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劫
陈七年方十四五岁,却已经是做了六七年劫道营生的“积年”悍匪。
他爹爹陈横江原是天马山的七寨主,一次下山劫道,遇上了硬茬口,被一群江湖侠少“惩奸除恶”,身中九刀,死的很惨。
那时陈七才只有八岁,还记得父亲全身是血被抬上山来,自己扑过去也只知道哭,咬牙切齿的赌咒誓,要替父报仇。还是大寨主“豪迈”当场收了他为开山大弟子,答允传授他武艺,安抚了一众山贼。
不过没了父亲撑腰,陈七很快便现,自己在山寨中的地位,急转直下,不但受了颇多白眼,还常被人呼来唤去,当狗崽子般使唤。
也亏了陈七早年过世的母亲,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被他父亲抢来,逼迫成了亲,当初还教了他读理。陈七自家也伶俐,并没有不定凭了今日奇遇,在道上闯出名号来,也能似大寨主一样,想吃什么也没人敢管,还有美貌的姑娘当压寨夫人。”
陈七读过几年书,自忖阅读秘籍无碍,当下就翻看了起来。他打开了这部《禾山经》,看了几页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原来这部《禾山经》竟然不是什么武学秘籍,而是一部术法秘籍。总共载了六十七种旁门左道的邪门法术,每一种都阴狠毒辣,杀人于凄惨万状。光是看这些法术的描述和练法,陈七就觉得阴风阵阵,通体寒。
陈七在天龙山厮混,也听说过这种身具奇异术法的人,这种人神龙见不见尾,等闲不在凡俗之人眼前出现,说不定随手一个法术,就能把整座天马山灭了。想到自己居然杀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陈七吓的双手都抖了。他这几日在山寨中吹牛,第一次打劫就杀了七名镖师和一个神秘的武林好手,吹的次数多了,甚至自家都忘了那人是自行倒毙,非是他陈大当家动手。
“那个人一定是懂法术的人,只是不知怎么居然受了伤,没法使用法术,不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没了。大寨主早年几次吃亏,就有一次是栽到了一个懂法术的道士手里,现在见到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还不敢行抢,我居然把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杀了,这该怎么是好?”
陈七双手簌簌抖,好似手上这本书有千斤之重,想了好久才忽然醒悟道:“他人都死了,我还怕他作甚,难不成还能做鬼来寻我?我自家也练一练这些法术,说不定日后转有许多好处。”
陈七随手翻开禾山经的第一页,便见到第一种法术,名为七杀元神,讲究如何把一头蛇虫之属,祭炼的与魂魄相合,去暗中害人。
陈七想到这人若是炼成这手本领,确有做鬼也来杀人的本领,不敢再看下去,正要把这部经书藏起来,却因为这部《禾山经》用的硬物封面,封面封底加起来比书页正文还厚,不大好收拾。
他也不管这部禾山经装帧的如何,顺手把外面封皮撕下,打算只留了记有经文的内页便罢。但是在撕下封皮的时候,却见里面露出金光灿烂的一角,陈七忽然欢喜起来,暗叫道:“亏了我机灵,原来在这经书里还藏着好东西。”他把封皮扯开,里面夹层内,藏有三张淡金色的书页,似是纯金打造的一般,只是其薄如纸,柔软如锦缎,质地十分奇异。
只是陈七翻来覆去,也不见这三张金色书页上面有什么东西,正反两面都光溜溜的,好滑手的一片,撕扯起来却坚韧非常。若是说这薄帛中间还能夹着东西,陈七也不敢信,此物已经薄如蝉翼,哪里还有夹层来?
检视了一下那封面,陈七现果然再没东西,也不禁有些挠头,只好把这三张金色书页,夹在《禾山经》正文内,塞入了怀中。那个黑布口袋,陈七亦一起收了,至于那几块散碎银子,他倒是有些小聪明,仍旧在原地挖了个坑埋了,还在附近的树干上做了记号。
做罢这这一切,陈七这才摇摇摆摆的回了天马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