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夏安年的刺
而拉着陆仁甲走在路上的周泰,打了个打喷嚏后,迅速调整好姿态,继续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他。
没有谁会为不放在心上的陌生人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他们恨不得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那个被妥善放在心尖尖的人身上。
许致言堪堪停在夏安年的前方,喘着粗气,低头看着瘫在桌子上,画着圈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夏安年。
他没发现自己此刻的眼神的柔软了,见到夏安年之后,他的急躁也瞬间消失不见。
许致言并不想打扰夏安年这样平静的夏安年。
他只是站在旁边,眼睛一秒也不肯离开的看着他,自己慢慢平稳着呼吸。
他不愿意马上叫醒夏安年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怕他会不顾一切的逃跑,像曾经的那些小心翼翼的躲避一样。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唯恐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想到那些“艰难”的日子,许致言就觉得“不堪回首”。
不是他紧紧追着不放丢脸,而是因为气闷心痛。
那个时候,他才刚决定追求夏安年不久,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喜欢他,没有现在这样深的爱他。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很难过,很伤心了。
许致言不知道如若在经历那么一次单方面的“冷战”,他会有多接受不了,会有多难受。
那个样子的夏安年,虽然依旧是温和的,是不激烈的,但却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抗拒和固执,让他无从下手,又不得不厚着脸皮硬贴上去。
况且,许致言急于找到夏安年本就不是着急解释什么,而只是想待在夏安年的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冷静下来,想一些他们两人的事情。
而不是时刻提心吊胆着,担心他的少年又被什么人绑了起来,或者又受到什么伤害。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果,许致言会恨死自己的。
再说,解释这种事情,虽然确实是不能拖,速战速决,在一切事情发酵之前解决完毕比较好。
但是,这种事儿,也最怕思路不清晰,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乱。
所以他要用这些足够的时间来缕清思路,找到一个最能够让夏安年接受的方法来解释这些事情,他需要他的小年能够一次就明晰所有,一次就原谅他,以免他再受“相思之苦”。
许致言并不急迫的思索着,因为对方是夏安年,是他珍重的人,他直来直往的急脾气都不由自主的按捺下来。
然而,这些自控在他看见桌上另外一杯还冒着些许热气的半杯奶茶的时候,骤然崩溃。
许致言死死盯着那杯奶茶,以及那个明显刚刚才有人离开的地方。
他难以控制的怨念,夏安年还没有和他这样面对面的坐在夏日乐这种明显情侣约会的地方,这个难得的”第一次“就属于别人了。
此刻,许致言其他的想法都消失不见了,他只想知道是谁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和他的少年一起享用了奶茶。
这样想着,许致言嘴里也不由带了出来。
“你和谁喝的奶茶?”
“陆仁甲啊。”
夏安年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有人这样问,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
然而,不过顷刻,他就回过神来,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夏安年不由心尖一颤,他茫然失措的抬起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许致言才好。
他只知道,眼前的男生现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密密麻麻的电击似的小疼痛,不致命,但却让人难以忍受。
因此,夏安年猛然站起来,莽撞的动作碰到了身后的实木椅子,在地板上拉出难听的响声,也惊醒了正在想着陆仁甲是何方神圣的许致言。
许致言眼疾手快的拉住夏安年,直直看着夏安年的轮廓好看的眼睛,满目深情。
没想到夏安年却压根不看他,只见他想另一侧低着头,仿佛在研究地上千奇百怪的地板纹路。
许致言见他这样冷淡的拒绝,默默叹了口气,上前去双手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用了些力气想让他再次坐回来,他们好好谈谈。
然而,夏安年却难得的倔强起来,他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却不肯顺了许致言的力道就这样坐下去。
许致言无法,凑到他的耳边,“小年,好多人看着呢,我们坐下好好说好不好?”
他口中的热气让夏安年耳朵上的细小绒毛竖了起来。
夏安年却没有在意这么多,许致言话音刚落,他就打量起屋子里的人,见他们果然都好奇的看着他两个。
夏安年向来最不愿意成为人群的焦点,这样一来,他立时就坐回了原处。
许致言看到自己的话起到作用,却也没有半点的欢欣,他连和他待在一起都不愿意让人看到,有什么好高兴地呢。
然而,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勉强的笑起来看着夏安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情,让他也不舒服。
他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小年,那个和你一起喝奶茶的是哪个陆仁甲呢?”
夏安年本就想这样坐着,等人少了就马上离开,虽然他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急迫的想要离开许致言的身边。
但是,他看着坐在对面,认真而有些着急的看着他的许致言,看着他已经洇入领口的满头大汗,仍是缓慢的开口。
“我们学校,二班的,陆是陆地,仁是仁义,甲是第一。”
许致言看他还愿意理他,心里才高兴起来,转眼见她竟然这样清楚人家名字的含义,又有些吃味起来。
下一瞬就想起了陆仁甲是他的初中同学,那个又矮,又黑,又小的男生和他没有一点可比性,许致言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口气。
“好,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许致言期待的看着夏安年,希望他能够主动问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问他与余清歌甚至是任何有关他们情感的问题。
他需要借此来确定自己的存在感,以及夏安年对他的在乎感。
可笑又可悲。