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生死的距离
最初因为白水王二起兵作乱，地方军官征剿不利，是以朝中就有臣子提议，任命杨肇基为陕西三边总督，全力征剿地方民乱。
谁知道杨肇基刚刚接到圣旨，秦王突然造反，乔应甲陨落。
不多时又有新的消息传出，言秦王不过是傀儡，而李霄雷才是幕后主使。作为李霄雷的直辖上司，杨肇基自然也被牵连。只是此刻陕西已经乱成一团，偏偏天启皇帝骤然陨落，让朝廷的局势变得非常混乱。
崇祯上位，首先下旨免去杨肇基的督察不力的责任，然后任命他为钦差巡抚，全面负责征剿犯上作乱的贼人。这可以看做是崇祯对他的拉拢，不过麾下出了一个逆贼，却是杨肇基的政治污点，以后是否能够继续提升，还要看崇祯对他的看重。
杨肇基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了朝廷能够奋战至死。结果麾下却出了李霄雷这个败类，被他视为耻辱。接到命令后，顿时调集陕西三边兵力，全力征剿不说，崇祯担心兵力不够，毕竟杨肇基去年才刚刚进行一次征讨，士卒损失过多。
是以又派出太原镇的边军前来支援，这才有了之前的局面。至于洪承畴，只能说是个意外的因素，不过若是继续闹腾下去，或许真的会变成重要的一步棋。
如今仇人见面，杨肇基自然恨不得杀死李霄雷。
“杨总兵……说起来现在似乎已经是钦差巡抚，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理由，然而真理却不是你我在这里胡搅蛮缠，就能下结论的。真理，只存在火炮的射程范围内！”李霄雷缓缓说道，“你我都是军人，何必学着文人这样辩论，沙场上分胜负便是！”
“哈哈哈，黄口小儿，你要战，我便成全你也罢！”杨肇基大笑，亲率大军向前推进。
不多时，却是有二百多个炮兵，提着一个东西来到阵前。这玩意有大概四十度的夹角向上抬起，更有两个支架固定住，这玩意李霄雷用望远镜一看，立刻认出来了——虎蹲炮。
“还真当我好欺负是吧？向前推进！”李霄雷高呼一声，战阵迅速向前推进。
虎蹲炮其实就是一种迫击炮，很方便携带，不过射程只有五百米前后，好歹是比箭矢要远上许多。它只能抛射，除非大规模使用，否则要避开并不难，而且也就能杀伤一人。
方便的地方，就是可以提前装上火药，比如现在。李霄雷麾下的大炮还没有推上来，他们已经开始朝着炮管里面放入炮弹，然后插入引线将其点燃。
瞬间上百发的炮弹朝着李霄雷这边打来，落入到战阵之中，与此同时，前线的刀盾兵掩护下，长枪兵结锥形阵，开始迅速朝着李霄雷这边移动。
“大人小心！”眼看炮弹几乎都是朝着李霄雷这边打来，张淳猛地将他扑倒出去。原本站着的地方，顿时被炮弹堆满。
“干得不错……”李霄雷起身，其实此刻他很郁闷，他本来已经要躲避，结果张淳突然扑过来，搞得现在一身都是尘土。只是别人一片忠心，倒也不好打击别人。
“高杰！”李霄雷高呼一声，后者其实早已准备妥当，当即兵分两路，朝着炮兵营地杀了过去。意图很明确，就是要阻止他们第二轮的射击！
“射击反击！”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五十米，李霄雷高呼，正在推进的火枪兵迅速停住脚步，也顾不得可能会到来的炮弹，端枪射击。
“砰砰砰……”子弹骤然打出，不多时第二排的士卒迅速上前接替，随即是第三排。第一排在后面换过火枪之后，立刻排到第二排，轮到他们的时候再次上前射击。
火力的覆盖迅速形成，至少有上千人的敌军被击倒在地，不少人的盾牌被轰烂。饶是如此，敌军大部队依然向前突进，转眼已经到了二十米上下。
“射击！”杨肇基高呼一声，后面的弓箭兵开始射击牵制。而不多时，天空却是飞来大量的木柄手榴弹，掉落阵中。
“散开！”杨肇基高呼，随即策马避开，炸弹爆炸开来，一枚弹片突然朝着他的眼睛射来，刺入了他的左眼之中。
“杀贼！”此刻的他却是顾不得眼睛的伤痛，挥舞手中的战刀，朝着李霄雷杀去。
双方的距离已经只剩下十米不到，对方一个向前猛冲飞扑，便能杀入阵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侧突然有数千士卒杀入，朝着他们杀了过去。
看着这群装备简陋，一看就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卒，杨肇基以及他麾下的将士们其实是根本不怕的，这种家伙就算再来一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冲锋，杀死李霄雷！”杨肇基率先一马当先，朝着李霄雷杀去，这群火枪兵，只要靠近就没有任何意义。手榴弹也是如此，只要靠近，对方就不会敢用！
然而就是十米的距离，很多士卒根本没办法推进过去。眼看敌人靠近，李霄雷这边下达命令，全军堆到前线，三个士卒分别以蹲下、半蹲和站立的姿势进行迎敌。最大限度的提升射击频率，同时后面的辅兵迅速清理枪膛，装入定装火药和弹丸，然后递给前线的士卒。就这样反复这个过程，火枪兵们的射击几乎没有停止。
此刻他们甚至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向前射击，那么肯定可以命中敌军。十米的距离就成为了生与死的距离，敌人向前推进一步，然后被火枪打退一步。好不容易再向前冲上来三步，又再次被打了回去。
一百，两百，三百，四百……杨肇基麾下的士卒不断的阵亡，当杨肇基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任何部下……
“为什么，会这样……”杨肇基怎么也想不明白，火器尤其是火铳，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有威力。前排不过数百人的齐射，居然让他们两万人，怎么都没办法迈过区区十米的距离。
“很简单，对吧？”李霄雷此刻已经冲了出来，朝着他杀了过去，“时代早就改变了，各国都在研究火器，都在改良和提升火器的使用和战术，只有你们在停滞不前！”
“贼人受死！”杨肇基看到李霄雷杀上来，立刻杀了过去。
他的刀法是真正的战阵刀法，杀起来杀气腾腾，奈何李霄雷动态视力和力气也同样很高，居然是打得旗鼓相当。只是杨肇基到底已经四十八岁，体力不支，很快落了下风。
“落后就要挨打！古今中外，莫过如此！”李霄雷说完，一个刀背打昏了杨肇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