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转职泥水工

忻都城位于关外之地，前文已经有所提及。

由于有好几条河流在这里汇集，是以干旱程度还能够承受，至少河流还没有完全露出河床。忻都城日常的用水，虽然还处于一个比较缺水的状态，倒不需要另外买水。

只是这城墙，前几个月，杨肇基反攻收复兰州的时候，顺道收复这里。城墙有一面已经彻底倒塌，至今没有修缮，其他三面城墙，也是年久失修，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性。

就算一切安好，就这三米高的土城墙，又能提供多少防御力？李霄雷此刻真的很怀疑！

“不管怎么样，一个月的时间修缮这座城的城墙，也太为难我了！”李霄雷很无奈。

“李千总又何须困扰？要头痛，至少贺某人得和你一起头痛！”李霄雷的身边，一个将领缓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他便是与李霄雷一起镇守忻都城的千总，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叫做贺人龙。李霄雷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到底过了大半年，原本的记忆都有点模糊，就是隐约记得贺人龙似乎是个有名的将领。

不过人还算豪迈，讲义气，一路过来关系处理得也挺好。文化方面却也不错，排兵布阵什么的也有讲究，据说还是万历年间的武进士，难怪会那么厉害。

如果要从军，那么基本上只要响应募兵就好。想要当百总，那么就要懂得军规，想要当把总，就要在懂得军规的同时，认得点字。千总要懂得基本的排兵布阵，若能懂得一些粗浅的兵法就最好。不管什么时代，很多天生神力的人，往往就卡在不识字这上面。

“忻都城周围还不缺树木，不过到月底之前，能够把倒塌的那面城墙修缮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如果还要算上其他三面，怕力有不逮……”李霄雷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先把这面墙修起来便是，其他的想办法糊弄一下！”贺人龙却是有不同的看法，“好歹先把总兵的任务完成，然后再找时间把其他的城墙慢慢修缮起来。若真的有鞑子南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敲坏一面城墙直接撤退也容易许多！”

“你我作为守军，放弃忻都城逃走，不会怪罪？”李霄雷不由得好奇问道。

“忻都城是飞地，关内才是大明的地盘。那边哪怕是一座小小的军堡，守军胆敢撤退那就算活下来也得杀头。关外却不同，守得了就守，守不了就撤退，否则总兵把我们安排在这里，难道还真的要我们来送死不成？”贺人龙嬉笑道。

大明自从土木堡之变，攻势便改为守势，几乎已经不在对外扩张。万历三大征，都是地方叛乱，或者受朝鲜的请求过去增援，根本不算对外扩张。

或许对于大明朝廷来说，大明的国土已经分成了‘关内’和‘关外’两种情况。辽东之所以还那么看重，说到底还是因为太靠近北京城了。否则山海关以北，估计都会被放弃。

“也罢，就先修一面城墙吧！对了，忻都城没有官府吗？”李霄雷来到忻都城也一阵子，走了一圈似乎也没有看到官府衙门。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设置衙门，一般来说会安排一个守备在这里驻扎，主管军政要务便是。不过就目前看来，除非把忻都城搞好，否则守备是不会来了！”贺人龙哂笑道。

说到底就是来摘桃子的，如果这里建设不好，那么只要不上任就不存在承担责任的风险。毕竟如果出了问题，官职最高的守备，当然是要直接承担责任的。

就算是这样，出了问题，李霄雷这个新人或许要承担责任，但主要责任到底还是要落在贺人龙这个‘老人’头上。对于杨肇基的不厚道，贺人龙当然心有不满。

武官都不来，文官当然更不敢来，时刻要面对鞑子南下的威胁，睡觉都不得安稳。这座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一座军堡的地方，得要多么倒霉，才会有文官来这里上任？

当然，这些已经不是李霄雷需要考虑的。眼看这个月已经过去三天左右，算上贺人龙麾下的部队，满打满算两千人。跟着李霄雷北上的，都是铁了心要和他混的。也有部分人留在了神武右卫，然后被黄千户和方千户接收过去。

凭着花生油和养殖场，再加上其他私活，养个一两千人不成问题，李霄雷也不需要为他们担心。难得是这些兵，还愿意帮忙照顾留在同州李宅。陈涛在那里，应该能混得不错。

值得一说的是，刘进和张淳担任把总，分在自己麾下。贺人龙麾下的两个把总，却是方烈和孙候。也是路上说起，李霄雷才知道，之前收复兰州，对付旗牌台吉的时候，贺人龙的部队几乎被打散，把总全部阵亡，刚好李霄雷要带人过去，这不就安排到贺人龙麾下。

说难听点，如今贺人龙扣除一百个亲兵，基本上已经被李霄雷架空。边军不同地方卫所，哪怕依然有家丁兵和普通兵的差别，空饷是不能超过30%的，否则很容易出问题。不过边军的军饷，也相对高一些，倒也差不多是这笔数目。

如果是辽镇，那军饷更多，只是为了维持满编，马匹和马军的数量，辽镇还不得不做做走私生意来发点横财。

“往年的南泥湾处处是荒山……咳唱错地方了……说起来，南泥湾不正是陕西东南么？也算是黄龙寨的地盘，以后或许可以开发一下……”李霄雷一边挑着担，两个箩筐里面都是黏土，难免不由得想起那首传统歌曲。

不说，还突然想起了这南泥湾的地方，回头或许可以让田见秀过去开发一番的，作为北上延安的桥头堡也不错。

“砖石要直接从后面购买，运输太慢！就地开窑烧制，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目前只能先用夯土的方法，使用三合土是最明智的选择！什么时候忻都城周围都安全了，再考虑烧砖垒砌，说起来，波兰混凝土我似乎还记得工艺……摸索一下应该不成问题……”李霄雷思考道，同时把黏土倒在工地上。

自然有士卒把黏土，细沙和石灰给混合起来，然后放到木板模具里面夯实。说到底就是不断反复这个过程，然后修筑出一座梯形的土墙出来。为了确保城墙的防御能力，这个城墙会修筑得厚实些，这也意味着必须要加班加点来做。

“立刻去买一批粮食过来，联络张管事，不管如何，买入一批肉和粮食，尤其是油！接下来要完全进入赶工的状态，士卒们的口粮必须要有保障！”李霄雷当即招来刘进，让他安排人手去联络购买物资。

两千人奋斗了十几天，李霄雷就当了十几天的泥水工，好不容易才把城墙修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