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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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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这婚离不了!”贺兰很自信。

他凝向母亲。

“我已经问过律师,申请离婚登记的当事人有一种情况下,婚姻登记管理机关不会予以受理,那就是一方或者双方当事人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或者无民事行为能力,予问现在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已成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失去正常思维能力,更没有控制和辨认能力,自己已不能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法官会认为,她可能连离婚是怎么一回事都没有能力理解或是受人唆摆!所以,一般这种官司,只有一个持点,那就是‘久拖不决’!”如果儿子要离婚,那才叫棘手,现在只要他不离,就算宋家再闹几次法院,也无济于事!

闻言,贺毅唇角缓驰。

这一个月里,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瑞瑞的事,大家都很伤心、难过,所以你尽快搞定予问,想办法和予问再生一个!”贺兰女士命令他。

这么聪明的孙女死了,她也很难过,但是难过是抵不了事的,现在能做的就是快速找到解决的办法!

再生一个?他沉默了,现阶段,他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而且,他怎么和贺太太再生一个?她现在对他避如蛇蝎,难道让他用强?

“对了,那个杜晓雯你怎么处理?”贺兰皱着眉头问。

晓雯……

他梗住。

“那个女人不能要,简直就是个扫把星,每次她一出现,没一天安宁!没有她,瑞瑞会死吗?”贺兰很强硬的咄咄道,语气充满不屑,“别说进我们家门,这种女人替我贺兰提鞋都不配,想生我们贺家的孩子,简直做梦!”语气极冷。

“她肚子的孽种,你给我自觉点,马上叫她拿掉,不要等我出手!”她一出手,可不是闹着好玩的!

总是这样,贺兰女士强悍的嘴脸分外让人反感。

但是,这回,他无话好说。

深呼吸,他闭了闭眼,“我明白了,我会和晓雯分手。”

无关贺兰女士的逼迫,而是他,想对贺太太拿出诚意来。

……

予问收到一封快件。

寄件人的名字,居然是瑞瑞。

她的心跳加速到快跃出心房,瑞瑞给她写信?可是,瑞瑞明明在她身边呀。

她身边的那个瑞瑞,对她露出可爱的笑容,仿佛在鼓励她。

她撕开信,除了妈妈两字,其他全都是拼音:

妈妈,对不起,瑞瑞又惹你生气了!妈妈会不会被瑞瑞气哭了?别哭别哭,瑞瑞画画给妈妈看,有了这幅画,妈妈就不哭了,原谅瑞瑞的不乖,好不好?

信下面,是一张画纸。

画上面,有个穿婚纱的女人,那是她,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娃娃,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穿西服的男人,从他乱得好看的发型可以看出是贺毅,他的手里牵着同样笑得很开心的瑞瑞。

下面加了一行字:瑞瑞保证,妈妈有小弟弟以后,瑞瑞不吃醋,不耍坏,端瑞会很疼小弟弟。

她捂住唇。

傻孩子,为什么总是接受不了,爸爸和妈妈不可能会再有小弟弟的事实?

“爷爷、爷爷、瑞瑞要有小弟弟了!”某日清晨,女儿扯着嗓子喊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回放个不停。

她对不起女儿,总是无情的让她的希望落空。

心房好窒、好痛。

她细心发现,这张画纸异常的厚,她把画纸立起来一看,居然是两张用胶水粘在一起的画。

她小心翼翼挑开粘着的胶水。

下面那幅画,是她独自牵着瑞瑞,而穿西服的爸爸被扔在最后面。

“妈妈,我选你!”这是瑞瑞留给她最后的一句话。

妈妈,我选你?瑞瑞、瑞瑞、瑞瑞!她的瑞瑞选她?选她!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领悟,劈入她的脑海。

她的瑞瑞从来没有不要她,她只是希望一家圆满,才会假装要选择爸爸!而她,她在做什么?因为伤心了,她就任着瑞瑞跟着爸爸,希望瑞瑞能死心。

是她害死了女儿,如果那天,她多停留一步,看见女儿的眼泪,如果那天她能拿出强悍,抢走瑞瑞,她的瑞瑞就不会死!

瑞瑞爱妈妈,瑞瑞明明爱妈妈!

痛、好痛、好痛。

无法喘息,心象被人活活在挖出来一般的痛,悔恨让脑袋象被针刺、被刀扎、被棍击一般。

泪水一滴一滴,掉在那张图画上,她痛得瘫在地上,泣不成声,抱住欲裂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尖叫——

终至,承受不住疼痛与绝望,她晕了过去。

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瑞瑞,消失了。

第十五章

中午,贺毅约了杜晓雯。

准时,杜晓雯在餐馆出现,她穿着平底鞋,素色的孕妇裙,整个人显得很清雅。

“你终于肯见我了。”晓雯松了一口气。

回国到现在,她打过好几个电话给他,但是,一直陷入失女悲恸中的他,总是不肯接她的电话。

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晓雯,约你出来,是希望能和你说明白,我们的不正当关系结束,我希望你可以拿掉孩子。”

她惊慌失措,桌上的开水杯因拿不稳而倾倒。

倾泄的湿潞延成一条水路,顺着桌沿滴在她的长裙上,滴在他的皮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晓雯惊慌得蹲下,想帮他擦去皮鞋上水珠,但是,一蹲下后,已经失控到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把自己的鞋缩起,不让她碰到,把她扶起来,但是,才扶到椅上,已经马上松开。

他告诉过自己,从此以后,他和杜晓雯结束了。

“为什么?是因为瑞瑞,所以你恨我?”晓雯忍住鼻酸,难受追问。

是因为瑞瑞的死,他没办法原谅她?是吗?

他又是沉默片刻,“不是,我没恨你,瑞瑞的死是我一个人的错!和你结束,是因为我想和予问重新开始。”以后,除了贺太太,他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了。

他想和予问重新开始?

晓雯面无血色,双唇颤个不停。

“你们重新开始?你不爱她,你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只会变成我们三个人的不幸!”

他静了几秒,然后,缓缓回答,“不,我爱她。”他爱贺太太,就算是将来的生活不可能再幸福,只会被折磨,他也会和贺太太一路走下去。

他爱她?晓雯受到了无以形容的冲击。

“你爱她?怎么可能,那我呢?我呢?你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你已经一点都不爱我了?”她不信,她不信他突然就不喜欢她了,她不可能信!

望着她伤心欲绝的脸,静默了一会儿,他开口:“我曾经真的很爱你,那段爱,因为求之而不得,始终刻在我心头,所以,这么多年来,让我忽略了身边的那个人,忽略了我和她七年一同走来,同甘苦共患难而累积的感情,其实已经很深、很牢。它不刻骨铭心,所以我曾经轻易就糊涂了,就忽略了!”

“你问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你了?老实说,你还在我心里,不可能一下子就弃得干干净净、但是,我会慢慢地把你忘记,直到把整颗心都完整的交给予问,那是我欠她,也是 我甘愿的。因为,在海啸的那一刻,在死亡的面前,我已经深深醒悟,也许我还爱着你,但是,我对你的爱,在岁月的沉淀里,早就已经太虚无飘渺。而予问不同,她真实存在我的生活里,我们拌嘴、我们吵架、我恼她,她怒我,生活的点滴建立的感情,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早已经在生命中盘根错节。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变了,变得想生死与共的人,只有——”

“宋、予、问。”他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杜晓雯的脸色更苍白了。

她听不懂,不懂什么叫也许他还爱着她,但是,他对她的爱,早就已经虚无飘渺?她不懂啊!爱为什么会变,他为什么会不想与她生死与共,而她为什么要成为被遗忘的那一个?

“我知道,瑞瑞的死让你对予问很愧疚,是我们对不起她,你可以扛起你要扛的责任,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我发誓,我不会再闹了,我保证,我和我的孩子不会再向你讨要名分!”拉着他的手,她已经痛哭失涕,“不要抛下我,不要叫我打掉孩子,求求你,不要——”

贺毅也觉得不好受,但是,还是将手,一点一点抽离她的掌,“对不起,请把孩子打掉吧,我们完整结束。”以后,他会专心做个好丈夫。

晓雯瞬间就崩溃,“他11周了,他是你的骨肉啊,他很快就成形,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面对她的指控,他能回答的,只有涩涩的一句,“对不起,我不想要他。”生下孩子就会牵扯不清,瑞瑞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知道,他对不起晓雯,但是,这是他该做的抉择。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

晓雯难以置信地望着如此心硬似铁的他,“贺毅,我恨你!”

他咬咬牙,“你恨吧。”他的答案,不会变。

和她结束,他不要这个孩子。

但是。

“我不会妥协的,这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一定要保护他,我一定要生下他!”一边说,她一边后退。

他起身,伸手,却已经抓不住转身就逃的她。

……

下午,贺毅去宋家。

岳父一打开门,怒道:“又是你?”

贺毅直挺挺地跪下:“爸,请你把予问交给我!”这辈子,他只跪过两次,他不跪天,不跪地,第一次,他是跪在女儿的遗体旁,这一次,他跪在她的父母面前。

“我知道,我错的厉害,但是,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岳父没有一丝感动,反而冷笑,“你知道错了,姓贺的,我告诉你,人生不是知错能改就善莫大焉!错就是错,你说一声错,就能把瑞瑞的命还回来?你说一声错,就能把予问的健康要回来?如果任何错误都有修正的余地,那么这世界上,又拿公道来做什么?”

他被训的无话可说。

“请再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予问,我求求你!”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很多,是他太对不起她,看着她因为瑞瑞的死被打击成这样,他也很痛苦。

“机会?”岳父没有被感动,反而怒到笑了,仿佛听了多可笑的字眼。

“我问你,昨天,是你寄了一封信给予问吗?”岳父质问。

瑞瑞的信,到她手里了?

“是我。”他干脆承认,“一家团圆,是瑞瑞的遗愿!”

“瑞瑞的遗愿?”岳父冷笑,“我看是你的私心吧!”

他说不出话来。

对!是他的私心!他希望和贺太太继续在一起,他希望照顾贺太太,他希望他们二老不要再阻止了,不行吗?

“姓贺的,你真自私,永远只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知道予问受不受得住,她要的又是什么!”岳父的眼神,极其痛恨。

他愣住。

“你和我去一趟医院,我让你见见现在的予问!”

……

妈妈,我选你!

医院,在努力睡午觉的予问,一闭上眼睛就惊醒过来。

“还好吗?头还有痛吗?”宋妈妈急忙上前,把枕头塞在她的腰间,扶她起来。

她一声不吭,慢慢地坐起来。

正在宋妈妈想伸手怜抚她的头发时候,她却尴尬、冷疏地避开。

宋妈妈的手,顿在空中,“问问,我是妈妈啊!”宋妈妈心痛的重复。

“恩,我记住了。”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移了移目光,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两个男人,长相有点肖似,都属于长得相当端正,身材魁梧型,一个六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开外,只是——

她凝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他们都是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衣,衣着品位很相似,都有点……差。

只是,她不会礼貌地当场指出来,这和她从小受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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