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孙家祖孙，修罗梦魇
东海水族与修士厮杀较量上千年，硬是凭借水生优势始终没有被灭族，无论本身愿不愿意，双方的文明终究会彼此交融，互为影响。
当朱鹏拷问后，他对于东海水族已经从一无所知，变为有所了解，水族的体魄相对来强于人族没错，但事实上也不至于让两个筑基期无损硬扛朱鹏的道术：阴-土流江河。
真正起作用的原来是一种被称之为“无形甲”的水族修炼法门，低阶的水族可以将高阶水族的尸骸遗蜕祭炼成无形甲，然后披覆在自己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血战，将无形甲与自身的血脉、肉身相融。
比如一名鲤鱼水族获得一头蛟龙水族尸骸炼成的无形甲，理论上讲，自身与无形甲融合到极致时，它就可以进化成蛟龙。同时，蛟龙获得真龙水族尸骸炼成的无形甲，也是一样。
不过，即便是如此厉害，但因为海中生火不易，也缺乏祭炼之术的传承，因此一直以来无形甲都是东海水族至宝，秘不示人，之所以朱鹏随意逮两个鱼头人，就能碰到两件无形甲，这还是托涯镇海阁厉若海的福。
一百多年前，那一块东海大决战，厉若海威压东海把东海水族杀得实在太惨了，死的高手多了，高阶的尸骸遗蜕自然也就多，并且种族都已经到生死危亡的时候了，原本的库存，原本的私藏，原本秘不示人的规矩等等，自然都土崩瓦解掉。
再加上这处深海绝域对于水族来颇为的重要，因此两名巡逻兵的身上，就有两件低阶无形甲，这是一百多年前根本就不可想象的。
（法体双修的种族，祭炼无形甲的密法吗？倒是颇有意思。）因为东海水族整个种族走得几乎都是法体双修的路数，文明传承也与修者多有不同，因此这深海绝域当中也许还真的有许多药草与灵物，朱鹏就犹如幻影一般行走穿梭于山林土石之间，不时碰到好的、较为珍惜的野生药草就采摘，他深悉寻龙点穴、矿物生成之地理，因此哪怕没有蓝染，稍花时间后也成功找到一些珍惜的矿物。
银龙石、玄金铁、风铜矿脉等等，东海水族对于矿物的开采利用率无疑是很低的，哪怕在这片绝域当中有许多矿物都是露暴露着，也没有水族来占据。
可惜，朱鹏想要寻找的青金石铜精矿过于珍惜了一些，而像银龙石、玄金铁、风铜等等矿物，虽然也珍惜昂贵，但在元始魔门的库房当中必然是有的，朱鹏没有必要为此浪费时间。
进入这绝域当中的，明显不仅仅是朱鹏与蓝染等少数几人而已，在找到风铜矿脉时，朱鹏甚至看到一名老修士带着一名年纪明显不大，炼气初期的姑娘在这里盗矿。
那老头贼眉鼠眼的，但为人极为谨慎，先是在四周远处布置了警戒灵符，然后施展符篆之术召唤出一些道术力士，丁丁当当得开始采矿。
“丫头啊，咱老孙家能成为散修之中的炼器名家，最大的秘密就在这了。只要在咱家的炼制的法器当中掺上那么一点点的风铜。”一边着，老修士还一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挤出米粒那么大的一点空隙。
“就可以令法器的灵力通畅度与韧性远远超越别人家的法器，可惜这处深海绝域每过五十年才会开启一次，我们哪怕尽量多带乾坤袋，也带不走太多。”
“可是太爷爷，这处绝域水族盘踞，我们不应该把这里消息上报给镇海阁吗？”那名刚刚十几岁的姑娘疑声问道。
“哎呀，傻丫头，你要是把这里的事情上报给镇海阁，可就丢了西瓜捡芝麻了，镇海阁能赏你多少灵石，了不起收你当个记名弟子，但咱老孙家的生意和买卖可就完了。”
“熬吧，一直熬到咱老孙家出一位炼器宗师后，那个时候有没有这里的秘密，就没那么紧要了。”孙老头算得很稳，谋得更是事关家族兴衰的百年大计，可惜他谋算太远，也太过于低估在东海水族眼皮子底下盗矿，这件事情的危险系数了。
老孙头已经很谨慎了，他在风铜矿脉的四周布置下许多的警戒灵符，一旦有任何生物自外碰触，在很短的时间内老孙头就能带着她孙女隐藏起来，东海水族在陆地、空中感知能力并不高，再加上老孙头花大力气、大价钱布置的阵盘，哪怕是金丹境的水族大将，可能也并不能发现他们祖孙的踪迹，只要别搜索得太过细致。
然而，老孙头却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祖孙这次前来盗矿时，在风铜矿坑里有一些积水，或者这处绝域本身就湿气较重，多有雨水，利于水族生存，因此矿坑里有积水是很正常的。
但这一次，在老孙头向自己孙女唠唠叨叨的言时，他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孙女的脸骤然惨白，在她的视角里，矿坑积水当中有一头头鱼脑袋的壮汉持着刀叉走出，东海水族，本就长于水行法术，化身而水，借水分身，更几乎是常备能力。
“爷爷，身后！”
眼看着爷爷就要被身后潜遁而至的鱼头人以刀叉击杀，那名孙姓姑娘终于硬生生得挣开了对方筑基境灵压带来的压迫力。在修者的世界，当双方实力差距足够巨大时“用眼睛杀死你”并不是什么玩笑话。
不提各种大威力的瞳术、幻术，一名身经百战的高阶筑基仅仅只凭自身气势与杀意，就可以令一名低阶的炼气境修士心志崩溃，此时此刻孙姓姑娘能够硬性地挣脱开，已经是亲情的力量与她自身颇有万柔内刚的品质了。
老孙头闻声之后头都不回的骤然甩出数张灵符，然而那名已经离得极近的鱼头人根本就不管不顾，硬以身躯扛受灵符打击，一刀斩下，仅仅只是一刀，就将仓促回身召出灵器防御的老孙头打得飞退，明显双方在修为上也有着差距，仅仅只是一件灵器根本不足以弥平。
“呵呵呵，好久没有吃到过人肉了，今日开一开荤……可惜就仅仅只有两个。”持着厚背重型刀的东海水族并不在意周身被灵符炸出的血污，而是贪婪注视着面前的孙家祖孙。在它身旁持着长叉的那名则接口言道：
“老叟之肉臭不可闻、酸不可耐力，食之无味，唯有以其人骨熬汤，辅以香料，则味浓汤香。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姑娘，虽然白肉略多，有些腻口，但适合炼制人油。”两头鱼头人贪婪得言着，几乎已经嘴角流涎，它们是不在乎对方的拼死反抗的，因为双方的绝对实力差距过大。
“太……太爷爷，该，该怎么办啊？”
“倩儿别怕，一会太爷爷为你挡一会，然后你先逃，一会太爷爷再去找你，记住我们来时的那处水眼，两个月后一定要及时回去，不然就要在这里呆上五十年了！”
“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统帅发现有卑贱的人族在窃夺我族的财物，这一次你们进入东海水眼的人类，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咆哮着，两名杀气腾腾得鱼头人扑身而上，它们周身水灵力萦绕咆哮，相比人族的五行俱全，东海水族中只要不是水灵根的，基本上不是变异体就是畸形儿。
可能是担心自己太爷爷，也可能是已经被吓得腿软了，总之孙倩根本就没有听从老孙头的指示逃跑，祖孙俩惨着被两名鱼头人围殴，那个老孙头明显也不是什么长于战斗的修士，虽然不至于像自己孙女一样被吓得抱头蹲防以获得防御加成效果，但也只知道像一个死乌龟一样顶着一件防御型的盾状灵器死撑。
只是打着打着，孙倩就发现没声息了，继续缩了半，终于透过鼓起勇气透过指缝向外望去。
只见那两头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鱼头人，一名已经被打爆掉脑袋，另一名则被一名银白道袍的男子虚握着，伴随着他手掌捏握成拳，鱼头人的身躯被捏成流溢的碎肉血水。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倩儿，快跪下谢谢前辈的大恩大德啊！”老孙头人老成精，在生死危机解除之后并没有立刻放松下来，而是要第一时间坐实朱鹏的救命恩人身份。
……………………
夜晚，篝火燃烧，在一件型鼎器当中鱼头汤在咕噜咕噜得熬炖着。
“老人家，您远远比我更熟悉这处绝域的情况，因此我想雇佣您帮我寻找青金石铜精矿，当然，报酬不会少您的，耽误您少挖多少风铜，我按市价给您补上，另外找到并开采出足够的青金石铜精矿之后，我再加一笔酬谢。”灵石，灵丹朱鹏并不缺，只要能达到目标，他并不介意雇佣一位地头蛇。
“唉呀，不用不用。这位上宗师兄啊，刚刚那两个东海水族的话您应该也都听到了，不是老儿不想帮您，而是东海水族的统领这一次要有大行动了，我们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挖矿，而是应该考虑怎么撑过两个月后再回到水眼逃出去。”
“我倚老卖老的一句，这宝物虽好，但怎么也没有命重要啊。”老孙头滔滔不绝的言着，然而得口干舌燥了，喝了一口香浓的鱼汤，却发现对面那个年轻人的表情微笑，眼神冰冷。
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目光看得老孙头心都一颤，他掩饰性得又喝了一口鱼汤，这个时候听到那名男子话了。
“两位的命都是我救的，那么我也就一句不中听的话了……找到青金石铜精矿，开采出我需要的分量，大家好聚好散，我之前答应的报酬，无论是灵丹还是灵石两位都可以挑。”
“但……若是找不到青金石铜精矿，两位就当作是自己没遇到我吧。”没遇到我，你们两个就已经被东海水族炖了。
一旁的孙倩初涉修仙世界，她傻乎乎得没听出来，但老孙头却已经很清晰得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如果找不到对方想要的矿，那自己祖孙俩就要都死这里了。
“其实，我倒真的知道一条青金石铜精矿的矿脉，虽然是矿，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用的话，您的法宝哪怕是打算通体用青金石打造也足够了。只是，只是那里距离东海水族的饲育区实在太近了，一个不心……”话到这里时，老孙头是多么的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然而他想多了，等待半晌，等到的仅仅只是对方一句：“明日一早启程。”
尽管，几乎进入到这处绝域水眼的人族修士，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会竭力隐瞒这里，就比如当年涯镇海阁的金丹宗师白云子并没有像宗门汇报这里，就比如孙家世代都视此地为宝藏。
但事实上，知道这处绝域的人族修士不但数量不少，并且还质量颇高的样子。
由老孙头指引着，朱鹏等一行三人前往青金石铜精矿的矿区，一路上不断发现修士与东海水族争斗厮杀的痕迹，其中几次甚至碰到，人族修士或胜或负，但无论胜负结果如何，都侧面明着这里的东海水族已经全部都动员起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了。就算这次能够出去，以后也不要指望着还能再进来了。”老孙头真的是痛心疾首，难受至极啊，这处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大宝藏自今以后算是不用再指望着了。老孙头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朱鹏，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重孙女。
“倩倩啊，找机会拜入元始魔门吧。这一次太爷爷全力帮你，没有这处水眼矿脉，指望孙家自己出一位炼器宗师是没什么指望了，你若是能拜入幽州三大宗之一，倒也是很好的事情。”朱鹏并没有向孙家祖孙两人明自己的情况，但元始魔门核心弟子的道袍，孙老头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爷爷，人家也得肯收我才行啊。”
不理会祖孙俩的算计，一路有惊无险之后，三人总算成功摸到了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靠近东海水族的饲育区，因此在以往是守备最为森然之处，然而这一次东海水族的统帅在整个水眼绝域内清杀人族修士，因为大量兵源的抽调与灯下黑的原因，这里相对来反而显得较为安全了。
在朱鹏看来，这位下令清杀人族修士的东海水族统帅就是脑子进水了，拎不清大形势。
本来它们与潜入此地的人族修士之间，是相安无事的关系，东海水族在这里实力强大，人族修士也不去招惹它们，每隔五十年过来采取点矿物、灵药，本身也在为东海水族守护着这里的秘密。
现在被一顿大杀，只要逃出去一个修士，这里的情况都必然会被报告给涯镇海阁，因为没有利益赚取了，莫不如拿涯镇海阁的一次性奖励，更何况双方之间八成还有着血仇。
就像如果朱鹏没有救下孙家祖孙，而孙倩却成功逃出生，自身实力不足的孙倩，必然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与详尽情况上报给涯镇海阁，以期借力复仇。
因此，那名东海水族的统帅看似维护了这里的安全，实际上，它的所作所为正在毁灭这里，一种东海水族与修士之间的动态平衡，被强行打破了。
抵达青金石矿脉，朱鹏设下隐匿阵法，老孙头再次召唤出道术力士开始采矿，这方面人家真的是专业的，朱鹏端详片刻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都未必比老孙头做得更好。
（的确是矿脉，一到两个月左右就会被开采枯竭。但的确如老孙头所的，如果只供一个人使用的话，哪怕精炼之后，以青金石通体塑成一件法宝也足足有余了。）并没有让老孙头一个人忙碌，在基本检测过矿石质地后，朱鹏也抄出霸剑蛮龙钺开始动手采矿。
拿顶级灵剑硬斩矿石，这船奢侈豪气的用法看得老孙头一口老牙都几乎咬碎了。他并不知道朱鹏本身就是孙家数代人梦寐以求达到的炼器宗师，只以为是一名仙二代土豪，才如此的不拿豆包当干粮。
其实，顶级灵器的价值完全可以与法宝相媲美，因为法宝虽好，但炼气、筑基境的修士却根本无法使用，就像朱鹏乾坤袋里现在就躺着：水形环、幽冥鬼爪、通冥针三件宝物，但即便以他的真元法力深厚度驱动这些法宝也是不划算的。而普通的炼气、筑基境修士，根本就无法驱动。
反观顶级灵器，若用得好，其本质威力并不逊色于法宝，并且炼气、筑基境修士都可以使用，只是能发挥出多少威力的问题。
因此，许多金丹宗师在寿元殆尽前，要么制作符宝，要么收购顶级灵器留给后人，因为把自己的法宝留给后人，多数情况下不过是徒招祸患而已，并无意义。
开采几，四周的战斗居然显得越来越激烈了，很明显潜入这里的修士也联合起来不肯坐以待毙，再加上东海水族虽强，但在这处绝域之中并不能派出金丹境高手，金丹境高手本身的灵压会影响这个残缺位面的空间稳定度，而同样筑基境的厮杀，在这里的东海水族更有数量优势，而人族修士则应变能力，生存能力更强些。
“这样下去不行，我若不做些什么的话，我们这里迟早被波及到。”言着，朱鹏取出一枚白玉，向内注入刻录下自身的真元与讯息之后，甩手掷给了老孙头。
“我出去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孙老和倩儿继续在这里开采，不过一旦藏不下去了，捏碎灵玉，我立刻返回。”
“这些青金石铜精矿对我来非常重要，孙老，只要你帮我完成此事，倩儿入元始魔门之事，也包在我身上。”许诺之后，朱鹏身形化虹高飞而起。他并没有给孙家祖孙话的余地，同时话语里隐含的意思老孙头厮混一世也能够理解：本座已付出这样高的报酬，活给我完成得漂亮一点。
……………………
高妙的修者剑术中，除剑气雷音以外，还有剑气化虹、炼剑成丝、剑光分化等等，但朱鹏施展起来却独爱“剑气雷音”这一招，原因无它，实在是够快、够狠，够准，最为契合朱鹏的心性。
此剑诀一出，只要你打不过我，连逃都逃不掉！
半空当中，有几名人族修士被十余位东海水族的勇士围攻着，虽然且战且走，但很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远处有数道幽蓝色的遁光迅速飞来，人族修士这边的士气更是因此全面崩溃，无它，这明显是东海水族的遁光，本来已方就已经打不过了，现在对方还来，真的是生路断绝，逃都逃不掉了。
然而在对方飞得近时，那五名人族修士却是一愣，因为那远处飞来的四道遁光，虽然的的确确都是东海水族，但它们状态明显不怎么样，伤痕累累、断臂肢残，明显都是残兵败将的姿态。
“阿尔哈哈，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碰到人族修士大部队了？”围攻五名人族修士的水族中，有一名长着螃蟹头的首领飞出，向那几名远遁来的东海水族问道。
“逃……快逃！”
这些远遁而来的东海水族勇士明显已经被杀破了胆，仅仅只有其中一人回答蟹大将，剩下的四人理都不理，全部往东海水族基地的方向全力遁行着。
“你们都疯了吗？清楚是怎么回事。”在螃蟹头水族勇士猛地上前擒住一名鱼头人时。
远方似乎隐隐有雷音响彻。
听到这声音，那名被蟹大将钳着脖子的鱼头人整个都松懈下来了，软绵绵得如若一摊烂泥，嘴里呢喃着什么，却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清楚了。
“你什么？大声点！”
“死……所有人都要死了。”
也就在这一刻，一抹赤色的剑虹突然在被围攻的那五名修士间隙一穿而过，下一刻，围攻五名人族修士的十一名东海水族勇士直接就被腰斩六人，它们直到自身死亡时都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有的注视着自己脱落坠地的下半身与内脏，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直到这时，被围攻的五名人族修士耳边，才传来雷鸣般的飞剑破空声。
（剑修神技，剑……气雷音！这……这怎么可能，这处绝域不是只能容纳筑基境修士存在吗？）相似的念头在五名人族修士心中升起，他们此时此刻倒没有什么被救下的狂喜之情，有的就仅仅只是骇然恐惧，乃至于不知所措。
“不想逃。那所有人都不要逃了，你们都死在这里吧。”赤色剑虹缩，下一刻它被握在一名银白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此时此刻在朱鹏的身旁，有两颗球体正在盘旋，并不是原始状态的幽冥煞，而是刚刚才从中孵化出来的两缕鬼道法相：修罗丸、梦魇丸。
一青一红两颗恶脸球体萦绕着朱鹏怪笑，虽然名字挺像东瀛风格的，但事实上却是这个世界上古时代的两种鬼怪。
修罗丸，秉承战场冲杀意而生，嗜血好杀，专破各种道术、幻术，朱鹏在启动这个鬼道法相时，每杀一名生灵，真元法力就恢复一分，几可杀是越杀越强永不疲惫。但若不慎沉浸其中，易化为阿修罗战鬼，不得清醒。
梦魇丸，秉承人心恐惧而生，吞噬恐惧、增幅恐惧、必要时可专攻一人，瞬间十倍增幅其内心恐惧，骇疯对手。这两种鬼怪在上古时期就相依相伴，喜欢结伴同行，朱鹏没想到随着自己煞修罗功日渐精进，幽冥煞居然把这种两古代鬼怪复死为生了。
鲜血、杀戮，浸润着朱鹏的身躯经脉与他手中的霸剑蛮龙钺，令朱鹏以筑基境界施展剑气雷音的巨大负荷被极大降低了。这是修罗丸的作用，而同样盘绕在他身边，相比一脸冷酷的青色修罗丸，不断怪笑着的梦魇丸则增幅着四周所有生灵心中的恐惧。
莫是此时此刻被朱鹏剑意锁定的东海水族心境崩溃，就连那五名人族修士也莫明其妙的胆寒，心中不断涌起恐惧感……刚刚那道剑气雷音自五人之间的空隙瞬间穿过，只要朱鹏的手法稍偏一点点，他们五人的脑袋就会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
“啊啊！卑贱的人类，给我去死。”
恐惧，可以令人斗志崩溃，但有有些时候也会激起强大的杀意，在朱鹏周身不断扩散的恐惧灵气中，绝大部分的东海水族都失去了战斗意志，但那名实力相对出众的螃蟹头，却直接一钳捏死了自己钳下的那名水族勇士，然后咆哮着飞扑朱鹏。
大海当中虽然资源无数，但东海水族比资源、比装备却是不可能同人类相抗衡的，毕竟难以生火，有资源也炼制困难，因此东海水族许多中高层存在根本就不用法器、灵器，全任自身强横无匹的肉身硬打硬冲。
一阶的东海水族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虾兵蟹将，二阶筑基境则被称之为水族勇士，三阶称之为统领，四阶相当于人类元婴境界，就已经是化形大妖可以称王了。
朱鹏眼前这蟹大将二阶高，如果将无形甲炼化得更深入一些，进化血脉，的确是有潜力一冲统领之位的。
（可惜，你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
伴随着剑光一闪，那上身幻化，两只巨钳若攻城锤般砸击过来的螃蟹大将，直接就被腰斩两断。
虽然是筑基境界，但朱鹏连金丹宗师都可以硬刚交手，面对非精英才级的二阶存在，当然是肆意的斩杀，那柄斜斜斩落的霸剑蛮龙钺穿透过巨钳幻影，以无间入有隙之姿态，瞬间将这名水族勇士斩杀。
相比那些四散奔逃者，这个家伙的确相对匹配勇士之名，因此哪怕朱鹏看到这么大个一螃蟹口滑不已，却依然没打算把它炖了。
“上宗朱师兄，神剑无双。妹镇海阁俞菲菲，拜见上门师兄。”在众人惊异于那头在筑基境界中堪称“攻防两极”的螃大将被眼前男子瞬间秒杀时，五人当中一名一直站在队伍中央处的女修突然上前施礼，极有礼貌的如是言道。
就如同当年朱鹏要记幽绝、鬼婆夫妇的基本信息与照影图一样，今时今日随着他的声名日盛，宗门地位的逐渐提高，朱鹏个人的基本信息与照影图也成为许多修士的必背内容。
“这种环境，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在意那么多的礼仪规矩了。俞师妹，西南方两百里处，有一队人族修士，你们若可以过去与他们汇合，结伴而行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言罢，朱鹏转身就要再次远去。这可让俞菲菲着急了，再有个照应能比有你在旁边仗剑保护安全吗？
“师兄留步，菲菲和师兄妹们法力已尽，恐怕飞不到师兄所的西南方两百里，求师兄保护一段时间，我和师兄妹这一次也多有收获，不会白白让师兄浪费……时间的。”到这里时，镇海阁女修俞菲菲的话语不由得顿了顿，因为那个男人已然御剑远遁，也不知是听没听到自己些什么。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既不在意菲菲的美色，又不在意菲菲利诱的男人。”五名修士当中，有一名相貌略平凡的白净女子此时此刻这样笑言道。倒并不是有什么恶意，而是哪怕是在涯镇海阁当中，俞菲菲也是既有娇美容颜又有身份背景的类型，少有人不卖面子，今时今日却连话都不全就被人头都不回的甩了，却也是稀罕之事。
“……筑基境界，就可以自如驾驭剑气雷音的怪物，当然不可以常理度之。元始魔门，道痴朱鹏……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