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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bdsm](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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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晔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问:“你现在是要为了东临的项目把你儿子卖了?”

“东临的项目做不做得成,都在于你。宋华年欣赏你,如果他女儿对你也有好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许晔,你要搞清楚,如果没有我幸幸苦苦的铺好路,其实你并不值钱。这条路不管你愿不愿意走,都得走。”

许晔挂掉了电话,将头靠在后座上,阖上眼睛。

臣服[bdsm]12

许霆看上东临的那块地不是一两天了。他这个人的脾气颇有些喜新厌旧,这从他三天一换的床伴儿上也能看得出来。自助餐厅的生意上了轨道之后一直以来都比较稳定,没什么大风大浪。大量的加盟授权也已经差不多进入饱和的状态,他便动起了别的心思。后来发现东临镇有一块千亩左右的地,有山有水风景秀丽,距离k城车程不过三个小时。想着要拿了下来做高端度假区。之所以想与宋华年合作,一是因为许霆本身没有做度假区的经验,而宋华年手上已经有了几个成熟的产业,二是因为东临那块地方着实敏感了些。这些年来随着城市化的加剧,周边土地资源的稀缺更为严重。东临有这样一块肥肉,觊觎的狼并不少。到现在为止这块肉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无人敢碰,自然是有原因的。

东临,东临。

若没有楚广岳这个人,它不过是个位于城市东面普普通通的一个镇子。

楚广岳生在东临,二十五岁那年从这个小镇去k城闯荡。他胆子极大,做事心细,被水蛇帮的一个堂主看上,做起了收账的买卖。那时候的水蛇帮在k城一家独大呼风唤雨,掌控着这座城地下的洗钱、毒品、情色交易。楚广岳凭借狠辣手段扶摇直上,用了八年的时间踏上了水蛇帮二当家的位置。他面上事事遵从地为黑老大卖了两年的命,然后再一个雷雨天一举将整个水蛇帮天翻地覆。那天之后水蛇帮这个名号便消失了,标志也换成了一只黑色的雄鹰。

关于楚广岳反主的原因有很多版本,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说他是要为一个男人报仇。

那男人当年跟他一起从东临走出来,为他挡过刀,中过枪,跟随着他闯荡了足足八年,后来身中流弹死在了一场意外里。做手脚的是黑老大,理由是一个情妇吹了枕边风,说那男人非礼她。听说楚广岳亲手将他和那情妇剁成了渣,场面血腥得连那些黑帮手下都腿软。

后来黑鹰会又做了几年的黑道,开始逐渐入手上得了台面的产业,逐步将私底下的钱都洗白了。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黑鹰会早已华丽转身成了实力雄厚,外表正派的金鹰集团,楚家也成了商政两界备受欢迎的座上客。

东临这块地方之所以还保存着原来的样子,是因为楚广岳不许旁人动它。

这也就是许霆为什么要拉着宋华年合作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宋华年和楚广岳有交情。他曾是黑鹰会的一名高级干部。

物尽其用是许霆的人生准则。这“物”里也包括了他亲生儿子。他有意无意地带着许晔与宋华年碰面,是存了念头想搭上这门亲事。结成一家鼎力合作这种戏码他年轻时就玩过了,周佳就是这么娶进门的。他觉得只要事成了,后续都不重要,感情这种事有了锦上添花,没了亦无所谓。

许晔恨透了他这一点,却又无可奈何。

这次的慈善拍卖晚宴放在金茂大厦三十六层的宴会厅开,气势十足。穿着华丽正装的男男女女杯觥交错浅笑轻谈,满目是香肩纤腰西装革履,看的许晔发腻。

他看着许霆和周佳挽着手堆着笑在人前做戏大倒胃口,连香槟都喝出了苦荞茶的味道。索性挑了个窗边的僻静处站着,俯瞰这座城的灯火璀璨车流汹涌。

“你怎么躲这儿来了?”周佳捏着一只杯子从他身后走过来,小声道,“还不快到你爸那儿去。”见他不动,叹口气又劝道,“就算不喜欢你也得过去打个照面,那姑娘长得一般,脾气看着还不错。你也沉着点气,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许晔看她一眼:“能弄来地的同时脾气还不错,我还真是赚了。不知道我爸当年娶你的时候有没有这么优越的买一赠一大酬宾呢?”

“你这孩子真是……”周佳忍了怒气说,“我懒得管,随便你。”

“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似的。”许晔冷嘲着绕过她,向着那热闹走过去。

许霆正在和宋华年说话,一个穿着玫红色礼服裙的年轻姑娘站在两人边上微笑。宋华年先看见了他,笑道:“刚说着呢,就来了。”

“宋叔好,好久不见了。”许晔微微颔首,笑着站在许霆边上,问,“这位一定就是您的千金吧?你好,我是许晔。”他主动伸出手。

“你好,宋悦然。”女孩儿与他握了握,弯起眉眼笑。虽然她长得不出挑,但笑起来的时候挺甜。

宋华年拍了拍许晔的肩膀,说:“这孩子刚从加拿大回来,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小晔你要是有空多陪陪她。”

许晔微笑:“宋叔不怕我把千金拐跑了么?”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这是。”许霆佯怒。

宋华年大笑起来:“你要是拐得跑,也算你的本事。去吧,你们年轻人聊去,别和我们这些老古董待在一起,闷都闷坏了。”

“宋小姐,我们去那边坐坐?”许晔即刻发出邀请。今天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修身西装,搭配一双白色皮鞋,显得十分斯文。

宋悦然欣然同往。

“叫我悦然或者艾米好了,宋小姐听着怪怪的。”她随着他在窗边坐下。许晔取了果汁递给她,她眨眨眼:“那是小孩子喝的。”说完换了一杯鸡尾酒,一口气喝掉了。见许晔看着她,一吐舌头:“别告诉我爸啊,他不让我喝来着。”

许晔笑了:“等会你醉醺醺的回去,我可是要被兴师问罪的。”

“我酒量好着呢,而且也不会脸红,看不出来的。”她又从侍者托盘里取了两杯种类不同的鸡尾酒尝了尝,表情皱了起来,“好怪的味道。”

“那个是用伏特加调的,比较烈。”

“还是之前那个好喝。”她下了结论,瞅瞅他说,“陪着我很闷吧?”

“没有。你很有趣。”

这一句倒是实话。许晔知道如何在这样的场合里挂着假笑虚与委蛇,但这姑娘却不像那些故作姿态的名媛,相处起来很自然。

“我不习惯这种宴会。衣服勒得死紧,还要一个劲儿的装淑女,没意思透了。”她把小腿稍稍翘起来说,“脚后跟都被磨破了。”她穿了一双银色的细高跟鞋,脚踝处被磨得红红一片。口气里十分无奈。

“把鞋脱了放松一下。”许晔说。

她一愣:“……人来人往的,赤脚似乎难看了点。”

许晔将西装脱了下来,搭在她膝盖上,将她的腿连同鞋子一齐遮住:“这样就看不见了。”

宋悦然怔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的西装会拖在地上。”

“衣服而已,没关系。”他笑笑,“下次记得穿长裙,至少坐着的时候可以遮住。”

“嗯。知道啦。”她眉目温婉。

所谓慈善晚宴的重要节目是募集捐款。几位有名的画家将自己的画作拿来拍卖,筹集的拍卖款用来在困难地区捐建小学。

许晔和宋悦然都拿到了号牌。不过他俩纯属打酱油,一是对那些画没什么欣赏能力,二是他们的可控财力也就那么点,真要出手,也是那两位爹的事儿。

七点整,活动正式开始。灯光集中在会场前面的舞台上。主持人舌灿莲花的说了一堆,还请来几个失学的孩子营造气氛,充分勾起了富人们的同情心。拍卖开始,举牌也十分踊跃,不少画都以高价成交。

最后一副是一名已故画家的作品《睡莲》,由他的子女捐赠。压轴的必然是好东西,许晔用手机查了查,这画已成绝唱,价值不菲。奇怪的是这副画的叫价却很低,到了一百五十万的时候竟然没有人举牌了,比前几幅低得多。

宋悦然也觉得奇怪,低声问:“怎么回事儿?就算这画不好也不至于拍不上去啊?”爱用慈善出风头的商贾大有人在。

许晔皱皱眉,眼看那锤子快落下去了,举起手摇了摇他自己的号牌。

87号。

拍卖师似乎愣了一下,立即大声说:“87号180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如果没有的话这幅美丽的《睡莲》就要归属这位87号先生了。”

场中最中心的位置伸起了一只手。

“6号先生出价210万。”

许晔的本意是把价格炒上去,也算给那些孩子多捐点款。见有紧跟着出价的,知道还是有人喜欢那幅画,索性又举起了手。

“87号先生再次举牌,240万……啊,6号先生出价270万,27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了?”拍卖师朝许晔这边看了过来。

他愣了愣,场上似乎只剩他和那个6号在竞价,而那位6号两回都紧跟在他之后出价,显得志在必得。他勾唇笑笑,既然那人这么想要,多贵都会出的吧。

“87号先生出价300万!6号先生出价330万!……”价格一路飙升,当6号给出690万的时候,许晔要举牌的手被宋悦然拉住了。

他一愣,只听她有些焦虑地在他耳边小声说:“爸爸说千万叫你不要再举牌了……”然后指了指他口袋里闪烁着的手机,“快接电话。”

是许霆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歇斯底里的:“小兔崽子你疯了么!”

就在这时,拍卖师咚咚咚地敲了三锤,擦了擦汗宣布6号以690万成交。

许晔一出会场就被黑着脸的许霆拽到一个角落里,宋百万一脸凝重的在打电话。

“这是干什么?”他皱眉。

“谁让你举牌子的?你知道那个6号是谁你就敢举?一次不算还举了那么多次!”许霆拼命克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你的胆子是真大啊,别人都不敢干的事儿你敢,我许霆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所以那个六号是谁?”许晔皱着眉问。

臣服[bdsm]13

许霆气极道:“你这脑袋根本就是个摆设!”

这时宋华年的电话打完了,宋悦然凑过去问:“爸,到底怎么了?”宋华年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什么事儿,时候不早了,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没事儿干嘛先赶我走?”女孩天性里都自带敏感成分。她瞅瞅他爸,又瞅瞅许霆,说:“许叔叔,让许晔送我回去行不?”

许霆还没说话,宋华年在女儿脑袋上轻敲一下:“你这丫头,也没个矜持的样子。我和小晔还有正事儿要谈,你先回去。”

许晔见她冲自己眨眼睛,知道她是怕他被训斥,想助他逃跑,笑道:“有空了想去哪儿玩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宋悦然点点头走了。

“怎么样?那边说什么没有?”许霆很是焦虑,“钱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只要他们不计较,全由我们来出。”

宋华年摇摇头:“我问过拍卖行的人,支票已经付了,画也取走了。现在这种情况补救是来不及了。我考虑还是我陪着你主动去解释一下,诚心道个歉,更稳妥些。”

“六号是金鹰的人?”许晔突然开口问道。看着许霆和宋华年脸上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举个牌能让这些有头有脸的权贵们噤若寒蝉的,大约也只有他们了。但凡他们看上的东西从来无人敢伸手,所以刚才自己举牌之后拍卖师的表情才会显得那样惊诧。一无所知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价,迫使对方用高价拍下那幅画,这种行为无异于公然叫板和挑衅,以金鹰的作风绝不可能善罢甘休。那些令人发指的手段并不是故事里虚构的情节,而是它羽翼之下浓重深沉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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