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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新人出场大宴群雄,疯语疯行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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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向声音来处,竟是由那炉灶旁的匠人发出!乙心想,那匠人已然沉默了许久,难不成此时又是疯病复发,还要大闹一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那匠人之处,他却十分从容,从炉灶之中取了铸剑出来,又用他那大锤敲打个不停!他口中骂骂咧咧,乙这边离得远些,听不太清,可围观人等不时轻笑,他口中讲到的,应该也不会十分严肃。

乙道,

“我之前想着,这剑应该要在马公子和欧阳兄比试结束铸好,没想时间没计划妥当,竟然又耽搁了许久。”

童陆道,

“本来是为人家马公子量身定作之物,却入了欧阳大哥的手,真是好笑!你们,欧阳大哥会不会舍得把这剑送于马公子当贺礼?”

乙笑道,

“啧啧,陆陆你可真会想啊,不过以欧阳兄的性子,没准还真能做出这事来!”

那匠人还在敲打,能见得几颗火星溅起,众人见他仍旧没有什么进展,这才上了桌。乙几人也坐了下来,眼神一直盯着那方瞧看,特别是铁石,那可是连眼都没眨几下!

所有人都落了座,那匠人也好似明白一翻,大喊一声,

“还差点,差点!”

众人“咦”了一声,匠人好似听懂了他人的意思,又把那剑扔进炉中,再次沉默了下来!这样也好,一点没影响到人家办喜事,尾儿也未让人把这炉灶抬将下去。

吉时已到,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马老爷和乌老大坐在主位,都笑得合不拢嘴!尾儿声叫喊起来,这婚礼的一切,都听他的号令安排!这有钱人办的婚宴,确实与众不同,听这婚礼的各项流程都极为讲究。穿戴在身上装饰的长短也都精心考量过,当真是一点儿让人挑剔的余地都不给他人!

新郎新娘一同登场,一身的大红色,喜气十足!乙看了几眼,却注意到身边的白青,她眼中一片湿润,在这如白昼一般的夜里,显得格外动人。乙对她,有太多的抱歉,

“青青,等这里结束之后,咱们也风风光光办上一场!”

童陆笑道,

“乙哥,事不过三哦!”

完,宁大人却是出现在了眼前,童陆吐了吐舌头,乙斥责道,

“陆陆快把你的乌鸦嘴闭上!”

这桌还未坐满,宁大人很自然的找了空位坐下,道,

“这位置应该是为我留的吧!”

这圆桌能坐十人,还空了三座,宁大人坐了,再加上去寻明了过来的浪哥儿,刚刚好坐满。乙几人虽然不太喜欢宁大人,但也不好不让他坐这儿,你愿意在这儿坐下,那就坐下吧!

乙笑道,

“宁,你今日都忙些什么呢?”

宁大人道,

“没什么,只是看了两场比试,还发现这儿有不少好玩的东西!”

乙奇道,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宁大人只是轻笑喝茶,再不言语,乙鼻孔喷气,只道,

“最讨厌那种讲了一半又不的,什么跟什么嘛!”

童陆也道,

“乙哥,你别要求太多了,人家现在不找你麻烦就算好的了!”

乙笑道,

“也是也是!”

浪哥儿和明了一同过来,乙便不再理会这宁大人,问明了道,

“明了,那沙吉礼现在如何了?”

明了回他,

“人应该是活下来了,只是这人很是奇怪,那药更是难得!”

乙点头道,

“那现在谁在照顾他?”

明了道,

“马老爷的手下,看起来很会来事,我我是出家人,随意用些素食便是,他却马老爷专门为我们准备了素宴。浪哥儿来找我过去,我也不好再多推让了。”

这下刚好坐满了一桌,宁大人一来,众人稍显拘谨,乙也很是无奈。众人眼巴巴看着那对新人行各式礼节,也都提不起十分的兴趣!乙往四周看去,想看看月儿和她爹爹是否也在席中,没发现他俩,却见得另一熟人,乙看了看铁石,还是没有对他开口。那许云儿坐在远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来,铁石双眼不离那匠人炉灶,没能发现她,倒也在那情理之中。谁这富家之女没有真情,在乙看来,这许云儿也算得上是情种了!以她这种家世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男子都行,却独独爱慕着铁石一人,他二人之间种种情谊,可是随便能够割舍得下的?铁石依旧那般模样,像个迷恋糖水的孩一般,乙也不忍去打扰他,只是朝着许云儿那边轻轻点了点头!许云儿轻轻一笑,以示回应。

新人开始下桌敬酒,过了许久,方才来到乙他们这桌,马公子十分有礼,那乌家大姐近到前来,乙这才看清她那容貌!她面目清秀,脸极瘦,与她爹的模样差别巨大。她妆容极美,不过此时看来,倒与那日见得大为不同了,若不是亲身见过的,又哪里能够认得出来!乙没好多看,只是正眼看了几眼,便转去跟马公子话了,

“恭喜恭喜,没来得及送上贺礼,真是我们是疏忽了!”

马公子笑道,

“乙兄弟,你也太客气了,能赏脸入席,就算是给足了我们面子了!”

马公子客气一阵,与众人敬酒吃了,又去到了下一桌。待到挨个敬完了酒,这夜已然极深。这岳麓山顶个个都是勇武之辈,酒量也都大得惊人,除了少数几位,其余人等仍在不停举杯,端酒的仆人一刻也未停歇,抱着酒在这各桌之间穿梭,也着实被累得够呛。乙这桌的酒水没喝几口,显得有些浪费了。自己又不是主角,当然也没几人过来敬酒。再看欧阳明那边,已然喝趴下几次,吐完之后,又再与人对饮,乙生怕他喝出了毛病,也是找了些解酒的药给他吃下,不过效果似乎不是太好,此时方才怀念唐门之中那醒酒神方!

几位女子觉得无趣,便一齐走了,菲菲本想去照顾欧阳明,但是那边多少人伺候着,白青便让她不用担心,是先去看看沙吉礼,然后就回去睡了。几人刚走,她们的位置却被人占了,乙一看,竟是老酒鬼和老叫花,二人换了身衣服,脸上抹了些灰,也都是一脸的狼狈,乙笑道,

“你俩到何处打了一架?”

老叫花委屈道,

“这么多人要来与你喝酒,真是烦得要死,害得我一整晚连肉都没吃上一口!”

老酒鬼也道,

“我平日每次也就几杯,哪里经得住这许多!我们实在承受不住,于是躲了起来,看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这才换了衣服出来。”

这一桌的大餐实丰盛,量也极大,乙这些人连一半都未吃了,老叫花拿起肉来便啃,众人看他嘴中冒出油水,也是大感可爱。

童陆道,

“我老叫花,你看咱们这宴席都快结束了,那神兵怎的还没做好?!”

老叫花回道,

“那老家伙吹牛,是七七四十九日便能制成,这不,马上就到第五十日了,看他这样子,是做不成了!”

乙奇道,

“这一把剑,竟然做了四十九日,马老爷请来的匠人,绝对不会差,他都要做这么长时间,若是普通匠人,那还不得百日?”

老叫花道,

“只怕百日都不一定能成!听这人啊,四十九日从未有一刻停歇。若是困了,也只是坐着打盹,待那火候到了,便要继续打磨这剑!若以这么来算,百日制成,也还是抬举了这普通匠人了!”

乙奇道,

“那你们可知晓这是何人?”

二人皆是摇头,老叫花话多,并没让老酒鬼有机会话,只道,

“只知道是厉害的角色,他脸面已毁,看不出真实模样。”

乙关切问道,

“怎会这样?”

老叫花道,

“我也不知,马老爷跟我讲的,他戴了那张人皮 面具,更是没人能够认出他来。我问他又是何人,马老爷却不言语,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乙道,

“这马老爷神神秘秘,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叫花笑笑,只道,

“谁知道呢!这剑若成,匠人必然名满下,若是不成,没有人将他名号传扬出去,也算是保住了名声吧!”

乙“哦”了一声,回他,

“老叫花的也挺有道理!”

老叫花道,

“那是那是!要不马老爷干嘛卖这关子!”

几人正在话,宁大人却是冒了一句冷话出来,

“这剑若是真给了欧阳明,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桌子人都安静了下来,他这话虽然与喜庆的婚宴格格不入,但也确实是事实,若这剑当真举世无双,那必然会有不义之徒前来争夺,欧阳明得这剑,那绝不会有安宁之日!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剑转赠他人,将这灾祸转送出去。

老叫花一手的油摸在头上,弄得满头油腻,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他得了这宝物,便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真不一定是件好事啊!不行不行,我得过去提醒他一下!”

老叫花起身便要走,乙赶紧道,

“你先坐会儿,你看看他那样儿,现在还能把你的话听进去?”

老叫花又摸了摸头,坐了下来,道,

“也对,还有,我一过去,不又会被人认出来了么?!”

乙道,

“在这岳麓山顶,他应该是安全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叫花道,

“没错没错,那我继续吃肉,吃肉!”

老叫花好像放下了一大桩心事,又大口大口吃喝起来。

宁大人又开口话,

“依我看,这剑绝对是件不祥之物,你们千万谨记,离它远一些!”

乙笑着回他,

“多谢宁大人提醒,我们都不用剑,对它也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宁大人看了众人一眼,又望向那边的炉灶,最终看向中,悠悠然道,

“魔剑既出,恶灵降世!”

乙听着,大觉奇怪,

“宁大人,你为何这般来,这剑怎的又成魔剑了!依我看来,这剑若是交在恶人手上,称作魔剑倒也能得过去,若是良善之人得了,便是良善之剑!欧阳兄是正直之人,剑在他手,又如何能称之为魔剑?”

宁大人只是微笑,抿了口酒水,再不话。

又喝一阵,乙觉得无聊,道,

“咱们不如先回去,这儿也没什么看头了!”

童陆也道,

“我本想看那‘魔剑’降世,呵呵,可人家始终没个反应,也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几人也都吃好喝好,便要一齐回去,可刚一起身,那炉灶旁的匠人却是大声叫嚷起来,

“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还在清醒的,也都望向了那边。匠人开始奔跑起来,边跑边吼,叽里呱啦,也不知他在吼些什么。他离开了炉灶,跑向了众人,遇上一个看得顺眼的,便拉到眼前仔细观瞧,瞧看一阵,又把那人放下,继续寻下一人来。

童陆奇道,

“他在做什么,好像是在找人呢!”

老叫花道,

“应该是在找人,难不成是找来炼剑的?”

乙问道,

“老叫花,还真有这种法?”

老叫花点头道,

“我确实也亲眼见过用活人来祭剑的,虽手段残忍,但真能有奇效,不知是何缘由!”

乙道,

“若是要用活人来祭祀,方能制出绝世神兵,那我宁愿不要!”

宁大人道,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有些人,为了这神物,牺牲掉再多的人,他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乙长叹一声,手中用力按在桌上,咬牙道,

“宁得不假,但是今日,我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

宁大人笑笑,又不言语。

那人疯了,如此这般行为惹怒了一位急性子,双方就要开打,却还是被人拦了开去。那匠人没兴趣理他,又继续寻觅心仪之人。这场子大,人也多,他寻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不知觉间,来到了乙这一桌。

匠人捧起乙的脸,乙也并未拒绝。他看了好久,几乎快把他那假面贴到了乙脸上,乙能清楚看到那假面之中坑洼一片,果真是被毁了容颜!他看了一阵,犹豫了很久,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匠人连正眼都没看老叫花和老酒鬼,倒是让老叫花有些恼怒,

“怎的,我们老哥俩就这么不堪?”

匠人哪会理他,眼神扫过了童陆、浪哥儿还有宁大人,他略一今停滞,还是摇头起开。乙从他眼中看出了无限的失望,可下一刻,他却如获至宝,乙大惊,他竟然盯上了铁石!

“哎呀,好啊,好啊,我的乖乖!”

那匠人便要动手,乙赶忙挡在前边,喝道,

“又要如何?”

那匠人不理乙,从侧边绕行过去,

“快些,快些跟我过来!有好东西,好东西哦!”

他就像是在逗弄一只狗那般对待铁石,铁石满脸的惊愕,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那匠人又道,

“你就是差的那一点儿,快些跟我过来,绝世,绝世神兵便要问世了!”

现如今,对于铁石来,没有什么比那神兵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他思索片刻,问那匠人道,

“神兵,我来,让我来!”

那匠人听了,欢喜得蹦跳起来,想要过来拉铁石,却被乙挡了开去。乙道,

“铁石,你怎么回事,他可是要把你拿去当祭品啊!”

铁石问那匠人道,

“让我,让我来制那神兵可好?”

那人停了一停,又继续跳跃过来,只道,

“好,好!让你来,让你来!”

乙从匠人的眼中,看出一丝狡黠,他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乙拉住铁石,正色道,

“铁石,他是骗你过去呢!你千万不要上当!”

铁石早就按耐不住,哪会再听,

“乙兄弟,我,我想,我想……”

他口中不出来,但整个身子已然往那匠人移动了过去。乙喝道,

“铁石,你魔怔了么!你这过去,他一把将你推进炉灶之中,人可就化成飞灰了!”

铁石眼中充满期盼,他不想放弃,慢慢把手往回收,恳求道,

“乙兄弟,放手,让我去,让我去!”

乙一咬牙道,

“好,我让你去,不过,我得和你一齐过去,若是他耍心机,便当场了结了他!”

乙这一放松,那匠人快步上前,拉住了铁石的衣袖。乙把他手弹开,挡在中间,道,

“你先过去,我们马上就来!”

那匠人往回走去,没走两步便是一回头,乙拉着铁石,跟在了他后头,他见二人没有离开,也是欢喜得不行!这场中数百人齐齐看向这三人,大感惊奇,都想着,难不成匠人找来了这两个伙,便能让那神兵降世?于是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看他们接下来如何作为!童陆快步跟到了后头,若是出了意外,也好上前帮忙。

乙还未近到那炉灶旁边,便被烤得难以忍受,但铁石和匠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无,兴许是在这样的酷热之中待得久了,便不会有那么难受了。

匠人飞快从那炉灶之中取了铸剑出来,然后把锤子之类交到了铁石手上。铁石手中握住它们,从头到脚都能看出他的喜悦,他兴奋至极,开始捶打那铸剑。

乙看铁石果真如了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铁石敲打了一阵,那匠人示意再把铸剑放入炉灶之中,铁石心领神会,转身送剑回炉。

怎知那匠人身手极快,竟是瞬间转到铁石身后,在他后背用力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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