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至于吗?】(上)
张扬道:“政治上我对顾伯伯是高山仰止。我这辈子要是能爬到您脚面子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允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是爬到我脚面子上,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说归说,他还是指教了张扬两句:“在很多人看来政治斗争无处不在,所以体制中的多数人首先看到的是斗争,可是你们忽略了斗争的目的,斗争是为了什么?”
对张大官人来说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他喝了口酒道:“斗争就是为了把对手打败!”
顾允知笑道:“你以为政治斗争就是两个小孩子打架,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不是!如果我们的官员始终为了政治利益和政治权力做斗争,我们的事业将会存在一个巨大的危机”我看到更多的斗争,是为了政治理念,而今的时代经济发展日新月异,对官员的头脑和认识都是一个极大地考验,他们的认识不同,理解不同,产生矛盾在所难免”政治斗争不仅是权力的斗争更是思想观念的斗争除是改革发展的必然产物的的”顾允知喝了。酒道:“虽然这产物并不好。”
张扬道:“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一切的政治斗争就是以民生为旗帜、以权利为目的、以经济为后盾,必要时以军认为保障的战争!”
顾允知淡然笑道:“我也听说过,的确有人想这么做,会这么做,可是在和平年代,在新时代的中国,这种概念并不适用。”
张扬壮着胆子道:“您在任的时候斗争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顾允知道:“我政治斗争的目量是以民生为旗帜,以民生为目的,以经济为后盾,以发展为前提!”他说完笑了笑道:“我是不是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张扬道:“我认为您是!”
“是什么?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老以民生为目的?”
张扬笑了笑道:“当然是后者。”
顾允知道:“谅你也不敢说别的!”他缓缓落下酒杯道:“我所经历的政治斗争”多数是政见不同家我认为我的思路是对的,在政治上,说教是没用的,唯有用斗争的方法让对方心悦诚服家就算不能让他心悦,也必须让他臣服!”
顾允知的这句话真是大爱,张扬端起酒杯道:“顾伯伯,我敬您!”
顾允知喝了他敬得这杯酒除而后又道:“我离开之后的平海,矛盾始终存在,又始终没有激化”政坛如同一座不定期爆发的火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喷发一次,喷发或小或大”可每次新老交替的时候总会喷发,只有喷发之后”才能再次进入平静。”
张扬道:“其实哪里都是这个样子,我看应该更像是地震,省里大地震,省内各地市内部发生小地震,总有劫后余生的,总有被糊里糊涂给砸死的。”
顾允知哈哈笑道:“你好像有些开窍了。”
张扬道:“在中国当干部不容易,不但要抓好经济”体谅民生,还得时刻做好斗争的准备,就算咱不想坑谁害谁,总得防着千万别被误伤。”
顾允知意味深长道:“没有人永远能够找准自己的位置。”
张扬道:“很多事我都看着不舒服,孔源那个老色鬼为什么能在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坐得这么舒坦?高仲没为什么能从南武市过来担任公安厅副厅长的职位,荣鹏飞无论能力还是成绩都很出色为什么不能出头?还有的的”
顾允知笑着阻止他道:“这些轮不到你操心!”
张扬道:“我看不懂省里的干部选拨标准。”
顾允知道:“因为你喜欢凭感情去看待问题家等你学会用理性看待问题的时候,你会了解别人的做法。干部当到一定的地步,都要培养自己的班底,选拔干部的标准,我可以打个比方”为什么有些地方并不是最有能力的人选担当?领导看不见吗?”顾允知摇了摇头道:“看得见,可是一个班子首先是一个团体,第一要素是什么?是配合家虽然某个位置不是最有能力的,可是他恰恰是最适合这个班子的家你想想,我明明在做一道谁扬菜,你非得给我放上两颗朝天径,你说这道菜是不是被你毁了?”
张扬愣了一下,顾允知所说的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顾允知道:“做事不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如果把我们这些官员比喻成一个个的厨师,我们做菜并不是给自己吃,而是要给大家吃除我们就要考虑到大家的口味,什么该放,什么不该放,即使这道食材再好,再美,可是照顾到大家的口味也唯有舍弃。”
张扬眨了眨眼睛:“可您这样想,未必别人都有您的境界!”
顾允知微笑道:“相信党,相信人民,党没人民的眼光不会错的。”
张大官人心中对顾允知的这句话很不服除要是没错,就不会有这么多作奸犯科的干部。
顾允知又道:“岚山市委书*记周武阳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干部”狗虽然在魄力上有所欠缺,可是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平和,干部队伍中需要这种提。
张扬知道当年顾光知舍弃常颂选择了周武阳,他故意道:“您觉着常颂怎么样?”
顾允知笑道:“我在任的时候,他就是颗朝天径!”
张扬跟着笑了起来,常颂的脾气的确有些冲。
顾允知道:“不过他现在年龄也不小了除经过这些年的磨砺,也差不多了除不出意外,省里应该会用他。”
张扬道:“乔书*记做事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说的。”
顾允知微笑道:“江城新机场和南锡深水港两件事能够看出振粱同志的能力”很漂亮”希望他和怀明同志能够早日找到默契,我相信他们的任期内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张扬憋了半点劲儿方才又问出了一句很没有水准的径:“那啥……,…顾伯伯,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
顾允知这次并没有笑他没有水准,端着酒杯抿了口酒:“两个小孩子如果打了架,被父亲看到,父亲会怎么做?是帮着儿子去打别人家的孩子家还是伸手打自己的儿子?”
张扬有些明白了:“当然是打自己的孩子!”
顾允知微笑道:“很多时候,打也是一种保护”可还有一种情况”客提来了家你打自己的孩子,打在孩子身上,客人却很难堪。”
张扬道:“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顾允知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当真长进了,现在看来,还是过去那副摸样。”
张扬道:“您就教我一次,把我当孩子看!”
顾允知喝了那杯酒”深邃的双目盯住张扬道:“别当那个倒霎孩子”
,朝天棒,自己何尝不是?顾允知的话让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与提斗其乐无穷家张大官人是今天生的斗士,可斗士也有疲惫的时候,他应该成长起来,是时候不当那个倒霎孩子了。乔振梁、宋怀明斗与不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喜欢斗,也要选择可以斗争的对象。
张大官人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顾佳彤打来了电话。其实是张扬前脚刚来”顾佳彤电话就打到家里”从父亲口中知道张扬去她家的事情。
顾佳彤道:“你陪我爸吃饭了?”
张扬道:“是啊,我这次来东江专门倾听顾书*记教诲来了。”
顾佳彤格格笑道:“他老人家未必愿意指导你!”
张扬道:“每次面对你爸的时候,我总感觉他是大海,我是小溪!
顾佳彤啐道:“你啊,是一条被污杂的小溪!”
“这么糟蹋我,等我见到你非收拾你不可!
顾佳彤叹了口气道:“最近忙得很”蓝海没药厂两边都要问,明健完全上手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张扬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过去你对明健就是管得太宽”经历了这么多,他应该已经吸取到教训了家我看能够放手的,还是应该放手让他去做。”
“知道!对了,我听说许嘉勇死了!“张扬道:“是”死了!”
顾佳彤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你打算在东江呆几天除我大后天回去!”
张扬道:“应该会多呆几天”这样吧,我等你!”
“等我干什么?顾佳彤明知故问,情提之间有些时候就喜欢在这些简单的问题上弯弯绕绕。
张大官人道:“就是干没有什么!
顾佳彤啐道:“要死了你,不耍流氓不会说话是不?”
张扬乐道:“我觉着这样有情趣!
“低俗!你小心点儿,咱们国家可是有流氓罪的!”
张扬道:“没事儿,我是党员,关键时刻还能抵三年呢!
顾佳彤道:“越说越不像话,不跟你聊了,回去再说!”她心底深处当然是希望张扬留在东江等她。
张扬道:“别急着挂啊,我还没说完呢……”
顾佳彤道:“客户来了,回头再说!乖!”她冲着手机悄悄亲了一下”然后挂上了电话。
张大官人被顾佳彤的千里一吻,吻得心花怒放,可这一来神,没留意前面的道路情况”只听到蓬!地一声,张扬意识到出了事情,慌忙去踩刹车。可他现在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张扬看到路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这年月但凡一点热闹都能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张扬暗叫倒霉,也担心撞到了人,慌忙推开车门来了下去,却见右前轮下一片血泊,可看清之后,张大官人稍稍放下心来了,被他压死的是一条构,一条苏格兰牧羊犬,虽然是拘除可毕竟是条生命,张扬也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他注意力不集中,边打电话边开车,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张扬挠了挠头,正准备寻找狗的主人,却听到一个人痛苦哀嚎道:“宝贝除宝贝,你死了让爸爸怎么办!”
张扬听到这话又吃了一惊除我靠,难道我还撞着别人了?他又低下身向车轮下看了看,不对啊”只有一条死拘除没有啥孩子啊!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红着眼睛冲了过来除一把就揪住了张扬的衣领子”按理说张扬没那么容易让他抓住,可这会儿张大官人心亏啊”把人家的佝压死了,他的确不占理儿。张扬赔着笑,握着那男子的手腕道:“大哥,大哥,不好意思除我没留神”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男子怒视张扬道:“说你妈!你他妈把我的宝贝撞死了,怎么说?怎么说?”
张大官人听到他张口爆粗除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我说你嘴巴干净点儿,不撞也撞了,大不了我陪你钱,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那男子瞪着他道:“赔我钱?你他妈赔得起吗?我这条构是稀有品种”花了我三万多块,钱还是小事”我从小看着它长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它拉扯大,我把它当成亲人对待,你弄死了我的构,赔钱就算了?我在乎钱吗?”
张扬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对方情绪激动也可以理解,可能他真把佝当儿子待,刚才听到他自称爸爸来着,自从许嘉勇死后,张扬时刻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冲动,他不想多生事端”可今天事情还是找到头上了,张扬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道:“那你说怎么办?”
“跪下!你他妈给我的狗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们再谈赔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