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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武氏见顾晗一直低着头, 以为大人们说的话无聊, 就让她下去找晴姐儿玩。
“……府里下人的春衣已经做好了,眀日我让人送过来。”顾景文在回禀武氏前两天交待的事情。顾家在北直隶的布桩、商铺、以及收租的田地,都是他在负责。
“你一贯是最稳妥的, 我放心。”武氏和蔼的笑着,又说了几句闲话。
顾景文一一地应承着,态度很是恭敬。
午时左右, 武氏留众人在凌波苑吃了午膳。满满两大桌的菜肴, 菜式都是一样的,清蒸鲤鱼、红烧肉、糖醋排骨、香菇青菜等应有尽有,非常丰盛。
雨过天晴的空气特别清新,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阳光从开着的东隔窗照进来, 折射出温暖的七彩光线。
酒足饭饱后,众人略坐了会, 便各自告辞散了。
顾晗回到春在堂的时候, 几个刚留头的小丫头正坐在庑廊下绣手帕,见她回来忙起身行礼。
“针脚使得不错,很均匀。”顾晗探身看了看。约是初学, 她们绣的大都是简单的花草。其中一人绣的是一对蝴蝶, 翅膀用了蓝线。
“谢小姐夸奖。”
声音很齐, 规矩教的倒好。
顾晗微微笑了笑, 抬脚进了内室。她刚才走了一路, 觉得有些累, 倚坐在美人塌上歇息。
张居龄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 想起两人相处的日子,她黯然神伤。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顾家呢?前世并没有这样的事。
……
春天孩儿面,一日三变脸。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又“沙沙沙”地下起了小雨。
连绵不绝。
几日后,张居龄果然来了。
顾临亲自把人接到书房,好一番契阔,然后才领他去厅堂向武氏介绍。
恰巧顾昭来给武氏请安,她从未见过如此清俊的少年,说了两句话便红了脸。
等顾晗见到张居龄时,已经又隔了两日。以后的很多年,那个场景她都没有忘记。
那是农历二月十六,是顾晖的生辰,按照旧礼,请了梅香社的戏班子来府里热闹。
戏台子青瓦红柱,搭在宴席处。顾家女眷都到了。
武氏点了一出《四郎探母》后,把册子递给杨氏。她是顾晖的母亲,下出戏该她点。
梅香社的一会儿就唱了起来。胡琴伴随着锣鼓,悠扬委婉。
顾晗旁边坐的是顾暇,小孩子机灵活泼,不停的和顾晗说话。她很羡慕六姐姐能得祖母喜欢,便问东问西,想从六姐姐身上学到一点什么,也好讨祖母的喜欢。
“给祖母请安。”少年的声音突然传入耳膜。武氏又坐在戏台前面的第一排中间,这一下就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少年身穿湖水蓝暗纹团花袍,正是顾暖。他身后还站着一位少年,身姿挺拔。顾暖算是个高的,他却比顾暖还高了一个头,身穿月牙白杭稠直缀,美如冠玉,眉眼清俊,微风吹起他的衣袂腰带,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六姐姐,他竟然长得比四姐姐还要好看……他是谁啊?”顾暇去拉顾晗的手,抬头又问。
她口中的四姐姐是顾昭。
“他是……他是……”顾晗紧张到说不出话来,这是少年时期的张居龄啊,除了相貌还有点青涩,其余几乎和成年后的他一模一样了。
她早听说他来了顾府,却一直不得相见……顾晗的指尖发颤,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顾昭让丫头切了蜜瓜,分给顾晴和顾昣吃。
“四姐姐,暇姐儿也想吃蜜瓜?”顾暇从杨夫人的身边走过来,小脸仰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
“好,姐姐给你拿。”顾晴笑着去牵顾暇的手。
到正午时,武氏请了杨夫人在花厅用膳。让大丫头秋月去和顾曙说一声,让他们兄弟几个好好陪着杨若。
顾晗吃了一半,胸口闷的厉害,看祖母和杨夫人正说的高兴,也不便打扰,悄悄的和母亲打个招呼,就领着巧珍出来透气。
荷塘在顾家的西南方,离垂花门不远。这时节还没有荷花,荷叶倒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紧挨着另一片,像撑开的绿伞。边上栽种了密密的垂柳。一阵微风出来,水面泛起涟漪,柳丝更是舞成了绿色的稠带。在微风中间还有一个由六根红柱支撑起来的凉亭。
顾晗绕过石头堆砌的假山,跨上造型精巧的曲桥,往亭子的方向走。
“小姐……景色可真好看。”巧珍跟在顾晗的后边,左顾右看,“天是蓝的,水也是蓝的,水里面还倒映着天。”
顾晗听她说的有趣,“噗呲”一声笑了,回头看她:“你要是喜欢,以后咱们便常常来这里。”
巧珍喜悦地“嗯”一声。
空气里夹杂着清新的水汽,顾晗闭上眼深吸一口,心里舒畅了许多。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胸闷气短的。
“小姐,奴婢用帕子给您垫在石凳上,坐下歇一会吧。”巧珍笑着开口,小姐的脸色苍白的很,看着让人觉得心惊。
顾晗点头,她累的慌,总想歇一歇。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谁也没注意从曲桥上走过来的俩人,等听到脚步声近了,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永康侯徐家派人来了,说晚上想请您去柳巷胡同喝酒。”身穿灰色短褐的小厮说完,抬眼看向青年。
柳巷胡同是世家贵族和清贵文人常常聚集的地方,酒馆、茶楼、书肆等一应俱全,另有弹琴唱曲的雅.妓混迹其中,特别的风雅、惬意。
“小侯爷徐沛?他找我做什么。”青年问了一句,还没有等到回答,又道:“……待会去回他吧,就说我答应了。”
小厮应是。
声音很熟悉。顾晗转头便看到了杨若。她一怔,他不是和大堂哥他们在一起吗?怎么来了荷塘?除去这事,还有就是徐沛。她前世听张居龄和谋士提起过一两次,说此人野心勃勃、城府很深,是踏着杨若的躯体成为了皇上的宠臣。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清楚的……不过,那时候的杨若已经被贬去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