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哭泣的矮人
奥巴林咖啡馆，来往进出的女士和先生们，穿着体面的服装，讨论着天气、沙龙和舞会。
海因希整理了一下领结，在斯图尔特太太的带领下，走进了咖啡厅，一阵舒缓而且悠扬的音乐传来，在角落的舞台上，一支乐队在现场表演。
二楼一个幽静的包房内，海因希见到了威尔伯爵，他留着铮亮的光头，以及像滑稽演员一样的大胡子。
“hoho~萨拉斯先生！非常高兴认识你，杰出的青年！”威尔伯爵热情的发出奇怪的声音，站起来就要和海因希握手。
“您好威尔伯爵，感谢您对轮滑鞋的认可，这也是对我的认可。”对方足够热情、礼貌，海因希不能失去体面，他微笑着躬身微微弯腰和他握手。
他的手很厚、温热而且粗糙，海因希微微惊讶，作为一名伯爵，很难想象他从事过什么体力劳动，会有如此粗糙的手。
又或者，他是一位超凡？
海因希不动声色的微微露出笑容，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威尔伯爵对海因希微微眨了眨眼，只是一刹那的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海因希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脑海里出现了幻觉。
“他这是什么意思？”海因希很确定刚才的一幕确实产生了，并非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他内心非常疑惑。
一切似乎按照正常的轨迹在进行。
几人寒暄几句以后，海因希和斯图尔特太太坐在一侧，而威尔伯爵先生坐在另一侧，他身后站着一位贴身男仆。
海因希完全不明白威尔伯爵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人做他的贴身男仆，他身后的这个人，实在是太丑陋了，完全可以参考圣母院的敲钟人。
“萨拉斯先生，斯图尔特太太，对于轮滑鞋这个发明，我完全认可它的意义和未来，我想两位也是如此，我们才能达成共识，坐在这里。”
坐下以后，威尔伯爵变得严肃起来，非常正式的说道。
海因希心里其实非常疑惑，他搞不明白威尔伯爵这是什么出招，从进门开始的热情，到现在的言辞。
正常来说这时候不应该说产品的不足，以压低价格获得更多的股份么？他这些商业吹捧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的萨拉斯先生，你现在肯定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威尔伯爵似乎看透了海因希的小心思，笑着说道：“我是一名伯爵，但也是一名商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秉承着一个信条。”
“和所有的合作伙伴，我们应该是坦诚的，我们的合作应该是互利的，能为我们双方共同创造金币的，也只有这样，合作才能良好的、长久的保持。”
“轮滑鞋的市场前景我丝毫不怀疑，能为我创造许多金币，但是这并不是我最大的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海因希笑道：“相对于那些眼前的利润，我更看好年前这位年轻的发明家，我相信他会创造更多的、今我们惊讶的、让整个王国的人都惊叹的发明。”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不去获得友谊，那该在什么时候呢？”
他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当然了，萨拉斯先生你也不需要误会，轮滑鞋的价值已经体现了出来，我只是准备拿出一个公道的、合理的价格而已。”
…
在一通无聊而且虚伪的商业互吹后，以海因希的一句“感谢您的感慨”和“赞美您的商业品德”，为这场谈判划上句号。
最终的价格是威尔伯爵出资50个金币，以及一家半成的作坊，占据轮滑鞋公司60%的股份。
海因希出专利，而斯图尔特夫人出10个金币，以及在未来一年戏剧中免费宣传轮滑鞋的承诺，各占据20%的股份。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从咖啡馆出来，登上马车，海因希还在回忆这件看起来不太严肃的谈判，威尔伯爵的大方和公道让人满意，但是其中隐藏的东西，让海因希想不明白。
他太热情、太主动了，海因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甚至怀疑，这个威尔伯爵是不是也是老米勒安排好的一部分。
在马车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斯图尔特太太突然说道：“威尔伯爵太热情了，我觉得不太对。”
海因希点点头。
而在那咖啡馆，在海因希和斯图尔特太太离开后，威尔伯爵脸上的笑容褪去，他看起来非常疲倦。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沉默了许久，威尔伯爵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他身后的贴身男仆目光平静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伯爵。”
“是啊…”
…
在车夫的催动下，马车很快跨越了运河大桥，从圣奥尔兰区来到了运河区，在兜兜转转了许久后，海因希发现附近的街道上，矮人多了起来。
“矮人可都是绝佳的工匠，而且他们诚实可靠。”斯图尔特太太注意到海因希从马车窗外看矮人的表情，为海因希解释。
很快马车来到了一间巨大的仓库前，海因希和斯图尔特太太下车，刚走进院子里，就有一个年轻的矮人奔跑了过来。
他那褐色的大胡子跳动着，他穿着不太干净、甚至有些肮脏的工作服，似乎刚从干活中放松出来。
“夫人，您来了！”他朝斯图尔特太太大招呼，斯图尔特太太笑着说道：“红须，你看起来又长高了一点！”
听见斯图尔特太太的调侃，他哈哈笑着说道：“夫人您可不要说笑了，我现在只渴望挣更多的金币，已经不准备用长高来吸引女士们的目光了。”
斯图尔特太太笑着指着海因希说道：“这位就是萨拉斯先生，脚踏车的发明者！”
听见斯图尔特太太的介绍，那个名叫红须的矮人，顿时眼睛都直了，他的胡须微微颤抖着，看着海因希，仿佛失散了数十年的孤儿，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海因希被他看的有点尴尬，笑着伸出手说道：“你好红须先生，我就是海因希·萨拉斯，你叫我海因希就好。”
海因希刚说完，红须猛的朝仓库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爷爷！爷爷！萨拉斯先生来了！萨拉斯先生来了！”
海因希惊讶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把目光看向了斯图尔特太太。
斯图尔特太太很不淑女的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他们说你的发明，会被这个时代所铭记。”
海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