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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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
……
“你也太慢了吧。”
丁遥看着她从车上下来,见她冯晓被多少人传成神话,许乔的电影,是多少演员的梦想。
怪不得。
这背景确实牛逼,他们这群人拼一辈子追逐的,是人家生下来就得到的。
估计今天这些人打的算盘便是,攀不上关系,想办法被拍到和他共同进出也是可以拿出来提高曝光率的。
难怪被人巴结成那样。
夏藤心底下感叹,那边丁遥喊她过去。
抹胸裙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
夏藤跨过一排白花花的腿,挤到了丁遥的旁边。
丁遥往她手里塞一杯酒,眼神指了指,“跟他喝一杯。”
那边巴巴等着给许潮生敬酒的还有一堆,这是要给她重开一条道出来。
夏藤说:“不太好吧……”
丁遥知道她顾虑多,很多时候怂兮兮的,干脆给她后门开到底,拍了把许潮生的肩,“我朋友,她跟你喝一杯。”
许潮生“嗯”了一声。
这话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他真的想说每次喝一杯的时候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想看,还不如换一种介绍方式,但今天说这话的是丁遥,面子还是得给。
许潮生面子是给了,态度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脸就稍微转过来了点,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空的,他看也不看就往夏藤那边一推,“倒一下。”
“……”
夏藤拿过调酒器,给他满上。
懂事儿点的,应该亲自送回他手上,但是夏藤不想懂这个事儿,她原路给他推回去。
他也没在意,端起来,架在半空,等着她主动碰杯。
夏藤放低杯身,递过去。
他往这边碰了一下。
因为没怎么看,也没怎么走心,力度没控制住,洒出来一点在她的手背上。
他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也无所谓,把酒喝完,杯子扔回桌子。
这一系列下来,夏藤那股堵着的气儿翻上来,冲到他俩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许潮生这人贱,不虐两把永远不会好好说话。
后来熟点儿了,他问夏藤拍过什么作品,让她拿给他看。许潮生学编导的,目光挑剔嘴巴毒,夏藤拿给他的是自己出名的那部影片,也是她拍的第一部电影。文艺片,冷题材,但是完成度很好,剧情尚可,人物出彩,电影得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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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一直挺满意自己的这部作品,许潮生看完,两个字,凑合。
对他这种人来说,没否定即是肯定。
夏藤还没乐,许潮生就开始泼冷水,“你现在这个水平,离红还差得远呢,公司想让你走电影咖,就目前给你的定位,戏路会很窄,口碑竖不起来,不考虑尝试别的类型?”
那会儿夏藤年轻气盛,对许潮生所说的“别的类型”嗤之以鼻。
“我不想拍。”
“文艺片吃不饱饭,小众也变不成大众。”许潮生说,“有多少走这种风格走不下去最后出来拍烂片赚钱的?给你数数?”
夏藤知道许潮生什么意思,没背景没资源,就别把目光放那么高,或是那么窄,可是她对自己的想法很坚持,“我不想拍那些。”
“你不想拍?知名度都没有,谁找你拍?你拍给谁看?”
她和许潮生差点儿吵起来。互相看不对眼的情况却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有所改变。
她想不通一个艺术家庭里怎么出来这样现实的人,许潮生说她认不清这个圈子,你揣着热情进来,什么都没有,你的热情就是给人践踏的。
事实如此。
第一部影片的热度很快过去,演艺圈每天都有新人绽放,夏藤的名字昙花一现。她出演的影片大多题材敏感,偏小众化,禁播的禁播,撤档的撤档,还有一部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没翻出什么大水花儿。
她漂亮,有综艺节目找她,起码能刷个脸,她不愿意去,有许潮生这种神级朋友,佩恩打过他的主意,说了个开头,夏藤就坚决地拒绝。
没戏拍的时候,她就回去钻研话剧了。
她是享受那种如梦似幻的人生,可是她更在意那些荣誉是自己的能力挣来的,她要担得起。
演艺生涯的第二个小高峰,便是见到许潮生的那天正在拍的戏。
或许是男主角是神隐多年重出江湖的前辈,带起一阵关注度,夏藤在影片中的角色与她的自身气质十分相符,演员与剧中人互相成就,长相独特,演技被肯定,她再一次在影视圈里抛头露面,凝聚起一批影迷。
他们研究过她拍的戏,接的角色,说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演员。
尽管放在整个大圈里,仍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夏藤很满足,一步一个脚印,都靠她自己。
网上有不少帖子黑她,说她自立实力型演员人设,许是想被夸敬业,让人觉得她有内涵,可惜就是不红。
丁遥笑得不行,“连你都有人黑了,这才证明你要红了。”
她本来在生气,气着气着也跟着笑了。
她跟许潮生说,你看,我只要初心不变,好好提升我自己,总有角色找上门,犯不着我出去瞎演。
许潮生由着她得意,又冷不丁从其他角度泼冷水,“你这个性格,不改,以后不在上面栽跟头我跟你姓。”
夏藤:“我又什么性格了?”
“自视清高。这个圈子里,最不能要的就是脸。”
两次,许潮生一语成谶。
第一次,她扳回来一点,以为一切都要向好的方向发展了。第二次,现实就彻底扇了她一巴掌。
这是一条险路,没有人能顺风顺水。蛋糕就这么大,人人都想吃,你凭什么还想姿态优雅自以为是的去摘最上面的樱桃?
风暴来袭的一星期,她把自己关在家一个星期。
从开始,发酵,爆发,高潮,再到商讨,回应,想到所有的后果,最差最坏的是她离开这个行业,那些时候,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冷静得接受一切审判。
现在呢,风潮渐退,她却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哭了。
许潮生以为她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