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探
颜卿有些疑惑地望着那少年，回头又不解地看向穆梓莘。
“大人，敢问这位是……”
“他是我的贴身护卫。”
话一出口，众人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瞅着洪斌，洪斌则在周围突如其来的犀利目光下显得更加拘谨了。
“大人，以属下之鉴他可是没有半点内力啊！”颜卿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话。
“你可别小看他，他的力气大得很，今日随我上梓云山，以后他便是梓云山的人了，就待在我身边听我差遣。”穆梓莘说着一屁股坐到了金车内由百鸟羽毛混织而成的柔软座椅上，悠然地翘起了腿。
“大人，就算是我梓云山招收弟子也需有人举荐，通过八道入山考核，经过长老们的严格选拔才能入山，更何况是要胜任教主贴身护卫的人，属下虽不知您二人过去的交情，可单凭您一句话便叫他入山，未免太过果断，也有失公正，不单会引起弟子们的不满，传出去恐怕也会招来一些流言……”
“若是他能打的过你呢？”穆梓莘打断她问。
一时间，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好像她刚长出了三头六臂，一旁的凌木也按耐不住，心急地朝她使了个眼色，仿佛在告诫她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不该开玩笑。
颜卿回过神来，重新审视着那个少年，确认无误后，方才转向穆梓莘，有些迟疑地问道：“属下是不是听错了，您是说……”
“若是他能打的过你，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
“大人，别说是能打过属下，若是他今天接我三招仍然纹丝不动，我便承认他来做您的贴身护卫。”
话音刚落，周围众弟子便按奈不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颜卿是梓云山三大长老之一，虽然平时主管内部事务，很少展露武功，但其在玄界武行榜的排名却是第三十一。
武行榜由风云阁所制，风云阁是中央边界除梓云山、精诚武院外的三大势力之一，专注于武学研究和统计排行，也是玄界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其眼线遍布玄界各国，七国内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它的眼睛。
也正因如此，风云阁所排的武行榜是整个玄界最具权威的实力排行榜，全榜共有一百个名额，凡上榜者在玄界无一不是叱咤风云之人，玄界凡是武功高强者皆记录在榜，除了像穆梓莘这样因犯下重罪被除名的人……
“如你所愿，就让他接你三招，若是他动一下，就算输。”说完，穆梓莘身影一闪，瞬移挪步到洪斌身后，脚尖擦地紧贴洪斌划了个圈。
洪斌被彻底吓懵，一把扯住穆梓莘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穆梓莘被他拽得胳膊差点掉下来，赶忙安抚地问：“洪斌，你还记得在墙上刻的那些字吗？”
“当然记得，大人！不过我现在命都要没了，拜托您快想想办法吧！”
“待会儿，你沉下气，一边运行内力，一边心中默念那些字。”
“可是大人，她要打我，难道我不用躲吗？”
“你听我说，她那么厉害你躲也躲不过！”穆梓莘说着凑到洪斌耳边，“一会儿，你就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睁眼，就专心运功，然后在心中默念那些你刻在墙上的心诀，切记一定要在心里清晰地念出来！”
颜卿满脸困惑地看着穆梓莘在洪斌耳边嘀咕了半天。
穆梓莘信心十足地拍了拍洪斌的肩膀，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颜卿。
“大长老，您准备好了吗？”
“属下随时待命。”颜卿耸了耸肩，莫名其妙地看着穆梓莘。
“那二位就开始吧。”
穆梓莘说完闪到一旁，洪斌则赶紧闭上眼睛运行内力默念心诀。在来的路上，穆梓莘曾教过他运行内力的方法，他自己也私下练习过，念着念着他突然感觉体内涌动着一股奇异的暗流，顺着自己的每一根经络蔓延，并逐渐涌出体外。
此时的颜卿已经向他发出了第一掌，这一掌仅是试探，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碰到他却已被他体内突然涌出的内力震了回去，而洪斌却依旧毫发无损地待在原地。
她心里一惊，瞥了一眼穆梓莘，后者则百无聊赖地倚在车里的座椅上看着他们，仿佛早就料到了结局一样。颜卿又重新探查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内力很浅，似乎才刚入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他身上似乎有些异于常人的东西，但却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再接我一招。”颜卿再次发起了进攻，这回身上浮现出浑厚的青色内力光晕，自手掌发力之处盘旋而出，扭转成锋利的尖锋，呈破击之势刺向洪斌。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尖锋即将刺到洪斌之时仿佛撞到了一面坚韧的屏障，瞬间破成碎片，而洪斌却依旧纹丝不动。
颜卿接连受挫，越发觉得这个洪斌或许真是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就算是穆梓莘也未必站着一动不动就能接下她这招，况且他还毫发无伤！
想到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梓云山的大长老，若是众目睽睽之下，真使出浑身解数还奈何不了这小子，岂不要被人耻笑？换言之，就算她今日赢了，可穆梓莘好歹也是即将继位之人，若是刚进门说话就不好使，以后怕是更难服众。
这样想着她便挥手随便又是一掌，力道和第二招不相上下，见洪斌果然还是纹丝不动地杵在那儿，跟块木头一般。
“睁眼吧，洪斌！”穆梓莘一个响指顺带着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洪斌有些发懵地睁开眼睛，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样。
“已经结束了。”
“没错，大人果然是慧眼识珠，我刚刚已经亲自试探了这小子，他的内功确实不错，是难得的奇才。”颜卿突然脸色一转，十分钦佩地对她说。
穆梓莘听后嘴角泛起一丝浅笑，也向她点头示谢。
“快上来吧，洪斌。”
洪斌应声走过去，刚没两步，整个人却像虚脱了一般浑身瘫软下来。
凌木见状，上前一手扶住了他。
“年轻人，果然还是要多虚心修行啊！”他看着洪斌，尖敏的目光似乎要穿进他的大脑一探究竟。洪斌有些心虚地看着他，刚到嘴边的谢意又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