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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来随手仪表盘上跟陈静说道,“我考虑一下,决定同时向联信、科王高科提供ess基带芯片技术……”
“肖瑞民身上的压力不小吧,我刚听到联信也用ess基带芯片技术时真吓了一跳。”陈静笑着说,知道是肖瑞民的诚意起了些作用,看着前面的车子出了停车场,才发动车子。
“葛建德许表现有些太急切了,才让信产部转而支持肖瑞民,但是对肖瑞民来说,一旦华夏电子正式转给国家经贸委管辖之后,信产部对他的支持就极为有限了,到时候,他还能不能在华夏电子的框架之下继续牢牢的掌握住联信,结局是什么还真是不好说啊。至少从经贸委的角度来看,是不会希望看到辖下央企发生内斗的,那时候肖瑞民唯一能自保的就是联信有极出色的业绩——对肖瑞民来说,一是压力很大,二是时间很紧,我倒有些担心肖瑞民会急于希望ess基带芯片技术能给联信带去超过预期的利润,”张恪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我们都知道急于求成并不是什么好事……”
“肖瑞民算是破釜沉舟之举,不能成功,就要成仁,这样的对手,也才能更多的赢得尊重吧,”陈静笑着说,“子嘉对国内手机市场走势也有相似的判断,一旦摩托罗拉、诺基亚、飞利浦这些国外手机企业与锦湖层出不穷的推出新手机,国产手机就会陷入‘机海战术’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拨——科王高科与联信,要能在新产品开发上勉强跟上锦湖与国外手机厂商的速度,还需要相当长时间的技术积累,只是时间不等人,也许不能说肖瑞民操之过急。”
“……”张恪笑了笑,说道,“三星集团李健熙是向来低调惯了的人,他不再担任三星集团的任何职务,这次还亲自到中国来跑一圈,无疑是要三星内部高度重视中国市场——我们这次虽然占了一回先手,但是整体上要落后三星一大截,远没有到分胜负的时候。”
离开建邺大酒店,陈静选了一条幽静的路回学府巷,路灯半遮半掩的藏在树荫之间,光线幽暗,夜深人静之时两人开车行驶在路上,感觉也相当不错。
第1062章 一元钱买肉
见陈静将车进管家巷。张恪笑说:“你对建邺蛮熟悉的啊。”出了管家巷就是燕湖西路。就能看到北面橡树园临湖建筑的灯光了。
张恪还以为陈静在建邺开车从来都只走东华大道、啬园路、中山路这样的城市主干道呢。没想到她对建邺的小街小巷也十分的熟悉。
“到一座城市。我喜欢开着车随处走走。不是都说‘蓦然回首、灯光阑珊’吗?这个感觉在热闹繁华的地方却不易找到。”陈静笑了笑。笑容十分的甜美。不是在酒店用餐里公式化的笑容。坐在车这里。行驶在幽静的巷道上。感觉上也非常的私密。这是陈静内心小小的秘密。自然不会跟张恪明说。
“一座城市最美的风景从来都不在灯光明亮的地方。”张恪微微一笑。转脸看着窗外的巷道。
巷道只有两三车道宽。浓荫的梧桐树将路灯光遮闭的幽暗寂静。两侧是八十年代初起所建的老式居民楼。
张恪对这里很熟悉。因为这里离师大、林大近。好些学生都喜欢到这附近来租房子。有些是因为要在校外打工住学校宿舍不方便。有些人想着跟女朋友或男朋友过上小夫妻生活。前尘往世里。张恪从东大毕业。也在管家巷租房子住了一年。
张恪望着窗外居民楼稀疏的灯出神。寻找他所熟悉的那栋楼。有些生疏了。感觉陈静放缓车。才回过神来。到巷子前方堵了好几辆车。居民楼的楼梯口那里围着一大堆人。狭窄的巷子也能挤占掉一半。
“好像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静缓缓将车开过去。透过人群的缝隙能看到有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前面,还有人在前面让围观的人让开路。
“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恪按下车窗。问站在路牙上穿着大裤衩拿着蒲扇纳凉、抬头往里楼梯口张望的年汉子。
中年汉子瞥了张恪一眼。没有吭声。有些不愿意搭理像张恪这样坐在豪华轿车里看到街头人群围堵就好奇瞎打听的小青年。边上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却主动的给张恪介绍起情况。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楼里有个女的想不开喝农药了。小两口都是街道五金厂的职工。上半年都下了岗,每个月领一百多块的生活费。带着个孩子很长时间没有吃肉了。今天下午女的着孩子去菜市场买菜。孩子。赖在肉摊前死活不肯走,女的摸口袋还有一块钱。就想买一块钱的肉回来给孩子煮着吃。这年头谁还只带一块钱上街买肉。卖肉的不愿意搭理她。好像也说了些难听的话。也不知道肉到底买没买成。回来想不开就喝农药了。”
“……肉买回来了。”有个皮皱肤黑的大妈走过来。补充说道,“晚上将肉红烧煮给孩子吃了。等孩子睡了才喝了农药。男的在路边摆着车摊给人家修自行车。回来才看到老婆喝了农药。听说人还有些呼吸。就是不知道送医院能不能救回来。”
陈静从小锦衣玉食。的确不知道拿着一块钱上街买肉还要给人羞辱是什么感觉。看着前面救护车开动起来,从巷子的另一侧离开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事情。看见张恪表情凝重嘴唇抿着。似乎在想什么悲伤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在听外面那两个妇女喋喋不休的在说什么。她将皮夹里的现钞都拿出来。探过身子。对车窗外的中年妇女说道:“你们都是他们的邻居吧。这钱不多。不管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们将这钱转交给这户人家?”
车窗外的中年妇女看着陈静伸出来的手里捏着的一叠钱。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人。那个拿着蒲扇穿着大裤衩刚才不理会张恪的中年汉子倒是有主张。将钱接过来。当着旁边数了数。说道:“这里有八百块。你们帮我记着。我自己等会儿再从家里拿一百块垫上。唉。陈梁育小夫妻俩带着小孩子真是不容易。平时都是很要面子的人。”救护车已经出了巷子。听前面人说有人主动要将小孩子接回家去照顾。发生这样的事情。左邻右舍会主动伸出手帮一把的。陈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刚才将钱递出窗外去。半个身子都张恪身上。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张恪沉默不说话。问他:“我是先送你回去?”
“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张恪说道。见陈静脸上有些疑惑。解释道。“家里连买肉吃的钱都没有。也应该缴不起住院费吧。我们跟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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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虽然零一年下半年之后在管巷租房子住了一年的时间。却没有见过这对夫妇。不过是听说过这悲剧。眼下所发生的对这对青年夫妻来说还只是悲剧的开始。
女的送医院抢救及时。活了过来。但是九九年时。建邺市的医院还没有实施先抢救后缴费或者地方财政补贴一部分医疗费的绿色通道制度。医院一边抢救喝农药的女的。给女的洗胃。一边以停止抢救为要挟来催促男的交治疗费。男的好不容从左邻右舍那凑了一千块钱。却只够交救护车出行费、抢救治疗费。女的抢救来还要住院观察几天。要预缴三千元的住院费。男的到天亮还没有筹到钱。回到家将剩下的半瓶农药喝下去了。
“哦。”陈静听张恪这么说。想到跟着去医院直接将钱交给人家手里更合适。也没将钱从中年汉子手里再拿回来。医院以用银行卡结账。或者通知人将钱送过来都行。发动车贴着路牙。从拥堵的巷道穿过去。拐上燕湖路。刚好看到救护车从燕湖西路南面拐上燕湖南路。踩大油门飞快的跟上救护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进了省人民医院。
虽然是夜里,省人民医院急诊楼前还是很忙碌。看着医护人员将喝农药的妇女移到担架上抬进急诊楼,借着灯光偶尔看到那女的一眼,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在吐白沫。从救护车跟着出来的青年穿着蓝色粗布衬衫。沾了很多机油。看相貌也才三十岁刚出头。眼神里满是内疚与焦急。想必他就是自杀者丈夫。
“我先跟着进去。你将车停好来找我。”张恪拿起手机先下了车。
“唉。”陈静喊住张恪。她才想起来刚才将票夹的钱都给了别人,伸出手来跟张恪说道。“我没有停车费。”
张恪没有时时带钱包在身上的习惯。摸了摸裤兜。只有五元钱,将钱递给陈静。说道:“医院里停车要收十元。你停到路边去。只要五元钱。我马上打电话给傅俊。让他送现金过来。”
陈静接了钱。打着方向盘准备退出去。将车停到医院外的马路上才进来找张恪。在她将车头拐过来要离开时,从阴影里猛的窜出七八名汉子将车头围了结结实实。陈静没有将车窗关上。有人接手伸进车里将车钥匙拨掉。大叫着:“下车下车。”
陈静吓了一跳。就算是打劫的。在市中心、在省人民医院大门里打劫,这社会也太恐怖了吧。
张恪还没走进急诊楼,正给傅俊打电话通知他送钱到医院来。他身上连银行卡都没有带。看着有人堵陈静的车。忙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情。你们想做什么?”
“为什么拦你们。你们心里清楚。先下来说话。”为首的那人穿着交管局的制服。他探头往车窗里看了一眼。看到陈静明艳照人。吃了一惊。没有敢粗暴的拉人。将车门打开让陈静下车来。又转回身拿粗短的手指顶着张恪的肩膀,将他朝车后推了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给她钱了?”抽出一张纸。摊开车尾巴上。说道。“这事不关你什么事情。你只要在这张纸上签上名字。承认坐过这辆车。车牌是……”问站在车后的人。“车牌是多少?”
“海f23568。海州的车。”
张恪见急诊楼前的救护车已经走。医护人员都进了急诊楼。回头瞥见站在车后报车牌号的小青年嘴角浮着一丝笑。他对这种笑再熟悉不过了。无非是“钓到一条大鱼”、“又赚了一笔”之类的意味。心想该不会将他们当成黑车抓了吧?
“你是从哪里上她车的?在这里写上。”穿制服的指着纸上的空白处让张恪。“到建邺人民医院。付了多少钱给她。这些你都写上。市里多部门针对机动车辆非法运营展开‘打黑车’专项行动。你坐黑车已经是不应该了。这时候要配合我们行动。”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陈静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走过来解释道。“我哪里像是开车载客的?”
“三河街夜里出逛的小姐穿的比你要性感多了。脸蛋也不见的比你差。人家可不仅仅开车载客?”穿服咧着嘴笑了笑。语气轻浮的说道。“你告诉我。你身上哪里不像是开黑车的?”回头招了招手。从后面人手里拿过一只照像机。说道。“你们交易付钱的过程。我们都拍了下来。这叫保留证据。想抵赖都没有门。准备好罚款吧。”
“我跟他是朋友。怎么可能收他的钱呢?我拿他的钱是准备将车停到外面交停车费。”陈静辩解道。
“你认为你这话会让谁相信?”穿制服咧着嘴不屑的盯着陈静看。拿出一个收据本模样的本子。拿过笔在上面飞快的写着。撕下一张塞到陈静手里。不容分辩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专门开黑车的。但是开一次就不行。让我眼睛看到更不行。你准备好三万块后去这个地方交罚款拿车。有什么意见。请你去这个地方说理去。我们也不是不让你说理。”
陈静意识到她车上挂着的海州车牌让眼前这伙人有恃无恐。再说医院门口还停着那么多辆边三轮揽客。也没见这些人去管他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能吃眼前亏。也不跟这些人纠缠。说道:“好吧。你们将车拖走就是,我总会找到说理的地方。我可以将我的私人物品从车里拿出来吧?”弯腰将车里的私人物品拿出来。车子给他们拖过去就拖过去,又不怕他们吃下去。
张恪看着眼前这几名交管部门工作人员的嘴脸。心里厌恶的很。他们哪里是想管黑车。根本就是逮住一个罚三万块钱罢了?看着这伙人拿来让他签字的笔录样本。不由的苦笑。难道自己签下字还着去指证陈静开黑车不成?真是要让人笑的大牙。这种破事都能遇上。而且又是在省人民医院。
这时候手机响了来。张恪见是傅俊的电话。没想到他们赶过来这么快。接通电话告诉傅俊他就在医院口。
这时候自杀者的丈夫穿着一身沾满机油的粗布衬衫从急诊楼急冲冲的走出去,想必是赶着去筹救命钱。
张恪不能让他就这慌乱无神的回去。心想他妻子喝农药自杀这件事情已经让他心理承受力已经达到一个极限了。这时候一个小小的疏乎都可能导致这青年走上绝路。
“喂。”张恪朝那青年大声招呼。
那青年没有回应。他也不认为医院急诊楼前谁会认识他。急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