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1
樊依步步后退,固执地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
“是,我犯贱!”沐秦一声怒吼,一拳往她的头上打去。
他一拳头从樊依头顶挥过,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隔着好几步远的季沫,清晰地听到了骨头击碎的声音,震得她一个激灵……他的手不会断了吧?
“沐秦。”她大步过去,拉起他的手看。关节处都破了,飞快红肿,开始流血。
“不用管我,去叫医生进来,给奕景宸重新做药检,看看怎么处理。”沐秦躲开她,匆匆交待完了,恶狠狠地盯着樊依,沙哑地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再让我看到你……我的拳头真会打在你的身上……”
樊依牙齿紧咬,拉起小晨就走。
小晨已经吓懵了,走出了病房,又扭头看了看,眼眶红了。
季沫叫来了医生,说明情况,要求医生重新做药检。
医院这里并不是每天验血,樊依又买通了化验师,所以每回医生都没能拿到准确的检验结果,导致奕景宸后术七天,一直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沉睡。
“化验结果要明早才会有,非常抱歉,我立刻给奕先生洗胃。”医生也是满背的冷汗,在他的眼皮底下,病人居然一直被人喂安眠药,他却一无所知。
“都睡到这时候了,还洗什么胃。”季沫没好气地说道。
还真是世界人民都缺钱,樊依用五千英磅就买通了化验员,也真是廉价!换成是她,怎么也得敲诈个十万英磅才对。
医生擦着冷汗出去,病房里安静下来。
“沐秦,你说每天吃这么多安眠药,他会变成傻子吗?会不会醒来之后,不认识我们了?”季沫拧眉,轻声问道。
没人回答她,扭头看,沐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季沫赶紧跑出病房,从阳台往下看,沐秦正慢步往医院外面走。
“可怜的家伙。”她扭头看了奕景宸,拔腿追了上去。
“沐秦。”在花园里找到了沐秦,他正靠在树边,地上好几个烟头。
“这里不让吸烟的,不然我陪你去走走吧,”她拍了拍沐秦的肩,小声说道。
“你上去陪他吧。”沐秦没回头,声音有点哑。
“沐秦……”
“我没事。”沐秦又用火柴点着了一根烟,火苗儿窜起来,映到了他削瘦的脸颊上。但他没能点着烟,努力了好几下,火都灭了。
季沫绕到他前面,拿过了火柴,看了一眼,小声说:“这是抽雪茄用的,你好浪费。”
“帮我点着。”沐秦咬着烟,垂着眼睛,哑哑地说道。
季沫划亮火柴,给他点着了烟,轻声说:“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什么。”
“不用陪我,真的。”沐秦吐出一口烟,手指在眉心揉了揉,笑了笑,“我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过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不是没好吗?”季沫挽住他的手臂,轻声说:“走吧,这附近有一家中国菜馆,晚上也营业的,我陪你去坐坐。”
沐秦抽出手臂,盯着她看了一眼,小声说:“你这是干什么?还怕我想不开吗?我真没事。女人而已,女人如衣服,脱一件,再穿一件,简单死了。我等下出去,找个漂亮的长腿大了胸的英国美人,往上一推,能有多爽就有多爽。”
若是平常,季沫肯定啐他一口就跑了。
但是她现在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里头很空很空,才会总想着去追逐一些东西,把空空的心给填满。沐秦努力做过了,可惜他遇上的是不属于他的那个人。
“进去吧……”沐秦扳着她的肩,小声笑,“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再不走,小心我亲你了。”
他说着,当真俯过身来亲她。
季沫哪里想到他会来真的,也没躲,他的嘴唇还真的印上了她的额头。
冰凉到可怕!
季沫一个激灵,抬手就摸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凉?”她担忧地问。
沐秦苦笑,指自己的心脏,慢吞吞地说:“这里凉了。”
季沫不知道怎么劝他,身上的伤可以治,缝几针,打几针,总能好。心里的伤,你拿全世界的蜜去填,也不可能让它恢复如初。
“上去吧。”沐秦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声说:“奕景宸有福气,找到了一个傻妞,被男人亲也不知道躲。真的,快上去,再不走,我会亲你的嘴巴了。”
季沫往前一步,抱住了他,认真地说:“沐秦,你也会找到一个傻妞的。世界这么大,女人这么多,总有一个女人会为你傻到底。”
沐秦低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痛了。
他一手垂着,紧捏着烟,一手搂着她的腰,慢慢地用力,往身上摁。仿佛想从她身上汲取无尽的力量,来治疗他此时痛到无法形容的心。
说不等了,其实心里还是有希望。
说不爱了,其实还是想那个女人回头看看。
十年的光阴,怎么可能一刀斩断?
那些美好的等待,那第一眼看到的纯真和简单,就在满地的药丸里灰飞烟灭了。他有点分不清,他是同情自己的爱情,还是同情那段时光。
或者,都有吧。
他又想,奕景宸到底有多命好,居然一爱就准了,一爱就婚了,一爱就到底了。爱情不是最难把控的东西吗,奕景宸怎么就可以做到了呢?
夜深了。
季沫缩在奕景宸的脚边,心里踏踏实实地陪着他。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不是超人,他也有需要她保护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沫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挠她的脚心。她下意识地一蹬,在踢中对方的同时,她猛地惊醒过来。
糟糕了,她把奕景宸踢死了吧?
飞快地坐起来看,只见奕景宸正捂着下巴,满脸痛苦地看着她。
“奕景宸,你醒了。”她坐起来,才说一句话,眼泪先落了下来。
“你是谁?”奕景宸捂着下巴,眉头紧紧皱着。
“啊?”季沫懵了,眨眨眼睛,心里的话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难道真是噩梦降临,他失忆了?不要,上帝不要啊!
就在她快哭出来的时候,奕景宸拧拧眉,继续说道:“你到底是谁,脚怎么会这么臭?我的沫沫难道是不洗脚的人吗?”
季沫的脸涨红,又变白,最后又涨红,呜咽一声,朝他扑了过去。
“疼死你,奕先生,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每天被人喂安眠药,你还真那么乖,全喝下去了。”
她趴下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现在很后怕,只要想到他可能会一直那样睡下去,她就怕得直发抖。
奕景宸的眼中闪过一抹愕然,随即燃起了几丝怒意。
“樊依?”他低声问。
“对啊,就是你的好嫂嫂,你现在看清了吧,以后不会再往来了吧?不过,你就别追究了,沐秦昨晚离开的时候说,她就这样了,你追究也没有用,让她走吧。”季沫紧缠住他的手指,轻轻地说道。
奕景宸脸色越来越难看,樊依真是疯了,怎么能这样做?
门被推开,吴律师大步进来,见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赶紧说道:“哎呀,醒了,终于醒了,你们别抱了。我这一晚就没能睡,手机都快热爆了。”
“你有多热。”季沫跪坐起来,抄起枕头丢他:“他每天被人喂药,你怎么都没发现,你还是大律师,你就是个大坑!”
“喂,你先别丢,我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吴律师挡住了枕头,苦笑着往病边走,“再说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他看了看奕景宸,没把话说完。
是啊,谁会想到樊依会做这样的事?
“奕磊昨天正式出来了。”吴律师抹了把额上的汗,拖了把椅子在边坐下,小声说:“他要把股份全部卖出,向你开了价,若你不接盘,他会转给公司其他的大股东。那几个和你不和的人,一直企图持有奕氏的最大股份,他们觉得这是机会,正在和奕磊积极接触。”
奕景宸眉头紧皱,若他醒着,奕磊是绝不可能出来!现在奕磊有了防备之心,再把他弄进去,那简直太难了。
吴律师给他报了价,有点犹豫,“这个价很高。”
“知道了。”奕景宸闭了闭眼睛,小声说:“让他们先谈。”
“还有,你醒的消息,我已经让东来他们封锁了,你家里还没人知道。现在要不要通知?”吴律师小声说道。
“不用了。”他摇摇头。
“那我先处理手头的事,让沫沫在这里陪你。不过,如果你们不公开,现在最好让沫沫回酒店去。你姑姑每天都会来报道。”吴律师看了看季沫,把她丢掉的枕头放到了她身边。
奕景宸的手指挥了挥,闭了闭眼睛。
“走了。”吴律师转身就走。
“你头呢?疼吗?”门一关上,季沫又缩回了奕景宸的怀里,小声说道。
“你这样踢我,我还能不疼?季沫,你的脚是什么做的?石头?铁?不锈钢?”奕景宸又揉下巴,哑哑地说道。
季沫摇头,往他怀里拱,“是钻石,我的脚是钻石做的。奕景宸,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我的脚缝了好几针,我都不能打麻醉药……”
奕景宸眉头皱了皱,她穿着厚袜子,摸到里面有纱布,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吃力的把袜子给她脱了下来,把她的小脚举到眼前看。纱布揭开了一些,伤口处有点红肿,似乎有点发炎。
她这几天东跑西颠的,缝合处没再裂开都是好事,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地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吧?”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按了呼叫铃,让护士拿药过来给她处理伤口。
“痛。”季沫点头,委屈地晃了晃脚趾头。
“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能弄得一身是伤……”奕景宸恨不能马上坐起来,给她上一堂安全课。
但季沫一脸古怪的看他的脑袋,小声说:“这话应该是我说吧,我不在你身边,你都快把自己整死了。看你这脑袋,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我告诉你,若你不能恢复英俊的容貌,聪明的头脑,我可是会嫌弃你的。”
奕景宸想伸手拧她的嘴,但他办不到。
他手软!
不仅手软,腿也软,头也软!躺了这么多天,快把他给躺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