的?

就在陪掌柜一起哀伤的当儿,从黑篷里走出一个女人,面孔很熟悉,正是宋玉玲,这女人的着装风格又变了,长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辫垂在背上,素面朝天,换了副黑框眼镜,上穿一件宽松式的圆摆黑衬衣,下套直筒牛仔裤,脚踏登山鞋,从精干利落的办公室白领摇身一变成为漂泊飒爽的休闲客。

宋玉玲身材高佻,卸了充气胸罩之后更显修长,黑框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就算李安民不喜欢这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身装扮很有亲和力,比她前两个造型顺眼多了,体现出一种女性特有的帅气。

“你终于来了。”宋玉玲推了推眼镜,冲着李安民微笑,既不娇媚也不是公式化的招牌笑容,淡淡的,很自然,她往前迈步,不摆臀也不扭腰,鞋底落地有声,膝盖向外,连走路姿势也变得闲散随意,不显粗放,也没有特别女性化的特征。

李安民戒备地朝后退了两步,宋玉玲随即定住脚,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别怕,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要走要留随你意。”她的嗓音略偏低沉,语调轻松,与中性化的气质相得益彰。

“你在玩什么把戏?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拐弯抹角把我引到这儿来到底想干嘛?”李安民不客气地喷出连珠炮,对于曾经伤害过朋友的人没必要客气。

“我是好了伤疤忘不了疼啊,张同志下手太重,我这只手到现在还没好全,所以不敢公开露面。”宋玉玲倒是坦率得很,轻摇被张良扭折的那只手,手腕上还套着黑色护腕。

“这只是一方面。”鲈鱼接话,看了宋玉玲一眼,在得到后者点头示意之后才接着说:“另一方面是不希望谈话内容被有心人士听到。”

“什么意思?”李安民心头一动。

“只是猜测,为什么叶卫军和张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南顺的仓库,并且同时把我安排在别处的人手一网打尽,是谁通风报讯?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在暗处窥伺,这都是很难说的事。”宋玉玲也不故作神秘,她改换装扮气质之后,行事风格也随之变化。

鲈鱼把两人拉到桌前坐下,端来茶水果糖,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李安民不否认宋玉玲的猜测,她多少也有那么点感觉,只问:“你把我叫来潮州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果真有人暗中窥视,我的动向恐怕早就被掌握了。”

鲈鱼神秘一笑:“我的店,普通的生物能进来,不普通的生物进不来,门头的咒文是我卢氏一门秘传的八方邪禁符,对狐鬼精怪乃至地水山仙皆有效。”

李安民狐疑地瞥向他:“这么自信?你到底是干哪行的?”

鲈鱼喝了口水,丢颗糖在嘴里,咬得咯吱响,说:“网店上不是有介绍吗?我就一生意人,祖上是燕山派方士,传到我这一代也荒废的差不多了。”

宋玉玲接话:“小卢是灵媒,擅长追踪术,私底下帮警方破过不少案子。”

鲈鱼“喂喂”了两声,像是挺不满宋玉玲揭他的底,李安民对鲈鱼的身份没兴趣,继续刚才的话题:“狐鬼精怪不能进,人总能进吧?”

宋玉玲说:“人无所谓,就算能掌握动向,也控制不了你的方向,该防的是那些能避过常人耳目,无孔不入的偷窥者。”

叶卫军曾说过他借助了黄半仙的某些资源,李安民不自觉地把这些资源和宋玉玲口中的偷窥者联系在一起,但她不觉得人就好防:“张良这人你防得住?”

“防不住,也不需要防,他在意的是他兄弟,你会怎么样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你不知道么?”宋玉玲撇嘴轻笑:“让严先生带你离开白伏镇的就是张良,他的手下已经从杨家屯子撤走了,否则严先生哪敢擅自行动?告诉我叶师傅归乡的也是张良,他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能强迫你做任何事,当然,如果你是自愿的那另当别论。”

李安民冷着脸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做这些能给你带来哪些好处?”

“你的小脑袋瓜里除了衡量利益就没有更远大的志向吗?”宋玉玲舔舔下唇,眼放异彩,“我与小卢一样,只是想寻找另一种生命的延续形式。”

鲈鱼咬着糖挥手:“别捎带上我,我是小市民,赚钱第一,没你那么高眼光。”

宋玉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正打算给你介绍一批皮影狂热者,里面不乏有愿意当雕影学徒给你打白工的,至于上次你提出来的,想在各地开连锁店的事,我打听过,有路子,资金不用你愁。”

鲈鱼握住她的手上下甩动:“宋姐,我跟你有同样远大的志向,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咱老祖宗就曾经共事过,小的当然会尽力服侍,呃不……配合你。”

据说卢虹的祖上跟焚书坑儒的始作俑者卢方士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亲密关系,宋玉玲的祖上是晋中望族宋氏一门,秦朝有个被称作“卜节”的官职,综合商朝卜、史、巫、尹四司的职能,设在奉常之下,不参与祭祀活动,专司人外事,担当卜节的官员就是宋氏一门的掌权者,被延请入朝的齐燕方士均设在卜节治下,包括当时被派遣去找仙药的徐福、卢生、韩终等人。

如今卢宋两家早就派不成派,门不成门,家族成员分散各处,只有极少数人还在继续从事老祖宗的行业,宋玉玲和卢虹就是其中两例。宋玉玲对风水术颇有研究,但自身能力有限,主要还是靠人力施为,所以她交际面广,需要不断改头换面,游走于各行各业之间,必须随时适应新环境。而卢虹则像大多数异能人士一样隐蔽在市集里,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偶有知情者找上门,也就是帮点小忙的程度,不会主动沾惹是非。

黄半仙就不同了,他在圈子里名气极大,不仅接生意,还积极开办易学培训班,老本行是他的金饭碗,不过据宋玉玲说,此人行事相当低调,关系网遍及全国各地,但没有一个人能揭出他的底细,讲来也不可思议,黄半仙虽然手上抓着大把关系,但从来没见他用过,这人很懂行内规矩,名声大,却不霸圈,很多生意他都会转而推荐给徒弟或者同行去做,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无懈可击。

新年番外:布袋戏混搭同人

作者有话要说:避雷指南:文内会出现某布袋戏的相关角色不保证真实性,只是为了填补遗憾编撰出来的故事。希望能包涵,还是一样,跟正文一起放出来。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想什么成什么,所有野望都能成真。

李安民到潮州的第三天,鲈鱼掌柜跟一个男顾客发生了剧烈的口角冲突,男顾客看上了自创角色小飞燕的越剧造型,愿意出双倍价钱买套装。

鲈鱼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这是店里的看板娘,不卖。”

男顾客说你不卖就不卖吧,拿出来给我看看行吧,小飞燕的套装放在柜台里,外面罩了个玻璃盖子,鲈鱼掌柜说不行,语气坚决,还有点冲头冲脑,他对所有觊觎小飞燕的男性生物都抱有不可控制的敌意。

男顾客毛了,拍着桌子叫:“你报个价,我今天就是要买这小娘们儿!”

鲈鱼也火了,跳起来跟他对吼:“谁是你娘们儿?那是我婆娘!再出言猥亵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了不卖听不懂啊?滚,老子的店不欢迎你!”

两人就这么争吵起来,吵着吵着动上了手,顾客冲到柜台里,砸碎玻璃罩,揪起小飞燕的皮人甩在地上,用力践踏。鲈鱼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发疯了,不顾一切了,对着顾客的鼻梁骨就是一拳,抄起扫把帚子一路追打,男顾客是个纸老虎,瞧见鲈鱼势如疯虎的恶霸相就缩了,跑到店门口吐口唾沫,大骂“变态”,撂下几句狠话,恨恨离去。

赶走顾客之后,鲈鱼掌柜捧着头被撕裂的小飞燕痛哭流涕,生意也不做了,关上店门把小飞燕带进地下室,拿出昨晚刚雕好的头谱,跟损坏的皮人放在一个盒子里,收拾行李,说是要找行家修理。

李安民奇怪了:“你不就是行家么?连你都修不好还能指望谁?”

宋玉玲道:“他不是去修身体,是去修补灵魂。”

“影人也有灵魂?”

鲈鱼红着两颗核桃眼说:“亲,不光是人才有灵魂的,这越剧造型是我手底下刻出来的第一个小飞燕,跟了我五年多,咱俩在一起生活过的经历和记忆都印刻在影人上,她早就变成了一个有身躯有灵魂的生灵。”

宋玉玲不冷不热地补充道:“生命的存在无非由魂魄两大部分组成,魂是精气神,魄是形体,一切有形物都可被称作魄,而灵魂的成因除却天地间的阴阳双气,也是在生活中慢慢历练而成,古人言老物成精,为什么会成精?正是随着年代沉积,气被积聚在物体中,逐渐转化,变为拥有自身意识的魂灵。”

鲈鱼闷闷地说:“小飞燕的魂气刚形成不久,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形魄受到伤害,依附魄而生的灵魂也会跟着消散,我得赶在这之前把她的灵魂引到新的影人上。”

鲈鱼掌柜认识一位燕山派的同行,那人住在饶平县中部,姓管,是个雕偶师傅,擅长“引气附魂术”,因为这种做法是夺天地造化修补魂魄,又被称做“逆天术”,很少有人敢用,怕用了折寿。李安民听着新奇,就跟鲈鱼掌柜一起去了。

管家木偶工作室位于浮山西岭的乱坟地附近,前后两间连舍,前面雕偶,后间是存放木偶的库房。年关将近,学徒们全回家去了,只剩管师傅一人留守。

李安民跟着鲈鱼掌柜进入工作室,看到两男人对桌而坐,桌上放着一个木箱子。面朝门口的那男人三十出头,脸部瘦削,胡子拉喳,穿着打扮不修边幅,看起来邋里邋遢,但是眼神精湛锐利,掩在刘海下熠熠发光。

鲈鱼在敞开的门板上轻敲:“管哥啊,找你帮个忙!”

管师傅下巴一抬,看向李安民,问:“她谁?”

鲈鱼说:“新来的打工妹,特殊人群。”

李安民横了他一眼,没吱声。

管师傅点点头,说正在跟客人谈生意,叫两人一边坐着,那客人侧头微笑,是个很斯文的年轻男子,脸部饱满,神态含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李安民注意到那客人眉毛有些怪异,靠眉心的部位打了个旋,看着挺逗趣。

管师傅称呼客人为“素先生”,对他说:“潮州木偶多用铁线操作,雕刻手法也跟你们那儿不一样,成功率是多少我不敢担保,只能尽力而为。”

“就我所知,管先生也曾雕过布袋戏偶,我相信你的能力不在其他师傅之下。”素先生开口,说的是闽南语,文绉绉的,有些唱戏的腔调。

两人又寒暄几句,素先生便离开了,李安民觉得该先生的走路姿势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脚步轻飘飘的,虽然穿着现代的灰色休闲西装,整体看来,很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鲈鱼掌柜跟管师傅是老熟人,彼此之间不讲客套,说话直来直往。

鲈鱼掌柜愤愤不平地跟管师傅哭诉:“我家小飞燕被个烂人给弄伤了,管哥,你说什么也得帮我治好她,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管师傅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唾骂道:“为个女人哭哭啼啼的,你就这出息了你!”

鲈鱼不甘示弱地回嘴:“别说我,你家小凤仙要是被弄伤了你不心疼?你能治好她,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管师傅得瑟一笑:“呵呵,我家小凤仙可不像你家那位万秋玲,没那么脆弱,我还能抱着她睡觉呢,你敢吗?”

鲈鱼鼻子都给气歪了,但这是事实,抱着影人睡觉?一夜下来就给搓烂了,掌柜的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牛眼,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扫射管师傅。

李安民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不由感叹世界真奇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飞燕是皮影人,小凤仙估计是木偶吧,恋物癖?真是太疯狂了。

管师傅虽然口头不饶人,但毕竟把鲈鱼当小弟看待,弟媳妇受伤,肯定不能不管,但他说凡事得有个先来后来,人素先生先上门的,就必须先完成他的委托,鲈鱼说只要魂气不散就无所谓,于是管师傅给小飞燕布了困灵阵。

素先生带来的箱子里躺着一尊褐发青面的武生戏偶和一块烂木头,隔层下有套dvd光碟,是台湾布袋戏的剧集,这尊武生是剧集里的上戏偶,如今已经损坏,无法正常地活动。

据素先生说,这武生在剧里有位至交好友。那位好友的戏偶被火烧坏,盒子里的焦木就是戏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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