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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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井久之看到截然不同的房间，心中一阵舒畅，自从接触了”旋律” 之后，他苦苦思索钻研，可收罗来的大陆典，言语含糊，以通常流传于民间的解读去理解，所得到的只是一 些无法在“旋律”中应用的知识，他必须根据”旋聿”的情况去摸索正确的答案.他一 直都觉得，科学的公)式倘若无法应用于实际，那便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所以一直对应用科学情有独钟，这种想法和情感同样扎根于这些怪诞离奇的物事之中。佐井久之阅读典籍，在思索和尝试的过程中，同样遇到过许多难题，最难以解决的就是“环境” ，尤其是在仪式面，对时间、地点、事物的特殊状态以及自身的情况，有着即时性而细致入微的要求。佐井久之认为自己对仪式的研究是正确的， 可却缺乏应用实践的条件，最终能够验证有效的东西不多，而眼前的成果，让他觉得自己在修行的道路上又进了一步。佐井久之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但他追求每一天的自己， 都比前一天的自己有所进步。 稳定而踏实的i进， 正是他所期望的。而且， 今天的收获还不仅仅如此， 他看着手中的残枝败叶，含富-笑，跨进门对面的房间里

在这次针对“开门” 的仪式成功后，佐井久之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旋律”-些奇妙的韵律上的变化。他对照典藉中所言，觉得这正是”境界”上有所提到的直观表现。 反正在这些典藉中，对修行的细节总是语焉不详，多是以有限的词汇去表达朦胧的感受，在佐井久之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的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这些怪诞离奇之事物古人又如何能够做到呢?

佐井久之检视了这个新房间，和刚才所在的卧室不一样，这个新房间差不多有一百平方，只在一隅放有一些货架]木条箱， 看起来曾经用作仓库使用，但此时空荡荡的，似乎暂时废弃了。可房间的结构十分稳定，水泥结实，钢简骨架外露，全都涂成了黑色，反而有一种奇特的，如未来化的结构美。地面和摆设自然是落满了灰尘，窗户全集中在一 侧墙上， 位于高处， 佐井久之想要看到窗外的景况，还得跳起来才行。不过，他对外边的景象没有兴趣，估摸就是之前在门内空间里看到的差不多。 在外边的时候，午夜回响的光线很差， 可在这个疑似废弃仓库的房间里，却有肉眼能见的光柱穿西窗户，落在地面上。这光是淡黄色的，尽管无法本全照亮房间的每一一个角落，但足够用来视物了。佐井久之检查了每一处角落， 当他脑海中的”旋律”掀起微澜的时候，总能看到依稀的白雾从边边缠缝里钻出来。这些景象不注意就难以察觉， 但对佐井久之看来， 其性质和之前在门内世界里看到的白雾是一 样的，只是没有那么浓郁一- 但这种依稀的白雾，在他看来更好，这是一种异常，却应该不会太过激烈。竹笛从佐井久之的袖管中滑落，当他吹响竹笛的时候，这些衣稀的白雾就变化了形象，歪歪曲曲，如被无形的手星操， 渐渐浮现出类似人体或类似动物的轮廓，其形态之模糊，基本上无法具体确认是什么，有的轮廓还彼此吸引重s， 变成了更古怪的样子.佐井久之觉得，这就跟富有感性的人眺望天上的白云一样，他们总会根据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将那些白云的样子视若某种形象和情感的寄托。 他当然不会觉得那些人的做法是错误的，实际上，在他对典藉的研究中， 这些想象和情感很多时候都被视为灵感的土壤。所以，在利用” 旋律”的力量时， 他也参考了这方面的理论.竹笛的声音单调而起伏，渐渐融入佐井久之脑海中那复杂的”旋律” 中，那就像是在交响乐的混响中，最不显眼，却又必须是够成部分的声音。佐井久之耐心而细致地吹出竹笛的音色，渐渐不成旋律， 听起来就如同一个个零碎的音符，可他沉浸在脑海中的旋律”中，这零碎的音符却急加本美地成为了这”旋律” 的一部分。这些依稀而古怪的轮廓，一个个如挣脱 了枷锁，漂浮在半空，又如被注入了生命和活力，欢快起舞。身穿日岛古衣装，吹奏着竹笛的佐井久之就如同这些古灵精怪的中心，在某- 瞬间，他也觉得，自己成为了这个废弃仓库的中心- 一哪怕他并不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佐井久之越是沉浸在”旋律” 之中，就越是能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在围绕自己的旋转，顶部不是顶部，地面不是面，四周的墙壁也在滑动。四四方方的空间，正被一种奇妙的力量操搓着， 似在膨胀，又似在收缩，棱角软化，重直变成了弧度，整体向着“球状”靠拢.这些白雾形成的轮摩更加清晰了。有的上半身像是狐狸，下半身如幽灵般的气态状;有的长出鬼面和獠牙有的是多种动物合成在一 起，但每-种特征似乎都能够在记忆中找到相似的东西:有的距离人形越来越近，如奇特的魂灵. 这些轮廓相似而不同，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佐井久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之前在三丁木园召唤出来的幽灵鬼怪，就是类似的东西当竹笛发出尖锐的响声，这些稀

奇古怪的东西便呼嘯着钻入这支竹笛中。小小的竹笛，不消片刻就吸走了所有的白雾.佐井久之沉浸在自己的”旋律” 中，直到某一刻灵感浮动，才突然从恍惚中醒来。这一刻， 空间又变回了正常的莫样， 仿佛之前的变形只是- 种幻觉-- 即便如此，他并不追究那种奇妙的感觉是不是一 种幻视错觉，他也不需要去估算自己得到了什么，因为下意识就有了答案.他感到充实满足，不由得深深吸了-0气.到此为止，佐井久之觉得自己的每-步都恰到好处。仪式的准备工作越来越顺利，他压下心中的激动，从怀中取出红线、墨汁、金箔、铃铛和朱砂，开始在地上描绘布置.不多时， 房间里红线交错，间隔距离互不相同，有的紧绷，呈直线，有的松弛，呈弧形，看起来有些凌乱。红线上还系了铃铛，贴上了金箔，铃铛和金箔的位置看起来也不对称，不规律，有一种不知道该描述为混乱，还是该描述为意犹未尽的错落感。但对佐井久之来说，这些空间、方位和数量， 当然不是胡乱来的，而由其内在的计算，具体原理足足涉及对十多本典藉内容的解读。最后，他用墨汁和朱砂勾勒出古怪的图案，以扭曲的五芒星为中心，五角各自对应-些奇异的象形文字.他又将异化植物的残枝败叶放入这个古怪图案的中心空白处一--他知道， 这个位置本该有代表“火焰” 的图案，但是，根据所求不同，他认为用残枝败0叶替换才是正确的选择。佐井久之不认为，自己在研究“旋律” 的时候，以大陆典籍为参考是独创性的做法。但他也没听说过，除了自2之外还有谁成功了他觉得，或许正是在应用上的差别导致了成功与失败的分别-“读死书可是不好的。”他这么商咕着，对自己的灵机- -动感到十分满意。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别扭的布置，在佐井久之喜欢的专业术语里也被称为“仪轨” ，通俗的近义词还有“魔法阵之类。不过，无论它们叫做什么，其功用大体还是一样的。这一刻，佐井久之的手臂似乎又隐隐作痛让他想起了三丁木园的失败。倘若不本成这次仪式，再次对上那个人，他没有太大的信心。如果都是用”旋律” 的力量比拼，或许小心一点就没关系， 但对方在利用结缘神的力量。多-份力量，就多-份分准备， 佐井久之心中一定，回到卧室中，又找来易燃物堆在仪轨的一角，将之点燃了。逐渐旺盛起来的火光，将整个废弃仓库照亮，虽然落满了灰尘，却依旧给佐井久之带来一种奇特的洁净感。火舌在跳跃，影子也在摇摆，佐井久之伴随这节奏，跳起古老的舞蹈，颂唱古老的音声。他每- -次转身， 目光不是落在火4t上， 就是落在残枝败叶上， 渐渐的，他的意识恍惚起来， 仿佛进入了一个空灵的世界。佐井久之的四肢开始不自主地弹动，舞蹈也在变形，可他如不知不觉，他的影子渐渐有了另一种韵律，和其它影子区分开来。他的影子在火光中拉长，就像是有另一种无形的力量扯着这影子，拖到了墙壁上，拖到了天花板上。大量由白烟构成的怪东西从竹笛中喷出，落入这影子中。只看到，这影子- -边抽搐，- 边长出更多畸形的肢体。渐渐的，佐井久之的影子已经本全看不出人样，彻底变成了 另外一种东西的影子，更像是某种树木植物。 佐井久之本人的五官也好似变了个模样，显得狰狞，本是对称的地方，也出现了微妙的不对称感。他就像是患上了羊癫疯一嘴角吐出白沫，身体抽搐抖动，好几次似乎要摔倒在地 上，却又如同牵线木偶- 样被拉扯起来。可佐井久之对此全然不觉。他什么都没想，仿佛变成了一个空壳，只有”旋律”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陡然间，这个牵线木偶的无形丝线一 根根断裂，先是双手垮落，然后是膝盖落地，身体-矮，便彻底软倒在地上。熊熊的火焰也在这一-瞬间骤然熄灭。佐井久之的呼吸停止了，过了一阵，他便如溺水般呛咳起来，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噩却全然没有记，衣衫已经湿透了，五脏六腑也如火烧-样干涸疼痛。 他拼命地呼吸，又吐出口水，这才发现自2满嘴的白沫，这白沫的味道就好似肥皂泡一样。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 可光线暗沉，只有窗户的光柱落在地上，在模糊的视线中，一时半会竟没能看清仪轨的变化。他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操了操，好不容易撑起身体，来到仪轨处，就看到扭曲五芒星中，充当祭祀和沟通的异常植物已经消夫了。佐井久之不惊反喜，更觉得自己确实是成功了。可他的身体状态比平时更加虚弱，- 时间也感受不到仪式的成功究竟体现在何处。 但他同样清楚仪式的危险性，尤其是沟通和祭祀“结缘神”这样的”神明”佐井久之本全不记得仪式过程中，自己究竟还做过哪些事情，但是，通过“旋律”去官溯异常植物，直至连通缘神”是既定的事项， 他觉得自己在无意识中已经本成了。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尽可能快地擦除仪轨扯断红线，回收铃铛，烧掉金箔.这些东西全部都要清除掉，不需要破坏全部的东西，但整体布置必须肢解，否则按照典籍中的说法，会留下极为可怕的后遗症。他需要的只是‘神明” 的一丁点力量，而不是要将“神明” 召唤出来。他是阴阳师，

而不是”神明”的傀儡，也不想成为这些看似“神明”， 实则为“怪物”的东西的傀儡.佐井久之回到卧室里，将门关上，擦除了门上的仪轨，将卧室弄得一-团糟. 结束了收尾工作后，他才有了喘息的间，他躺在卧室的床上，一阵喜悦由衷而发。 在这欢喜与平静中，他开始感到了身体的异常之处一一就在之前受了重i, 后来被哈姆修复的手臂上.这只手臂哪怕被哈姆修复了，也只是表面上的治愈，实际一直有一种空荡荡的，不真切的感觉。可这个时候，佐井久之不仅感受到了切实而充盈的感觉， 更感受到了一种含富不发的力量。他的这只手臂，就好似独立了出去，成为了一个与原来的身体截然不同的实体。结缘神的力量，就隐藏在这只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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