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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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让我们来大闹一场吧。” 中耕大友当着 身周幢幢人影的面，从外套里取出一-把双口径的猎枪。乔克乔西将南岸乙姬推到众人的中心，和“大灾难” 分居两侧，挡住了那些灼灼的视线。这些人模人样却又不像是人类的家伙们无动于衷，对四人明刀真枪的对抗，纷纷露出怪异的笑脸-中耕大友他们根本看不清这 些人影的相.它们的五官就像是被橡皮擦过， 只留下隐约的一层，这笑脸只剩下一张嘴，偏生它们的嘴巴也本全不似正常人的模样. 只有一 条弧线。除了绘画中会使用这种形象化又平面化的表达，真正的人类可没有这样的嘴巴。中耕大友等人摆出了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却没有率先发动攻击。他们仍日希望能够找到这些家伙的破绽，亦或者说，找到它们的要害。无论这些人形人影究竟是什么, 仅就归乡者早就表现出来的异常能力而言, 没有那音喇叭状的武器, 这场战斗绝对十分艰难。
“愚者们在悬边驻足，他们思考者，倘若自己跳下悬崖，是否就能够摆脱命运的摆布呢?看哪，这些人踯躅而行，只想自己所想，只自己所见.却又如何知晓.他们的想法本就操持在著者的笔中呢?”台上的人形发出高亢的唏嘘， 他转了一 个又- 个的圈，摆动手臂高呼着“没有波折的故事是那么的干涸，悲剧要为经电加分!将为剧中的主角闪耀!
伴随着他的诵读，中耕大友和读书会的三人依稀听到了缥缈的鼓声，让他们感到心烦意乱。并非是这声音似有非有，而是那鼓声混糊而狂l就如同癫狂之 人在肆意而无序的敲打,仿佛每 个节奏都隔若他们的心脏。 他们又听到了长笛鸣起，枯燥而单调，夹杂在鼓声中 ，仿佛在为鼓声伴奏然而 ，这 笛声也是尖锐而错l的.根本无法形成节奏。这些乐器的声音是那么的杂乱无章，让人难以忍受。周遭的一部分人影脱离了自己的位置，如同幽灵-样在悬浮在半空 ，它们也尖叫起来
“大灾难”的额头浮现细汗，隐隐有一种恐惧,他说不出自己的恐惧是为了什么。为眼前这些诡异的人影?为这一触即发的战斗 ?为自己体内怪物的躁动?还是为这一切充满了末知的变化?在他的耳中，那些尖锐、枯燥而杂乱的声音竟然渐渐变得温和起来声音是没有变的 ,他觉得只是自己对这声音的感觉发生了变化，而他觉得这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还好吧?”乔克乔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其他人说:“它们的配乐是认真的吗?”他将自己等人听到的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形容为“配乐”， 其他人心想，这可真再形象不过了。
“品味极其低劣。”中耕大友盯若高台上的人形，丝亳没有因为对方也炯炯地看过来，就移开自己的视线。他高声对那家伙说:“即便这戏剧.谁又是主角?你们的选曲实在证明了，你们确实只配呆在背景中，因为，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型的电子播放器，“大灾难” 和南岸乙姬都吃惊地看过去，他们可没想过,这人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也随身带若这么一个看起来无用的玩意。
“这个世界上,车子和音乐不可负。”中耕大友按下了播放键。于是，真正的乐曲奏响了， 在大厅中回荡，-下子就压过了那隐约而杂乱的背景声。那是一 阵轻快的钢琴 序曲，然后加入了低沉而彭湃的典,随着电子提琴的拉响， 猛烈如暴风雨样的吉他也加入进来了。
跃动的音符踢走了粘在众人心脏上的沉甸甸的音符,周遭的人影人形都在沉默,它们脸上那古怪的笑脸已经消失了。中耕大友的行为就好似在排衅它们的内心,也许,对这些古怪的家伙而言,那混乱儿而嘈杂的声音是优美的,却无法欣赏中耕大友放出的节奏吧。
息加激烈的乐曲转向一个低沉的小节 ,仿佛已经积累了足够怒气的人影,俟然摆动身影,争先恐后地朝众人扑上来。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岸乙姬根本分不清哪里还有躲藏的空挡.放眼上下四面， 皆是群魔乱舞。
那激昂的乐声就好似被这声音点燃了，钢琴声与提琴声纠缠若攀上项点。中耕大友张嘴就朝-个飞扑到面前的人影吐了一-口唾沫 ,用枪柄在它的脑袋上。令人惊奇的是，尽管这些人影看不清楚模祥，却真能够触碰到，而且,这触感还是结结实实的咚的一声，这人影的脑袋和地面相撞，地面发出沉沉的声音。下一 眨眼，中耕大友已经左右挥开.双腿直瑞.将试图贴上来的人
影纷纷打了回去。有人影朝他头顶落来, 也被他侧过身体,张开白森森的牙齿， 一口咬住这人影的胳膊，只靠脖子的力量就将他掀翻了。
中耕大友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节奏感,就像是融化在了那跃动的音符中。他是那么地快,那么地准,那么地强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攻性，直到第一批冲上前的人影被打翻了一地，他才又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一 也不知道是咬伤了他人, 还是咬伤了自己一 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它们的脑袋。没有人攻击读书会三人,它们似乎对中耕大友充满了愤怒，仿佛他的挑衅深深刺伤了它们的内心。然而，它们并没有闯过中耕大友的防线，大厅里的声音再一次消失了，只剩下播放器的乐曲轻轻落下，那鼓点和长笛的声音又回来了。
“本美的演出总伴随着挫折,得意忘形之后是顿不破的道理，惩罚如影随形。聆听神明的劝告吧，有罪之人不知自己有罪，他需要忏悔!’高台上的人形如此述说，就被如雷霆炸响的枪声打断了。中耕大友那张丑陋的鱼脸上-片平静.他扣下了扳机.将被枪口抵着的人影打得灰飞烟灭一这 些东西确实不是人类,只是徒具人形而已, 它们消失的方式证明了这一点。
“好弱。”中耕大友如此说到。他再次掏出个播放器,按下了播放键,男人嘶哑的声音开始在低沉的鼓点中,讲述一个充满了 铁锈味的故
乔克乔西咧嘴笑了笑，他猛然-抽手，数不清的丝线陡然从地面和墙壁射出，就如同蜘蛛网-样将整个大厅笼罩。没能避开的人影不是被l成了剌猬,就是被悬吊半空，纷纷化作一 片飞6灰，只有高台上的人形轻飘飘地走出丝线的禁锢一 这家伙没有受到影响，但这也没什么好奇的。
乔克乔西从来都不觉得这明摆着头目架子的家伙会这么轻易就被解决掉。不过，充斥在大厅里的人影却被清空了一大片。 乔克乔西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在他的感觉中.这些幢幢的人影就好似气球一样脆弱,- 戳就破。
“确实挺弱的。”乔克乔西用手顺了一 下帽檐，平淡地说:“如果就只有这点本事 ，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你们来了几个?包括你在) ，我看到了两个
“喧嚣的配角踏入舞台之中，他是何等的蛮横无礼又目中无人。但是，谁又知晓他的外强中干呢?”高台上的人形又开始了自己的讲述，他呼唤若:“看呀，听吧，风来了，风掀起了国王的槛衣，长长的影子落下来，让他的声音消失在昏暗的卡尔克萨!”
剩下的跨胧人影伴随着他的声音钻过丝线的间隙,汇案在高台前侧，它们全都解体了 ，扑在起，汇聚成内眼可见的白风。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在这团白风上, 染上了那奇异的白色，吹过纵横交错的丝线，向众人扑来。中耕大友和乔克乔西的表情凝重起来，这就不是 用一般的方式可以打倒的了。 乔克乔西几乎感觉不到丝线的反馈，敏锐的“自由隐者”这次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敌人一样。可这股肉眼可见的白色的气流,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白风吹来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还没等众人想到应对的办法，身体就好似被重锤击中一般.向后方飞腾起来。幸好，层层叠叠的丝线拦住了们，就好似跳床的网般柔软而高有弹力.手脚利落的人立刻就找回了平衡。直接被风击中身体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多大的伤痛,只是，如果没有乔克乔西的布置，就不免要撞在墙上， 跌在地上，易能够忍受的。至少，南岸乙姬一点都不想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是众人之中唯一没有落 下地面的人，“自由隐者” 的丝线在乔克乔西的控制下，将她层层缠绕起来，吊在半空，就如同蜘蛛的猎物般。可那层包裹在她体外的厚实的“茧”， 就是她最好的保护壳。
“珍宝” 就在南岸乙姬的体内，无论敌人如何作态，乔克乔西醋不会忘记,这些家伙的目标十有八儿还是南岸乙姬本人。他弄不懂这些归乡者先步闯入这个洋馆中，到底是图个什么，才摆出这荒谬的闹剧来。可要说他们的行为毫无意义，却又难以让他自己相信。这些归乡者的荒诞却卖力的表演，肯定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游刃有余一如果这么想的话 ，就必须打断对方的节奏了。和吹来的“风”纠缠没有意义，站在高台上讲述旁白的人形，才是这出荒诞戏剧的要角。乔克赤西的外套像是翅膀-样扬起来，丝线将他然间带至天花板上，向高台俯冲而下。挡在他面前的丝线纷纷开道。除了乔克乔西本人，即便是中耕大友这样身强力壮的镇民也只能在白风的吹拂下站稳脚跟,-旦有所动作 ，平衡就会被破坏，可谓是举步维艰。而“大灾难”更是只能就紧抓着丝线, 就如同落水的难民般，身体摇摇晃晃, 沉沉浮浮。这个年轻人感受到了体内怪物的躁动.可他仍旧没有将其释放出来。这里没有什么隐蔽的角落能够让“无人永生” 不被发现，他谨记若马恩先生的吩咐，他在这支队伍里可不是无足轻重的，反而有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他激动又冷静，看若乔克乔西扑上高台的背影，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他当然希望那个怪异的家伙拳就
被乔克乔西撂倒。 可他心知没那么弓，构成那个人形的风是淡墨色的，这股“风” 对读书会的众人可不陌生。无数的丝线缠绕上乔克乔西的拳头。他的双拳挥出了残影，在高台上的人形张开嘴，又要讲述什么的时候，便“乌拉乌拉乌拉乌拉一-”地接在了那张五官模糊的脸上.
然而, 他的拳头穿过了人形的身体，应征了他的料想:这家伙仍旧是“风” 的形态，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 次对上了。对方肯定早有准备，能够击中“猎犬”的拳头无法对其生效。也许,对付- 般的归乡者，自由隐者的丝线仍旧可以作为触碰的媒介,但这个家伙可是特殊的,就如司“头目”一样特殊，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打倒。
人形顶着重重的拳头,穿透了落地的乔克乔西的身体.乔克乔西立刻有一种气力被抽干的感觉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冷却了。他呼吸跟不上来, 要不是撑若膝盖，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乔克乔西先生!”大灾难吃惊地叫起来，他本来以为乔克乔西的攻击哪怕没有太多的效果，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毕竟,双方可不是第一乔克乔西的胸腔很闷，他尽可能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这个诡异的人形，他根本没法分神去听其他人在叫喊什么高台上的人形崩散了一部分 ，化作淡墨色的”风”向他卷来，与此同时，” 自由隐者”的丝线也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向外扯动。双方的速度都很快,乔克乔西被淡墨色的风逼出了高台.白色的风又倒卷回来.狠狠撞上他的身体。白风的吹拂面积是如此之大,让乔克西时间找不到脱离的角度， 顿时被掀了个跟斗。
仍旧是交错在大厅里的丝线,让乔克乔西如倒在了跳床上,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至此为止，诡异的敌人没有给众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众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乔克乔西有一种感觉:白色的风就好似在死守高台的秩序,-旦众人瞄准 了高台上的人形，就会被其拦截下来。
一击错失 ,他没有再乱动.依靠丝线的拉扯回到其他人身边。距离拉开之后,白风继续向众人吹拂若，力度维持在个混乱的 ，却仅仅是在破坏众人平衡的程度上。但这也已经比镇子里的风暴还强了. 镇上的暴风雨可没有将人吹得摇摆不定，连站稳脚跟都做不到。
“感觉如何?”中耕大友静宁笑，
“马马虎虎。”乔克乔西只是这么回答道，他虽然也对眼下的局势感到为难.却不会对“大灾难” 的决定多加指责。在他的眼中，“大灾
做出那样的举动，正好证明了他是怎样的一 个人，而这一点,也才是“大灾难”所具备的人性中，他最欣赏的地方。
不过，对中耕大友来说，那就是一个无聊又愚蠢的笑料吧。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中耕大友说:“如果没有的话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乔克乔西冷静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高台上的人形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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