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至亲永逝无缘再见,刀光剑影谁主沉浮
乙刚进到帐中,便听得身后有人话,
“哥哥,你,你怎么,怎么……”
乙回头一看,月儿已然哭成了泪人儿,乙赶忙安慰道,
“你看看,我只是外衣弄脏,身子可是一点儿事也没有!”
乙蹦跳给她看,月儿睁大眼来看他,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来!
乙笑道,
“月儿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衫便来。”
月儿点头,乙飞快进去换了衣服,出来一看,月儿乖乖守在门口,见着他出来,满心欢喜道,
“哥哥,我有事要对你讲呢!”
乙笑着问她,
“有什么要紧事么?”
月儿眯起眼来,回他道,
“我和爹爹好了,不在这儿多留,现在就下山回雅州城去。”
乙惊道,
“怎的这么突然?”
月儿回他,
“我已经失联了一年多,也不知那儿的爹爹急成了什么样子,也该回去看看了!”
乙道,
“不如等这武林大会结束,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月儿笑道,
“马老爷已经给我们安排了船儿,随时可以驱使。哥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用来管我们了!”
乙道,
“今夜可是有大喜事啊!真不……”
月儿打断乙道,
“哥哥无需再,若是想我们了,便到雅州城来!”
月儿从未有过打断人话之举,这让乙有些意外,他很想跟她讲明一切,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正纠结时,白青回来了,看着二人站在帐门口话,对乙道,
“月儿来了,你也不请进去话,站在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白青微笑着拉起月儿的手,二人一齐进到帐中,乙摸了摸头,也跟着走了进去。三人随意坐下,白青开口问月儿,道,
“月儿,以后若是他欺负你,你尽管跟我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月儿呵呵笑了起来,回她道,
“哥哥怎么会欺负月儿呢!不过嫂嫂这话月儿记下了,若真有那么一,定然会要嫂嫂为我出头!”
乙傻笑起来,道
“月儿,你刚才的,都是真的?”
月儿郑重点头,回道,
“我与爹爹商量好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乙心情有些复杂,只道,
“月儿,你这回去,我很不放心!”
月儿眯眼笑了起来,回他,
“哥哥想那位公子的事么?不怕不怕,我雅州城的爹爹很有钱的,他定能为我摆平所有的事!”
乙摇摇头,道,
“月儿,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可知那人是谁?”
月儿微微摇头,疑惑看着乙,
“不知,哥哥请讲!”
乙低声道,
“他姓赵,以后,只怕是要做皇帝的!”
月儿哎呀叫喊出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哥哥,你的可是真的?”
乙点头,表情有些凝重,月儿又道,
“那,那他,他不是,不是……不,不,我不要,不要……”
她有些语无伦次,乙当然明白,道,
“你不愿跟着他吧!”
月儿含泪点下头来,白青握紧她的手,安慰道,
“月儿不怕,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这些臭男人都一个样,见一个爱一个!他若是几个月见不着你,定然就把你忘个一干二净,那时再出来,便一点事儿也没了!”
月儿看了看白青,扑到她怀中轻声抽泣起来,
“以他今日的表现,若是对我雅州城的爹爹也使上手段,那可如何是好!那月儿,那爹爹……”
月儿话未完,又哭了起来,泪水不断涌出,湿了白青香怀。
乙道,
“月儿,有件事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跟你!”
月儿哭声立时停下,起身看着乙,
“哥哥,你,再残酷的事实,我都能接受!”
乙欲言又止好一会儿,白青催他道,
“有什么话快,咱们马上就得计划如何逃出魔爪!”
乙咬咬牙,道,
“月儿,你,你雅州城的爹爹,已经,已经没了!”
白青一听,瞬间明白过来,她看着月儿,心疼不已。月儿泪水又喷涌而出,
“哥哥,你,我爹,我爹他死了?”
乙重重点头,月儿再难忍住,撕心裂肺哭出声来,良久方才停下,回问乙道,
“哥哥,我爹,我,我,我竟然记不清我爹长什么样了!我真是不孝,真是不孝!我,我是这底下最无情的女儿!”
月儿“呜呜”哭个不停,白青抱住她来安慰。
“月儿不哭,我们都会陪你着!”
乙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闭口不言,不如让她哭上一阵,缓和过来再。
月儿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哥哥,你们,你们能陪我回去看看我爹么?”
乙连忙回她,
“当然,月儿若是自己回去,我们都不会放心!”
月儿擦干泪水,又道,
“哥哥,你知道我爹爹是怎么死了么?”
乙摇头道,
“我们上次见他,他已然重病在床,是想你想得苦了!”
月儿只是流泪,又问,
“我那,我那弟弟又怎样了?”
乙回她,
“这个真不知道了,你爹全心全意栽培你,就是想让你来接管家产,怎知出了这许多变故,你若再次出现,也不知又是何种状况。不过我想,你那弟弟绝不会善待于你,更别提把家中大权交还给你了!”
月儿想了想,道,
“我,我,我只想看看我爹!”
乙点头道,
“我知道!但是,你这么大家业,若是不去打理,任你弟弟瞎来,只怕再有多少,都不够他挥霍的!”
月儿沉默下来,乙不知她如何想的,不过,不论她如何决定,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帮助她!
那帐外呼喊之声大作,月儿望了望帘门,只道,
“哥哥,他们又开打了,你们快去观赛吧。我与爹爹再商议一下,看看接下来如何来办。待我们商量好了,再来与你道!”
月儿站起身来,白青依旧拉着她的手,月儿轻轻按捏回去,笑了笑,
“嫂嫂,你放心,月儿没事,你和哥哥一齐去吧,月儿先回去了!”
月儿完,慢慢走了出去,乙欲要拦阻,却被白青拉住。
“乙哥,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乙叹了口气,收回手来,
“好,好,那咱们再出去看看。”
乙刚才救人情景还历历在目,好些人见了他,都亲近了几分。二人回到那边,童陆一腿搭到二人的座上,看到二人过来,方才收回退去。
“怎么,唐勉怎么样了?”
乙这才想起唐勉来,和月儿着话,竟然把他给忘了。他苦笑一声,回道,
“我们把他给忘了,不过他身子骨强壮,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童陆呵呵直乐,道,
“那你俩去了这么长时间,都干嘛去了?”
乙指着场中,道,
“嗬哟,看,老叫花上场了!”
童陆看他神神叨叨,哪会放过他来,不住骚扰乙,乙没办法,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告知于他,童陆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三人看那场中,老叫花已然将双方介绍完毕,二人向众人抱拳致意,老叫花退出场去,这一轮激战,马上开始!
乙看那场中二人,马公子此时看来还真是潇洒的一塌糊涂,一套银白轻衫随那微风轻轻起伏,头上发带从他右脸自然垂下,伴着呼吸轻轻摆动,右手持着一柄长剑握在手中,背到身后,另一手则随着身体微微向前,便是向对手致敬了!乙这方,只能从侧面看到他脸,不黑不白,略微带些红润,看这肌肤,模样也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再看对面那沙吉礼,这名儿,乙已然听过许多次,这第一次见着真人,却也没有太过吃惊。这人面目俊秀,算得上中等偏上,他皮肤白皙,鼻头尖挺,双眼之中有些异样色彩,十分吸引人。他大热,竟然还穿着一件贴身的羊皮褂子,众人见了,也觉不大自在。再看他那武器,一把西域弯刀,很是惹眼,阳光与刀背角度正好,晃到了乙眼里。
乙问童陆道,
“上一场被你猜对了,不知这一场你怎么分析?”
童陆笑道,
“你别看那沙吉礼站得笔挺,他之前与人大战数百回合,消耗巨大,也伤得不轻,他勉强得胜,这么短的时间,又如何恢复得过来!再看看咱们马公子,并未遇到太多抵抗,只是数十招,便获得胜利。他也没有受什么伤,所以拿下这沙吉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乙笑道,
“你就这么肯定?”
童陆笑道,
“当然了!再了,我不会打,还不会看么?今日他们各胜一场,我可一直都在,马公子的招数又急又快,变化还多,这沙吉礼耍来耍去,也就那么几招,对付普通人还成,要想战胜马公子,那可是难上加难!”
乙摇头道,
“我陆陆,你怎么也开始拍人家马公子的马屁了!人家沙吉礼怎么也是拼杀到此时,在你口中,却似一文不值一般!”
童陆笑笑,回他,
“我的是就是事实,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他都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你若还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白青指着前方,轻声对二人道,
“你俩别争了,他们比试完了不就知晓了!”
乙童陆看向场中,那二人已然交上了手,马公子的长剑飞走,又快又猛,那飘逸身姿,真如仙人一般!与之形成鲜明对比,那沙吉礼却是一步步向前,每步都踩踏得十分稳当,持弯刀的那手手腕轻抖,不急不缓变化着招数,那憨憨的举止,倒是让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马公子一把长剑在手,自信满满,但也丝毫不敢大意,这十来招也算是试探一下那沙吉礼。沙吉礼别看那动作姿势有些怪异,马公子的剑招虽然迅猛,却仍奈何他不得。二人兵刃相接,刚一碰到,马上又弹了开去,二人这般心翼翼,倒是让众位看官有些不太满意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二人突然加快节奏,互为攻守起来。长剑剑势看似极乱,却有极有章法,那弯刀绵软无力,可遇到那长剑,却也 能轻易化解开来。这二人斗在一处,一动一静,一快一慢,很是稀奇!
乙不由惊道,
“哎呀,这沙吉礼可不简单啊!”
童陆笑道,
“马公子可还未发力哦,等他出了绝招,再来看吧!更何况,那人有伤在身,体力恢复也成问题!”
乙问道,
“这沙吉礼是何门何派,陆陆你可知晓?”
童陆道,
“听是自学成材,并未加入过门派,他自称来自漠北,至于其他,我就一点儿也不知晓了!”
乙道,
“我看他的来历定然不会简单!”
童陆问道,
“为何这般呢?”
乙道,
“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他有很多秘密!还有,这大热的,还穿着羊皮褂子,难道不怕闷死么?!”
童陆呵呵笑道,
“听他这些一直穿着那玩意,从来没有脱下来过!咦,那味道啊,真是绝了!”
乙道,
“难不成这也是他的制敌招数?”
二人哈哈一乐,又继续看场中人比武。
马公子好似始终不曾看穿这沙吉礼,因而也一直未能全力攻上,他四处游走,想要找出对方破绽,但是沙吉礼却仍旧那般不急不缓,以不变应万变。马公子耐性倒是十足,那沙吉礼没有太多用力,他那伤情倒也没有太多影响。
围观人群之中有人起哄,
“倒是真刀真枪打啊,老是试探来试探去,真没个意思!”
“哎,这次武林大会,最有看头的,还要数那唐勉了,人家独臂都没有一丝胆怯!”
“对啊,对啊,早些打完,咱们也好收拾东西回家!”
“……”
乙知道马公子与他看法一致,这沙吉礼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杀招,他这般试探,也是为了一击而胜之,至于其他人的言语辞,他倒是一点不放在心里。他虽然不在意,可马老爷的面子就有些不大好看了。乙看到马老爷略微有些不安,他虽然仍与乌老大笑,但离得近些,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晴一声巨响,乙四下观察,也不知是从何处寻来,围观人等也是东张西望起来。这一声响动,似是号令一般,倒是让那比试的二人兴奋起来,刀剑齐齐发难,直往对方要害而去。这一变化十分突然,众人也赶紧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刀剑相交,各自弹了开去。沙吉礼一个转身,弯刀也随着身形转动,从侧方斩来,马公子一点不为所动,长剑轻轻一挑,弯刀往上轻抬,擦着马公子的头皮过去,马公子的剑已然贴到了弯刀之上,往侧下方一划,便要切掉沙吉礼的两根手指。正此时,沙吉礼那弯刀在手中旋转起来,竟然又把长剑带开!长剑却仍未止步,迅速侧转过来,向沙吉礼手臂刺去。沙吉礼的弯刀又回转过来,将长剑拨弄开去,弯刀呈正位,向马公子的手腕攻来。马公子轻轻回剑,剑柄刚好挡下了沙吉礼弯刀的反击。二人瞬间便已几个来回,眼力差些的,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二人渐入佳境,刀剑缠斗一处,看似轻描淡写,可稍不留神,便要被对手伤着!这一场较量,比之前唐勉和欧阳明的那场可是要委婉许多,精彩程度稍稍差些,可是技巧与攻防节奏可是要强上太多。乙能够看出,二人这场,兴许就是这武林大会之中,最有的含金量的比试了!他又想,若是自己上场与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对阵,也是绝无必胜的把握,看来自己再不能有所怠慢,必须每日勤学苦练才行!
场中二人分离开来,可在这一段时间之中,又已然交手了数十招,当然,也只有高手才能看出这其中的玄妙!
乙看那马公子,似乎开始兴奋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是渐浓,好似寻到了久违的对手那般!再看沙吉礼,更加放松下来,虽然脸上仍未有太多表情,可他的眼神不会谎,他也是很欣赏对方的!也许高手便是如此,若是真没了对手,那又是何等的寂寞!
二人相视一笑,又近身战斗起来,又过百招,未分胜负,马公子竟然一点优势也无,乙也觉奇怪,
“不是沙吉礼受了重伤,为何不见他有任何的不适?”
童陆也皱起眉来,回他,
“我明明亲眼见着的,好生奇怪啊!咱们这儿的大夫能有这么大本事?”
乙道,
“难不成,他受伤也是装的?”
童陆哎呀叫了一声,又低声回他,
“应该不会吧,我看得清楚,他确实是受了重伤呀!若真是那样,那马老爷的计划,不就要落空了么?”
乙道,
“他二人只怕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来,不过我在想,这沙吉礼若真的有这般心机,那他又有什么目的?难不成真是为了夺那虚无缥缈的盟主称号?”
童陆道,
“不知道啊,我听一会儿还有特殊环节,马老爷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我四处打听,也没能打听清楚!”
乙问他,
“特殊环节?”
童陆点头道,
“是为武林盟主准备的好东西,难不成,他要争的,便是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