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2
看戏看的更兴高采烈了,要知道他和宁长闲斗了那么多年,一见面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可是她对着他总是一副死人脸,连多个表情都没有。
如意也诧异得厉害,自从他进子归认识长闲师叔之后,师叔从来温和又亲切,别说发火,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即使再怎么气恼,也顶多轻轻皱下眉头。如此看来,玄予师兄是真惹到师叔了。
宁玄予只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固执任性,从不肯听长辈的话,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毛病!”
宁玄予猛的偏过头看她,不可置信一般。
夭卿闻言长大嘴巴,愣了好久,待反应过来立刻抱着尾巴跑了过去凑到她身边:“阿闲阿闲,你都想起来了?记得卿卿咩记得卿卿咩~你前世和你相爱相杀的卿卿你还记得嘛?~”
小包沉默地抚上腰间的清欢剑。
夭卿立刻炸毛,马上松开她,躲到柱子后边,瑟瑟露出两个眼睛。
小包无视他,转头看向宁玄予:“你不是要离开,怎么还不走?”
宁玄予垂下眼睛,掩饰住眸子里的悲哀和茫然,他沉默了会儿,平静开口:“我答应过不离开你,陪在你身边。以前以为你会因为往事生气,所以想你冷静几日,如今你若不恼我,我自然要履行诺言。”
小包淡淡看着他。
宁玄予转身,朝她缓缓跪下。披在后背的银色长发像流水一般分开,从两侧垂落在地上,洁白耀眼得不敢直视,但是从小包这个角度,依旧可以看到他由于太过用力而显得惨白的指关节。
他轻声道:“师尊。”
???
小包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并未想起来全部,只是一些片段,已经足够连出来前世的轮廓。
她脑中飞快闪过片段。
很多年前,她独自一人路过深山老林拜访老友,遇到少年窝在树边瑟瑟发抖,林子树木高大,豺狼虎豹环伺,她不忍,施法术赶走周围的野兽,给他留下些食物,当要离开的时候,少年拉住她的下摆,道:“上仙此番离去,心中欢喜救下一条性命,可知让玄予继续前路茫茫的活下去,不知道下一步是葬身于虎口还是人心,这救于不救有甚差别?”
她看着少年狡黠的眼神,反问:“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救?”
少年欣喜抬头:“上仙将我带回去,玄予劈柴叠被倒水,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学。”
她摇头笑了笑:“再过两个月,子归会收留一些孩子作为弟子,倘若那时候你能出现,那么我定然收你为徒。”
“谢师尊!”
她说罢转身离去。心里只觉得这孩子有几分小聪明,但通过子归严酷的弟子考验的可能性不大。
两个月后的收徒典礼,她因有事晚到了半个时辰,哪料还未进门就听到里边吵吵嚷嚷,门外弟子要通报,她摆摆手示意噤声,只听得里边她师弟长汀和一个稚嫩少年的声音。
“我说你这孩子,我收你做徒弟为何你偏偏不同意,可是认为我才疏学浅,教不得你?”
“不是,我答应了我恩人,只做她徒弟。”
“我子归够格收徒的上仙都在此殿,可有你恩人?”
“……没。”
“这便罢了,我看你是块修仙的好材料,我定然好好教导你,快快拜师吧!”
她在殿外听得连连摇头,轻咳一声,走进大殿:“长汀,人家孩子不愿就是不愿,哪里有这般强迫的道理。”
“是,师姐。”长汀委屈瞪了那少年一眼,退回座位。
少年看到她,欣喜不已,慌忙跑过来,委屈抱怨:“师尊,我说我恩人是子归的,可那怪叔叔骗我说子归上仙都到齐了,玄予还以为师尊打算说话不算话,不要玄予了。”
她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门下并无弟子,你只单独一人,无师兄师姐扶持,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少年跪下叩了个头:“玄予只愿师尊莫要抛弃我。”
???
那年在深山老林里,少年脸蛋脏兮兮,眼神狡黠,像个在泥潭里打过滚的漂亮狸猫,虽狼狈却神采奕奕。如今他跪在她面前,银发垂地如一地月光,眉目如画,可却神色悲戚,她听着他轻轻唤师尊,恍惚似乎看到几百年时光就这么悠悠流转,她不知怎么的一下疼到骨子里。
她闭上眼睛,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嗯……
面对一个恢复了一部分前世记忆的小包子,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尤其是……
☆、心病心药
小包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纷乱冗长的梦。
梦里她有一个徒儿,白衣黑发,少年如玉,提着剑跟在她身后,像条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尾巴。
梦里她静静坐在一片桃林里打坐,天色昏黄,旁边的水池里有鱼跃出。
梦里她站在宏大的长清殿前,殿下站着许多子归弟子,仰着脸看她,道袍白净如雪,表情天真向善。
一个梦。
却委实真实得不像一个梦。她仔细探究不得,只能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
这厢宁玄予急的心头冒火,他坐在床沿握住小包的手,黑色广袖衣袍垂在身侧,周身气息因为愤怒的原因而显得凌乱,带动衣袍飞舞。
他看向房内额头冒汗瑟瑟发抖大夫,“为何她还不醒来?”
大夫的汗珠子顺着花白胡子往下掉:“这……这其实这姑娘身体并无大碍,真的并无大碍……我行医数十年医术倒是精准,这,这小姑娘当真没有疾病缠身啊……”
大夫想咆哮了,可怜的他这小老儿今早好好的坐在医馆里,就被个漂亮的像女孩似的男人绑来要给人治病,这边还有一罗刹等着他,老儿医者冰心济世悬壶,无非被请来的方式恶劣些,他倒是不介意,可是那边那女娃娃根本就是自己不愿意醒来,纵使老儿有一身本事爷无处施展啊!
“小姑娘她……怕是有心事。”大夫瑟瑟地说,“心病这种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药石无用啊。”
宁玄予低头看着睡得很深的小包,轻轻苦笑,伸手把她脸颊边的头发拨开,侧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错了,打我骂我都好,别吓我,都五天了,再不醒来,身子受不了的。”
大夫感觉一直压迫着他的力量被撤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意起身送大夫出去,大夫走到门口,回头对玄予说道:“这女娃娃小小年纪受到此种打击居然不愿意醒来,你这当爹的不能说没有错,心病还需心药医,好自为之吧。”
宁玄予背影僵住。
如意听到“当爹的”这个词吓住了,于是被口水呛得直咳嗽。
“咳咳……大夫劳心大夫劳心了,这边请。”如意慌忙将大夫送了出去,生怕晚了被魔君陛下念头一转这可怜的大夫就得化成飞灰。
如意再回来的时候,试探着问宁玄予:“师兄,不如我把师叔带回子归去,我师尊对医术略懂一二,说不定能让师叔醒来,如此枯坐着,不是办法。”
玄予沉默了。
大夫说小包是心病,大部分原因确实,心病的源头就坐在她跟前,她如何肯醒来,她说是不怪他,可是心里,也难免……宁长闲啊宁长闲,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懂得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是你让我不爱我就能不爱的……
“好。”玄予道。
如意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怕是难以说动这个恋师如命的师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简单就答应了,他朝玄予行了个礼:“多谢师兄,如意这就去准备。”
玄予背着身子听到那边如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蕴绕的些许悲哀却没有因此散去,随着他随风浮动的银色长发散在身边。
“我知道你怪我,可是……”
如若可以选择,如若知道如此波折如此坎坷,他当初为什么要沉迷在她轻轻拉着他的手的温暖里,为什么要沉浸在她朝他浅笑的温柔里。
现实不容选择,所以他也不曾后悔过。
他睁开眼,神色依旧坚定。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看到她睫毛颤了颤,他不经意间绷紧了身子,可她只是浅浅勾着嘴角,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却还不愿意醒过来。
玄予些许失望。
过了一阵,他试探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鼻息扑在脸上的瘙痒,他想了想,伏□子轻轻含住了她有些苍白的下唇。
梦里的小包难受的挪动了□体,但是受到压制动弹不得,于是也不再反抗,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继续沉浸在梦里。
他感觉到反抗他的那丝微不足道的力道消失了,心头的忐忑立刻无踪无影,他含着她的唇松开,小心翼翼地摩擦触碰着,很快他皱起眉头,似乎不满这种轻轻的摩擦,也许是因为她的沉睡给了他勇气,他开始用力吮吸她的下唇。
他用手捧起她的脸,让她扬起头,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她柔软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指缝间。
玄予闭上眼睛,加重了这个吻,他想起以往这段感情种种坎坷她的种种冷漠,不由自主的带上一丝发泄和粗暴。
小包梦中感觉到疼痛,偏过脑袋要逃避。
他并不打算松开她,钳制着她不让她躲开,却放轻了力道,温柔又坚定的撬开她的牙齿勾弄她的舌头,不容躲避不容拒绝地索求着。小包只沉浸在梦中,下意识地回应了他,他立刻僵了身子,几番竭力控制,才离开她的唇,偏过头不去看她,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过了好一阵,他才觉得心思平静了下来。
俯□又轻轻亲了她一下,蜻蜓点水般的,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门口躲着偷看的如意脸蛋通红,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玄予师兄还是这么个样子,对旁人冷的能将人冻成冰,可一遇到他家师尊,就像个刚长大成1人的小伙子一般莽莽撞撞。偷香窃玉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暗暗唾弃师兄的如意突然听到房间里重物撞击柱子的声音,慌张推门进去,看到白毛狐狸嘴巴叼着一根灵芝,还在愤愤抬头看着玄予,似有夺妻杀子之仇。
餍足的魔君陛下心情尚好,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那狐狸。
看如意进来,那白毛的狐狸似乎更痛恨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到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还不忘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了自己的脸。
如意过去拎起那晕倒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