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族运起伏，天下兴衰
宿营的当夜，朱鹏与斯塔克海达以及马倩蓉分别交流过部分的巫术心得，斯塔克外表高傲，但其内心脆弱，需要外界尤其是强者的认同。
朱鹏虽然才是一阶巫师，但在晋升传奇之前，一到三阶职业者的强弱更多的是看彼此的手段。
更高的阶位当然是有相对的优势，但那优势也真的是相对的。
朱鹏控制大型石魔，驾驭战力强大的幽冥军团，哪怕地球遗民出身，在斯塔克的眼中也依然是强者。
这个出身巫师世族的男人近乎于炫耀的展示着自身知识体系，虽然都是些血脉系相对基础的巫术知识，但血源衍生这个巫师学派主攻血脉系，不比罪狱之手的血脉系分院更强，但也的确卓有不同之处。
他在许多方面展露出来的知识，即便不能让朱鹏受益匪浅，也的确是让朱鹏开阔了自身眼界。
然而，马倩蓉相比斯塔克，却又是不同，这个女孩她似乎真的认可朱鹏这个地球老乡。
斯塔克许多藏着掖着的地方马倩蓉都愿意更为详尽的做出解释，不同于斯塔克的炫耀，她是真的有诚意交换知识，朱鹏当然也投桃报李，不会太过吝啬自身在负能量学与魔导机械学方面的所知所学。
在一番交流之后，斯塔克得到了心灵上最大程度的慰藉与满足，朱鹏获得了对于血脉系巫术许多的认知，三人之中，唯独马倩蓉的收获是最大的。
朱鹏在无意间，似乎启发到她在人体改造方面的许多思路。
血脉系本来就非常擅长生命体改造实验，而朱鹏经历过深渊机械文明，更倾向于将负能量、魔导机械学共同加持在生命体身上，这种隐约的思维脉络似乎被马倩蓉把握，让这位出身地球的女巫脸上神色变幻。
夜深之后，巫师们都各自睡去，由灵魂奴隶守夜。
夜半时分，马倩蓉还曾在深夜里爬起来，她想和自己老爹换班，却被恋奸情热状态的光头老汉与德鲁依大妈丽纱一起赶了回去。
后半夜时这两个家伙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打野战，一方体力强猛老而弥坚，一方久旷健妇需求强烈，当真是雷动地火，战况胶着并且狂野。
马勇贞化劲级体魄，又粗通一些邪道的泥水丹法，初时一柄大钢枪压着身下的德鲁依健妇丽纱刺杀不休，结果即将取胜之际，被猛然变成大熊的丽纱一爪子拍倒，接着被那五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压在了身下。
从这个阶段看过程，马勇贞更像是受害者，被压榨凌辱的弱势方。
当际隐现青白时，朱鹏就已经清醒起床了。
远处的道格与杰夫各自在隐蔽的角落里憩，而马勇贞双手紧握，挥舞着那柄明显附魔的纯钢红缨枪正耍得虎虎生风。
形意拳刚劲灵活，形意枪术也是如此，此时此刻漫枪影被马勇贞刺杀出鹰翔虎啸之形，酷烈杀伐之气恢宏惨烈！
“这色还早呢，你不多睡一会？”一看到一身玄衣黑袍的朱鹏出现，精气神恍若狼烟般升腾的光头老汉猛地一收枪势，他侧头问了一句。
“我辈武人，但凡想有些成就者，哪一个有睡懒觉的习惯？”朱鹏走到篝火前，他随手往里面添了一把柴。
武功出神入化，精进至丹道人仙境，坐卧行走间皆行拳意。
朱鹏心意精神契合地阴阳光明之变化，体内气血若潮涨起落般起伏运行，虽然手上已然不再练拳术，但那一身武功却没有丝毫落下。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平日里厮杀甚多，可以在实战中吸取足够的养分，所以控体炼血便可，倒不需要时时把玩招工、精熟变化。
拿起腰间的葫芦，仰头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数口。
朱鹏体内气血伴随着大日的升腾，在纯阳法酒的推动下越发的水涨船高，而些许溢散的酒香被不远处的马勇贞隐隐闻嗅到了，他的喉咙紧了紧，却没敢开口讨要。
丹道人仙境，华夏五千年来习武之人的梦寐以求的神话境界，马勇贞哪怕表现得再怎么浑不在意，其实每次面对朱鹏时，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地球是进入了后巫师时代没错，但“丹道人仙”这四个字不但没有贬值，反而市值直线飞涨。
马勇贞不知道朱鹏把一身丹元都留给了巫师职业，他以为朱鹏除了现在的一阶巫师之外，定然还兼职着一个相当于传奇剑圣的传奇丹师职业……从许多方面来讲，这老头无意中猜对了。
“我武当的纯阳酒，喝两口一品滋味即可，喝得太多对你来不是好事。”注意到身旁老汉的外松内紧的表里不一，朱鹏背对着马勇贞随手把酒葫掷了过去。
一看朱鹏并没有拿大，马勇贞也放开了。
他一爪探出接过了劲风苍劲的酒葫，顺势仰头灌了两口，入口初时醇厚纯香，一股炽烈的气息由口喉经胸入腹最终扩散于全身上下，恍若烈火熊熊，浸润无比。
“好……好一个纯阳法酒，想不到我马勇贞这辈子居然还有这福气享用仙酿的滋味。”真的只是喝了两口便停下了，马勇贞的气质比朱鹏粗豪，然而朱鹏刚刚仰头灌酒喝酒如喝水，马勇贞却只是品了两口便面红耳赤，全身气血焚沸腾，恨不能举枪奋战，肆意杀戮一番。
此时色还未大亮，斯塔克和马倩蓉还在最香甜的睡梦之中，朱鹏站立，马勇贞借着酒劲上涌就躺了下来。
“好时候啊，风起云涌，英雄辈出……大灾年啊，伏尸百万，白骨累累。朱鹏，你，我们这一代人是命好，还是命苦啊？”
“这最坏的年代，却也是最好的年代。”
“……你……你的这不是废话吗，了完全等于是没啊？”
“实话实而已……当然，也的确是废话。地之间，阴阳相负，日月相成，有阴就有阳，有喜就有悲，在大兴盛之前必有大衰亡铺垫。”到这里时，朱鹏屈指一弹，一道月弧形苍劲强烈的指风击爆篝火中的一根木柴，让火焰呼得一下便旺盛了起来。
然后，他才负手而立继续言道：
“我这是最坏的年代，是对多数地球人，这芸芸众生而言的。地球最鼎盛时六十亿人，现今几何？华夏最鼎盛时二十亿血裔弟子，现今几何？刚刚经过了那百年屈辱史的低谷，1世纪的三百年繁华鼎盛，本应是我华夏子民独占鳌头……深渊入侵这颗大石砸下，镜花水月，倾覆殆尽。”
“……你也别这么，也幸好这颗大石是我们中国人潜力勃发的渐盛期砸下来的，你看看深渊之城还有多少美国人、英国人？剩下的大多不都是咱们亚洲黄种人吗？折了富贵，却延了族运啊。”马勇贞听的懂朱鹏在什么，他壮年时把玩拳术之际，为求增厚自身潜力，也会多少读一些丹书道典一类的东西。
因为抱丹这个东西穿了，他是道家内丹修炼法，虽然儒家强融进自身体系，称之为浩然，佛门强融进自身体系，称之为舍利。
但他们的理论体系中本身就缺这个东西，在这方面的理论积累终究不可能和专业的道门相媲美。
“马叔这么，却也算不得错，但这个时代对于普通人来终究不太友善，所以我这是最坏的年代。然每逢乱世，龙蛇起陆，公抖擞，人才雨落……这个最坏的年代，对于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来却也意味着层出不穷的机会，就以马叔您为例子，若非这巫师时代降临，你敢奢求自己，寿数百？”到这里时，朱鹏侧身，他的目光扫向那侧卧火前的光头老汉。
“嘿嘿，丹师真是厉害，我闺女在我身上做的那些手脚，你都看穿了？”半眯半睡，体味着纯阳法酒的效果，在心中估算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一身修为，到底已经精进到了怎样的层次。与此同时，马勇贞感受到朱鹏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
“虎师兄的性格就是继承您的，敢行险，敢打拼，若非如此当年……倩蓉是血脉系的研修生，你是她最大的倚仗，再加上马叔您也有些急功近利的的性格，哪怕是猜，也不难猜出马叔已经接受过血脉改造。”
“……你当血脉改造很容易吗？当年给我进行时，倩蓉还仅仅只是个没多少实际操作经验的学生啊，可这手术不做不行啊，她们那一班两百多人，就两个转化仪式的名额，我们父女若是不舍命一搏，地球遗民出身的我们怎么可能有半点机会？”到这时，马勇贞叹了口气，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那一次血脉改造所经历的九死一生，凶险可怕。
“但老子赌赢了……倩蓉这丫头片子，谈不上狠辣果断。但有内秀，而且肯下死功夫，学东西非常扎实。她第一次在人身上进行高难度的改造实验啊，面对的就是她亲爹，最后她硬是成功了。”
“半个月后，老子就提着这杆我们父女当时以全部家当附魔的钢枪，挨个扎死了那几个看不起咱们地球遗民的兔崽子，哪怕现在日子好过了，手里有余钱了，我也舍不得换了这杆枪。”
“……乱世之中，你我皆无根之人，又有哪一次机会，不是用命去搏啊。”幽幽叹息，回响于黑白混沌之际，负手而立的朱鹏低语，轻轻叹。
…………………………
“丽纱她啊，和道格与杰夫那两个家伙不同，道格与杰夫是签了契约，才作为斯塔克奴隶的。杰夫是要求族人进行血脉改造，然后把自己直接卖给了斯塔克，道格，就是那个兽人，它是想变得更强，愿意为斯塔克服役六十年，六十年后，回归自由之身……我看它是没那个命了。”
“丽纱这个老娘们出身青叶世界，那个位面本来是有一位超凡领主的，结果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碰到巫师世界的招安不降，硬抗，结果整个世界几乎都被打爆了，所有族人全部都成了奴隶，我第一次见丽纱时，这老娘们几乎已经废了，身受重伤，子女死绝，一个二阶的德鲁依啊，才卖两百块魔石，我当时就拍板，和那个奴隶老板死命的讲价，最后一百七十八块魔石就让我买下来了……听十二区这两年有个叫道门九宵阁的餐馆？你开的吧？这还不够在你那吃一顿的饭钱。”
“买下了丽纱之后，我拿她当媳妇，倩蓉就拿她当妈，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是心丧若死，又不是真的死了，这没两年功夫就让我们捂热了，现在我要是背叛倩蓉，这老娘们第一个拿刀捅我……她把对她死去孩子的感情，全部都倾注在倩蓉身上了啊。”在番话时，光头老汉眉飞色舞一幅贱到不行的样子。明显非常得意于自己一百七十八块魔石，给自己买了媳妇，给自己娃买了个亲妈的便宜买卖。
“欺负人家国破家亡，利用一位母亲死去孩子的感情……你挺得意啊？”朱鹏略微低头，磨了磨指甲，他似是在冷笑。
“唉唉，这么就没劲了啊，明明是一件两厢得益的事，怎么经你这么一显得那么难听呢？”
“结果是好的，不能掩饰过程中你用心的卑劣。当然，我不否认，换我在你的位置的话，也许我会做得更加卑劣……生死之下，有时候不得不……做出选择。”这时，色马上就要大亮了。
言谈兴尽，朱鹏转身就要为今的出发做准备。
然而也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已然将纯阳法酒效力消化殆尽的马勇贞猛地如卧虎般窜起，他一记恍若钢枪猛捅般的跨步扎拳打出，直指向朱鹏左腰。与此同时，这光头老汉在嘴里哇哇的怪叫道：
“朱鹏，让我见识一下丹道人仙，是不是真的有传中那么厉害！”
马勇贞此人虽然未入丹劲，但却是一位老牌化劲级拳术宗师。
并且他经过自己女儿的血脉改造，不知道是植入了怎样的血脉，一身精气旺盛得利害，此时此刻突然的一拳近乎偷袭般打出，阴狠酷烈，一时间恍若山洪爆发一般凶暴无比。
“放心，绝对比传中还要厉害许多。”恍若早有预料般，朱鹏回肘一拳横拦便接下了马勇贞的重击。
砰，砰，砰，砰，砰……
刹那一瞬，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两道近乎虚化的人影绞缠搏杀于一处，一连串如击巨形皮球猛砸地面的声音暴鸣响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马勇贞已然和朱鹏交锋攻防互换了十数手之多。
形意十二形共分为：龙、虎、鹰、猴、马、燕、鹞、鸡、熊、鸟台、鼍、蛇十二形，并且各形各式皆有神妙之处。
马勇贞在施展龙型的时候，势如游龙出水，在滔海浪中穿行，身法速度迅快似电，一双铁拳在一转一突之间，犹如电钻猛烈地钻动着，撕碎刺破空气的锐啸声鸟鸣般响起。
而当他施展虎形时，其身形起伏速度之快，让人觉得这是幻影一闪，随即双手双脚撑地，陡然猛扑而出。
当真势如猛虎下山般，扑击瞬间，竟然挟带起一股低啸声，左拳一翻一执于眉前，而右拳则是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轰出，凭空响起一声鞭炮爆炸的声音。左拳、右拳交错，左拳再一次轰出……前后交替，犹如猛虎下山，双爪不停撕裂，欲要将猎物撕裂成碎片。
这些年来，不仅仅是朱鹏的实力在突飞猛进而已，身处在这大时代的英雄豪杰，他们哪一个不是在竭力提升着自己的能力？
今时今日的马勇贞已然将形意十二形修出了独属于自身的意韵味道，许多拳路多了极多魔化般的拆解、变形，杀机凶悍陡增十倍！
然而这样机变不休，狂暴凶悍的连环重击打法，却一招一式都被朱鹏封挡硬接了下来，然后其身形恍若一个大号皮球般借力飞弹，而拳法变幻的马勇贞则如影随形的追打上去。
打击，弹开。打击，弹开。
两人交手的速度非常之快，转瞬间朱鹏便将的马勇贞“先十二形”杀招尽数阅览了一遍，在猛烈至极的一记刚腿横扫“神龙摆尾”后，朱鹏身形继续弹退，然而马勇贞却不再追击了。
“朱鹏，你这么搞有意思吗？只守不攻太极拳，莫非这就是你的丹道？”先十二形杀招尽数的光头老汉看着眼前气都不带粗喘的年青人，只觉得心里窝火无比。
太极拳术是下道门都会修炼参研的一门代表性拳种，原因无它，这门拳术契合道门动静阴阳、平衡守静的拳法要义。
故而，道门高手修炼的加成效果非常明显，并且守御效果极强，是护身保命的第一流拳术武功。
而在招式上堪称不破级数的无上太极拳，配合上道门丹师的悠长气脉，在同阶战斗中，的确是有些不破无解的味道。
这也是正道武功的特点，它杀人效率不会比魔道武学更高，但修炼者的武功高过你，甚至与你相近，你就很难劣势翻盘打赢他，就算你武功比他更高一筹，你也很难击败乃至斩杀他。
马勇贞的武功当然不可能比朱鹏更高，故而他取秘于德鲁依最后自创的先十二形杀招，固然凌厉精湛，却根本不可能突破朱鹏有金丹符篆效果加成的无上太极拳术。更何况马勇贞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还有一身的横练硬气功，是在难打对手中，还属于最难打的那一类存在。
“您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太极拳架，与您对攻？”神色中闪过一抹古怪的意味，朱鹏如是问向马勇贞。
“当然，切磋交手吗，何着光我在这卖力的展示，你子只进不出啊？”光头老汉一如即往的皮厚心黑，如是言道。
“……自从我功成丹道之后，就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奇怪’的要求了。”如是而语，朱鹏散去了拳架，下一刻他面前的对手便恍若恶兽般扑了上来。
“马叔，实际而言，丹师这一职业，因为进入巫师时代而变得更强了呢。”闭上眼睛，身形飞退，然而在马勇贞前进扑杀到朱鹏面前的那一刻。
右手一捏，朱鹏原本光洁的手掌皮肤表面被泼墨般染上了一层黑色，恍若化为成了钢铁般的质地。
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握到心口前，体内气血冲炸起伏，力贯周身，正在猛扑上来的马勇贞只觉得脚下的地面猛烈翻滚，如同地震一般。而再下一刻，一道漆黑色的拳影便在他眼前疾速的放大……轰！！
半空中倒飞的身形，有飞散的白牙伴随着血水横空飘洒。
（自从我功成丹道之后，就已经好久没遇到有练家子在我面前讨打了。）看着眼前被自己一拳放倒的老汉，朱鹏觉得有些欠意……却又有些想笑。
………………
“爹，您这脸是怎么了？谁打的您啊？”
第二继续进军途中，马勇贞一直躲着马倩蓉，然而女儿关心老爹，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磨事，磨事闺女，今枣事时，爹饿不心撞树上了。”任凭植入了怎样的血脉，正面挨了朱鹏一记重拳，马勇贞的半边老脸直到晌午都没消肿，更别嘴里的牙了。
马倩蓉看出不对，但她是非常清楚自己老爹实力的，在她眼里这个队伍中就没人能在近身战中将自己父亲伤到眼前这个地步。
马勇贞不愿意马倩蓉参与到江湖事中，很多事情不会和她细。
所以马倩蓉作梦也想不到，在自己印象里儒雅温和，学识渊博的那位同乡巫师，居然会是爆打自己老爹的凶手。
不过清晨时朱鹏与马勇贞的交手，双方都有所保留，都没有用上斗气力量，纯凭拳脚气力，所以马勇贞肿了半边脸，看上去虽然伤势严重，可实际上并不影响战斗力。
故而，今日正常轮值，斯塔克三人下去随军收集材料，而马倩蓉这边三人一组则辅助朱鹏冲阵，共同分担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