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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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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写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贾赦回头招手:“琏儿, 凤哥儿, 上前来!”

贾琏凤姐两人被点名,当然不能违拗。贾琏在王家人面前很会表现, 小心搀扶着凤姐一只胳膊, 慢慢上前。

他们首先给贾母行礼,然后再给张家行礼,给王家行礼。

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看着小两口这般要好,两人满面笑容, 忙着叫起:“乖乖, 免礼!”

最后,两口儿才回到贾赦面前来, 给贾赦贾政邢氏王氏行礼, 双双站在贾赦面前行礼:“儿子(儿媳)谨听老爷训教!”

贾赦看了两人的一套礼仪, 十分满意, 面露嘚瑟:“好一对佳儿佳妇!”

说话间,贾赦把贾琏夫妻往贾母面前一推:“我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儿子,儿子也不自找背晦来讨嫌。今后荣国府的事情, 就有贾琏凤哥儿夫妻管理。今日, 就有他们夫妻接管荣禧堂吧!”

这可不成,贾母从没想过要把贾政撵出荣禧堂!

贾母愣怔片刻, 终于给她找到了小夫妻们一处破绽:“可是, 他们夫妻毕竟年轻……”

贾赦闻言一笑:“儿子虽然疏懒, 替他们小两口掌掌眼还是可以,即便我不成,不是还有老太太您呢!贾琏可是您从小教养长大,您难道信不过自己亲手教导的孩子?”

这一句话顿时把贾母堵得哑口无言!她能说他从小把贾琏往着纨绔方向养育吗?

这事儿她敢做却是不敢说啊!

贾赦一剑封喉,让贾母张口结舌,心里甚是得意。他可不怕贾母把贾琏拉过去,既然张家捉住了赖嬷嬷,贾母不敢作声,只怕贾母谋害张氏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虽然不会为了张氏殒命跟贾母拼命,但是,却不会阻止张家给贾母添堵。

张氏眼明心慧模样俊秀,与贾赦少年的夫妻,又给贾赦生了嫡子,张氏英年早逝,夫妻情分很不错。

如今夺回财产地位的同时,顺手替她出出气,贾赦很乐意!

贾母这里真是哑巴吃黄连。

她一向旗帜鲜明昭告天下,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她的宝贝,凤姐是她最疼爱最喜欢的孙子媳妇。如今却说不信任贾琏凤姐,岂不是自打嘴巴?

贾母只觉得嘴里发苦。

她教养贾琏一贯是娇惯,贾珠才是按照当家人培养,只可惜,贾珠没有寿岁。

当初那般放任贾琏声色犬马,以至于贾琏文不成武不就。等到贾珠死了,又不得不依靠贾琏撑门面,却又骨子里看不起贾琏,一味提拔贾政宝玉,弄成如今这种局面。

如今被逼交出荣府给贾琏,她心中却看不起贾琏,觉得贾琏却担不起责任,她总觉得贾琏掌家,无异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贾母心中不是不后悔,却也只有那么一刹那,就过去了。

偏心致死的贾母,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是为了荣府大局。怪只怪贾政出生晚了,贾珠夭寿!

贾母很不甘心!

但是,如今被贾赦当众戳破了她的私心,尤其是被张家踩住痛脚,势成骑虎。

她要保住宝玉元春,不得不屈服,同意提前把贾府交给大房掌管。而大房父子们比较而言,矮子里面挑将军,贾母觉得贾琏稍微靠谱些。

贾琏虽然不学无术,好在贾琏骨子里有正气,虽然纨绔成性,为人处世却有底线。

不然,贾母真心觉得死了没脸见祖宗!贾母疲倦的挥挥手,下令让赖大跟贾琏的人去交接账簿。

贾赦第一次斗败了强悍的母亲,甚是得意:“既然两位贵亲见证,珍哥儿这个族长也在,不妨就按照刚才拟定的宗旨写下分家文书,让两位贵亲与珍哥儿签字见证,免得他日又要劳动两家贵亲,特别是我岳母年岁也大了,这十几年在边关煎熬,身子也不大好,不宜劳累。”

说着话,几十年嫉恨张家的贾赦竟然走到张老太太跟前大礼参拜,躬身长揖:“当初太太辞世,是我左性了,以为是岳丈大人连累她血崩,如今方知是我连累了她,没有护住她,是我对不起岳母大人!”

贾赦说道最后竟然痛哭流涕,跪下磕头:“我给岳母赔罪!”

贾赦忽然间提起张氏之死,张家人全体红了眼睛,张老太太顿时哭得不能自已。却是把手一抬:“可怜兰儿啊……”

张家舅舅没想到,十几年对他们张家横眉竖对的贾赦能够当众赔罪,甚是动容,亲自搀扶贾赦:“妹婿请起,时也命也,怪不得你!”

张氏之死却是不关贾赦的事情,贾赦十几年憎恨张家,何尝不是因为妻子难产抱不平?

张家这一刻谅解了贾赦。

张老太太带领儿媳妇起身告辞,却是吩咐道:“老大,你留下帮衬外孙一把,姑爷……”

贾赦忙着躬身行礼:“岳母大人您请吩咐!”

张老太太道:“得空去给你岳父上柱香吧,好好看待你孙子,莫叫兰儿九泉之下不安宁!”

贾赦应道:“岳母安心,岳父冥寿我会带领琏儿两口子上门赔罪!”

贾赦亲自送了张老太太出门。

贾赦竟然跟张家老太太母慈子孝,贾母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气得面皮发青,却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发作不得。

贾赦虽然话语隐晦,并没吐露一字半句。但是,王家是姻亲,当初贾赦跟张家翻脸是因为张氏之死,如今忽然间就跟张家和解了,伺候张老太太如同母亲,贾母却敢怒不敢言,事实真相呼之欲出,就如一层窗纸!

王家两兄弟面色凝重。王家两位夫人更是面色古怪,贾母这是磨死了大媳妇?

张家大舅舅得了母亲的嘱咐,送了他母亲上了车架,合着贾赦一起回到了荣庆堂。

这般时候,贾琏已经命人请来府中清客,吩咐他们写下了分家文书,文书写明,荣国府贾赦贾政兄弟,奉母亲史老太君之命,于乾元元年某月某日分家。

功勋田由张子贾赦继承,府库银钱与债务与贾赦贾政兄弟共同继承!

公证人:贾赦妻兄张世林。

贾政妻兄王子腾。

贾氏宗族族长贾珍!

正在此时,王氏忽然嗷叫一声,冲到王子腾面前哭诉起来:“三哥,三哥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妹子被人欺负啊?三哥,您得替妹妹做主啊!”

王子腾满脸羞红,怒道:“胡闹,分家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我不过是见证人,岂能插手?再者说,钱财债务本来就是相互依存,岂能分开?”

王氏被王子腾一顿呵斥,却听出了家务事三个字是重点,忙着爬行到贾母面前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大房只有一个嫡子,又有爵位功勋田,我们二房却是三个嫡出子女,钱财本来就该跟给嫡出子女,我们二房理应分的大头钱财。那些债务却是老公爷所欠,就该从功勋田出账才成,怎么能两家分摊?这不公平!”

贾母也觉得不公平,故而,并未呵斥王氏,却是合着王氏一起落泪,似乎是贾赦这一方欺负故而寡母一般!

凤姐勾唇冷笑,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凤姐原本想着怎么也要给二房留下一些钱财吃饭,如今却是冷了心肠,决定公事公办!

贾琏气愤不已,悄悄拉扯父亲贾赦:“老爷……”

贾赦心中大怒,斜眼瞅着王家的王子腾冷笑:“好好好,说得好,王家打得好主意啊。你们四个嫡出,我只生一个,钱财你们分四份,只给我大房一份,债务却全部归大房,王三老爷,都御史老爷,你们王家是这个意思吗?”

王子腾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贾恩侯何处此言?这是你们贾府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王子腾一走,王子胜与两位夫人忙着起身跟随,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

张家舅舅却老神在在做主没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只把眼睛不时瞅瞅贾珍这个荣府的族长。

王氏的所作所为让他只想捂脸。不由看向那自诩满腹诗书,满嘴仁义二叔父却木着一张脸!

凤姐惊问缘故。昭儿却说贾琏昨夜晚在清雅居宴客,一群纨绔作陪,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故而歇在外头。

昭儿说话间惴惴不安,生怕凤姐发飙。

俗话说老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凤姐无论在王家还是在贾府,都可算是那一彪!

凤姐心里暗赞贾琏这个迷魂计使得高明。既摆脱了联合外人的嫌疑,宿醉又可避免今日的尴尬。

但是,凤姐是个胭脂虎啊,还是一只彪悍的胭脂虎。

果然,凤姐柳眉倒竖,斥道:“二爷喝得不省人事,你们是做什么的?清雅居?怕是醉红楼,艳芳楼吧?”

昭儿吓得跪下了:“奶奶息怒,真是在清雅居吃酒,奶奶不信,可让人前去查探,看奴婢可有撒谎。”

凤姐冷哼:“未必你们不能提前对好口风,驴子丢了却糊弄我去拔桩,打量我傻呢?还不快些儿把二爷搀进去,等着领赏啊?再有下次,皮不揭了你们!”

凤姐这般发飙,荣庆堂荣禧堂都知道了。

贾母叹息:“这个琏儿,我刚才教训他,又犯毛病了。鸳鸯,你去劝劝二奶奶,怒大伤身,怀着孩子呢,要好生保养!”

王氏这里也知道了,却是冷笑:“这个凤丫头,醋劲儿也太大了,自己怀着身子,还要拘管男人作甚,也不怕人笑话!”

周瑞家里正在伺候王氏洗浴,等下要去伺候老太太用膳,顺便探视宝二爷。

她听了这话嘴巴直抽抽,二太太竟然说二奶奶爱嫉妒爱吃醋,二太太不过是嘴上吵得厉害,哪里像太太,闷不吭声就把人弄死。

想着其他三个一起的姐妹金桂、银桂、玉桂,周瑞家里案子庆幸当初拼命推辞不做通房这一步押对宝了。

不然,她这个香桂早就成了臭桂死桂了。

王氏嘴里责怪凤姐不识大体,心里却是畅快得很,琏儿被老太太纵容的声色犬马,凤丫头想要贾琏上进给她挣诰命,这辈子怕是不成了。

她喜盈盈到了荣庆堂给贾母请安问好。

这个时候,荣府的四个孙女儿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都在荣禧堂,元春宝玉一左一右挨着贾母,宝玉则是猴在贾母身上腻味:“老祖宗,我不要去书房跟老爷读书,我跟着大姐姐读书也是一样嘛。”

却是宝玉五岁了,贾政想要宝玉去书房开笔写字儿。

贾母轻声安慰宝玉:“我的乖乖金孙,怎么这般委屈啊。不过,你老爷虑得是。你大姐姐如今要进宫选秀,不能教导你了,你好生跟你老子读书,只要你不调皮,你老子敢打人,我自然护着你……”

宝玉却不依:“不要嘛,老爷教的不如大姐姐好,孙儿一见父亲就脑壳疼……”

王氏闻听这话顿时不悦,她喜欢宝玉却不能耽搁了元春学习,进宫可是大事情,遂把脸一板:“宝玉,你再胡闹,仔细我告诉你父亲,叫他罚你。”

宝玉曾经被贾政打过手心儿,闻言吓得把手藏在背后就哭起来:“老祖宗……”

贾母忙着楼主宝玉,回头嗔怪王氏:“明知道宝玉怕他老子,你还这样红鼻子绿眼睛的吓唬他。宝玉最聪明了,你好生说话,他自然明白,你这样吓唬他,他越发糊涂了。”

元春见她母亲被训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忙着起身替她母亲打圆场:“宝兄弟,太太逗你玩儿呢,来姐姐这里,姐姐抱你去吃饭,好不好?”

宝玉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元春在四春中最漂亮,加上宝玉从小在荣庆堂长大,元春也在荣庆堂居住,姐弟们十分熟悉。宝玉发蒙写字就是元春手把手教导,故而,宝玉喜欢元春超过母亲王氏。

王氏对于宝玉来说,就是个随时会翻脸的太太。元春却是对他十分好的姐姐、母亲、先生。

元春说的话比贾母还要管用,宝玉即刻不哭了,抽噎着扑进元春怀里找安慰去了。

王氏无奈氏摇头,起身帮忙摆桌子去了。

一时早餐齐备,贾母带着一群孙女儿上桌子,宝玉死活不要奶娘,只要坐在元春怀里吃饭。

贾母想着这姐弟相处不了几日了,也就纵容不管了。

却说贾母这里吃完早膳,元春告辞,三春上学。就剩下贾母王氏宝玉合着一群下人。

这般时候,邢氏也惴惴不安的来了。她是伺候了贾赦早膳之后才过来给贾母请安。

贾母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瞥一眼邢氏,鼻子哼一声:“来了!”

正在此刻,外头小丫头进来通报:“回禀老太太,门上的李大爷回禀,说是张家老太太与张家大太太、二太太来了,说要拜访老太太。”

贾母闻言一愣,贾府跟张家多少年不来往了,最后一次见张家老太太是什么时候呢?

这般一想,贾母心中一阵乱跳。

张家腊月回京,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们没给贾府送信,贾府也没主动兜揽,今日张家女眷忽然上门作甚呢?

蓦地,贾母想起一事儿,张氏的冥寿快到了,难道是要求贾府替张氏做道场?

贾母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贾府除了处理张氏这事儿,余者葬礼、排场,无不是按照正经的侯夫人办理,张家应该无可挑剔。

贾珍对元春有投资,很不甘心打水漂。旋即,贾珍释然了。

贾琏毕竟是荣府的继承人,将来两府同气连枝,朝堂支撑,还是要依靠贾琏这个爵爷。

贾珍一笑,大力握住贾琏之手:“些许小事何须你说,我早就有心安排,只怕大伯父多心,如今二弟提出来,倒是正好。午后我就让族老们过来帮忙!”

贾珍说着压低声音:“不过,这些老家伙可不会白白出力哟?”

贾琏笑道:“我省的!”

贾珍拱手作别,自去族中游说。

贾琏这里回到家来,合着凤姐商议:“接管府务繁杂又琐碎,猫腻甚多,父亲的人打打杀杀尚可,看账簿子只怕不中用,我手里无人,你手里可有陪房懂得账簿?赖大可是老太太的人,些许人算计不过。”

王家乃商贾起家,商贸人才辈出。

凤姐勾唇:“二爷这般信任,我现有一个人,看账簿子那是一双鹰眼,当初跟着我祖父历练过,那时我们王家的船行与外国人做生意,那些往来账簿子都是他帮我祖父誊写存档。”

贾琏闻言笑了:“你的奶兄?”

凤姐摇头:“他还没出师,是我奶娘的外当家!”

贾琏摇头:“还是你奶兄吧,让他混在旺儿他们中间也不显眼,不然引起赖大、戴良、钱川子几个的警觉,反而不美。哦,下半晌珍大哥会派人来监督分家,你预备几分谢礼!”

凤姐蹙眉:“什么人?”

贾珍一双桃花眼,满腮颊的桃花债,根本就不是正经人。他派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贾琏道:“是舅父的意思,哦,外祖母身子不大好,明日我不得空,你派遣一个心腹去张家送些药材。”

凤姐颔首:“论理我们应该亲自前去探视才好。”

贾琏摆手:“这不碍事,外祖母应当理解我们的难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等忙过则一阵子,再去探视吧。”

说话间贾琏起身:“我得去给老爷通个气儿,对付二太太那种泼妇,还要父亲出面才成。”

凤姐失笑,却没做声。王氏必定是姓王,凤姐可以公事公办,但是,合着外人说长到短就不合适了。

贾琏见凤姐不做声,怕她多想,笑道:“你跟她不同,舅舅刚才还夸赞你,说你精明能干,不然,我们一家就被老太太蒙骗了,叫我要多疼爱你呢,我现在就疼疼你吧。”

贾琏说着就往凤姐身上腻歪,凤姐抿嘴一笑:“啐,快些去办正经事儿要紧!”

贾琏到底在凤姐嘴上咬了一口才罢了。

他高高兴兴去了东院,却把凤姐撩拨得满脸羞红。

凤姐摸着嘴角宜喜宜嗔,倒把平儿看得抿嘴偷笑,都成婚三载了,奶奶还是这般娇俏姿态,怪羞人答答!

凤姐抬头瞧见,嗔怪道:“小蹄子笑什么,还不去叫旺儿来?”

一时旺儿前来,凤姐一番吩咐:“你去十字街头叫我奶兄来一趟,再把分家的事情给他学一学,他自然知道轻重。”

午后,赖大手里的银库对牌被收缴,王氏手里的半幅对牌,合着内外库房的账簿子一起送到了凤姐房里。

凤姐接管对牌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更换了大管家,迅速提任林之孝两口子为内外管事。

紧着,凤姐命林之孝收回了清相公手里所有加盖了贾琏印鉴的空白书函,剥夺了贾政手下清相公的书吏职位。

凤姐并未与他们结算工钱,这事儿要等着贾琏核实之后,确认他们手里再无遗漏空函,否则,他们利用空白印鉴出去为非作歹,荣府将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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