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
一路上并未有其他风波，二人按照地图上所示路线顺利地出了森林，陆羽的第一感觉就是...重获新生。
阳光温柔的洒在脸上，在二人身后拖出了长长的影子，黑森林的另一边，终于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现，看着那些脚步匆忙的陌生人，陆羽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踏实感。
果然繁华会让人感觉到安全吧。
虞越二国以黑森林为界，虞国边界是山，越国是城。青山县就是为这边疆小城而存在的百姓生活区，其商业枢纽是青山镇。
“师姐，我们要不要先休息一天再去？坊市那种地方会不会有危险？”陆羽现在像极了惊弓之鸟，深怕二人再陷入什么危险当中，而他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就算坊市是安全的交易地点，也会有心中不老实的人。
进入修仙界之后，他深刻了解到修士的心理其实与常人无异，仙人并非他想象中的仙人，每个人都仙风道骨、与世无争。
仙人依然会为好的东西眼红，会为美的东西动心思。陆羽敢肯定自己在其他修士眼中并不是什么身家丰富的公子哥，除了长得俊一些，放在人群里绝对无法引起他人注意。
但夏芊儿就不同了。翩然若蝶、亭亭如莲，一笑百媚、貌似天仙。自己在她旁边一站，不说别的，就连宗内那种自家地盘，他察觉到的敌意都甚是明显。
那若是在外面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听你的....我们..我们别去了......”夏芊儿可怜兮兮地小声回答让陆羽心中一痛。
就像，被一根细若毫发的银针缓缓扎入心脏。
陆羽深深吸了一口气。
寒冷，却让人清明。
“我若是有能力，又怎会让师姐受苦。”
他心中黯然。
“我若是更强，又怎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奈何人与人的想法总有不同。
“师弟，你...你怎么了..”夏芊儿见陆羽突然沉默，心中慌张起来。现在唯一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就是陆羽，她怕，她怕自己被他嫌弃，怕自己变成累赘让他为难。
“师姐，既然我们来了，就去看看吧。”陆羽神情一松，送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牵起她的素手，轻轻握了握。
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夏芊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你最好了。”如梦中呢喃，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告诉了他。
......
青山坊市位于青山镇的边缘，是一片土山坡，山坡离坟地不远，常年弥漫着大雾。在附近的人眼里，此处离坟地过近，绝非什么风水宝地。
但常年下来，青山镇的人发现，很多来这里的外乡人愿意打听青山坟在何处。
老李就正在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哦？你说青山坊市？咱这没有哇，但是吧，总有外地来的打听这地儿，据说最后他们都去了青山坟地......”
村民大叔的话让陆羽二人脊背一凉...
什么叫打听过的人都去了坟地.....
“那坟地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陆羽接着问道。
“啊，有是有。青山坟东边总下雾，不论是春夏秋冬，都朦朦胧胧的，估计算是奇怪的地方了。”大叔想都没想。
“谢谢你了。”陆羽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他，大叔双眼放光地拒绝道：“举手之劳而已，这钱受不得、受不得。”他嘴上虽是这般说着，手却已经极快地将银子揣入怀中。
陆羽微微一笑，拉着夏芊儿离开此地。
......
二人到达青山坟外时天已经快黑了，昏暗日光下的坟地显得鬼气森森，不过还好，又不是进去参观，他们没必要横穿过去。
“师弟，你看那里。”夏芊儿碰了碰陆羽，指着坟地东侧。
他顺势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坡，坡上雾气重重，尽显诡异，常人看上去自是觉得奇怪，但以陆羽的目力却是瞬间看出了门道。
“小云雾阵？”他眯起双眼打量着那似是终年不散的白色雾气。
“嗯？”
“我在书里面看到过此阵介绍，小云雾阵是低阶幻阵的一种，常常被用来阻隔凡人，修仙者的洞府和坊市多会用此类阵法免除外界干扰。”陆羽解释道。
《初阶阵法详细解读》中对低级阵法诠释得极为详尽，陆羽喜欢读物，常在修炼结束后翻书，这个习惯依然在保留，导致他现在比较博学。
夏芊儿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现在在她心里，小师弟是无所不能的。又帅又乖又聪明，还很在乎自己，简直是高大全的形象。
坟地阴森的氛围似乎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她挽起他的手臂，浅浅一笑。
陆羽见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采，心中稍安。
“师姐毕竟是比自己高出一阶的修士，在对心态的控制上怎么也要强一些吧。”他如是想着。
两个人绕过坟地走到了东侧迷雾前，陆羽伸出手掌，将灵力汇聚于掌间往前一探，重重雾气顿时诡异地自动分开，形成一条三人宽的石板小道。陆羽二人对视一眼，步入其中。
......
他们走了不到一刻，两侧雾气突然散开，青山坊市的全貌终于出现在眼前。
“卖灵纸嘞！一块儿灵石一捆，多买多送，价格实惠！”...
“新制出的一品丹炉，二十块灵石吐血大甩卖了！各位快来看看呐！”...
“收材料喽，黑森林中各种妖兽材料，按珍贵程度计算价钱！”...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村庄，村庄两旁和凡人间的集市无异，道路之间都是摆摊小贩，他们正在吆喝着自己贩卖的物品。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基本没人注意到陆羽和夏芊儿的到来。
但有一位则是例外。
“嘿哟！二位好呀。老朽方不朽，不知二位是否是第一次来到这青山坊市？”一蓬头垢面的瘦弱老头儿大煞风景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夏芊儿略有洁癖，退后了一步。
“嘿嘿嘿，这位仙子不必惊慌，小老儿只是以经营坊市中的消息为生，并无恶意，并无恶意。”他强调了一遍，随即将目光放到警惕的陆羽身上，“这位小友，你不用不言语，老朽已经从你的神色中看出你之前并未来过这里，你放心，我只收一块儿灵石便可让你对这青山坊市了若指掌，信誉保证，童叟无欺！你看这交易如何啊？”
陆羽打量着眼前嬉皮笑脸的老头儿，心急念转。也许是此行的遭遇让他再也不愿相信无事献殷勤的修士了吧，对这种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避而远之，但现在看来眼前老者也并非好甩开的，他只能露出那招牌的一笑，拱手说道：“那就麻烦前辈了。”说罢将一块灵石塞进老者手中。
老头子很是受用，心道：“这小伙儿还挺懂行。”
“嘿嘿，小友真是个爽快人，将来在道途上必将走得长远哪。”方不朽不忘奉承一句，“不知二位到这坊市主要是冲着什么来的？”
陆羽想了想，说道：“在下想收购一些材料，嗯...制符用。然后再卖一些材料，嗯..总之以材料为主。”
老者立刻会意，伸出枯糙的手向村庄中一个方向一指，说道：“看到那个阁楼了吗？”
陆羽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座大约三层高的阁楼，屹立在村庄的正西方向，放眼望去，村庄里与之规模差不多的建筑只有三家，“青山楼”、“丹香小筑”和“精铁屋”。
“那是青山交易行，什么破烂和宝贝在那里基本都能看到，外面这些小摊是因为没钱交租借费才不得不随便找个地方吆喝，品质上佳的东西全在里面呢。不过，进内部坊市要交出一块灵石的入市费用。”老者解释道。
“嗯，”陆羽沉吟了一下说道，“有劳前辈带路了。”
方不朽嘿嘿一笑，转身带着二人走向村庄入口。
门口有两个中年汉子把守着，见有人前来立刻将手臂一横，说道：“入坊费。”
陆羽拿出一块灵石递给其中一位面目凶恶的汉子，汉子接过灵石刚想让开，却突然发现躲在陆羽身后的夏芊儿。
“嗯？！”汉子一怔，如此精灵般的仙女他可从未见过，“老方，这二位是什么来头？”他不禁当面就问向老者。
陆羽心中一紧。
“呃，二位小友，不妨说说来历吧，入坊市确实要报上宗门。”方不朽此时可不敢擅作主张，反正钱是赚完了，剩下的事情与他何干？
夏芊儿在陆羽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陆羽微微颌首，道：“在下绿林门陆羽，这位是在下的师姐，我二人出门历练，顺便来青山坊市采购一些材料。”
这话说得没有瑕疵，凶恶大汉不再为难，让出了一条路放他们进去。
陆羽暗道还是有组织的地方安全。他牵着夏芊儿的手，进入了坊市内部。
......
青山楼中的地字一号，红烛摇曳，糜音阵阵，房中主人正在与一女子交媾。突然，窗外飞进了一枚红色传音符，漂在床榻边不动。青纱帐内，房主人伸出一只光洁的手臂抓住符箓，纱帐略微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阴柔的中年人，他扫过符上内容，似是再无心思继续酣战，就这么光着身子走下床榻，邪魅地伸出血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