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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还得主动承认是自己的错,她可真实永远都翻不了身啊。
她家在什么地方?在这里她没有家,肖家已经从海港城消失了,她也失去了可凭依的大树。
那么……家在哪里?端木家老宅不是她的归宿,端木玉那里,还会允许她住进去吗?
他……他和端木瑾才是要在一起的,自己究竟算什么?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泛起很强烈的酸涩,眼眶里酸酸的,竟然开始湿润。
“喂,你干什么?”安阳慌了,忽然看见她眼眶通红,黯然神伤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没有家。”肖瑶瑶低声说,“要不,你收留我几天……等我伤好了,立刻就走。”
“那天和你一起的不是还有个女孩子吗?”安阳没有心机地问,他可不相信她说的没有家的话,半点儿都不信。
怎么看,她们都不像是贫苦之人,那天在街上,不是还和他漫天叫价争抢一个风筝吗?而且连官府都不惧怕,更加让人对她们的身份产生疑惑。
“那个……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的朋友而已。”肖瑶瑶有意要把自己的身份隐去,连忙转移话题,“我的医药费,伙食费,等我可以赚钱自然会还你的。”
安阳忽然眼睛一亮:“好!本少爷让你住下来,不过你欠我很多钱,所以你要签一个卖身契,自愿卖身给我!这样我才不怕你跑掉!”
——
“本少爷叫安阳,喏,就是这个墨。”安阳从袖口里抽出一把纸扇,潇洒地打开,扇子很精美,他转过来的一方题着两句诗:千岁风流千岁长,十里墨香十里扬。
“安阳……。”肖瑶瑶怔怔地看着他打开折扇的动作,好像看到初次在端木家老宅御花园见面时,那个折扇在手,如玉一般的俊美少年。
犹记得端木瑾扇子上题着:情深不寿,强取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当真十分贴切,强取则辱。
安阳见他又盯着自己出神,想到她是看着自己想到另外一个人,不由的有几分怒气,抓住她的手道:“喂!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啊?哦……。”回过神的肖瑶瑶脸上一红,难堪地别过头。
肖瑶瑶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一双眼睛几乎要突出来,这这这,这家伙有没有人性?她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医药费和伙食费的事情,对于安家来说,这点儿小钱算点儿什么?他竟然这么较真!
不愧是安家的人!
“那……我的钱多久能还清呢?”难道要个三年五载,天哪,她怎么总是佣人命?好不容易,差点儿飞上枝头变飞机了,却又狠狠被摔下来!
真是冤!
安阳想了想道:“本少爷粗略估计了一下,你的医药费可是贵的惊人,恐怕给本少爷做一辈子的佣人都还不清。”
肖瑶瑶嘴角抽搐,非常狠地抽搐,这么说,她要签一辈子的卖身契!?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的儿女后代?
“你难道天天给我吃天山纷纷扬扬的落叶莲啊?这么贵?”她大吼,心脏无法负荷了,钱,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是最重要的!
安阳眨眨眼:“天山纷纷扬扬的落叶莲是什么东西?不过本少爷确实天天喂你人参,还有千年灵芝啊,纷纷扬扬的落叶蛤啊,好多呢,要不你能好得这么快?小秋说,你虽然躺在床上,可是这几天下来,居然胖了不少哎!”
肖瑶瑶差点儿吐血,她躺在床上身受重伤,居然还能长胖了?
难道她原先的标准身材已经变形了?天哪!就算没伤,天天吃那些东西都会内伤的好不好?她补了这么多,肯定一天到晚流鼻血。
果然,喉咙里一股腥热,紧接着,鼻尖像是忽然钻出了什么东西,热乎乎的……
安阳忽然大惊失色:“啊!流血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她果然是补过头了!
安阳手忙脚乱捂着她的鼻子,大声呼唤佣人的名字。
肖瑶瑶使劲儿瞪他,瞪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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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天将至,眼看着院子里的花都落了,萧瑟一片,冬天的气息似乎已经慢慢降临海港城了。
藏在枯败的落叶之间,有一朵灰色的花依旧迎着冷风绽放。
你在等谁?
肖瑶瑶发现它的时候,佣人正在搬枯萎了的几盆花,差点儿就不小心把它压坏了,幸好她动作迅速抢救了下来。
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样子显得特别好笑,几个佣人捂着嘴巴笑了好一会儿才走开。肖瑶瑶独自在那朵灰色的花旁边坐下。
“端木玉??。”
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绣球花是宿命中破碎的美丽,容易消逝,容易飘散。那种美丽只是转瞬即逝的,如果不小心把握住,真的会让他随风而逝??
回想一下,从认识端木玉到现在差不多四年了,而其中的三年又是遥遥的分隔两地,算一算,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
她不奢求什么,竟然老天能让她把心从端木瑾身上转到端木玉身上,为什么就不能长久呢?
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绣球花??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在冬天依旧绽放着,你在等待谁吗?
固执地不肯离去,一定有一个理由是不是?
正从院子里经过的安阳少爷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裹着纱布,样子有些滑稽的女孩,静静地坐着,身旁一朵灰色的花开得好美。
安阳怔了一下,那朵花??他记得肖瑶瑶说过,那种美丽的花,名字叫绣球??
绣球??低声呢喃,心里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泛起轻微的痛楚。
为什么?像是一种被宿命纠缠住的感觉?自己无法挣脱,拼命嘶喊,伸出手去,想抓住谁??
头顶上忽然飘过来一阵阴影,肖瑶瑶正在出神,着实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埋怨地看着头顶的人。经过几天相处,发现其实安阳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大多数时候,他是爽朗天真的,只要不去故意惹他,他就是个绝对好的主子,怪不得,整个安家的人见了他都眉开眼笑的。
安夫人更不用说了,简直把他当成宝,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巴里怕化了,一天到晚宝贝得不得了,连肖瑶瑶看了都觉得过分。
你别想歪了!
慈母多败儿啊,看看安阳现在这德行就知道,从小到大肯定被惯坏了!
“少爷啊,您是幽灵吗?走路怎么没声音?”肖瑶瑶拍着受惊的小心脏,没有站起来行礼。
“哼,是你自己出神吧,怎么会注意到我是不是过来了?”瞥了一眼那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绣球花,“喂,为什么你一看到这花就魂不守舍的?”刚醒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这样,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花有什么特别的吗?他愣是没看出来。
“没什么,只是睹物思人,这花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嗯,男人还是女人?”安阳眼睛看着碧蓝的天空,懒洋洋地问,“别想歪了啊,你已经卖身给本少爷了,所以本少爷应该什么都问清楚的。”
肖瑶瑶看着他,有些好笑:“其实,我没有想歪啊,呵呵??。”笑容大大的绽放在脸上。
安阳狠狠瞪她一眼,忽然怔住了??“你笑什么?”那么开怀的笑容,眼睛里仿佛被人放进去一把灿烂的阳光,灼灼地映在眼底。
肖瑶瑶摇摇头,很想忍住不笑,这种骄傲的少爷哥,最顾忌地就是自尊心,所以问个问题都要遮遮掩掩,生怕别人把他想歪了,其实歪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没,我想的人和少爷无关,而且我虽然签了卖身契,但是思想是自由的,所以少爷您无权过问。”肖瑶瑶一板一眼地说。
气得安阳眉毛一挑:“什么无权过问?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一句话冲出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细想一下,忽然脸上腾起一抹红晕,“我??。”
肖瑶瑶笑了两声,这安家少爷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暧昧?
什么是他的人,她只是卖身当佣人!佣人而已!
安阳扭过脸,表情不自然地说:“我来是要告诉你,明天我们要启程回奥城了!你要是有事今天就去办了!”
肖瑶瑶原本笑容僵硬的脸一瞬间变得十分迷茫:“明天??。”明天就要离开?难道,三年前一声不响出走的事情还要再上演一次吗?
不去了
这一次她又会离开多久呢?
“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给我的,现在想回家可是不可能的。”安阳在一旁‘好心’地提醒她,刻意忽略她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肖瑶瑶像是站在一条十字路口,不知道该选择哪个方向,“少爷,我可不可以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肖瑶瑶怔了一下,什么地方?当然是??端木玉在的地方。
可是下一秒脑子里立刻闪出端木玉和端木瑾肢体交缠的身影??记忆中最痛最残忍的画面??
“不,不去了??.。”低着头,最后还是这样决定了。
不去了,去了有如何呢?
端木玉会想看见他吗?
与其苦苦纠缠,不如在他心里留下一个识趣的好印象,好过被他讨厌吧。
安夫人这几天在海港城可是玩的十分高兴,难得有宝贝儿子陪在身边,加上安家在海港城生意也十分庞大,不知道多少人前来巴结讨好。
不过一般情况下,安夫人不会带着安阳出去的,她心里有鬼,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安阳和海港城都牵扯不清的关系,生怕出意外。
不过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去过多打听关于安阳的事情,那块从安阳手中取下来的玉佩更是从来不敢拿出来!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所以每次出去,安夫人都严禁安阳露面,非让他坐在轿子里,让人都看不到,然后派一大堆保镖佣人前前后后浩浩荡荡跟着。
安阳每一次叹气哀求,安夫人都不会软一下,其余任何事情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一件不肯。
现在终于要启程回奥城了,安夫人心里不知道多么高兴。
还是回去好,在奥城安阳也不会天天这么郁闷。
别墅里,佣人们忙进忙出收拾着买来的物品,准备带回奥城送给各方各院的夫人小姐们,安夫人在院子里坐镇指挥。
安家的媳妇
押了一口茶,眼前忽然一黑,被一双暖暖的手给挡住了,头顶上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哎呀!我是谁呢?”
安夫人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那双手转过头:“你呀!这么大还像个孩子一样!”
“孩儿不大,还有大哥在前面呢!”安阳兴致勃勃看着佣人们忙碌,“这么多东西带回去,她们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喜欢的东西也买了吗?”安夫人眼光一瞟,看见跟在安阳身后进来的一个眼生的女孩,头上裹着纱布,一双眼睛水灵灵地转着,打量着堆成山的礼物,惊讶之色好不掩饰地从表情上显露出来。
“那位就是??。”安夫人含笑望过去,眼前一亮!
那个女孩明眸似水,唇红齿白,生的跟面捏的似的,眼神坦率纯净,丝毫没有隐藏,连笑容也是透明的,让人一看就特别喜欢。
心下一动,怪不得墨儿会那么费心照顾她了,这个女孩确实不错。
安阳点点头,不冷不热地喊了肖瑶瑶一声:“肖瑶瑶,过来给我娘行礼。”
“哦。”肖瑶瑶立刻走过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站起身。
安夫人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问:“今年几岁了?”
“回夫人,我今年十八了。”肖瑶瑶含笑回答,说起当佣人的经验,谁会比她丰富?
“十八了,正好。”安夫人拍拍自己儿子的手,心里欢喜无限,压低声音在安阳耳边道:“我一见这孩子就喜欢,做我们安家的媳妇啊,不需要有良好的出身,只要让人看着喜欢就行。”
安阳脸上不自然地红了,很难得地垂下眼睫:“娘,你胡说什么呢!”
肖瑶瑶看着这两母子忽然咬起了耳朵,安阳还抬起眼,飞快看了她一眼,摆明了是在说她的话!
“那你觉得呢?她是不是个好姑娘?你的话娘最信了!”
安阳踌躇了一阵,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高兴,嘴角微微上扬,好半天才含糊地应了一声:“是!”
被算计的感觉
安夫人顿时更加高兴:“太好了!娘这心愿总算了了!”
“娘!”安阳心里乱糟糟的,可是那欢喜却十分分明,“您都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嫁到我们安家,哪个姑娘会不愿意!”安夫人再次抬头打量了一眼肖瑶瑶,“娘这辈子看人从来都不会错,她绝对是个好媳妇儿!”
安阳站直了身:“娘,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急什么?”
“怎么能到以后呢?这好机会怎么能错过?这几天我在海港城就是没看见一个合我眼缘的,就算再好的孩子,都觉得有缺憾,可是这孩子,怎么就让我这么喜欢呢?”慈祥温和的目光投向肖瑶瑶。
肖瑶瑶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人,安夫人在说她吗?
什么机会不能错过?什么意思?这两母子在搞什么鬼?
安夫人招招手让肖瑶瑶过去,肖瑶瑶怔了一下,被安阳轻轻拉了一把,嘴角含着笑意:“还不快过去!”这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沉静,像玉石一样温润低沉。
肖瑶瑶心底一颤。
挪步过去,在安夫人身边跪下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安夫人拉起她的手,亲切地问:“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墨儿他有没有欺负呢?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可别生他的气。”
肖瑶瑶倒抽一口凉气,完全莫不清楚状况,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介卖身我,还敢生主子的气?安夫人真的非常平易近人,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家安家的主母!
“这里非常好,二少爷待我也非常好,多谢夫人关心。”肖瑶瑶很有分寸地回答,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说错了什么,谁知道安夫人是不是笑里藏刀之类的?
她承认她是小人,就是喜欢度君子之腹!
“我哪有欺负她!”安阳已经在一旁为自己的清白嚷开了,“娘不可以偏心!”
肖瑶瑶看他一眼,好奇怪的感觉,忽然背脊上发麻,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嫁给安磊?
安夫人拍着肖瑶瑶的手亲切地笑起来:“好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啊?”肖瑶瑶长大嘴巴,目瞪口呆的样子十分傻气,而这样的傻气在安夫人和安阳眼中,就是十分可爱天真的样子了!
肖瑶瑶莫名其妙,谁要跟她们是一家人?她只是签了卖身契而已!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我虽然有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可以承欢膝下的女儿,多年来,我一直盼望能有个女孩儿时常伴着我,今日终于好了,让我一眼就相中你。”安夫人笑看着她,十分温婉。
难不成安夫人竟然对她‘一见钟情’,想认她做干女儿?这样虽然自己吃亏了点儿,不过想一想这可是安家的老夫人啊!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她摇身一变就能摆脱佣人身份,进入统治阶级的行列?
正要行礼跪拜,认了这个干娘,安夫人的声音忽然又向起:“你别看简儿外表冷酷一点,其实啊,他那个人是很好的,你将来嫁给他,他肯定会给你幸福!”
肖瑶瑶的表情顿时呆住!
她不会是听错了吧?
嫁给谁?
那个‘冷面阎罗’安磊?哇靠!她不用这么走运吧,狗屎运加上桃花运!她今天该去买彩票,一定是头奖!
安阳原本上扬的唇角忽然间垂下来,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眼眸中多了一层冰冷的寒芒。
原来娘竟然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嘴巴里立刻叫出来,安阳不管安夫人诧异的目光,上前把瑶一把拖起来,“你说!你要不要嫁给我大哥?”
“我?”肖瑶瑶真是叫苦不迭,那位安磊少爷,她只见过一次而已,而且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秒!
要她嫁给一个只见过三秒的男人,实在太有挑战性了!
“墨儿?”安夫人皱起眉,想把肖瑶瑶从他手里拉出来,安阳却闪到一边,继续瞪着肖瑶瑶。
狡黠
安夫人只能说:“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地吗?”
安阳脸上一红,他刚才答应,是因为??他以为娘要把肖瑶瑶嫁给他!谁知道竟然会是给大哥!
为什么,明明肖瑶瑶是他捡回来的!卖身给他,为什么要把她给大哥,他不服气!
“总之我不答应她嫁给大哥!我不答应!”他任性地叫着,揪着肖瑶瑶的衣领胡乱摇晃:“你说啊!你要不要嫁给我大哥!?”
肖瑶瑶被晃得头晕眼花,差点儿就吐出来:“少爷,你先放开我好吧?”
安阳不情不愿把她松开,肖瑶瑶扯着衣领咳嗽几声:“那个??我??。”
“我要你做我们安家的媳妇儿!”安夫人截断她的话。
“不行!”安阳居然否决。
母子两第一次出现意见不合的时候,而这一次,两个人都不能互相迁就。
安夫人道:“墨儿,你也知道你大哥年纪不小了。”
“和我没关系!”安阳头一偏,瞪着肖瑶瑶,脸色铁青。
肖瑶瑶身体凉飕飕的,像被两只狼同时盯上的小羊,等待着两个人的争执。
她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做安家的媳妇儿啊,她对天发誓!安夫人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不知道,但她知道安阳是绝对的反对的!
怎么可能,让这个刚签了卖身契给她的佣人忽然变成他的大嫂,那等于是骑到他头上去了!
“我??。”肖瑶瑶苦着脸,不敢看她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我打算一辈子都照顾二少爷的,不敢想着嫁人。”
安阳嘴角扯起满意的弧度,有些痞痞的:“娘,她不愿意,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安夫人脸上明显闪过失望失色,不死心地说:“嫁进我们安家你一辈子都不用做佣人,有什么不好的?”
“哦??。”肖瑶瑶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被安阳看进眼底,忽然背脊一阵发凉。
订亲
肖瑶瑶说:“我已经签了卖身契,以后都是二少爷的人了,二少爷决定我的而一切,他让我嫁就嫁,不嫁就不嫁。”可怜兮兮地看安夫人一眼,迅速低下头。
把烫手山芋扔给安阳!谁让他那么没管理,居然补得她一天到晚鼻血横流?还逼她签下卖身契!
安夫人顿时目光如电,看向自己宠爱的小儿子:“墨儿,这是你大哥的终身大事!”
安阳倒十分气定神闲:“娘啊,大哥不会看上这种女人的,你看她哪一点好?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大哥喜欢啊,而且她的出身要做我们安家的堡主夫人,未免惹人笑话了。”
肖瑶瑶听得咬牙切齿,暗暗磨牙:安阳!你居然这么贬低我!!
“我觉得她挺好,什么出身地位的,我们安家从来不在乎这一些,你太祖爷爷的夫人,还是宫奴呢,有什么不可以的。”安夫人还是觉得肖瑶瑶十分好,这个合眼缘的坚决不能错过!一定要拉回去当自家儿媳。
“反正不行啦!她——”手指一伸,大大咧咧地指着肖瑶瑶,“她说过在家乡已经订亲了!”
订亲?
肖瑶瑶大吃一惊抬头,她哪里有定亲了?莫名其妙看着安阳,扯谎也不用这样毁人清白好不好?这样一说以后还有谁娶她啊!
安夫人显然也被唬住了,满脸浓浓的失望之色:“你真的订过亲了?”
“是啊!”肖瑶瑶只好点头承认,心里再次把安阳骂了一遍。绝了安夫人的念想,免得以后还纠缠不清。
安夫人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再点点这些东西。”真是满心失望,还以为终于可以定下安磊的终生大事,没想到只是空欢喜一场。
安阳眉开眼笑,一脸捡了钱的高兴样。拉着肖瑶瑶出去后,才哼哼唧唧地说:“我娘肯定被沙子蒙着眼,才会这么没眼光,就你这样子还想嫁给我大哥?哼——”最后哼那一声拖得十分长,明显地充满了不屑地味道。
绿帽子
“小人!”肖瑶瑶骂了一句,自顾自走上前。
安阳追上来,并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本少爷是小人又如何,你还不是要服侍我这个小人?”
有种想狠狠踹安阳一脚的欲望,忽然一阵头疼,想是气得扯动伤口了,龇牙咧嘴地蹲下来。
“你又怎么了?”安阳瞪着她,“好吧,你其实还是有优点的,本少爷承认了!小心眼的女人!”
谁跟他计较这些?肖瑶瑶一边疼一边猛翻白眼。
“那,我今天带你出去,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本少爷给你付账!”
肖瑶瑶站起来,头疼奇迹般的消失了,拉着安阳的手快步往外走:“快走!一会儿天黑了店铺就关门了!”
安阳目瞪口呆,这个女人??
疯狂大购物!
s 齐opping!s 齐opping!
拉了一个安家少爷在身边,果然十分有面子,走到哪儿都是vip待遇,有的店铺甚至关了门只招待他们两个,让肖瑶瑶十分有面子!
这种享受,即使回到现代也是不可能有的!
安阳在一旁看着,并不心疼流水一样出去的钱,只是肖瑶瑶拿起的东西他都要打击一番,总之一定觉得她没有眼光!
肖瑶瑶才不在乎,我花你的钱买一堆没有眼光的东西回去,气死你!
“咦,少爷,你看这顶帽子,怎么就那么适合你的?买下来!我出钱,送给你好了!”
安阳看着那顶帽子鲜亮的绿颜色,眼中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忽然变成无边漩涡,移开目光冷哼一声:“本少爷从来不戴帽子的!”
肖瑶瑶心里乐开了花,忙说:“不啊,您看冬天快到了,奥城还会下纷纷扬扬的落叶呢,戴上帽子御寒!您要是病了,老夫人多心疼是不是?”说着走过来,拿着帽子在安阳头上试了试。
安阳有点儿不自然地推开:“那换个颜色,为什么要绿色的,嗯??我喜欢哪个赤色的。”
一片心意
“这个颜色特别适合少爷的,不信你看看镜子里嘛!”肖瑶瑶忍着肚子里翻天的笑,差点儿忍到肠子打结。
这海港城居然有人卖绿帽子,居然有人卖哎!哈哈哈,她要笑死了!回去再给安阳做一双花袜子,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安阳偏过头,皱着眉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模样,从镜子里看到肖瑶瑶伸手擦眼角的泪花:“你干嘛笑得那么奸诈?”
“啊?”肖瑶瑶连忙收敛所有表情,抬头看着安阳:“没笑啊,我觉得少爷戴上这顶绿帽子特别英俊哦。”特意加重的‘绿’字的发音,肖瑶瑶感觉自己的肠子已经千回百转,绕在一起了。
“是吗?”安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要送我绿色的帽子呢?”同样加重了‘绿’字的发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肖瑶瑶怕自己笑出来,低下头装羞涩装可爱:“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少爷千万不要拒绝啊??。”
“好吧!”安阳嘴角上扬,似乎在忍着什么没有说出口,忍着笑容的样子有些孩子气,像被大人夸奖了的小孩子那样又高兴又有些羞涩。
“这顶帽子你去付钱,算你给我买的!其余的本少爷来付!”
“是!”肖瑶瑶掏出仅有的钱,刚好够买一顶帽子,掌柜笑呵呵地看着她:“姑娘啊,您真是有眼光!这位少爷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和您啊,真是天造地设!”
肖瑶瑶连忙摆手解释:“您误会了!他是我们家少爷,我只是他的佣人而已。”谁见过送绿帽子还是天造地设的?
“佣人有什么,做不了正房,可以做二房嘛!我看那位少爷也十分喜欢你的!”说着,冲肖瑶瑶眨眨眼睛,原来是安阳走到她身后来了,手里拿着个什么,轻轻插进她发髻里。
“什么东西?”肖瑶瑶伸手去摸,触手是一个坚硬的物事,不过她大脑立刻反应过来了,“玉簪吗?”转头往镜子里一看,倒吸一口气!
恭喜二位
那是根碧绿的翠玉簪,錾头一朵花的形状有点儿像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绣球花,她刚才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只是听听小二说出的价钱,立刻缩回手不敢碰。
天价的东西!她还是有良心的,虽然疯狂s 齐opping有安阳付账,但她还不会狮子大开口,顶多买几样顺眼的。
没想到安阳竟然会注意到她喜欢那根玉簪。
“这个好贵啊??。”肖瑶瑶看着镜子里温润通透的玉簪,心里在淌血。
“我送我一顶帽子,我就送你一根簪子咯!”安阳不是十分在意,别开脸不去看肖瑶瑶,“喜欢吗?”
“当然喜欢!”肖瑶瑶使劲儿瞪着那根玉簪,这么贵的东西,以后要是落魄了可以拿去变卖,又是一笔可观的家产!
掌柜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神情之间有些暧昧:“恭喜二位!”
肖瑶瑶看他一眼,有些好笑:“恭喜什么啊??。”应该是她恭喜掌柜才对吧,这个簪子卖出去,不知道他赚了多少,怪不得笑得那么开心了。
安阳命人把买好的东西都搬出去,转头不耐烦地说:“快走!我饿了!”
“哦,是!”对掌柜点点头,肖瑶瑶连忙跟出去。
一出门就坐上车子,这是安夫人的吩咐,绝对不能让安阳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在车子里,肖瑶瑶才把玉簪取下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把玩,不住地赞叹:“真的太漂亮了!”
安阳只在一旁闲闲地坐着,不时拿起那顶绿帽子看看,每看一次,嘴角的笑意就多一分。
肖瑶瑶内心突然充满了愧疚,她只是送了一顶不值钱的帽子,而且初衷还是要取笑他,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子居然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
好多次看到安阳瞥向绿帽子的眼神里夹杂了暗暗的欢喜,都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恶??张口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又无法开口。
如果安阳知道自己是在捉弄他,会不会很生气,或者,很失望?
虚幻和现实
她看得出他眼中对那顶帽子的喜欢,虽然他努力想掩饰过去。
两个人在车子里默默地不说话,气氛有些僵滞。
肖瑶瑶掀开车帘,偷偷看外面的大街,刚看了一眼,车子忽然晃动了一下停下来。
安阳不悦地开口:“怎么了?快走!”
“少爷,”家丁财生跑上来说,“端木家大少爷的车驾在前面,咱们得让路回避。”
肖瑶瑶手中的簪子忽然当啷一声从手中滑下来,落在铺着柔软垫子的车子上,并没有损坏,然而安阳的目光还是犀利地射过来,看着肖瑶瑶忽然失魂落魄的脸。
端木家大少爷?..啊,端木玉??
肖瑶瑶冲到车子门口,手指紧紧抓在木制的把手上,颤抖着犹豫不止。
端木玉就在外面!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端木玉!
让我看看你??
原本吵闹的大街上似乎一下子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安静中。
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似乎就在眼前,肖瑶瑶激动得不能自抑,身体颤抖着,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滚下泪珠。
身后一只手猛地抓住她,把她抓得转过脸去:“你干什么!”
安阳沉声喝问,忽然间又愣住了,看见她的泪水跌落下来,忽然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肖瑶瑶摇着头,泪水把视线模糊了,眼前的安阳,恍恍惚惚看见他张着嘴巴说什么,可是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端木玉在外面,而她却不能去见他??
“不准哭!”安阳一声厉喝,肖瑶瑶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楚,安阳那张脸瞬时映入眼帘。
“端木瑾??。”她哆嗦着,咬着嘴唇看着那张脸,“端木瑾!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已经分不清楚虚幻和现实,只觉得眼前的人是端木瑾,那眉眼,那眼神,她认得清清楚楚。
安阳怒道:“你说什么?清醒一点!”用力摇晃肖瑶瑶。
————
他根本不在乎你!
头上的伤口忽然剧烈地痛起来,肖瑶瑶抱着头俯下身,胸腔里溢出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呻吟:“端木玉??。”
安阳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她抱着头,疼得几乎打滚,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肖瑶瑶!”
“端木玉,端木玉??。”肖瑶瑶忽然转过身,拉住门要打开。
安阳一震,忽然伸手把她抓过来:“你想去哪儿?我不会让你走!”耳朵里终于听清楚她口中呢喃的是什么。
端木玉??无数次听她口中提到这个名字,原来这不是他以为的花名,而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男人的!
??????..
“没什么,只是睹物思人,这花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
绣球,端木玉。
目光冷厉地抬起来。
端木玉??便是端木家大少爷么?
肖瑶瑶昏迷中还念念不忘梦呓的人,是端木家大少爷??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出去??。”肖瑶瑶用力挣扎着,安阳的手如铜墙铁壁一样禁锢着她,她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端木玉就离开了,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你出去做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为何不来找你?”安阳冷声道,彻底打破她的希望!
肖瑶瑶挣扎的动作猛然僵住,像忽然被冰封了一样,动惮不得,连哭声都止住了,只有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为何不来找她?
如果端木玉真的在乎她的话,为何不来找她?
端木玉,你没有来??
耳边响彻着马蹄的声音,整齐划一。
端木家大少爷的近身保镖,从来都是训练有素的,即使在大街上,也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会紊乱。
汽笛的轰鸣声渐渐弱了下去,显示着队伍已经缓缓走远了。
整颗心,彻底地绝望??
肖瑶瑶眼神空洞地转过脸来,茫然地望着安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
寻寻觅觅
是安阳,还是??端木瑾??
“端木瑾,我好恨你??。”眼前一黑,只感觉头上的剧痛像潮水一样涌来,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她不堪一击,软软地瘫倒下去。
安阳身体一震,把她搂进怀里。
有一瞬间的恐惧,她说恨他,为什么?那一刻的感觉,好像肖瑶瑶永远不会属于他,粗重地喘息着,心底涌起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很柔软,然而却很痛。
安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和她才相处几天而已,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竟是那么的满足,感动??
似乎是,寻寻觅觅,千年等待,终于等到了她??
抬起一指掀开车子的帘子,望着慢慢远去的端木家大少爷。
他手握海港城的一半权利,海港城有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是他打下来的,弹指微笑,便能惊艳天下??果真吗?端木家大少爷,这样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可惟独这个女人你绝对得不到!
凤眼中蕴满了深沉阴冷的寒光,安阳收紧双臂,把肖瑶瑶抱得更紧,她在梦魇中,嘤咛一声。
轿子里轻微地发出一声闷哼,随行在一旁的秦力低声问:“端木先生,您怎么了?”
端木玉低下头,手掌抚在胸口上:“他来了??。”
秦力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端木先生口中的‘他’是何人,充满戒备地扫了一眼四周:“我明白了。”转身对身后一个人吩咐了几声,那人立刻调转车头向后奔去。秦力转头的时候,瞥见停在路口的安家的车马,忽然间露出沉思的表情。
安家??一瞬间像是领悟了什么,整颗心都剧烈地跳起来。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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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瑶瑶一直躺倒第二天早上才醒,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醒来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睡了一大觉,头也不疼了,隐约记得昨天一些事,想起和端木玉咫尺天涯,心里又充满了痛苦。
起身下床,低头忽然看见枕头上放着的绿色的簪子,昨天的一幕又闯进脑海里,她微微一笑,把玉簪抓在手里,握了握,又小心翼翼放在枕头上。
小秋进来收拾东西看见她醒了,高兴起来:“哎呀,你可终于醒了,早该出发的队伍就因为等你延迟了!”
肖瑶瑶一听惶恐不已,连忙起床穿衣,跑到外面一看,果然安家众人都收拾好了整装待发,有人看见她出来,便跑进主楼里去通知安夫人。
肖瑶瑶四下看看,没有见到安阳的影子,想来他肯定是在安夫人身边做孝顺儿子了,可是等到安夫人出来,身边却没有安阳的影子,肖瑶瑶迷惑不解。
安夫人在那头招招手,叫她过去,肖瑶瑶提着裙摆跑过去,恭恭敬敬站在安夫人面前:“夫人有什么吩咐?”
安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道:“墨儿有事稍后就来,我们先走。”说着,拉起肖瑶瑶一起坐上车子。
和安夫人同坐一车,肖瑶瑶真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感到悲哀。
这表示,在去奥城的路程中,她必须一直装模作样小心翼翼陪伴这位安夫人了。
一想到要这样,心里就升起要吐血的感觉。
安夫人像是能看见她心里的想法,笑着说:“跟我这个这太婆坐车肯定会闷坏你的,放心,等墨儿回来了你再换车和他同坐就是。”
肖瑶瑶提起一口气,要和安阳同坐一车,那岂不是更惨?他相信一路上安阳绝对不会让她安安静静的。
那个家伙??
想着,众人已经开始启程上路了。
凤来仪的掌柜领着一干小二站在门口热烈地欢送他们,场面热闹,引来许多会员观看。
交换信物
车队浩浩荡荡使出城门,肖瑶瑶偷偷看一眼车子外面的城门,恢宏的海港城城门,在蓝天白云下尤其高大,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敬畏的心理。
肖瑶瑶想起那一次在沿海公路之上跟随端木齐举行盛大的庆祝业绩提升的祭神仪式,那时候自己端了酒给端木齐和端木玉,那一次,他们距离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端木玉的衣服,可是她却白白错过了机会。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最后一次??心中感慨万千,都怪自己不努力,明明那么想他思念她,却偏偏要做个缩头乌龟,这样的她,端木玉怎么会喜欢?
离城门越来越远了,肖瑶瑶收回视线,微笑着看向安夫人。
“离家外出难免会伤感的,可是啊,你不用怕,奥城是个很好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安夫人祥和地笑着,目光一扫,扫过肖瑶瑶插在发髻上的玉簪,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墨儿那孩子,原来是存了这样的想法,都怪我,昨天居然逼他把你让给他大哥,我真是糊涂!你瞧,他今天都不理我了!”
肖瑶瑶没听明白,傻傻地问:“您说什么?”
“墨儿虽然淘气,可是他待人是真好的,况且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欺负你。”
肖瑶瑶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这话怎么跟昨天说的差不多?等等!昨天?昨天让他嫁给安磊,难道今天??是安阳?!
不,不会吧?她的桃花运还没有走完吗?
安阳怎么可能会娶她?这真是不可思议!
安夫人笑道:“我听说你们昨天交换了信物,真好啊。”
“信物?”肖瑶瑶迷茫,她有和安阳交换过什么吗?
呃??除了那顶诡异的绿帽子,不过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就是绿帽子和碧玉簪啊!”安夫人道,“你不知道海港城有一个古老的婚俗吗?”
肖瑶瑶立刻头皮发麻,隐约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而且是超级大错误!
红杏出墙与定情信物
只听安夫人絮絮地说:“如果男方喜欢上了女方,就向女方送出一支碧玉簪,如果女方也对男方有意,便回送一顶绿帽子。反之,如女方喜欢男方,就向男方送出一顶绿帽子,男方若有意,便以碧玉簪回赠。这样,双方交换过信物,便可以择日成婚了。”
肖瑶瑶听得差点儿吐血,这是什么狗血婚俗?简直就是在放屁!
送绿帽子居然代表喜欢对方了?
明明那是红杏出墙的象征!
他是希望将来安阳的老婆红杏出墙给他戴一顶绿帽子,才不是什么信物呢!
难道,昨天安阳居然曲解了她的意思?
他送了她碧玉簪,而且是十分珍贵的碧玉簪。
一瞬间,肖瑶瑶觉得插在发髻上那根簪子无比的沉重无比的滚烫!可是当着安夫人的面又不太好取下来扔掉,只能傻愣着,无奈地傻笑。
他居然和安阳定了亲,这样莫名其妙地??
正在无奈之时,车子外忽然想起剧烈的汽笛的轰鸣声,紧接着,拉车的马受了惊,长嘶一声,马蹄不安地在地上踢踏。而佣人们则是高声尖叫起来。
肖瑶瑶的第一反应是:有土匪了!
就在海港城城外,天子脚下,居然光天化日地出来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么了?”安夫人被吓了一跳,显然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敢挡安家的路?抢安家的钱财?
肖瑶瑶正欲冲出去,忽然听见汽笛的轰鸣声停止了,显然是马匹都停在近前。
外面一声高呼让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了。
高亢嘹亮的嗓子喊道:“端木家大少爷吩咐过!安家车马立刻停下!”
端木家大少爷!
端木家大少爷!
安家车马里忽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肖瑶瑶的意识仿佛被剥夺了一样,一动不能动。
安夫人听见‘端木家大少爷’三个字时,便浑身一震:“端木家大少爷竟亲自来了!”让佣人拉开车帘,走下车子去迎接。
在乎
车帘被高高拉起,肖瑶瑶得以看见外面的一切。
只见大队的端木家大少爷府保镖停在外面,把安家的车队整个都包围起来。
有一个人,正从前面疯了一样的奔来,目光焦灼地在每一个人脸上搜寻,不放过一丝一毫。
从未如此疯狂失态过。
记忆中的那个人,恬淡如水,温润如玉??
他??从来不会这么疯狂??
那张脸,在飞扬的沙尘中模糊得看不清楚。
四周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寂然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神为之夺。
原来倾国倾城这一个词,是形容这样的人??
今日一见,已经目眩神迷,若是看他一笑,当真惊艳天下,谈笑间,看遍红尘万千,如此的光芒四射,没人能移开目光,没人能不爱他。
肖瑶瑶紧紧咬着嘴唇,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端木玉??
“肖瑶瑶??。”低沉嘶哑的声音透过那飞灰和轻风,柔柔地轻抚在她的耳膜上,她忽然觉得心痛难当,竟然放声哭出来。
端木玉站在车子外,伸出手把她拽出去,动作有些霸道,毋庸置疑地宣示着所有权。
“你想到哪儿去?你以为,我会第二放你走吗?”把她搂在怀里,用力拥紧她,似要把她嵌入骨肉中,随着他沸腾的血液一同燃烧。
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爆炸了!
嗡嗡地声音回响不绝,在她耳膜中震颤吟叫:“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再放开你!绝对不会!”端木玉狠狠地说。
肖瑶瑶伸手抱住他的腰,哽咽着问:“真的吗?”不是梦境吗?端木玉说,再也不会放开她!真的不是梦境吗?他来找她了,他来了!
他始终,还是在乎她的,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不是肖瑶瑶,他都来找她了!
“真的,如果有一天,我放开你的话,便让我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端木玉在她耳旁沉声发誓。
肖瑶瑶一惊,想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抬起头看他的脸,那么完美,灰色的眸中深深溢满了对她的深爱。
一切,都太完美了??.
肖瑶瑶有些不敢相信,为了证明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丝毫不顾及旁边有许多人在围观,。
真实的??冰。
端木玉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四周静悄悄的,安家的人都睁大了双眼!
原来那个美得倾国倾城的端木家大少爷竟也是如凡人
一旦爱的深了,旁人的眼光根本不去理会。
只有我爱你,你爱我。
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拆开我们。
跟随而来的端木家大少爷府保镖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就连暗暗躲藏在暗处的沙漠里的眼镜蛇部队杀手都唏嘘感叹。
终于是??圆满了呵!
从今以后,端木先生再也不会孤独??
安夫人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
肖瑶瑶不是和墨儿两情相悦吗?怎么却和端木家大少爷??
肖瑶瑶感动得泪水涟涟,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端木玉,我爱你。”缠绵缱绻,三个字最幸福的字,悠然地透过他的耳膜。
“我也爱你。”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清澈得像一首来自天堂的歌声。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肖瑶瑶,从今天开始,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没有犹豫,坚定地点头,“永远都不分开!”
“放开她!”
忽然间,安阳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响起。
肖瑶瑶一震,心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从她的角度抬头看去,安阳骑着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豪华的车,踏着漫天灰尘而来,纷纷扬扬的落叶白的衣衫依旧如白纷纷扬扬的落叶映天,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
倨傲地扬起下颚,狭长的眸中闪过冰冷和霸道的光,直直看向肖瑶瑶。
端木瑾的脸??肖瑶瑶狠狠咬着下唇,端木瑾的脸??
抱住她的端木玉明显地身体一抖,竟然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满目惊惧地看着她。
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凉,一丝不甘,一丝无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端木玉。
会害怕的端木玉,眸中闪现着脆弱易碎的光芒。
怎么会这样??端木玉他,他从来不会害怕的??
像是眼前的人要消失一般,肖瑶瑶望着端木玉美得几近飘渺的脸,害怕他突然会变成一缕尘沙,飘然散去,铺天盖地的恐惧虏获了她,肖瑶瑶猛地上前,死死搂住端木玉的腰:“端木玉!不要离开!”
“肖瑶瑶!”
那边的安阳骤然一声冷喝,夹杂着巨大的怒气。
肖瑶瑶闭上眼睛,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安阳不是端木瑾!不是!
他没有和端木玉发生过任何关系!端木玉也绝对不喜欢他!
端木玉,端木玉,你是爱我的!
“端木玉,我爱你,我爱你,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她卑微的祈求,再也不能失去他一次了,竟然上天让她又重新抓住了端木玉,就再也不要把她们分开了,“不管灾难,不管生死,悲欢离合,我都要陪着你!”
不管灾难,不管生死,悲欢离合,我都要陪着你!
从未如此明确过自己的心!
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在他身边,就已经是这时间最壮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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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玉,你就是一切!”
是一切!
一切一切!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来,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在他,却如此艰难,手臂犹如千斤重,怎么都举不起来。
端木玉低下头,目光温柔且哀伤。
苍白的唇缓缓开启,倾吐着这世上最美丽的誓言:“不管灾难,不管生死,悲欢离合,我都陪着你!”
天下经济命脉,浩瀚宇宙,都不过是虚幻,唯有你,是真实的存在。
不管你来自何方,你已经是我的心脏,是永远都不能失去的这一部分。
“肖瑶瑶,此生许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肖瑶瑶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她。
微笑,在眼底如水底凝聚的深绿,一点一点浮现上来,唇角如花瓣绽放的一瞬间,美得犹若朝霞。
“好!”用力点头,“不离不弃!”
“有了这一句承诺,端木玉,不管上天入地,我都跟着你!”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重获新生一般,用力把她抱住。
安阳紧绷的脸忽然风云变幻,千变万化。
他明明看到端木家大少爷的手抬不起来,像是随了他的心愿一样不能拥抱她,那一瞬间,他有多么惊讶。
自己用思想,竟然能禁锢这个如神话一般坚不可摧的人。
他以为自己遇上了最强大的敌人!
生平第一次喜欢的人,身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守护存在,他该怎么逾越?
可是,自己喊出‘放开她’的那一瞬间,他心中似是有所顿悟。
他可以控制端木家大少爷!
这个事实如烈火燎原一样,迅速在安阳胸膛里滚过,灼热感带起的兴奋和激动几乎让他从阿斯顿马丁上跃下来。
端木家大少爷府的保镖全都转过头,虎视眈眈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屏息静待着,只要端木先生一声令下,就可以活活抓住这个嚣张狂妄的小子!
端木家的二少爷!端木瑾!
想不到,那一次把他从万丈悬崖上推下去,居然没有摔死他!
只有眼神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转过头,和藏在暗处的小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端木家的二少爷绝对不能死,否则,端木先生同样会没命!
热带雨林的毒液,依旧没有办法解开!
端木家大少爷还是要背负着受人控制的命运!
“他不是端木瑾。”肖瑶瑶在端木玉耳旁轻声说,“我不确定,可我感觉不是他。”
“你不用担心。”端木玉温柔地拍拍他的背,让人倍感压力的黑眸一转,却陡然深沉起来。
别人会认错,他怎么可能认错?
热带雨林的毒液,牵制着他和端木瑾,两个人彼此感应,彼此相知,若是认不出对方,那才是最诡异的事情。
手臂紧紧用力,圈着肖瑶瑶,他已经用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是可以反抗的。
转过身,从容不迫地迎上白摩托上傲然凝眸的少年,他白衣乌发,眉眼清澈,已经俨然不是原来的端木瑾。
安阳狠狠地一震,他从未见过端木家大少爷的脸。
只在传说中听人赞美了无数次。
端木玉??这个名字陡然在心中响起,好像有谁如吟唱一般把它念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像被什么人用一把生锈的钝刀用力割据,拉扯??
端木玉微微动了一下眼睑,拉起肖瑶瑶的手,向一旁的安夫人额首道:“夫人,肖瑶瑶是我没有过门的妻子,多谢您这么多天来的照顾。”
安夫人愕然失神,只觉得眼前是一团七彩的烟尘,让人心醉沉迷,片刻后才回神,肃然端容道:“端木家大少爷客气了,能和夫人相识一场,是老身的荣幸。”
端木玉面容虽然冰冷,可是眸中却很温暖,对着安夫人竟然深深鞠了一躬:“您救了她的命,就如同救了我的命一样。”
肖瑶瑶心里一颤,缓缓流过温暖,沉迷地看着和自己手牵着手的男人。
重获新生
“谁说是我娘救的她!”安阳开着车过来,勒紧缰绳,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端木玉和肖瑶瑶牵在一起的手,不屑地撇撇嘴,瞪着肖瑶瑶说:“你没告诉他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他该谢的人是我!”
肖瑶瑶从来没有觉得安阳这么碍眼过!
她和端木玉好好的,他又跑出来插什么手?
虽然他长着一张端木瑾的脸,也算是她的‘旧情人’,可他干嘛这么纠缠不休的?
肖瑶瑶愤愤地哼了一声:“多谢你大恩人,是你救了我!你心地善良嘛!”
安阳潇洒地从阿斯顿马丁上跃下来,甩着马鞭走过来,嘿嘿一笑:“是我亲手照顾的你,对不对?”
肖瑶瑶一脸黑线,她在昏迷中,哪里知道什么亲手不亲手??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肖瑶瑶低头含笑望向她,慢悠悠地说:“多谢云少爷。”
“墨儿!”安夫人忍不住斥道,“还不快向端木家大少爷行礼!”哎,都是她把这个孩子宠坏了,让他没大没小的!
“娘,刚才端木家大少爷都说了,救了肖瑶瑶的命,就像救了他的命一样!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还要行礼。”安阳头一扬,任性地样子让人无可奈何。
端木玉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不是失忆了,而是重获新生。
现在的他,是不是就像他小时候梦想过的那样?
肖瑶瑶瞟了他一眼,忽略心里因为安阳那张脸而带来的不舒服的感觉,挨着端木玉,向安阳证明自己心之所在。
谁知道安阳忽然转过眼来,指着她头上的那根碧玉簪道:“你还戴着我们的定情信物!你现在又跟别的男人肖瑶瑶扯扯!”
端木玉微微一怔,看向肖瑶瑶的发髻,那上面的玉簪映入眼帘,他的眸色忽然深了一些。
安阳从怀里掏出肖瑶瑶送的那顶绿帽子,拿在手里转来转去:“你瞧,这是你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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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作废
肖瑶瑶大惊,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扯下发髻上的玉簪,瞪着安阳手里的绿帽子。
“还给我!”她伸手去抢,安阳一抬手,轻松躲过她伸出的手,笑嘻嘻地眨眨眼,肖瑶瑶气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婚俗!不算!”
安阳哼哼道:“你还签了卖身契呢!”
肖瑶瑶张口结舌,对啊,她还签了卖身契呢!
求助的目光投向端木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中放出超级无敌动感光波。
安阳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失望。
端木玉一哂,不看安阳,只看着安夫人:“夫人,肖瑶瑶的淘气,给您添麻烦了。”
安夫人笑道:“端木家大少爷说笑了,肖瑶瑶这孩子,可爱得很呐,我可真死喜欢她,可惜她是端木先生您的人,老身可不敢横刀夺爱啊。”
能见端木家大少爷一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安夫人回身对一个佣人吩咐道:“二少爷与肖瑶瑶签的那张卖身契,即刻起,作废了。”
安阳跳到安夫人面前,嚷道:“娘!怎么可以这样!”
安夫人安抚地拍拍安阳的手:“就这么决定了,你和肖瑶瑶的所订的亲事,也不算数。”
“不!”安阳断然拒绝,“这是为何?她明明是我的!”
肖瑶瑶眉毛一挑,佩服地看着端木玉。
果然这个世界都是以貌取人的,端木玉只要笑一笑,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气死安阳那个家伙吧!
不过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一下,这个少年,虽然有时候很讨厌,可是他的天真爽朗,还是让人心里很舒服。
安阳苦苦哀求无用,只好转头瞪着肖瑶瑶:“我不会让你如意!”
肖瑶瑶装作没看到,转身把脸埋入端木玉的怀中。
安阳眸光一暗。端木玉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像被什么用力拉扯着向后退去。
肖瑶瑶不明所以,抬起头,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
——
控制
他是??很在意安阳这张脸吗?
心里很难过,就如同那天看到端木玉和端木瑾一样的难过。
就算端木瑾已经死了,端木玉还是放不下吗?
端木玉眸中带着沉重的不甘,忽然沉声对跟来的保镖道:“我要去奥城,即刻出发!”
保镖们没有半分迟疑,在他们眼中,端木家大少爷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睿智英明的,根本不会有半点儿错!整齐地应道:“是!”
安阳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端木家大少爷会跟着他们回奥城,他刚才心里还在算计怎么把肖瑶瑶拐回奥城去,否则他这个过度关心的娘怎么会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
端木家大少爷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去奥城,跟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
刹那间,安阳心里闪过奇异的想法,难道,他甚至可以控制端木家大少爷的思想?
诧异地抬头看向端木玉,却见端木玉也朝他看过来,惊世绝艳的灰色眼瞳里,闪着那么犀利,美丽的一抹光,让安阳整个人都狠狠震了一下!
一种被全身解剖开来,没有任何秘密的感觉陡然袭来,狂风暴雨一般。
就像自己变成一张白纸,让人随意在上面涂抹!
可怕的感觉席卷着安阳的心,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让他如此惊慌,额头上渗出了薄薄的冷汗。
难道??竟是端木家大少爷看破他的心思?
他一点儿都不希望端木家大少爷碰肖瑶瑶,而是端木家大少爷依旧三番四次地碰了她!根本就不像他想象中的被他控制着!
真是??好可怕的人啊??
端木玉拉着肖瑶瑶向安夫人告辞后,便一起坐上车子。
肖瑶瑶很想欢呼一声,终于!终于什么都解开了!终于回到端木玉身边了!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快乐得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而端木玉却像是忽然虚脱了一半,一坐上车子,立刻软软地倒下,肖瑶瑶吓了一跳,上去抱住他:“端木玉,你怎么了?”
————
情迷
绝美的脸上带着一层珠玉般的汗水,眼眸半睁半闭,被长长的睫毛挡住里面脆弱的光,鼻尖呼吸粗重,一点儿都不像在外面的从容不迫。
肖瑶瑶害怕极了,紧紧抱着端木玉的身体,喃喃祈祷:“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
“傻丫头??。”端木玉望着她温柔宠溺地笑,“你应该感到高兴。”
“我怎么高兴?”肖瑶瑶流着泪,泪水打在端木玉苍白的脸上,溅了一下,顺着他的脸颊滚下去。
端木玉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看进她眸中:“肖瑶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伤心,我不要你再流眼泪。”
“那你快好起来,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伤心,不会流眼泪。”
她整张脸都红成一片,紧紧闭着眼。
“害怕吗?”端木玉低沉充满磁性诱惑的嗓音在耳旁喃喃私语。
“嗯??。”她微微睁开眼眸,看着眼前让自己深爱的人,摇头,“不怕??。”
“那??。”伸
“端木先生!”
秦力忽然掀开车帘,探进一颗碍事的脑袋来。
肖瑶瑶浑身的热度被一盆冷水兜头浇到底,彻底冰冷,,恨不得变成一只鸵
鸟,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沙子里去!
是不是,刚才窘样让秦力看到了?
端木玉也彻底被浇了一盆冷水,淡淡偏过头,露一个绝美却如冰封一样冷冽的侧脸给秦力看,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把怀中女子给遮挡起来,磨牙道:“怎么了!?”
秦力也知道自己搅了好事,尴尬得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呃??端木家老太爷得知端木先生出城了,已经派人来追了。”他说完之后就想立刻出去,刚才是因为看见追赶的雇佣兵来得太多,所以才一下子着急了,竟然忘了这个时候肖瑶瑶也在车子里,幸好没有撞破更加火爆的,要不然他这个贴身保镖往后怎么在端木先生身边帮助?
端木玉淡淡应了一声:“派人前去拦截,我一定要去奥城!”
“是!”秦力领了命,赶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这次一定被端木先生恨死了!
打发走了秦力,转眼就看见肖瑶瑶一张惊慌的脸。
忽然间有些后悔,他当时决定把肖瑶瑶送到端木齐那儿,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在端木齐那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肖瑶瑶,”手指触上她冰凉的脸,端木玉微微颤了一下,“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肖瑶瑶忽然抓住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就算他是九五至尊,也无法控制我爱谁!”
心中剧痛,自己的一个决定,果然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口。
肖瑶瑶怔怔地看向端木玉,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茫然地问:“为什么?你会让我走?你说让我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你??。”
端木玉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沉痛地道:“对不起??。”
他真的不想的,可是当时若不那样说,如何能骗过端木瑾?那时他被端木瑾所控制,下定决心要和他同归于尽,如果还给肖瑶瑶留下任何希望的话,她怎么可能彻底死心而到能保护她的端木齐身边?
他承认当时太自私了,完全没有顾虑她的感受。
“我真的好难过,我以为你??”肖瑶瑶要紧牙关,任泪水落下,“我不是肖瑶瑶,我一开始就骗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谁。”
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地抬起来,她泪眼蒙蒙地看进他灰色的眼瞳里,像卷进一个漩涡,无力地深陷,深陷??
这一生,不可自拔,她也绝对不想拔起来??
“你只要记住,我爱的人是你,不管以前或以后我做了什么,我都是爱你的。”
“你,你怎么会爱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肖瑶瑶?”忐忑地问出口,一直都不敢相信,端木玉会爱她,这样的端木玉,居然会爱她……
淡淡地笑起来:“从我回来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肖瑶瑶一怔,她恍惚记得,那时候端木玉语气悲凉地说了一句话:
…………….
“我还真怀念那时的肖瑶瑶……。”
…………….
之后呢?他回忆着小时候的肖瑶瑶,那种眼神和语气,曾经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只是一个占用了肖瑶瑶身体的坏人。
原来,只用一眼,端木玉就知道她是不是肖瑶瑶了,可见他心中,对肖瑶瑶也曾经有过一段深情,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呢?她不想去探索,该留在端木玉的心里的,就让它留下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触碰的地方,她知道,端木玉不想挖开肖瑶瑶的伤疤。
“后来我在朝堂上,听到张老先生念出‘齐家管理公司平天下’的理论,我为你惊讶,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还会做出‘流月将波去,潮水带星来’这样的句子,你还会奋不顾身地救我,为我吸去毒血,你告诉我竹林的声音是凤鸟的歌声……。”他喃喃地念着,细数着许许多多事情。
弱点
每一件,都能模糊地想起来,她以为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没想到他把每一件都记在心里。
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原来,她从一开始来,就不是替身。
她,在端木玉眼中是肖瑶瑶,不是肖瑶瑶。
“端木玉,你想知道我从哪儿来吗?”
端木玉露出迷惑的表情:“你这样的人,难道还是来自天上?”
肖瑶瑶笑容绽放,咯咯地笑起来:“那倒不是,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
端木玉手臂收紧,像是害怕她下一秒便会离去。
很远的地方,隔着重重时间和空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
肖瑶瑶柔柔地笑起来:“可是我决定不走了,永远不走了。”
车子摇摇晃晃,一路颠簸而去。
安阳在车子里掀开车帘,看着走在前面的端木家大少爷车马,脸上表情郁郁的。
安夫人在他身后长叹一声道:“墨儿,这世上也有东西是我们安家的得不到的。”
转过头看着母亲的脸,安阳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为何?只因为他是端木家大少爷吗?”
“是。”安夫人的表情从未如此冷酷,“只因为他是端木家大少爷。”
“哼!”安阳冷哼一声,“就算他是端木家老太爷,也不一定能只手就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